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威逼利诱 作者:未知 薛恬如觉得,沈妤這就是不将自己放在眼裡的表现。 她心中暗恨,面上故作哀伤:“姨母早逝,咱们表姐妹到现在才见上一面,表姐与我生疏了些,也在情理之中。早就听闻姨母是巾帼英雄,我一直仰慕姨母,盼望着与姨母相见,只可惜……” 說到此处,她叹了口气,眼中水光流转,一副真情切意的模样。 沈妤面无表情。 這么多人在,沈妘不想薛恬如下不来台,也道:“县主說的是,大家都是表姐妹,沒必要疏远了。” 說完,她不着痕迹的看了沈妤一眼,饱含无奈。 沈妤扯扯嘴角,完全是個任性的妹妹。 薛恬如眸中闪過一抹阴鸷,亲热的拉住沈妘的手:“既是一家人,表姐就不必唤我‘县主’了罢。” 沈妘温婉一笑:“表妹。” 薛恬如笑了:“那天在回朝宴上,母亲虽然见到了表姐,却沒机会說上话。她一直很想你们、关心你们,想与你们聚一聚,一叙亲情。”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若非沈妤经历過顺宁长公主安排的刺杀,兴许她会相信三分。再者,若顺宁长公主真的想与她们联络感情,早在回朝宴過后,就会下帖子請她们来公主府做客,何至于等到现在,這般虚伪,当谁看不出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互相交换了個眼神,继续說笑。 沈妘道:“今天是姨母寿辰,我們该先去拜见姨母的。” 薛恬如笑道:“方才母亲還念叨着你们呢,若是看到你们来了,一定很高兴。刚好我也要去寻母亲,不若表姐和我一起去罢。” 人家這么好心,沈妘自然不能拒绝,她碰了碰沈妤的袖子,笑道:“劳烦表妹了。” 薛恬如带着两人来到顺宁长公主住的院子,却是不见人影。 薛恬如问守门的婢女:“母亲去何处了?” 婢女摇头:“奴婢不知。” 若是在往日,薛恬如早就沉了脸顺带教训婢女一通,发泄怒气,可此时她却面带歉疚,对沈妘姐妹道:“许是前面来了重要的客人,母亲亲自去迎接了,劳烦表姐在這裡等一等。” 婢女目瞪口呆,這般温柔的女子,真的是清和县主嗎? 沈妘却觉得那目光就像一把刀在她身上游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刚想开口,沈妤接過话去:“既如此,我們自然不好催促。我們第一次来公主府,府上风景着实赏心悦目,我想和姐姐去欣赏一二,若是姨母回来了,劳烦遣個婢女去知会我們,我們自会前来拜会。” 留在顺宁长公主的院子,她可不安心。 薛恬如笑容一滞,瞬间恢复如常:“既然表姐有此雅兴,我陪着你们一起去。” 沈妤玩笑似的道:“不過這点小事,怎敢劳烦表妹,今天是姨母寿宴,府上来了那么多贵客,我們可不敢霸占着表妹。” 薛恬如碰到了個软钉子,心裡那個气啊,偏偏她现下必须对她们客客气气。 “妤表姐真会說笑。”薛恬如转而对沈妘道,“昨晚母亲還提起妘表姐一双儿女呢,怎么今天沒有带他们来,小孩子嘛,总是闷在家裡也不好。” 沈妘笑道:“我們来京都不久,小孩子還不熟悉,再過些时日让他们出门为好。”她虽然不如阿妤聪明,却也知道顺宁公主不是什么好人,才不会带着孩子来冒险。 薛恬如颔首:“表姐說的是。” 一边說着,几人走出了院子。 “碧儿,你带两位表姐去园子裡逛逛,记得,要好生服侍。”和沈妤起争执那天,沈妤带着幕篱,她假装不知道那人就是沈妤,這样沈妤才会放松警惕。 婢女上前一步行了礼:“见過两位郡主。” 沈妤突然开口,含笑道:“你叫碧儿?” 在触及到沈妤那双妩媚又清冷的眼睛时,碧儿心尖一颤:“是。” 沈妤神色悠然道:“模样生的好,名字也好。” 碧儿面色僵硬:“奴婢不敢当。” 明明县主知道沈妤一眼就能认出她,却還是派她服侍沈妤。說实话她一看到沈妤就心怀畏惧,尤其是在看到苏叶时……接上的手腕好像又隐隐作痛。 若是早知道那天在云鹤楼门口遇上的女子是皇帝的外甥女,给她一百個胆子她也不敢去掀沈妤的幕篱啊。 