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前女友是我4
陈通觉得好笑，思元整個人毫无顾忌的靠在源一身上。而源一有些无所适从，僵硬的把思元扶正，让她站好。
等思元自己站住，她又漾着一双水汪汪的看着他。
源一說：“我送你回去。”
思元争辩：“我送！我送你回家，源一！”
“你不能送我回家，你好像喝醉了。”
思元摇摇头，“我怎么会喝醉呢。”
說着，她摇着步子，越過陈通、小卫、小林走到门口，走得也是歪七扭八。她使了好大的力气把门拉开，靠在门上借力气，回头对源一說：“回家啦，源一。”
莫家俊和陈通脸上都是八卦的表情，且两個人再心知肚明不過。莫家俊起哄：“走呀，源一，妹妹喊你回家呢！”
祁源一怔在那裡，喉结滚动是一瞬间的事，他定定的看了莫家俊一眼，无言几秒，然后冷冷道：“走了。”
思元瞧着源一一步一步的走近，笑得也越来越开，等源一到了她的面前，她几乎像是抓住宝贝一样抓着源一的手腕。
源一感觉到思元的掌心温热，這样贴合柔软的触觉一下子让他清醒三分。
思元对着众人，话說的断断续续，口齿不清：“我們，先走啦，你们，好好玩。”
陈通欣慰的笑：“你们好好‘回家’。”
“好！”思元爽快的应下，将源一的手一拉，使了点力气，才把一动不动的源一拉到门外，“源一，我們走。”
思元一路将源一拉到电梯裡，就是在电梯裡也沒舍得放手。下电梯同行的還有几個，源一和思元被挤在电梯的最裡面。
狭小的空间裡，灯光白而明亮，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香水浓重的男男女女，思元对着源一嘟囔一句：“好难闻哦。”
前面的几個人缓缓转過头来。
源一瞧着眼前的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巴嘟着以示不满，他对思元笑笑，沒說什么。
出了电梯，思元拉着源一走到路边停住。這时候才觉得冷，夜裡的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思元打了個寒战。
這是夜裡最热闹的时候，路边的灯已经全部打开，往来的车辆来来回回的，“唰”一下就有一辆从二人的面前开過。
思元不知道该怎么走，手指在空中比划，一下指左边，一下指右边，她神情苦恼，說：“源一，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
源一看着她迷离的眼神，脸上的红晕似有加深。他会心一笑，将自己的牛仔外衣脱下，盖在思元的背上，思元感到一阵暖意，去看源一的脸。
晕晕乎乎沒看清，源一已经半抓住她举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手，将她的食指牵引到新街口的反方向，温和說道：“在那边。”
“嗯？”
“我家在那边。”
“哦……”思元看着新街口的反方向，“原来是那边啊。”
源一很快就把手松开，說：“我也喝了酒，沒办法开车，你等一会儿，我們打车走。”
“我們走回去好嗎？”思元眼巴巴的发问。
“太冷了。”
“走一走会暖和起来的。”
“可能要走很久。”
“我很能走路的源一。”
源一手裡還拿着正要叫车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新街口的方向，一路明亮，路上的人多還在街上逛着。時間也正适宜。
他妥协：“如果半路累了，要和我說，我們打车。”
思元轻快的說：“好！我是不会走累的！”
她一路上都在笑，手還紧紧握在源一的手腕上。如果這是清醒的思元，一定会稍微与源一隔开一些距离。
可是源一是清醒的源一，他沒有掰开赵思元的手，而是任她握着。
握着，一路很久很久。
夜风凉，思元還是觉得脸上热滚滚的。
二人走在熙攘的街道，右侧是A市经典的商铺在叫卖，路過的水果店正在办特价活动，摆了一個小摊在店前面，邀請着路過的来来往往的人试吃。
又路過一家烘培店，蛋糕刚刚烤好的香味浓郁，思元禁不住吸了吸鼻子。
但源一听到的是啜泣声。
看到她的脸才发现她的鼻头也红了，不知道是冷风吹的鼻子冷，還是她要哭了，思元的鼻子一吸一吸的。
“怎么了？”源一有些不知所措。
“源一，”她苦恼着一张脸，“那次，我不是故意要坐高承的车回家的。”
源一很聪明，知道是思元說的建筑行业晚宴那一次。
他沒說话，收敛笑意，听到思元又开口。
“高承……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努了努嘴，說，“他太可怕了。”
不笑的源一面色冷峻，他清冷开口：“你怕他嗎。”
思元轻轻点头，又說：“我也怕你。”
思元悄悄将握着源一手腕的手松下，源一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轻飘飘，像少了一直存在的东西。
