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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儿子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作者:地黄丸
林家是东江市的土著,几辈人生长于斯。 林正道在新开发区盘了家饭店,手艺好,价格公道,份量又足,老客户们捧场照顾,這些年原本生活過得還算可以。 但世纪杯期间,平时就喜歡看球的林正道被那個垃圾陈洪宝带歪了路,疯狂的迷上了地下赌 开始时运气爆棚,小赚了几千块,中间有输有赢,到了快决赛的时候算是小赔一点。 但赌性是最可怕的人性之一,舆论普遍认为决赛场巴西必胜,虽然赔率不算太高,可稳赚不赔的买卖,谁能忍得住? 林正道决定赌最后一把。 他不仅把全家赖以生存的饭店抵押了两万,還拿出全部积蓄一万五千元,又找亲戚借了五千,总共四万,押巴西赢。 结果可想而知。 十赌十输! 他把全部家当赔了进去,要不是靠着外婆外公的接济,林白药连上大学的学费都凑不齐。 所以說赌 球害人,正经人千万别碰。 嗯,现在是1998年7月11日,距离世界杯决赛日,也就是7月13日的凌晨3点,還有一天。 阳光炽烈, 林白药冲干净了院子,直起腰,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从来不碰赌,可如果知道骰子最后落地的点数,那就不是赌! 而是暴富! 咯吱。 东江地面邪,說曹操曹操到。 院门打开,林正道提着黑皮包走进来,看到林白药正在拿着软水管清洗院子,道:“沒出去玩?” “天热……爸,你怎么回来了,饭店不是正忙嗎?” “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出去玩去!” 林正道匆忙回到卧室,并从裡面锁上了门。 林白药对林正道的感情很复杂,赌 球前的林正道虽然大男子主义,在家裡是一言堂,对子女的教育严厉粗暴,但他确实還是合格的父亲,承担着一個家庭的责任。 然而,赌 球失败,倾家荡产,债台高筑,林正道从此一蹶不振,整天靠着酒精麻醉自己,怕受嘲笑和别人看不起,连门都不出,喝多了就骂人摔东西,甚至打妈妈石悦,搞得家裡乌烟瘴气。 石悦一人打多份工,养家和還债,年纪轻轻,满头白发,几乎把身体累垮。 林白药上大学期间除了努力学习,就是利用所有的空闲和节假日勤工俭学,他沒有周末,沒有寒暑假,沒有時間搞社交和谈恋爱,可赚的钱還是远远不够。 直到毕业幸运的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家裡的條件才慢慢好转。 只是那时,林正道早被酒精掏空了身体,父子之间的感情也已经淡薄到了极致。 重活一世,无论如何,林白药都要想办法阻止林正道,不能让他再把這個家搞的支离破碎! 卧室门打开,门口突兀站着的林白药又把林正道吓了一跳,他眉头紧皱,道:“要钱找你妈去,我這两天忙,沒空理你。” 林白药笑道:“爸,我不要钱,老师說报考院校和专业得咨询家长意见,你帮我把把关呗……” 林正道不耐烦的道:“老子又沒上過大学,你去和同学商量,他们报什么学校,你跟着报什么。” 說完就要往外走,被林白药伸手抓住胳膊,道:“爸,我听人說,隔壁的临海市前几天有人赌球输光了,哭着要跳楼,好险被消防救了。您最近追看世界杯,球友那么多,不会也有人赌球吧?可千万得劝劝,看球就行,不能赌……” 林正道的脾气又倔又硬,你求他沒用,劝他也沒用,认准的事非得干到底,可林白药现在只能先尽力劝一劝。 “你知道個屁!” 林正道甩开林白药的手,怒道:“老子告诉你,赚钱一要靠眼光,二要靠魄力。当初去开发区盘饭店,亲戚朋友全反对,我要是听他们的,你高中三年的学费都沒钱交……滚,自個玩去,大人的事别管!” 哐当! 重重的摔门离开,心裡盘算着還有几家能借来钱的,根本沒把林白药的话放在心上。 小孩子懂什么? 只知道有人输光,怎么不知道有人发财呢? 屋裡的林白药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子在老子面前,天然的人微言轻,林正道又是赌 性最盛的时候,完全听不进去劝…… 不過,试试也好,不试试怎么死心?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硬的无非三個套路: 一是灌醉,让他13号决赛那天去不了,但林正道平时不喝酒,找不到机会,PASS! 二是从非著名老中医那搞安眠药,可安眠药跟泻药不同,用量不好把握,少了沒用,多了出人命,PASS! 三是偷钱,让他找不到钱,自然就沒辙,大不了事后挨顿揍。但,保不准林正道会用家裡這房子做抵押,被陈洪宝忽悠着从虎哥那再借高利 贷,那样的话,林白药只能哭着說一句小丑竟是我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是,林白药打算利用世纪杯的机会赚第一桶金,彻底解决虎哥那边的高利 贷危机。 如果只是把家裡的钱偷走,不能利用林正道的名义,别想混进地下赌球市场——人家也是有门槛的,不是熟人推薦,想进也进不去。 思来想去,林白药咬咬牙,决定孝顺老爸一次。 当儿子的,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反正,父慈子孝這种事,自李世民伊始,就是本民族的传统艺能了。 多他一個不多。 看看表,刚下午两点,林白药当即出门去了广兴街。 广兴街在东江市很出名,因为晚上会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出来工作,林白药的青春气息是掩盖不住的,他怕露馅,特地买個墨镜戴上,敲开了左数第七家的门。 七是他的幸运数字。 果然幸运,出来的小姐姐條顺盘亮,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林白药,沒好气的道:“天黑再来玩啦,白天不开工的。” 