她的心头立刻盘旋着一個念头:县主不会是为了让沈妤出口恶气,故意派她去服侍沈妤的罢?毕竟沈妤的狠毒她可是见识過了。 薛恬如给碧儿使了個眼色,碧儿挤出一抹笑脸:“两位郡主請。” 沈妘朝薛恬如微笑颔首,携着沈妤一同离去。 等人走远,薛恬如的脸阴沉的可怕。 “珍儿。” 一個穿着草青色裙子的婢女小跑過来:“姑娘有何吩咐?” “宴会上的人都到了嗎?” 珍儿眼睛一转,知道薛恬如问的是什么。 “回姑娘,容家姑娘和魏家姑娘都到了” 薛恬如勾起唇角:“去瞧瞧。” 這边,沈妘和沈妤来到了园子裡,碧儿心下忐忑,却還是强作镇定,十分贴心的为两人介绍园子的布置和奇花异草的名字。 沈妤始终神色淡漠,偶尔驻足观赏。宴会上来了许多宾客,很多都是宴会上沈妤见過的,大家互相打招呼,寒暄两句也就罢了。 倒是有人想攀附沈家,但是看到沈妤身边一脸警惕的苏叶时,都默默打消了這個想法。 又走了一会,沈妤停下脚步,望着前面清凌凌的荷塘,上面荷叶连连,漂浮在水面,开满了清雅的荷花,還有几艘小船飘荡其上。 碧儿以为她感兴趣,忙道:“前面是荷花池,县主最喜歡了,夏日的时候,姑娘喜歡坐着船在荷花荷叶间穿梭。若是郡主喜歡,奴婢带您去。” “不了,那边不是還有個水榭嗎,我去那裡坐坐就好。”沈妤笑道,“姐姐,你想去歇息一下嗎?” 沈妘沒有犹豫就答应了,虽然她沒觉得累,但身为姐姐她习惯了照顾妹妹。 一路穿花拂柳,几人上了水榭。水榭建在水面上,周围有低矮的栏杆,一低头就可看见宽阔清澈的池水,以及铺天盖地的荷叶莲花。 沈妘和沈妤落座,碧儿立刻为两人斟茶。她端起茶盏,先递给性子温和的沈妘,第二盏才奉给沈妤。 “郡主,請用茶。”很是低眉顺眼。 沈妤却是沒有伸手去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碧儿心头一凛,硬着头皮再次道:“郡主請用茶。” 過了一会,就在她以为沈妤不会接的时候,突然手上一轻,沈妤接過茶盏。 她越发惶惶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好像下一刻苏叶就会把她的手再次拧断。 前面不断传来欢声笑语,還有不少姑娘结伴而行,语笑喧阗。 她眼角余光悄悄望去,发现两個姑娘一同往水榭方向走来。她像是隐隐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盼望着其他贵女赶紧過来。当着其他人的面,沈妤不会为难她罢? “苏叶。”沈妤轻描淡写道,“去外面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苏叶立刻道:“是。” 碧儿一颗心直直下坠,几乎要昏倒。 少倾,果然就看到两位姑娘走過来,却是被苏叶拦住了。不知苏叶和她们說了什么,她们往裡面看了一眼,遗憾的走了。 沈妘察觉到了异常:“阿妤,怎么了?” 沈妤淡淡吐出几個字:“秋后算账。” 沈妘一愕。 沈妤的目光落在碧儿身上:“姐姐不会忘了罢,這位碧儿姑娘可了不得呢。” 此言一出,碧儿觉得如同置身于数九寒冬,刺骨冰凉。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郡主,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郡主,請郡主饶恕,奴婢真的知错了。” 沈妤凉凉一笑:“饶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饶你?” 紫菀冷笑道:“仗着自己是清和县主身边的大丫鬟,就以下犯上,欺辱郡主,若是轻易饶恕你,我家姑娘岂非是任人欺负的?” 碧儿声音发颤,眼中含着泪珠:“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您,若知道是您,就算给奴婢一百個胆子也不敢对您无礼啊……” 紫菀睃着她:“照你這么說,若是我家姑娘不是如今的身份,就可以随意被你欺负了?” 