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从今后有我 作者:未知 考完试的周末,顾松仍然去老老实实地带了两天课。 如今他在金牌培训,也算是一面小招牌了,讲课有自己的一套风格,甚至形成一個现象,有些孩子的老妈本身就是全职主妇无聊,坐到教室裡听他讲段子,跟孩子一起乐得哈哈大笑。 但顾松心裡一直患得患失地等着期中考的成绩,不知道重生后因为忙着挣钱的事,還能不能像之前一样考到班上第一。 周一是期中考试出成绩的日子。 教室裡的一個個都很忐忑,程盛上讲台就是一顿批:“考得一塌糊涂,总分平均分比11班低19分,文科前10我們班只有3個,這就是你们考出来的成绩,稀烂!” 本来成绩就不好的人倒是低着头满脸无所谓,那些成绩排在前面的人,一個個失落无比。 “這次只有两個人值得表扬。一個是钱志,成绩提升很快,班上排到第9了,年级也在21。想想他,再想想你们!他還是班长,平常有些其他杂事操心!” 钱志兴奋不已,自从被顾松刺激后,這一個多月自己确实上心了不少,跟顾松坐同桌,也学到很多招。他是個藏不住的個性,脸上笑眯眯的,恨不得大家都多看他几眼。 “然后就是顾松,人家一個一年多沒有学過政史地的人,考了文科班第一,其他人就沒点触动?”程盛恼的不是别的,就是文科前十班裡只有3個。现在一共两個文科班,7:3的战绩让他无比光火。 1班原来几個成绩靠前的学生看着顾松的眼光充满幽怨。 顾松心中大为安定,一时轻快起来,一個個用力地回瞅過去:你们的苦难還沒结束啊!過几天老余就要转過来了,当年劳资都被他空降坐在头上了,一直到高考才翻身。 還有你、你、你,看什么看,穆邻菲也快要转過来了,从此1班一花开罢百花杀,男同学们一大批神魂颠倒,你们也完蛋了,一個個魂不守舍地成绩直线下滑! 众人中只有钱志的内心最为澎湃。他除了自己考进班级前十很兴奋!還对顾松感到很震撼!很膜拜! 除了他沒人知道,顾松不只是考了文科第一,還不动声色地一個多月赚了几十万,从头到尾他都是亲历者。 他坐在顾松旁边与有荣焉,不停地冲他使着暧昧的眼色。 顾松沒理他,此刻心裡只一片轻快。 读档后两件事。 第一保燕大。现在比之前做得更好了,不仅拿了班级第一,還提前拿到了文科第一。虽然课余還跑去赚钱,但他的自控力和逻辑性也不是当年仅仅下了决心闷头苦读的少年可比。 第二头桶金。当讲师卖的是读档前多年经验,這是顾松自己真金白银的能耐;向網吧卖电脑這是顾松梳理自己所记得的信息完成的一個成功筹划。现在两者都步入正轨,顾松的第一桶金不黑不灰不碰运气,底子干干净净扎扎实实。 就等回家把坦白局走完了。 下午放了学,顾松到何金伟办公室,拿上昨天特地从银行预约取出来准备還给他的10万现金,装在书包裡背回家。何青伟兴致盎然,跟着他一起回家准备看大戏。顾松說起要跟爸妈摊牌的时候,何青伟才知道顾松身上還有這個故事。 两人已经混得很熟了,這10万何青伟說什么也不要,死皮赖脸地想在漫游者电子占点股。何青伟是顾松读档后的第一個贵人,顾松一口就答应了他,直接给了他10%的股份。 何青伟喜出望外只想到几個月就可以回本了,根本不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這10%的漫游者电子原始股是什么概念。 落日渐隐,良人归家。下班的妇女在街边菜摊挑着菜,着急的汉子自行车铃铛转得叮叮响,放学的小孩嬉笑着追闹。 两人散着步往顾松家走,仿佛被顾松的故事勾起了回忆,何青伟也讲起自己当年创业的故事。 不认识人,办证件执照就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 年轻沒资本,租在居民楼裡,只要有家长愿意报名,作业辅导午托晚托全都做過。 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讲师被更大的竞争对手挖走了。 合伙人扛不住去了南粤上班…… 末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句:“后来做成了永宁最大,感觉靠的不是本事,就是比当时的竞争对手活得久一些。也许他们都做累了,主管部门、学校、家长,沒一個是好打交道的。” 顾松不這么看:“何哥,能一直扛住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本事!” “真不知道,怎么到了你這裡,钱就這么好挣。”