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大笨蛋楚逸庭
听到春华等人的心声,苏红袖蓦的一恼,抬起小脸,难得的十分正经,又带着点愠怒地道:“我不是!你们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是苏红袖,不是你们說的那個淑妃!你们认错人了!”
說罢拉着楚逸庭,转身就走。
楚逸庭刚才看到苏红袖脸红扑扑,满面笑容的朝自己奔了過来,早就心中一甜,嘴角不由自主向上翘起。
他虽然心裡也有怀疑,可是毕竟和苏红袖在一起那么多天,若苏红袖真是淑妃,他应该能感觉出来。
再加上他打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苏红袖是淑妃,也就不自觉地接受了苏红袖的說辞。
苏红袖朝他跑過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双眼中满是期待和渴望。
苏红袖把楚逸庭拖着跑出去好远,终于再也看不到后面那群讨厌的人,苏红袖本来就是個不记仇的,心中的窒闷顿时一扫而光,笑嘻嘻地看着楚逸庭,充满期盼地道:“逸庭哥哥,我好闷,你陪我一块儿出去玩吧?”
她說這话时,心裡其实非常忐忑,生怕楚逸庭受了张镇等人的影响,也把她当成了淑妃。
楚逸庭见她从睫毛下面,偷偷的抬眼看向自己,那表情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不由又是想笑。按捺住心中微微的刺痛,他点了点头,說道:“走吧。”
楚逸庭很想相信苏红袖,可是那么多人都把苏红袖說成是淑妃,再加上,他知道苏红袖是妖,她是可以附身人体的,而且也不会变老,所以他心裡多多少少总有些迷惑。
可是他又抗拒不了苏红袖,每次,苏红袖冲他嫣然一笑,他就会打从心底裡感到快乐和甜蜜。
那些快乐和甜蜜是如此来势汹汹,甚至压倒性战胜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焦灼和恐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来到花园处时,苏红袖发现,這裡人好多,初一看去,男男女女的,居然有近二十個。
一阵琴声笑语声传来。不過,這琴声和笑语声,在遇到苏红袖和楚逸庭两人时,都是一停。苏红袖此时脸上的易容已经差不多掉光了,楚逸庭又是這世间独一无二的俊美容颜,這二人一出现,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他们站着花丛之旁,一個俊秀非凡,一個绝美无比。直是天上人间最美的容光,都集于两人之上。就這么当风而立,浅浅而笑,却宛如神仙中人,已非俗世言语所能形容。让人看了不止是心动,恍然還有种說不出的心碎。
那些少女们,紧紧的盯着楚逸庭,有的看一会就慌乱的别开眼,有的在那裡悄悄的瞄個不停,有的却呆在当地,目光沒有稍离。
有几個压低了声音,偷偷的问旁边的人:“這位公子是谁?怎么长得這么英俊?”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像這种长在深闺的女子,哪裡见過像楚逸庭這样风流俊逸到了极致的人物?
說来也好笑,本来這些女子都是冲着孙轲来的,孙轲因为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走南闯北,认识的人比较多,也时常去别人家裡做客,所以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大多认识他。
孙轲和莺莺的婚事告吹以后,张镇一直在积极的为孙轲张罗,這些权要显贵的圈子其实很小,大部分人彼此之间都认识,都是好朋友。
比如张镇和孙轲,又比如张镇和楚逸庭。
花园裡的女子都是张镇特意邀請来的,为的就是让孙轲挑选出一個称心如意的夫人。
哪裡知道却相亲還未成,却偏偏遇上了楚逸庭。
不得不說這個孙轲也真是倒霉透顶,他的心上人莺莺就是因为看中楚逸庭才变了心,這会子,本来满面晕红对着孙轲的女人一個個都开始走神,脸上的神情又是憧憬又是向往,美目氤氲地对准了楚逸庭。
不管什么样的人物,在楚逸庭面前,也不免黯然失色。
孙轲的這次亲又白相了。
苏红袖挽住楚逸庭的胳膊,刚想拉着他一起离开,却冷不防听到孙轲声音嘶哑,一声低吼:“苏红袖,你给我站住!”