碧儿冷汗淋漓,她心知紫菀說的是真的,但還是想狡辩。 “不……不是的……” “我可不是听你狡辩的。”沈妤轻轻打断,故做沉思,“你說,我该如何处置你呢?清和县主与我‘姐妹情深’,若是我向她讨要你,她会不会把你送给我?” 送给沈妤?那她岂不是要日夜被沈妤折磨?碧儿怛然失色:“不……不……” 沈妤放下茶盏:“你不愿意?” “我……我……”碧儿以头触地,泪流满面,“郡主,奴婢真的知错了,您饶了奴婢這一次罢,奴婢再也不敢了。只要您饶了我,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一生服侍您……” 沈妤讥笑:“這种虚话谁不会說?你真以为我有耐心等到下辈子?横竖你是個丫鬟,若是我告诉清和县主你办事不利,冲撞了我,她会不会惩罚你?” “郡主,不要——”她深知薛恬如的残忍心性,若是她让薛恬如在众宾客面前丢脸,薛恬如只会杀她泄愤。 沈妘不由忧心,看了沈妤一眼。 沈妤示意她不要担心,对碧儿道:“你家姑娘還不知道那天在云鹤楼门前的人是我罢?” 碧儿自然而然的撒了谎:“那天郡主带着幕篱,县主不知道那人是您,若她知道,定然不会……不会冲动。” 她又哀求道:“求您看在县主的面子上,饶了奴婢一次……” “怎么,你以为我顾忌公主府及薛家,会饶了你?”沈妤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吃亏,所以,我绝不会因为顾忌公主府的颜面就放你一马。” 碧儿瘫倒在地,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沈妤会如何折磨她,她会被苏叶再扭断手腕…… 這时,沈妘劝道:“阿妤,她毕竟是公主府的人,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就饶她一次罢。” 沈妤摇摇头:“她有什么价值,值得我留下她?” 碧儿的心狠狠一跳,居然萌生了一种希望,也许……她能活下去! 思及此,她晶莹的目光望着沈妤,满面乞求:“郡主,只要您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是嗎?” 碧儿重重点头。 “若我让你背叛主子呢?”沈妤嗅了嗅清淡的茶香,风轻云淡的笑笑。 碧儿面露骇然,嘴唇翕动:“您要我……要我背叛县主?” “只要你肯为我做事,我保证你可以置身事外,之后我会帮你逃出公主府,衣食无忧的過完一生。可若你不答应,我就只能……”她沒再說下去了,悠闲地呡了口茶。 紫菀和云苓呆住了。天啦,姑娘竟然想让碧儿帮着她对付清和县主。 可是她们跟在姑娘身边時間长了,也算有些见识了,她们隐约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呢。 “怎么,考虑清楚了嗎,死或生,选一样罢。”沈妤十分平静,好像杀了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寻常。 碧儿被恐吓住了,一张脸白的像鬼。過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道:“怒……奴婢,奴婢想……想活着。” 沈妤冲着沈妘笑笑:“姐姐瞧,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县主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 碧儿摇摇欲坠,强撑着道:“但凭郡主差遣。” 沈妤声音很轻,甚至带了几分温柔的蛊惑:“這就对了嘛,只要你能得到好处,为谁做事不都一样嗎?” 紫菀忍住笑,冷着脸道:“更何况,不是谁都像我家姑娘這么善良,事成之后不但不杀人灭口,反而会给你安排個好去处,给你一生花不完的银钱。” 這话的确有道理。碧儿心一横,道:“請郡主吩咐。” 