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着吧 作者:未知 和离书拿到手,沉水看了一遍,眼裡又忍不住一阵泛酸,只是终究忍住泪意,深吸口气,细细的叠好,揣到怀裡,抬头冲着沉香,勾起一抹笑意,道: “多谢你了,香儿。” 若不是妹妹后头压阵,鲁行怎会如此好声好气儿的应下,她再了解不過那個男人的难缠之处,能顺利的离了鲁家,真是托了妹妹的福了。 沉香摆摆手,道; “姐姐日后别怨我就是。” 可千万别再反悔,怨怪到你妹子我身上,就是再好不過了。 丑话說到前头,就是亲姐妹更是如此…… 沉水半点儿不觉得這话有什么,当下点头,道 “我知道,不說我不会反悔,就是日子過的有個什么坎儿,也是我自個儿的事儿,香儿帮着我到此处,已是很好,往后自是看我們母子自個儿的了。” 若是把万事不好的都推到帮了自個儿的人的身上,也是太无耻了些,她不是這样的人,往后……亦不会变。 這一点儿,她還是能保证的。 沉香点了点头,她也是顺嘴說一句,当下便顺开了话头,道: “嫁妆都搬回来了,我瞧着你都搬回原先的宅子去了,那儿离的太远了些,不如往近裡瞧一瞧,京城裡只咱们姐们俩,总得一处相互照看着才好。“ 沉水笑道: “那裡是远了些,可也很是不错了,京城裡头一個宅子,再不便宜的,就這——還是沉思出的银子,送了我的,平日只我跟小林两個,再有两個丫头婆子,一個门房,也是足够够的了。“ 沉香想了想,道: “若不然,回头我荐几個得用的人给你罢,你们母子,总得平安为上。” 沉水道:“這再好不過,不瞒香儿,若只我們娘俩儿,到底心裡发憷的慌。”| 想也知道,妹妹要给她的是什么样的人,這样的人情,她正需要,再不愿,也不想推了去。 两人說了会儿话,沉香往外头料理些琐事儿,沉水却是往客房照料小林去了。 儿子這回遭了大罪,便是苦药喝着,补品吃着,也是好些时日将养着,小脸煞白煞白的,瞧着可是叫人心疼的紧。 鲁行往沈府时候,也是看了一回的,瞅着儿子静静的躺在床上,小可怜儿模样儿,闷头坐了许久,一声不吭的走了去。 這些日子,倒是少有纠缠…… 過了沒几日,大林匆匆从书院赶回,风尘仆仆的赶到沈府,先是看過了弟弟小林,而后稍加换洗,同他娘沉水一通坐在外屋裡,彼此一时静默。 到底是大林沉不住气,抬眼看了他娘许久,开口道: “娘,您還好罢?” 沉水楞了一瞬,随即急忙点头,脸上展露笑颜,回道: “好,好,這几日小林伤势好了许多,也能吃些东西,我瞧着也是欢喜不已。” 看儿子的模样儿,应是不会太過反感她和离的举动。 自然了,便是儿子反对……也不好使! 只是儿子不反对的话,她更欢喜! 大林沉稳的脸上,看着他娘露出欢色,心中怔忪片刻,终究释怀,默默叹了口气,道: “娘别只顾着小林,也要照看好自個儿才好,我瞧着娘都消瘦了不少。” 沉水摸了摸自個儿的脸,沉默了下,到底是开口,道: “大林,我同你爹和离的事儿,你该是知道了吧?” 她并未知会大林,生怕打扰了儿子学业,如今并不是假期,儿子突然回来,還是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也知道,是知道了家中的事儿,若是所料不错,鲁行也真是…… 她倒是和离的不冤了。 本不想当着娘的面儿提起她的伤心事儿,大林本是不愿家裡生出這等变故,只是娘的性子,他惯是知道的,事到如今,劝是不顶用的,可好容易憋着不說,她娘倒是先开口了,他便也破了功,忍不住道: “娘真是打定主意,不能再改了么?便是爹爹知晓错了,娘還愿意同爹爹……” 沉水抬手止住大林的话,好不容易离了身,這等扫兴的话,不提也罢, “我意已决。” 见儿子垂下脑袋,一脸的灰心丧气,沉水反倒直接问道: “谁跟你說的?” 大林有些失神,下意识的回道: “有人给我送了封信,說是家裡出事儿了,我原想着是爹爹,刚才回了家……看了看,爹见了我惊讶不已,我便知,不是爹了,听娘的意思,也不是娘给我送的信儿,如此,我倒真是糊涂了?” 說着,還把信拿出来,递给了他娘看。 不過,說来也是奇怪。 他们家的事儿,旁人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虽說心裡說的模模糊糊,可他家裡确实出事了呀! 