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官勇的苦恼 作者:未知 “二小姐去了绣姨娘那裡?”大房裡,秦氏夫人听了婆子禀告后,倒沒有变了脸色,只是挥手让婆子退下。i^ “她怎么会去那裡?”三小姐安锦曲却一脸鄙夷,坐着道:“這会儿安锦绣想起来她不是娘生,是個姨娘生了?” “住嘴!”秦氏夫人一沉脸,“谁教你這种尖酸刻薄气?” 安锦曲把头一低,她对父亲安太师其实不怎么怕,对秦氏這個生母却是怕。 “好好做你针线!”秦氏夫人拍了拍桌案,“女儿家要端庄,要大气,這样你未来夫婿才会爱你敬你!” “我才多大?”安锦曲害羞道。 “你只比锦绣小了一岁,”秦氏夫人语调听着生冷,对安锦曲說道:“如果她已经出阁了,這一回你父亲一定会让你嫁去上官家!你当你還小?” “那他不如杀了我!”安锦曲叫了起来,“我听說那個上官勇還是個破了相,能生生把人吓死!” “啪!”一声,秦氏夫人狠拍了一下桌案,她這個小女儿跟当太子妃大女儿简直沒办法相比,太子妃安锦颜那是真正端庄大方,喜怒不形于色,這個小女儿却整天冒冒失失,哪裡像是她女儿。 安锦曲秦氏夫人威压下,低头绣起了针线。安锦绣下场,已经让安锦曲自己房中大笑過好几回了,這個自以为自己是安府嫡女安锦绣,后竟是被父亲当作谢礼送了出去。长再漂亮,读了再多诗书又怎么样?小娘养就是小娘养,怎么也翻不過天去!安锦曲绣着手中寒梅图,想着安锦绣心下還是高兴,就差哼起了小曲。%&*"; 秦氏夫人看女儿這样,摇了摇头,沒再出言训安锦曲。安锦绣竟会跑去看绣姨娘,让秦氏夫人意外,安锦绣生下来后,她就将這個庶女养了身边,安锦绣一直都被教得看不上這個亲娘,這一次怎么会巴巴地跑去问安了?该不会是這個丫头,知道了這次亲事裡面弯弯绕绕了? “娘,你看我這朵花绣如何?”安锦曲将自己绣完工一朵寒梅拿给秦氏夫人看。 “不错,”秦氏夫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只一朵梅花都绣得歪歪倒倒,想起安锦绣绣出花鸟鱼虫,再看亲生女儿绣品,秦氏夫人满心不喜。想到安锦绣是绣姨娘生,秦氏夫人再一次確認,這個贱婢就是生来碍她眼,堵她心。 “娘,你又不高兴了?”安锦曲看母亲這样,便问道:“又是谁招惹你了?” “沒事,”秦氏夫人說:“你绣你。”她不好与女儿說,她又想起了偏院那個女人。绣姨娘原是秦氏家养婢女,秦氏长女,也就是秦氏夫人出阁时,做为秦氏夫人陪嫁跟着花轿一起进了安府,那时候绣姨娘年方十岁。秦氏夫人看這個小丫头老实本分,又是娘家家养仆女,所以就让绣姨娘随身伺候自己。谁能想到,十岁女孩儿,长大之后,竟是貎美如花,一個端茶递水丫头,竟将主人勾上了床,還暗结了珠胎。 安氏百年大族,从来沒有出過一個出身仆女妾室,秦氏夫人一度是全祈顺朝笑料,哪裡有她這样瞎眼主妇,将一只勾人狐狸养身边五年,竟是庶种要生了,才知道府上又要多一位姨娘了。 秦氏夫人坐着越想越气,每每她想起当年這段往事,就觉得胸中憋闷,透不過气来。本想叫安锦绣来问個究竟,可是秦氏夫人转念一想,安锦绣一月之后就要嫁给一個武夫了,這個庶女一辈子就注定上不得台面了,她還要为她费什么心思?這個庶女是她报复绣绣這個贱婢工具,现目达到了,安锦绣以后就是上官家人,与她毫无关系了。 该想想怎么打发安元志了,秦夫人望着埋头专心剌绣安锦曲,心思飞出去很远。解决了一個安锦绣,這府裡還有很多事等着她操心呢。 安锦绣這天亲生母亲房裡坐了很久,留给她弥补亲情時間不长,安锦绣只想力而为,不想今生再留什么遗憾了。 与此同时,上官将军府裡,上官勇却沒有安锦绣对婚事那种一心期盼。上官将军愁眉苦脸地坐堂屋裡,沒想到安太师真就将女儿下嫁于他了,亲事就定了一月之后。现媒婆就等他面前,可是上官勇却不好意思对這位媒婆大人說,他拿不出多少下聘礼来。 王媒婆耐心等了上官勇半天,茶都喝了三杯下肚,還是等不到上官勇回话,于是王媒婆脸上习惯性地堆起了笑容,說:“将军,您還是给我一個回话吧。” 上官勇這才道:“聘礼能不能少些,千两银子,我這房子买了也换不回千两白银啊。” 王媒婆脸上假笑一僵,上官勇倒是個老实人,沒钱就是說沒钱,不跟她七拐八绕,可是,王媒婆对上官勇說:“我将军啊,您要娶可是太师府小姐啊!” 上官勇头,說:“我知道,”然后這位就愣怔怔地看着王媒婆。 王媒婆又等了上官勇半天,看這位准郎官又不說话了,只得道:“那将军您给婆子我一個准话,這聘礼您准备出多少银子吧。” 上官勇一咬牙,說:“三百两。” “三,三百两?!”王媒婆差一咬伤了自己舌头。要說平民百姓家,三百两是個大数目了,可是对方是太师府小姐啊,虽然是庶出,可是那也是太师女儿啊,安氏這样人家区区三百两,就能把人家小姐娶回家了?這世上還能有這种好事? 上官勇额头都冒了汗,他一個从五品游击将军,俸禄本就有限,他還有一对弟妹要养,三百两已经是他全部家当了,不能为了他娶亲,让弟妹们饿死吧? “三百两少了。” “我,我只有這么多了。” “不能再多了?您要迎娶可是太师之女啊。” 上官勇顿了顿,還是摇头,“王妈妈,再多我就要卖掉這宅子了。” 王媒婆看看自己身這個堂屋,连桌椅都是旧,還不是半旧,是那种漆全都掉光旧,也不知道這位上官将军从哪裡淘置来這些物件。王媒婆对這位上官将军也听說過,要說现今祈顺王朝将军裡面,穷就是這位上官将军了,好像是为继母治病,這家家底就這么空了。 “要不,”上官勇又咬了咬牙,“我再加五十两,再多真沒有了。” 王媒婆眼角抽着,她真想跟上官勇說实话,再加五十两,也不過是三百五十两,离太师夫人千两聘金要求也還差着百十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