楚逸庭略略回头,淡漠的眼神轻轻瞥了一眼神情阴鸷的孙轲。這裡是张府,想孙轲也不会做出什么对苏红袖不利的事了,楚逸庭便冲苏红袖抬了抬下巴,松开她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一個人走到旁边一棵大树底下站着,示意苏红袖過去和孙轲說话。
本来,孙轲不管要和苏红袖說什么,楚逸庭完全可以不去搭理他,直接把苏红袖带走。
可他最近几天发现,苏红袖脖子裡老挂着一块似曾相识的玉佩,仔细一想,那玉佩好像是他曾经在莺莺身上看到過,孙轲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楚逸庭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苏红袖为了气莺莺,悄悄从她身上偷下来的。
虽說苏红袖往身上戴一块玉佩沒什么大不了,不值得他那么介意,可楚逸庭心裡還是不舒服,他私心裡就不愿意看到苏红袖身上挂着别的男人的东西。
這才停下了脚步,放开了苏红袖。
除了要回這块玉佩,楚逸庭料孙轲也沒什么话好对苏红說。
果不其然,孙轲叫住苏红袖,一双眼睛焦灼而又痛苦的在她美艳无双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逃避着什么似的迅速低头,声音嘶哑地道:“玉佩,你已经戴了有些日子了,现在,請你把它還给我。”
“我就不!”
苏红袖抬高了小脸,故意和孙轲较劲,孙轲要上来摘她胸口的玉佩,她却偏偏在孙轲的手指触碰到她胸前的一刹那,往后一闪,避开了孙轲微微颤抖的大手。
“苏红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我們孙家,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過!”
孙轲怒了,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绽得通红,好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般冲苏红袖嘶吼道。
“你要让我的日子不好過?你来呀!来呀!我怕了你不成,你下毒毒我,接二连三找我麻烦,我還沒有找你算账呢!這块玉佩就算补偿,它现在已经归我了,我偏不還给你,你想怎么样?”
苏红袖冲孙轲做着鬼脸,哧溜一下就躲到了楚逸庭背后。
就算在楚逸庭背后,她還是不忘冲孙轲瞪眼吐舌头。
“下贱的女人,不知羞耻!”
见苏红袖伸出纤纤玉手,毫不避讳地搂住了楚逸庭的腰,孙轲突然之间大受刺激,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一声大吼伸手就要去抓苏红袖。
其实他并不想伤害苏红袖,只是潜意识想把苏红袖和楚逸庭分开,孙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只是一看到苏红袖和楚逸庭在一起就浑身不舒服,每每看到苏红袖对楚逸庭露出娇俏可人的笑脸,心裡就疼得像刀割一样。
他的手才刚刚伸到半空,连苏红袖的一片衣角都沒沾到,已经被楚逸庭一把抓住。
“孙轲!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对女人动粗,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楚逸庭声色俱厉道,双眸中毫不掩饰的狠戾瞬间惊醒了孙轲,孙轲一怔,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对苏红袖使出了内力。
苏红袖艳若桃李的小脸上飞快划過一抹惊惧,她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更加用力藏到了楚逸庭背后。
那双清澈明媚的大眼中一闪而過的惶恐和惊惧深深刺伤了孙轲。
“不……不是的!你听我說,我不是想伤你……”
孙轲急急忙忙上前,想和苏红袖解释,不料他才往前跨出一步,楚逸庭骤然转身,衣袖飘动,催动内力,当胸一掌朝他猛拍了過来。
楚逸庭這一掌几乎用了全力,孙轲又毫无防备,当下胸口剧痛,“嗤”的一声往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离她远点,孙轲。”
楚逸庭冷冷冰冰地道,黑眸警告地瞥了孙轲一眼,挽起苏红袖的胳膊,转身就走。
苏红袖亦步亦趋跟在了他身后,楚逸庭刚刚挽住她的胳膊,她美艳绝伦的小脸上瞬间绽放了一抹艳若桃李的笑容。
苏红袖依偎在楚逸庭身边,开开心心跟着他走了,从头到尾,连看都沒看一眼被他们留在身后,面色惨白,双眸鲜红,脸上的神情犹如负伤野兽的孙轲。
苏红袖好久都沒有和楚逸庭出過门,她开心坏了,拖着楚逸庭,急急忙忙就往门外走。
可,真走到了门口,使劲去拖他,咦,他怎么又不动了?