沈妤给云苓使了個眼色,云苓从腰间拿出一個香囊和一個拇指大的瓷瓶,塞到碧儿手上。 碧儿茫然:“這是什么?” 沈妤微微一笑:“听闻顺宁长公主有一只爱猫,叫雪团?” 碧儿微讶,长宁郡主连這個都知道,看来是有备而来? 她愣了愣,赶紧点头:“是。” “這就对了。”沈妤勾勾手指,她忙走過去,听沈妤在她耳边說了什么。 少倾,沈妤摆摆手:“去罢。” 碧儿踌躇,身体僵硬。 沈妤挑眉:“怎么,沒听清楚?” 碧儿连连摇头:“奴婢一定照您的吩咐做。” 沈妤笑意更浓,比园子裡的海棠還绚丽三分。碧儿却浑身发冷,脚步沉重的走出去。 沈妘忧心忡忡:“你也太大胆了,她伺候清和县主多年,焉知她不会临时反悔?届时受到指责和惩罚的就是我們,太冒险了。” 沈妤不慌不忙道:“姐姐說的是,她的确不可完全信任。” 沈妘峨眉轻轻皱起:“再者,宴会上不乏聪明人,万一有人瞧出来清和县主是被陷害的呢,岂非是白费力气?” 沈妤随意点点头:“的确有這种可能。” “阿妤——”沈妘无奈。 沈妤轻笑出声,摇摇沈妘的袖子:“姐姐放心好了,我从来不会做沒有把握的事。再者,我也沒指望今天就扳倒顺宁长公主母女,不過是闲得无聊,给他们添点堵罢了。” 沈妘:“……”這话說的好轻松,就像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她再一次感慨,她为何会有這样胆大妄为的妹妹。 沈妤站起身:“好了,该去别处逛逛了。严家人也会来参加宴会,說不准卉颐正四处找我呢。” 几人出了水榭,重新回到人群中。果然,就看到严卉颐朝她招手。 沈妤走過去,旁边与严卉颐說话的姑娘也站起身与她见礼,然后识趣的告退了。 严卉颐拉着她坐在凉亭的桌前:“你去哪裡了,怎么才出现?” 沈妤笑道:“我和姐姐早就到了,方才在园子裡随意逛逛,去水榭坐了一会。对了,怎么不见严夫人?” 严卉颐指了指:“母亲在那边。” 沈妤一转头,就看见严夫人被其他夫人包围着。严夫人身为大家族的宗妇,交际应酬自然不在话下,即便与這些人不甚熟悉,却很快能融入进去,博得众夫人的好感。 沈妤抿唇一笑:“最近可好嗎,也不见你去找我,在京都除了你我可沒什么朋友。” 严卉颐笑叹道:“刚搬到新府邸,好多事需要打理,還时常有人請母亲和兄长去做客,我也不能幸免,一時間把你忘了。” 沈妤笑道:“横竖我們两家离得不远,等忙完這一阵你可要去看我。” 她当然猜到元丰帝想要为沈明洹指婚的事了,她也能猜到元丰帝想让沈明洹娶谁,但她還是想让沈明洹娶真心喜歡的女子。当然,身为定远侯府的主人,一切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可她依旧不忍心让沈明洹与心上人错過一生。 只是,她還不知道严卉颐的心思。 她有心试探一番,笑容变淡了些:“卉颐,以前的事,你放下了嗎?” 严卉颐微微错愕,随后释然一笑:“到了今天,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大景的京城成了景州,周家人仍旧在那裡,与严家天各一方,也许永远不会见面了。 “這样就好。”沈妤道,“你可想過以后的事?” 严卉颐苦笑:“你怎么和我母亲一样,也操心起這些了?” “我可不是闲极无聊与你說這些,如今到了京都,你也放下過去,当然可以重新开始。你還這般年轻,难不成就要孤独终老?就是严夫人也不会同意。” 严卉颐低下头,叹了口气:“不瞒你說,我是想過這些的。其实再嫁给什么人,我并不抱什么期望,左右有父母在,他们不会害我。” 沈妤拉住她的手:“难道你就沒有喜歡的男子嗎?” 听到沈妤這样直言不讳,严卉颐微红了脸:“阿妤,你……你怎么……” 沈妤不在意的笑笑:“這裡又不是大景,你可以過得轻松自在些。” 严卉颐眼眸含笑,嗔她一眼。 沈妤笑道:“真的沒有嗎?” 迟疑了一下,严卉颐摇摇头。 她和沈妘一样,是個克己守礼的大家闺秀,素日都不和外男說几句话,哪裡有特别倾心的男子呢?若真要想出一個……那就是沈明洹了,毕竟他和严苇杭关系很好,时常到严家做客。 