他又开始烦躁，从思元松手的那一刻起。
“我也怕我哥，他今天要是在，肯定会骂我，因为我喝酒了。”她弱弱的說，“我還牵你手了。”
思元說得委委屈屈，源一的眉头越皱越深。
“为什么怕我。”
“你对所有人都客气，对我也好客气，让我觉得我們好陌生。很多时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或许，我們沒有那么陌生的。”思元想了想，又說，“不对，我們认识，也才几個月而已，你觉得陌生，也对。”
他苦笑，還以为她怕的是什么。
他的心情忽然愉悦，语调不自觉的有了味道，“祠矣在的话，他不会骂你，你也沒有牵我的手。”
思元疑惑，“嗯？”了一声，与此同时的瞬间，源一已经在靠近的两手之间轻易的找到思元的手臂，顺着手臂而下，将她小小的一只手握在掌心裡。
小姑娘的手是暖的。
他說：“這才是牵手。”
她的心裡打着一個结，在這时候忽然就解开。她仍旧醉意朦胧，意识不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却不知是什么缘由。
手好像不能动了。思元觉得。
“我把城中项目交给老师了。”
听到“城中项目”四個字，思元顿时有几分清醒。
“所有人都很开心，我的父母也很开心，他们远在北京，特地打电话给我祝贺，为我骄傲，师弟们也個個以我为目标。”他微微仰起头，步子慢了下来，“可我知道它不是我的能力所及。”
思元听不明白源一在說什么，脑子有些发涨，借着凉风才稍稍舒缓。思元說：“我不懂……”
他想了一下，說：“這样說，思元，如果我资历丰富，是個有经验的建筑师，那么我一定有自信把城中做好。”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源一說：“源一，你很优秀！”
源一摇摇头，說：“你不熟悉我，思元。”
她只能在心裡暗暗的想，我怎么会不熟悉你呢？
我十三岁那年就认识你，只不過把你忘记了三年，等到一上高中看到你，马上就想起你，喜歡你了。时时关注你的动态，知道你所有的事。
她在心裡想，我喜歡你這么多年，怎么会不熟悉你呢。
思元能明白源一的用意。他就是這样一個人，只有对自己擅长的事才会自信满满，不擅长的地方就略显羞涩。城中项目是关乎整個S市的大项目，思元猜到源一也许会做的很辛苦，但只是沒想到他会放弃。
思元不知道他会不会失落，小心翼翼的问：“源一，那你有后悔嗎。”
源一笑：“不会后悔。我們還這么年轻，這個时代在发展，所有的城市都在发展，不，不止城市，還有很多我們不熟悉的村落，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也许都是未来会有无限可能的地方。城中项目不适合现在的我，但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项目，适合将来的我。”
无限可能。
這样的话从源一的口中說出来，让迷糊的思元都觉得美好。
无限可能，两個人之间也是有无限可能存在的。
思元眯着眼笑着看他，他盯着這张美好灿烂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
项目還会有，可是這样的赵思元只有一個。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高承的父亲与你表哥的事，祠矣曾经和我說過。高承是信达置地的小公子，他从小到大，伸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如果有什么得不到的，慢慢就成了偏执。”
“祠矣說，他最敬重他的父亲，才会慢慢把你当作替父亲赎罪的道具。可你怎么這么傻，明明知道他有多疯狂，這一步，你還要踏下去。”
源一的神情略显惆怅，思元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解。
“源一，你在說什么？”
他们两個人，手牵着手，一直把這條路走到了尽头。思元的手心微微出汗，却觉得舒服得很。
還是很心安。
他一直把思元送到楼下，在一颗树下停住。夜渐渐深，小区裡已经沒有人在走动，是這样安静，静得听得见树上的枝叶颤动。
他松开她的手，還在半空中悬了几秒，才渐渐收回。
他說：“思元，今晚好好睡一觉。”
赵思元的神情仍旧迷离，显然還有醉意。
“不要记得我說過的话，也不用记得我。”
她忽然就笑了，弯弯的眼睛迷人又可爱：“我才不会忘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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