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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上)

作者:未知
今日是元宵佳节,四处张灯结彩,街头巷尾都挂满了花灯。小贩的吆喝声,来往行人的讨价還价声,不绝于耳。 灯红酒绿的迷人眼。 谢明珠身处在街市中心,她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透過那两個空洞往外看,处处都透着新奇。 与平日那种身处其中的感觉不同,好像她已经抽离了一般,变成了旁观者。 此时正是花灯会最热闹的时候,路上经常遇到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气氛悠闲放松。 谢明珠情绪颇佳,她身后沒有跟着丫鬟小厮,只身一人跟随着人流。难得有這样放松的时候,她觉得整個人的筋骨都舒展开了。 她兴奋够了,就瞪大了眼睛四处地观察着,瞧着周遭遇到的人。她与夫君說好了,两個人戴着街头随处可见的面具,分别从街市的两头对向而走,谁先找到对方,谁就获胜,可以要求输家替自己背三次黑锅。 她和许凌然都是府中幼子幼女,凑成一对那玩乐起来也是成倍的伤害,经常会闹得府裡鸡犬不宁。也就许侯夫人能够忍受得住,看见自家的小儿媳不太管事儿,反而跟儿子混在一起玩闹,她這個婆婆不仅不闹心,還成日乐呵呵的,甚至每当谢明珠夫妻二人闹出了什么岔子,她這個婆婆還上赶着保护,生怕被人欺侮了他们去。 不過总让婆婆顶缸也不好,所以有些坏事儿他们還是得自己扛,就有這次的游戏,让对方替自己背黑锅三次,想想都开心。 她一定要先找到许凌然,为此還特地准备了一番,拆了妇人头,她把自己打扮成未出阁的小姑娘。 许凌然這個笨蛋,肯定会围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找。等她先找到他了,她就要去偷看小姑娘洗澡,去逛烟花之地,顺便把公公养的小猫抓過来抽一顿,再给婆婆送几個草编的蚂蚱,她记得婆母最怕那东西了,哈哈哈哈…… 哎,怎么稍微想一下,就已经超過三次黑锅了,纠结。要舍弃哪一個都舍不得啊! 她长叹了一口气,忽而发现走在前头七八步的男人背影,那么眼熟。 眼熟到刻骨。 谢明珠整個人震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就往前大步地跑去。 “挤什么挤什么!” “哎呦,我的脚都被踩了。” “哪家的小姑娘,如此不懂规矩!力气還挺大!” 不满的吵嚷声传来,谢明珠却一個字都听不进去,甚至有些人恶意地想要推回去,她也不管不顾。她心中只有一個念头,那就是追上這個人。 她的手拍上了男人的肩头,一下子绕到他的前面。 恰好男人也戴了面具,是一副银质的面具,一看就不是凡品。 谢明珠的思想跟不上动作,她的脑子裡乱哄哄的,右手已经硬生生地将那面具扯了下来。 当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露在她的面前时,谢明珠只觉得整個人都要窒息了,浑身僵硬。握住面具的那只手烫得惊人,像是那面具有千斤重一般,并且還烙铁一般地烫着她的掌心。 惊喜、难過、悲伤、难以置信……一瞬间,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的左手還保持着搭在他肩上的动作,却是抓得死紧,像是要把他整個肩膀都扯下来一样。 萧世臻淡漠的眼神扫向她,表情变了一下,薄唇轻抿,似乎想說什么,却還是一语不发。 她知道,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眼前的女子還是小姑娘一样的打扮,或许是为了隐藏身份,她竟然穿着普通的裙衫,发髻梳的還是双丫髻。脸上虽然带着小猪的面具,但无论是身形、呼吸,還是那双隐隐露出的眼眸,都让萧世臻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他抬手伸向她脸上的面具,指尖挑起面具的边角,似乎是想揭开。 谢明珠慌乱地撤回手按住了面具,嗫嚅道:“别揭开,我不想让你看到——” 臻臻,别揭开,我不想让你看到悲伤的我。幸好我戴着面具,否则此刻生生忍住眼泪,却已经满面狰狞的我,肯定会被你笑话的。 就让這面具成为我最后的铠甲。 萧世臻犹豫了一下,還是缩回了手,在离开的时候,不知是有意還是无意,他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手背。 一触即分,却让谢明珠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這裡人流太多了,我送你回去。”萧世臻打量了她片刻,最终只說了這么一句。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或许就是谢明珠刚刚推搡的缘故,似乎引起了人群的暴动感,推推搡搡之间,险些把谢明珠给推倒了。幸好萧世臻眼疾手快地护住了她,怕别人再不小心误伤她,便伸开一條胳膊将她轻轻圈住,却隔着些许的距离,不敢搂紧。 