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喜歡,你不能
家裏過年要走親戚,所以今天計劃備好送予各家的禮,包括要送往利水鎮、水理桃姨家的。
市場裏面掛滿了紅,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大家都擠在貨店裏,拿着票錢吆喝買東西,水理叄個人擠不進去,就在外邊買了些零嘴。
家裏除了水理、李舒妤兩個小孩,沒有人喜歡喫這些,爺奶和爸爸的單位每年送的過年禮都足夠兩個人消耗了,因此叄個人逛得很快。
出了市場兩個人一人一個手提紅燈籠,跟着林若蘭去了高檔些的商場。
這裏沒有外面擠,但人也不少,林若蘭是這個年代標準的“貴夫人”,並非形容她外在如何雍容華貴,這個年代就沒有誰敢那樣找存在感,而是作爲京市高官之媳、之妻,她打理着家裏的人情往來。
誰家可以來往、節日要送什麼禮,誰家不能交際,她都一清二楚。
兩個孩子跟在她屁股後面一知半解,水理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回了家,李爸帶了寫春聯的紅紙,下午家裏要寫春聯、剪窗花。
水理不會,就蹲坐在茶几的一邊裁紙,李舒妤坐在她旁邊剪,她的手藝精湛,窗花上是小小的人像情景,栩栩如生。
等到紙裁完了,水理也心癢地動手剪了兩朵毫無品味的八角花出來。
家裏人都回來的早,爺爺在書房寫對聯,兩個孩子和李遠安守在旁邊研磨,奶奶和媽媽在客廳聊天。等到晚上吃了飯,熱熱鬧鬧地貼好春聯,過年的氛圍瞬間就有了。
一家人坐在客廳裏聊過年的各種安排,水理和李舒妤窩在小小的一角,像兩隻小老鼠、嘴巴“嚼嚼嚼”。
快到十點大人們趕她們去睡覺,水理放假後一半時間都是和李舒妤睡一個房間。
李舒妤是不敢睡她哥的牀的,因此兩個人都在李舒妤的房間,拉了燈聊了好一會兒軍屬大院的八卦,最後還是扛不住生物鐘睡了過去。
水理晚上吃了兩把鹹花生,半夜口渴得很,但不願意離開溫暖的被窩,在夢中賴着。
她在鄉下待了很多年,警惕心很高,夢中聽到外面傳來些吵鬧聲,耳朵動了動,最終靠着意志力坐起來。
仔細聽聲音又沒了,她沒當回事,踩着拖鞋輕聲下樓,去廚房找熱水。
她只開了小燈,燈光並不明亮,也不清楚現在是幾點,在抱着自己的水杯“噸噸噸”地喝了兩大口水,有一種恍若新生的感受。
她又把水壺倒滿熱水,抱着出了廚房。
路過客廳,單腳踩上樓梯,突然聽到客廳大門傳來“卡吱”一聲。
大半夜的,水理被嚇了一哆嗦,幾乎以爲是搶劫犯就要叫人了。她往門口一看,高大的男人直挺挺地立在那裏,她一時之間愣在那裏。
外頭下着大雪、男人風塵僕僕趕回來,穿着軍綠色的外套,揹着一個大揹包,擰開家裏的門。
他握着門把的姿勢維持了兩秒,神色有一瞬間怔愣,過後站直了身體,進了屋裏、隨手關上身後的門。
水理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單手握成拳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睜開,男人還是在前方,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一點沒挪開過。
他也沒說話,褪掉手上的手套,將揹包和外套隨手放在沙發上,然後向水理走來。
水理抱着水壺的手收緊,還下意識往背後的牆上縮了縮。
“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因爲長久的奔波有些啞,高大的身影籠罩着水理,低下頭,捱得極近。
水理完全處在陰影裏。
她瞪着個大眼睛、面色殘留呆滯。
“怕我?”
李岱凌不解她的驚恐,大手擦過她軟軟的臉頰,理開她臉上被汗水沾溼的頭髮。
“你你你,是人是鬼?”水理伸出食指、戳到他嘴角。
熱乎的。
李岱凌被她逗笑,順勢抓住她的手:“鬼。”
“……窮鬼。”
“也許。”
李岱凌捏捏她小小的手,將人拉到懷裏。
水理肩胛靠在牆上,仰着脖子看他,兩人一高一低對視。
好一會兒,李岱凌深吸一口氣。
“我回來了。”
分開這麼久,水理還真有些不習慣,呶呶嘴:“哦——”
實則撒嬌。
李岱凌全心看着她,又沒說話了。
水理被他眼神引誘,情緒逐漸黏在他身上,也不敢說話。
兩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逐漸半擁在一起,李岱凌輕輕附身,在她嘴角問:“想不想我?”
兩個人下一秒就可以親到彼此,水理盯他紅脣,自己的脣瓣若無其事地擦了過去。
“想……”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李岱凌堵進嘴裏。
太突然,誰知道剛纔李岱凌控了多久。
水理驟然閉上眼睛,水壺在胸前抱着,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他深藍色的毛衣。
男人含住她的脣咀嚼,開始很淺,兩個人柔軟的脣瓣壓着彼此,到後來開始交換呼吸、口水。
他舌頭輕輕一頂,水理就被喫抹乾淨,大舌鑽進她嘴裏攪弄,她人已經退到快貼到牆上。
“唔。”
被迫吃了他兩口津液,水理纔回神想起來這兒是哪裏。她有些掙扎,悶悶兩聲從喉嚨裏抗議,察覺李岱凌放開的意思,忙吐出他的舌頭。
沒親兩下,水理就覺得有些致命。
“還,還在家裏。”她用氣音說。
李岱凌也用氣音回:“嗯。”
他此刻只覺得渾身酥麻,生理和感情都在麻痹他。
他的小新娘,成了他的家人,這麼晚、回家第一個看到的居然還是她。
他一個彎腰,把水理攔腰抱起。
“幹什麼!”水理捶他肩膀,李岱凌抖摟兩下,吐了一個字:“……你。”
水理瞬間臉色通紅,揮舞着胳膊要從他臂彎起來,被李岱凌往胸膛收緊了些。。
“你流氓。”
“呵。”
“哪有你這樣……急的……”
“喜歡你,怎麼可能不急。”
“纔不是喜歡我,你這樣就不是真心喜歡我,你是喜歡……喜歡……”
水理磕磕巴巴,說不出太露骨的詞。
“那你喜不喜歡我?”
水理可恥地聽出他的暗示。
八塊腹肌公狗腰,她還沒看清楚過但摸夠了,自然是,喜,喜歡。
喜歡他的人,也喜歡他的身體。
“我能喜歡,你不能。”水理戳他臉。
“小孩,還雙標。”
“……”
兩個人悄聲話漸漸模糊,樓下,林若蘭開了條門縫看了看外面,隨後關上,回頭笑了兩下。
“怎麼回事?”
李遠安問,林若蘭躺上牀:“孩子們的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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