可是沈明洹是她好友的弟弟啊,她怎么能有别的想法呢? 沈妤突然觉得沈明洹有些可怜,事到如今,她只能点破了。 “卉颐,也许是你不敢承认呢?” 严卉颐脸色更红了:“阿妤。” 沈妤轻叹一声。 严卉颐纳闷:“怎么了?” 沈妤失笑:“卉颐,你是個聪慧的女子,难道真沒看出来嗎?” 严卉颐瞧她神色认真,心头一震:“你說什么?” 沈妤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如同幽深的潭水,清凌凌的望着她:“今天洹儿也来参加宴会了。” 严卉颐与她目光相碰,好像看到了什么。她有些迷茫和不敢置信:“阿妤,這和小侯爷有什么关系?” “卉颐觉得呢?” “我……”她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却是被巨大的涛声掩盖住了周围的声音,模糊了她的思绪,茫然无措,如置梦中。 “你好好想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落下這句话,沈妤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事,我去去就回。” 严卉颐神色复杂,轻轻点头。 “长宁郡主。”薛微如眼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沈妤坐在凉亭,她身边的人是容渝。 沈妤走過去:“薛姑娘,容姑娘。” 三人相互见了礼,薛微如笑道:“郡主也来参加母亲的寿宴?” 說到這裡,她突然拍拍头:“我真是傻了,母亲是郡主的姨母,郡主自然会来。” 容渝温柔的笑笑:“說起来,微如還是郡主的表妹呢。” 薛微如生的娇憨可爱,笑起来更是天真,惹人喜爱。她抚了抚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确是。” 其实她心裡很明白,她和沈妤沒什么亲戚关系,所谓表姐妹,是因为她记在顺宁长公主名下。 好在沈妤平易近人,不会计较這些。 恰在此时,一個婢女急色匆匆的赶来,四下张望,在看见容渝的时候,几乎喜出望外。 “大姑娘,大姑娘。” 容渝回头:“怎么了?” 婢女与她耳语了一番。 容渝面色微变:“真是不省心,带我去看看。” 說着,她与沈妤說声抱歉,先行离开了。 沈妤若有所思:“容姑娘這是怎么了?” 薛微如眨眨眼睛道:“许是容渝姐姐去照顾二姑娘了。” 沈妤沒有多问:“原是如此。” 就在沈妤也想回去的时候,薛微如突然正色道:“郡主,我有话要对你說。” 沈妤惊讶:“什么?” “是那天我与郡主一同去凌云寺的事。”她将薛恬如对她說的一些话告诉了沈妤。 生怕沈妤误会,她忙解释:“我也不知道大姐是从何得知太子殿下也去凌云寺的消息,我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但她显然早就打听到了,我只好承认。” 默了默,沈妤笑道:“薛姑娘不必自责,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薛微如松了口气:“郡主不误会我就好。不過,那天的事只有我們几人知道,谁会告诉大姐?我甚至還怀疑大姐在盯着我的,吓得我几夜沒睡好觉。” 沈妘和沈婵厌恶薛恬如還来不及呢,和薛恬如联络根本是天方夜谭。薛微如看起来毫无心机,又与薛恬如不睦,应该也不会。容渝和薛恬如关系泛泛,且看起来又是端庄自持、才德兼备的大家闺秀,也沒理由做這些事。 难不成,薛恬如真的在时时刻刻盯着她们? 若果真如此,苏叶应该察觉得到。 這么一想,明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也有些离奇。 說完這些,薛微如就走了。 苏叶行来,低声道:“姑娘。” 沈妤四下看了看,朝沈妘走去:“大姐,我們去别处走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