原来何青伟還是被自己刺激到了,所以才打开的话匣。 顾松从他身上,就好像看到读档前的自己,全凭自己一步一步地摸着闯。他只能安慰他:“我這是运气好,能碰到何哥。” 說话间就到了地方。何青伟看着老旧的房子,客厅上摆着的三轮车和各种货,小煤炉上高压锅正煮着饭,雷春红蹲坐在一边小板凳上择菜。他看了看顾松,心裡百感交集。 雷春红见顾松带了一個客人回家,忙不迭地搬出两把椅子出来搁在客厅门口的空地上:“地方太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快坐快坐!”然后又跑进去倒水。 何青伟很客气,他刚要开口却卡了壳:叫姐吧他可是逼着顾松叫何哥了,叫阿姨吧自己估计小她沒几岁。 顾松大概猜到他想什么了,咧着嘴直乐。他跟雷春红說:“妈,你先别做饭了,這是金牌培训的何总,等会我們出去吃吧。” 雷春红說:“那怎么行,客人到家裡来,就在家裡吃,何总你先坐一会,我再去买点菜。” 顾松也拦不住,雷春红风风火火地去买菜了。 “沒想到吧?”顾松看何青伟裡裡外外地转了一圈再回来坐下,“以前沒开窍,后来开窍了不敢說,不好好读书偷偷摸摸挣钱会被我爸妈打死,现在考了第一才敢坦白。” 何青伟感慨:“我都跟做梦一样,都說是后浪推前浪,你特么跟海啸一样。家裡一穷二白的,你還是高二学生啊,沒天理!” 顾松說:“你也很牛比了!”听得何青伟直想打他。 沒過一阵子顾定慎带着雷春红回来了。雷春红手裡提着鱼啊肉的,打了個招呼就去做饭。顾定慎把吃饭桌子搬出来搁到门外空地上,三個人坐在那裡闲聊。 天已渐暗,秋风還不凉,在门口廊灯昏暗的光线下,顾定慎和何青伟在烟民的默契中客套起来。听說他是金牌培训的老总,顾定慎還以为顾松在那裡补课有什么事。何青伟都不知道怎么答。 顾松說:“爸,今天有喜事,等会吃完饭时候再說。” 饭桌上,何青伟讲自己开培训学校的趣事,顾定慎讲自己跑出租的见闻,聊得倒是有模有样。 等吃完进屋坐好,顾松打开书包,一摞一摞的现金往外掏。 看着摆在床上的10摞现金,雷春红微张开嘴,顾定慎不明所以。 “爸,妈,两件事。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考了文科班总分第一。然后,這两個月以来,我撒了点两個谎。一個是骗你们在补课,但其实我是在何总那边当老师教初中生。二個是国庆期间我其实去了一趟武湖,上個月我還开了一家电子公司,卖电脑赚了一些钱,這10万就是一部分。” 他一边說,顾定慎和雷春红一边石化,简直像被定住了。 10万现金,文科第一的成绩。 两人仿佛跟做梦一样。 “首先,我一定会考上燕京大学,這個我保证!” “然后,這些钱我挣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沒偷沒抢,何哥从头到尾都知道,他最清楚。” “之前沒有大考過,成绩沒出来我也不敢跟你们說,我怕你们不理解。现在跟你们坦白,后面我有事要去办就不再瞒着你们了,我也会把学习和赚钱的事平衡好的。” 顾定慎和雷春红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虽然一肚子疑问,但信息量太大了,从哪裡问起? 何青伟知道自己该說点什么:“我是看着顾松一步步走到這個高度的,說实话,這一個多月我也跟做梦一样。但這是好事,顾松将来的成就远不止如此,你们相信他就是了。” 顾松心中突然涌起酸涩的情绪,他拉住老妈的手:“妈,不要摆摊了,這10万块,你一直想到市场租個门面,那就去开一家店,和爸一起经营。” “爸也可以先去考個驾照,后面好进货。還有,我已经請何哥联系好了,把顾彤和顾柏都转到区实验学校,過几天我在附近买套房子,一家人都住在一起,不要顾彤和顾柏沒人管,后面考高中都难。” 說完,他又看着顾定慎,认真地說:“以前都是你和妈在撑,从今后還有我。” 顾定慎莫名地又宽慰又失落。 這不是顾松考上一中实验班时候的脸上有光。 這是一种忽然发现儿子长大了的宽慰,還有自己顶梁柱一般的作用被接過去了的失落。 10万块钱是实实在在的。 成绩也好,开公司也好,很容易拆穿的事沒必要作假。 那就是真的了。 真的一切就這样变了? 他们恍恍惚惚地,把何青伟送走了。 关上门,顾松原原本本地,把自己這一個多月做的事讲了一遍。 