沉水想了一道,忽的冷笑出生,嘲讽道 :“你爹可真是出息,连累自個儿儿子都不消停。“ 迎着大林茫然的眼神儿,沉水犹豫一瞬,终究狠狠心,将家裡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前因后果道了一遍儿,末了道: “不是娘狠心,不为着你们着想,实在是,实在是……娘当真是過不下去了,你爹叫女人迷了心窍,還是個那般身份的,說的說不清楚,若是纠缠個不停,往后外头难听的话才多……也不用看以后,只看這回吧,能把信送到你手裡,沒有你爹跟她透過信儿,她能有這么大的能耐?一封语焉不详的信,叫了你回来,为的什么,還不是你同我闹将起来,咱们不得安宁,好叫她渔翁得利……真真好手段,這個贱人!“ 最后一句,到底忍不住又骂了一回。 至于,骂的是哪個,瞥了眼大林,沉水觉得,還是不要說了罢。 沉水心中自有思量,儿子如今年岁不小了,再過几年也是该成亲了,好些個事儿,說不得将来儿子都会遇到,总要给儿子提了醒,省的跟他那個不省心的爹一样,警醒一些,总比叫人缠着走歪了路的好。 大林却是恍然大悟,许久才一拍脑门,明白了,然脸色却是不怎么好, “爹,爹他怎么能這样?” 沉水翻了個白眼儿,半点儿不愿意给贱人遮掩,只冷笑道: “我也不知他怎么就成這样的了,你自個儿看着,若是那一日叫人迷了心肠,我沒旁的话,一顿好揍,总能叫你明白過来的。” 大林一听,脸涨的通红,当下有些局促,却是争辩,道: “我,我才不会那样……” 不好說自個儿亲爹,小声嘟囔了過去,想說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张,迟疑半晌,到底是沒說出口,终是只道: “娘不打算回……回去了,是不是?“ 沉水点头,道: “娘自個儿有宅子,已经打理妥当了,等你弟弟好一些,就搬過去,你平日在书院裡头,回来时候,但凭想在哪一处,都能行的。” 這是不强求的意思了。 血脉亲情割不断,她也沒想着拦着。只是儿子们总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好比這回…… “不過,娘也要說你一說,就像這回,娘沒给你信儿,你爹也不愿扰了你学业,本是一片好心,可愣是有贱人中间找茬儿,說的不好听些,若是她心肠再坏一些,路上使些绊子,你是让娘活是不活了?” 大林吓了一跳,游移不定,“不会吧?” 說的犹豫的紧。 沉水恨铁不成钢的虚点了点大林,沒好气儿,道: ::“你呀,多想一想吧,别是读书读傻了,妨人之心不可有,懂不懂?往后多张几個心眼儿,别听风就是雨的,還有,你爹那裡,你也别多管,你且看着,往后有的闹腾呢!” 說罢了话,看着儿子一脸的疲色,沉水轰了儿子去歇息。可自個儿却是好生生了一回闷气。 好一会儿消不了气,左思右想,却是打算非要给贱人一個教训,好叫他们知道,她的儿子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想了一通,沉水跟沉香开口,借了几個人,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女人的心思,再是瞒不過女人的,那贱人此时最巴望的便是要进了鲁家的门,成为正经的当家太太,对此,沉水并不确定,因为鲁行這個贱人怎么想的,她還真是不敢下决断。 原先,他们一对野鸳鸯,好不好的,她也是不想管的,可既然敢招惹到她头上,不依不饶的,就不能怪她出手了。 沉水自然不是自個儿出手的,說来法子简单的紧,不過是派了人往街面上寻几個彪悍的泼妇,一溜的冲进那贱人的家裡,扯了那女人到院子裡,扒了衣裳,揍上一顿……连着理由的不用费神,于妇人简直张口就来。 直看着那女人哭哭啼啼的往鲁家门前去了,拍了许久的门,却是裡头男人避而不见,女人索性坐在门口,捂着脸哀哀哭起来,可沒一会儿,就叫几個人扯上门口一辆马车去了,沉水這才心满意足的呼了口气,心道:眼到如今,就不信那女人還能如愿进了鲁家的门,都不是省油的灯,且看他们狗咬狗才好。 呼了口气,沉水扬声开怀,道了声,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