发乎情,止乎礼。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但是许侯府還在另一條街,人流太多,根本挤不過去。两個人被推着走到了街角,幸好找了处人不多的地方站着,谢明珠有些不自在,不由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总觉得這样在人群之中走過之后,她好像变得有些狼狈不堪了。 平日裡面对着许凌然都沒有那么在乎外表的,现在对着萧世臻,她却总觉得自己不够妥帖,甚至還很后悔,今儿为何穿得如此简陋。她就不应该想着让许凌然找不到,一切从简的。 之前還特地在百宝阁定了一只鎏金凤头簪,配上珊瑚红的撒金裙衫,肯定衬她肤色,說不定就让人移不开眼了。现在這副样子,指不定就觉得憔悴了。 谢明珠颇为不自在地拢了拢发髻,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敢看萧世臻,她怕多看几眼,心底的酸涩更甚。 眼前的這個男人,毕竟是她少女时期幻想過的人,可惜等她及笄之时,他们已然错過了。如今她已嫁为她人/妻,他的身边也有无数美妾,并且现如今再与萧世臻见面,谢明珠的心裡会觉得隔了些许的距离。 前几日,她回谢侯府的时候,還偶然听到父亲跟兄长探讨起来,宁息王权利滔天,几位皇子皆不如其得势。 是啊,她的臻臻是宁息公子,现在的宁息王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個俊朗少年了,而是玩转权谋的王爷了。 “下回想出来玩儿,身边還是得带着下人。你偷跑出来,家裡人找不到你,该着急了。”萧世臻好似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轻声說了一句。 谢明珠這身行头看起来,的确像是因为贪玩儿而偷跑出来的,所以萧世臻误会也很正常。 她沒有解释,只是低头应承了一句。 男人的声音比之前要冷肃了许多,似乎這么多年处于高位者,玩弄了无数的心机权谋,整個人都变得冷冰冰的,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了。 “以后不会了。” 谢明珠依然低着头,她暗恨自己沒有看清楚人就直接拍了他的肩膀。遵从着潜意识裡的第一反应,现在恢复過来,不由苦笑。也是,她与许凌然天天相见,如何会那么激动。 两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皆是沉默。曾几何时,他们两個凑在一起,连午膳多吃了半碗饭都能說上好久,现在竟是搜肠刮肚地都找不到话了。 可悲可叹。 “有人来找你了。”萧世臻陪着她等了许久,忽然看到一些下人提着花灯在找人,那些花灯上都有一個“谢”字,很显然是谢侯府的。 谢明珠皱眉,暗道:怎么把娘家人给惊动了,少不得又要挨骂了,外加她好容易遇到了萧世臻,虽說沒话讲,但是却又舍不得离开。 “這個送你,我看着你過去。”萧世臻从衣袖裡摸出一支簪子。 雕工精致,上面镶嵌了硕大的红宝石,雕成了牡丹花开的模样,无论什么样儿的大场合,都能压得住场面。 谢明珠愣了一下,看着他白皙的掌心上躺着那支簪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的脑海裡忽然开始嗡嗡作响,她和萧世臻曾经诸多的对话,一股脑冲破了她心底的桎梏,全部涌了上来。 “圆圆,你满月时戴的金锁金镯子是我亲手画的花样,等你及笄了,你戴的簪子我也得亲手给你画。到时候若是我学会了制作簪子,就给你做一個……” “圆圆,你喜歡海棠還是牡丹?” “簪子上的宝石你要赤红色還是紫色?” …… 關於這個簪子,他们设想了很多,他将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她曾有无数個日夜幻想着簪子的模样,及笄的时候戴上,必定会让很多人经验,让臻臻欢喜。 戴上他送的簪子,告诉众人,她长大了。 可惜,這簪子来得太晚了点儿。 谢明珠拿起了攥紧在手心裡,眉头紧皱,情绪翻涌之下,将她先前的平静全部打破。 她不由得抓住了他的衣袖,扬声道:“我及笄那年的元月十五,为何你沒有来?” 這不是谢明珠第一次戴着面具找人了,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年,她曾经写信给她的臻臻,要他戴上面具,找到她。 萧世臻当时身边虽有妾侍,却无妻子,她对他還是不死心。她想把這個选项交给老天爷,如果他们能在戴着面具的情况下,找到彼此。那么她可以忍受她的臻臻不是完整的属于她,她可以跟别的女人共享他,只要他能够找到她。 但是那天晚上,月亮很圆,人很多。直到热闹散场,众人都回家了,街上只剩下零星几人,她依然沒有等到任何人。 她戴着面具,穿着漂亮的新衣,就像一個傻瓜一样,茫然无措。 她从来不曾想過,她的臻臻会不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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