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啪啪啪 作者:未知 外头,大雪漫天,足足漫過人的膝盖,圆儿轻轻把窗子开了個缝儿,一股子冷气儿夹杂着雪花迎着脸上砸過来,冰冰凉凉的,還有丝丝疼儿呢! 往外头瞄了眼,圆儿就把窗子关了個严严实实,回头冲着半躺在炕上,细细看着盆子裡打量的沉香,道: “雪下了小半個月,一直沒停,眼瞅着這都要過年了,他们该不会還得留在這儿過年吧!” 圆儿一脸的“真是烦死她了”的表情,這個她,自然是陈水灵了,至于那個们——陈凌,呵呵,有個词儿叫无妄之灾来着! 刚留了客,過了一天,又是一夜之后,漫天变成一片白色,睡一觉醒来,竟是巴掌大的冰雹裹着雪从天而降,沒半天的功夫,就把人的脚脖子埋的严严实实。 更不用說外头有人行走,弄個不好,老天不待见儿,对着脑袋這么一下子,一條命怕是得交代到一半儿。 便是马车也是不成了。 這下子,养伤的时日一下子从几天延长到几十天,眼下看来,恐還得往后拖不知多少日子。 沉香心裡也不怎么高兴,可到底不好显出来,只朝着圆儿道:“左右人都要留下来的,咱们不管心裡怎么想,面上可别露出来,本来留客是件好事儿,一通忙活,费工费力的,最后要是落下了個裡外不是人,那才是傻子呢。” 圆儿坐到沉香对面,从绣篮子裡拿出個小衣裳开始缝领口,闻言点点头,笑着应道: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我是听看不惯那是陈姑娘的,可谁让人家有個好哥哥,实在会做人的很,便是陈姑娘有哪裡不好,使個脾气儿什么的,陈公子立马就给往回找补,弄得我连发火都不好意思呢!” 說着,圆儿郁闷的吐出口气儿,道: “就說前儿吧,陈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开口說什么嘴裡沒味儿,总是腌菜啊肉的什么,油腻的很,不如青菜鲜嫩可口,叫嚷着叫我给她炒盘青菜吃,哎哟——她這话听得我心裡气的慌,還炒青菜?她還真敢要,咱们這屋子裡好容易弄出来的,统共炒了也不過两盘儿不到的量,這還是为着宝儿贝儿弄個菜糊糊吃,或是众人尝個鲜罢。“ 圆儿越說越是来气儿,拍着胸口,冲着沉香吐槽: “我就跟陈姑娘說,不成,东西不够,不能這么弄。可陈姑娘不依,還拿她那脚說事儿,哎——她那脚,您是知道的,本来早该好的,可陈姑娘闲不住啊,每回刚好一点儿,陈姑娘就单脚蹦着往爷儿身边儿来,這冷冷热热的,再加上脚下不稳跌倒的,這伤好好坏坏的,总是好不完。也就是這几日,又是不疼了,将将能走动了,這就有腾出闲心寻摸着闹事儿呢!” “我跟陈姑娘說呀,您這脚是脚的事儿,跟您嘴裡吃的什么可是不相干,就是有相干的,要說吃了猪蹄什么的额,以形补形,也不是不成,這個咱也沒少给做着吃不是?倒是不曾听說過,還有脚烫伤了吃小青菜补得,您說是吧?” 沉香抖着肩膀,闷声笑個不停,直摆摆手,示意圆儿不用管她,叫她继续說就是,她可是知道這段日子圆儿也是憋的很了, 圆儿狠狠喘了口气儿,接着道: “哎呦嘿,您可不知道,我可是长见识了。什么叫黑白颠倒,只看陈姑娘就明白了,人家一听我這么一說,愣是捂着脸干嚎啊,那嚎的声儿叫一個大呀!一口一個 ‘你们都欺负我,连口菜都不舍得让我吃,可真是刻薄,国公爷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我叫你们害的伤了脚,受了好些日的罪,你们不說赔罪,竟是连口吃的都不让我顺口,我要让国公爷评评理,沒你们這么欺负人的……’ 哎哟——咳咳……” 圆儿拍了下炕桌,灌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沉香抖着肩膀,拿着帕子抹眼泪儿,她笑的不能自已,弯着嘴角怎么都合不拢……乐的! 圆儿掐着嗓子,吊着眉梢眼角,翘着莲花指儿,学着陈水灵那股子劲儿,還真是惟妙惟肖,像的不能再像啦! 沉香抬手轻轻拍着动了动的贝儿,给宝儿的小被子往上提了提,冲着圆儿,道;“小点声儿。” 顿了下,接着道:“后来呢?” 好吧,她還是很好奇的怎么办,哈哈~~—— “哦!”圆儿探着脑袋往看上看了眼,声音下调了八度,却是接着道: “陈姑娘要告状,我再沒有拦着的道理,可谁让我心善呢,不忍陈姑娘再得爷的冷眼,就好声好气的劝她,最好别去,不然爷要是知道陈姑娘嘴馋到非要跟宝儿贝儿抢口粮,爷肯定忍不住抽死她。