林白药麻利的掏出盒云烟递過去,道:“有沒有年纪大点的?” 小姐姐噗嗤一笑,道:“沒看出来啊,年纪不大,還好這口……”她接過烟,探出半边身子,指了指后面,“那边,19号院的红姨,三十多岁的大妈,包你满意。” 林白药强忍着鼻端传来的暗香,道了谢,转身去19号。 這把年纪還出来辛苦打工的大妈的颜值就不用太计较了,但比起那些漂亮小姐姐们豁得出去,开价也公道,瞧林白药年轻帅气,办事只要三十。 林白药加价给了五十块,笑道:“今天累了,不办事。想請红姐帮個小忙,不知道你敢不敢?” 這声红姐叫的她心花怒放,拍着沉甸甸的心口,道:“說,东江沒你红姐不敢干的事!” “红姐敞亮,我最喜歡和红姐這样的人交朋友。” 林白药低声交代她如何如何,又道:“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 红姐态度积极,再三確認,道:“只是打架,不喊非礼?沒事的,弟弟,我不加钱,可以把戏给你做足,保证让那老家伙不死也脱层皮。” 林白药笑道:“多谢红姐,调 戏非礼的处罚太严重了,沒必要,沒必要。” “好嘞,你這事太简单了,包红姐身上!” 等到夜色降临,林正道从远处走了過来,埋伏在巷子口的林白药对红姐使了個眼色,红姐立刻进入角色,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和林正道擦肩而過时故意崴脚撞了一下: “哎哟,你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嗎?” “這位女同志,說话要讲理,你先撞的我好吧?” “谁撞你了?你狗眼长到屁腚,全靠鼻子闻着味走路的嗎?” “喂,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我還打你呢……哎,都来瞧瞧,狗日的殴打女同志……” 管片派出所就在附近不远,路過群众热心的进去报了警,很快過来两警察带走了林正道和红姐。 老爸,对不住了! 实在沒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根据這年头的治安條例,打架斗殴,情节轻微的,只处五天以下拘留,罚款二百。 林白药交代的很清楚,红姐不会做的過分,行政拘留又沒有案底,全当找個地方休息两天。 這就是找大妈当演员的好处,年纪大,颜值低,顶天了就是打架斗殴,不用怕给林正道闹出调戏妇女的丑闻——那可就孝過头了。 怕是林正道出来之后,慈父手中剑,游子身上劈的调侃,将会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第二天上午,所裡来人通知家属,并下达拘留通知书。 林白药接過看了,果然是拘留三天,罚款二百。 不過,林正道身上带着钱,罚款和生活费都自個交了,不用家属再去交钱。 来人還告诉林白药,记得下午三点,去拘留所探望。 林白药准时去了,林正道沒解释为什么被拘留,只是让林白药千万别把這事告诉妈妈。 還說柜子钥匙在床垫下面,让他把裡面的黑皮包拿出来,去正原路233号的陈记烟酒店,交给老板陈洪宝。 再给那人說,他因故不能来,今晚上的事,照之前商量的办。 林白药聪明的沒有问办什么事,点头答应。 林正道這才松口气,让他赶紧去送包,這边不用管。 离开拘留所,林白药回到家,从床垫下面找到钥匙,开了柜门,取出鼓鼓囊囊的黑皮包,搓手指数了数,裡面整四万块。 這在98年,比得上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了。 把黑包塞进自個的双肩包裡,林白药背着出了门。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找陈洪宝,而是乘公交来到西城区最繁华地带的壹号游艺厅。 游艺厅的经理楚刚,是他的邻居街坊,住对门,从小看着他长大,关系很好,两家也很亲近。 准确的說,楚刚也是混社会的,和昨天来闹事的那個虎哥算是同行。 壹号游艺厅的大老板因为某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請他来坐镇,每月保底,加上营业收入给提成,工作范围包括但不限于对付竞争对手派来闹事,還有其他穿街走巷收保护费的青皮们。 西城這片区域,楚刚能打,讲义气,出手阔绰,虽然還沒混出头,但已经小有名声。 前世裡,林家最后也是找楚刚的关系,請他托壹号游艺厅的大老板从中說合,才沒让林正道欠虎哥的高利 贷,彻底压垮了风雨飘摇的一個家! 游艺厅裡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作为被網吧取代之前的热门行业,生意红火的可怕,真正的日进斗金。 楚刚却仿佛和這個环境格格不入,他坐在吧台后面,穿着黑衬衣,白裤子,运动鞋,安静的翻看一本书。 林白药站在进门的拐角,盯了他一会,走過去叫了声:“刚哥!” 楚刚抬起头,合上书,冷峻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意,道:“哎,白药,你怎么来了?玩游戏啊?” 林白药注意到那本书,金庸的《笑傲江湖》,三联版,翻得稀巴烂。 他收回目光,笑道:“刚哥,我来找你帮個忙……” 楚刚站起身,走出吧台。 他和林白药身高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可你能感受到衣服下面紧绷的肌肉,充满了爆发性的压迫感。 “怎么,受欺负了?”楚刚熟络的拍了拍林白药的肩膀,道:“放心,哥给你出气。” “沒,是我爸的事……” “嗯?”楚刚愣了愣,扭头看了看游艺厅嘈杂的人群,道:“跟我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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