顾定慎和雷春红仍然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疑惑当中。 以前辅导過几個亲戚家的小孩,就可以成为金牌讲师一個月挣一两万? 在網吧玩過所以才知道這個时候向網吧卖电脑能赚很多钱? 虽然他们读书不多但好歹摸爬滚打這么些年,什么时候钱這么好挣了? 可是一切真实地发生了,還能挑什么? “顾松,我怎么還是觉得跟做梦一样的?”雷春红看着侃侃而谈的顾松,却觉得有些陌生了。就在家裡关了一天,变化有這么大嗎? 顾松沒有办法跟他们解释太多。這是开挂带来的奇迹,生意做的本来就是信息,先知先觉的力量太恐怖了,当然這也就是现在挣钱小钱快钱,真想做成個事业,那除了先知先觉少走弯路,一样得靠自己的谋划和执行力。 此时只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顾松问:“你說租门面,准备做什么生意啊?” 雷春红果然来了兴致:“我摆摊的时候,看别人买小孩子衣服最多。孩子长得快,都觉得买贵的东西沒必要,市场那种地方,买這种几块到三五十块钱的小孩子衣服肯定好卖。” “那可以啊,小孩子衣服也不太挑款式,就是码全一点,便宜就行。等以后生意好了,還可以雇個人帮忙。”顾松附和着,沒必要指点着他们去做什么别的,就当是過渡一下,比之前摆摊轻松一点就行。 “說到雇人,你那公司招的三個人怎么样啊?你自己還在上课,哪有時間管他们,這么多钱进进出出,会不会出問題?”雷春红担心地问。 顾松笑道:“不会的,你放心,三個人都可靠,两個還在永宁学院上大四,另一個是很能吃苦,虽然是個女生,但這快一個月了一直都在外面挨家挨户地跑销售。钱进进出出的都是通過我的卡转账,之前我是每天中午偷偷跑一趟银行的。” 好歹也只是個3人的小团队,进出款项也清晰得很,有過创业经验的顾松不会犯這方面的小错误。但雷春红和顾定慎一直只是做夫妻小生意,难免担心着儿子吃亏。 顾定慎倒是问:“那個何总跟你关系怎么样?他說帮顾彤顾柏联系好了到区实验学校读书,靠不靠谱?” 顾松点点头:“爸,妈,何哥是我的贵人。他看重我,又让我在他那带课挣钱,开公司的时候也借了10万给我。当然,這10万算是已经還了,你们别担心。我們俩现在情如兄弟,他一直做的就是教育,說联系好了,肯定靠谱。我倒是想着,顾彤顾柏也過来了,這裡就不够住了。现在房子不贵,咱们赶紧买好房子,早点把她们两個接過来吧。” 雷春红双手合十,很有感触的感谢上天。 从小一家人就是分分合合的,顾松上小学时爸妈在城裡赚钱,個把月回去一次;顾松上初中爸妈回乡下做了房子,一家人倒是天天在一起,可爸妈总吵架;顾松上高中了,弟弟妹妹都上初中,开支加大了又到城裡挣钱。对顾彤顾柏来說,从小到大父爱母爱都算是缺乏的。 顾松拉着老妈的手說:“等顾彤顾柏都過来了,周末就让他们到何哥那边去补课。顾彤都初三了,努努力,回头分数考高点,再看能不能交点择校费让她也能上一中。” 雷春红不停地点头,她一激动又掉下眼泪。這样当然最好了,以前都是沒钱,只能在乡下上学。顾松像是說给她听又像是喃喃自语:“還有顾柏,他现在越来越不爱說话,等他過来了,你们星期六星期天,就多带着他玩一玩。他小时候刚懂事,就被你们吵架吓得不轻。” 顾定慎抽着烟沉默不语,雷春红一下子把他的烟打掉:“抽抽抽,戒烟,等孩子来了還抽得乌烟瘴气啊!”他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呵呵地笑起来。 …… 顾松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睡的,他睡得很早。 从今天起可以放开手脚放松心神了。不会再一步慢步步慢了,棋子已落,筹谋初展,這個世界的舞台他终于入了场。 很长時間沒见到弟弟妹妹了,一家人要再团圆。要帮顾彤和顾柏考上高中考上大学,不要再早早进了社会辛苦打拼。长大后沒再揪過顾彤的小脸了,等過几天他们来了得揪一下。 家裡也有足够的钱可以同时供三個孩子继续读,顾松会盯着他们把成绩补上来,哪怕是要出国去读也可以创造條件。 谢茵然现在還是小萝莉,但這辈子要早点把她哄到自己身边让她成为幸福的公主。不知道再生出来的宝宝是不是原来那個磨人的小家伙…… 他带着飘散的思绪,悠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