陈姑娘不信,說我诓骗她,還說是咱们怕她在爷跟前露脸,我跟陈姑娘說,不是這么回事儿,不說旁的,就冲着姑娘你一张口,味儿直窜有一裡地,是人就忍不了,更别說爷了——熏都熏死了。“ 陈水灵有口臭,這毛病一直也治不好,往常都用大夫开的含香片嘴裡含一颗顶一日,可出门做客,又受伤又下雪滞留的,這药带的不够,用完了,這不好宣之于口的毛病,随着陈姑娘一张口—— 人尽皆知啦! “噗嗤——哈哈哈……” 沉香弯下腰,乐的不行,笑的肚子疼,還得顾忌着孩子,压着声音儿,更显得抖的厉害。 自打把陈水灵看的透透儿的,沉香知道這人掀不起什么风浪,至多不過恶心恶心她,再者一双孩子学会爬了,正是闹腾的时候,沉香忙活开来,也沒功夫搭理陈水灵。 倒是圆儿因着送饭什么的,倒是不少打交道,這才有了這许多事儿。 沉香先前只知道圆儿同陈水灵斗得欢,具体如何不得而知,如今听圆儿一說,自是乐不可支! 這日子,有了乐子,才有趣不是! “噗,哼——” 外头传来一声轻笑,沉香和圆儿抬头望去,便见云氏掀开帘子进来,一脸的笑意未散,眼风一瞥看上睡得香甜的宝儿贝儿,声音低着,饶有意味的說道: “我道外头怎么连個人影都沒有,原来你们两個在這儿說悄悄话儿呢,看你们乐的,說的什么,也叫我听听。” 对于不是自家靠山,又是以不怎么美好友好开头的人,沉香的态度那就很是本真了,暗自撇撇嘴,掏出個靶镜,递過去,笑眯眯的应道: “您看看你那眼角,笑纹都沒散呢,刚才在外头可是笑的過瘾吧,都听了個满场,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哼,真当沉香姑娘的五感是吃干饭的,早知道你在外头了好不好,扶着墙笑的身子都颤了,好不乐呵,還装個什么装? 沒劲儿! 云氏眼中闪過一抹尴尬,转瞬即逝,却是抬手轻轻一挥,把沉香的递出去的手往边上一推,自個儿很是自来熟的坐下,冲着沉香,不怀好意,却是一副关切模样儿,道: “弟妹耳聪目明,什么都瞒不過你,即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咱们這样的关系,有些知心话儿,我就忍不住想跟弟妹說說,不知弟妹可乐意听?“ 一听就知道說不出什么好话来,沉香暗暗腹诽,面上的不显,只不轻不淡的道: “您想說就說,听不听的就是我的事儿了,当然了,要是您觉得不好說什么的,還是别开口了罢,省的伤和气。” 当然,她们两個之间,从来沒有“和气”這两個字来着! 云氏一噎,却是不愿放弃好容易踩沉香一脚的机会,就是出出气也行啊!故而,只当做什么都沒听到,只笑着道: “我听着仿佛是陈姑娘還不死心,想着见淳风不是?” 见沉香垂着眼皮,针线不停,云氏兀自继续道: “要我說,陈姑娘行事虽有些不妥,可到底一片真心,真心难得,弟妹一人又要照看孩子,又要照顾淳风,吃力不說,累的连我都忍不住心疼,哎——按說,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沉香你不也是……咳” 你也不是做妾来的么?怎么還容不得旁人啦? 陈想掀起眼皮看了云氏一眼,眼眸黑沉沉的。云氏心底一惊,立时住了嘴,换了别的话头,含含糊糊道: “……将心比心,沉香,你也大度些,陈姑娘性子直爽,你若是容了她,有她帮衬着,你也好松快松快不是?” 圆儿圆圆的脸儿憋的通红,正要张嘴为沉香鸣不平,沉香从桌子底下,按住圆儿,眼睛直直盯着云氏,眼眸慢慢的眯起来,直瞅的云氏脸上笑意将要龟裂,這才勾起唇角,悠悠一笑,慢吞吞的开口,一字一句,道: “嫂子這般想,我就放心了。” 而后,再云氏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裡,笑意猛然璀璨, “嫂子還不知道罢,陈凌前几日出门,就是往路上接染侧妃的车架呢,這真是巧了不是,嫂子才想着有人分忧才好,染侧妃這就来了,也是染侧妃舍不得殿下,算着日子,怕是后日就该到了,嫂子再忙两日,等来了新人,嫂子可不就是轻省了?” “什么?” 满意的看着云氏满脸惊恐,随即愤恨的目光,沉香笑着微微点头,眯着眼满是欢喜,道: “看把嫂子欢喜的,有了染侧妃照顾殿下,嫂子可是如意了。嫂子這么個大度的人,想来這会儿已经喜不自胜,要赶着回去给染侧妃收拾屋子的吧?毕竟——嫂子,是這么大度又贤惠的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