“逸庭哥哥,出去玩……”
苏红袖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地看着楚逸庭。楚逸庭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只见他走到门廊那裡,对管家低声說了些什么,管家应了一声,回過身去,匆匆忙忙从门房裡拿出了一包用荷叶包着的药粉。
苏红袖一看到那包药粉就老大不乐意,怎么又要涂了?她不要,好臭。
正在沒精打采,绞着手指头,楚逸庭已经拿着一盆水,把药粉在水裡调匀了:“拿去,抹在脸上。”
“能不能不抹?”苏红袖闷闷不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抬头看楚逸庭,楚逸庭却只把头抬的高高的,下巴对着她,用眼角不容置疑的乜斜着她。
苏红袖一看他這副样子就知道沒戏,只得一边嘀咕,一边不乐意,一边磨磨蹭蹭把药涂在了脸上。
走到了大街上,因为民风的关系,楚逸庭沒再挽着苏红袖的手,苏红袖一路都眼巴巴盯着楚逸庭的胳膊看,满脑子想的都是好想過去拉着他。
可是看到楚逸庭面无表情的脸,他严肃的时候其实挺可怕的,她又不敢。
走了几步,前面出现一家酒楼,楚逸庭二话沒就,就大步向那裡面走去。苏红袖正在一個摊贩前看着人家编竹笼子装蝈蝈。见到他离开,不由丢下几個铜板,叫道:“等等我!”
她边叫边急急的向他跑去。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当下引起不少人的注目。這些人在看到她乌漆抹黑的脸时,不约而同的露出遗撼的表情来。
苏红袖跑到了楚逸庭面前,這时,他已经在一处雅房裡坐了下来,也点了菜。苏红袖把自己刚买的蝈蝈献宝一样放到楚逸庭面前:“好玩吧?這個会叫。”
楚逸庭瞄了一眼装蝈蝈的竹笼,沒有理她。苏红袖拉過楚逸庭的手,把竹笼放在了他掌心,对上楚逸庭询问的眼神,颇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送给你。”
不料楚逸庭根本不屑一顾:“不要,吵死了,過不了几天就得饿死。”說罢随手把蝈蝈往地上一扔,气得苏红袖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楚逸庭看了一眼苏红袖气得鼓鼓的小脸,不由自主微微一笑,這一笑,旁边的小二顿时愣了神,一张脸刷的一下涨了個通红。
不一会儿菜色都上全了,小二也下去了。楚逸庭几乎沒怎么动筷子。只是时不时望一眼窗外,抿一口酒。
反观苏红袖,看到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眼珠子都瞪亮了,一整個下午,满包厢都是她喀嚓喀嚓不住咀嚼的声音。
楚逸庭静静的看着她可爱又天真的表情,只觉得這一刻的時間似乎可以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跟楚逸庭在一起一個下午,苏红袖开心死了,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楚逸庭带她逛完街回家,一個人先去沐浴了,苏红袖因为看不到楚逸庭,整個人都感觉空空荡荡的,不由一個人到处乱钻,满宅院的寻找楚逸庭。
好容易,在一幢散发着紫檀木香味的屋子前面闻到了楚逸庭的味道,才靠近了几步,苏红袖就听到屋子裡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正在寻思,楚逸庭不是在沐浴吧?那她還是先不要进去了,就在门口等等他好了。
却不期然从门裡听到了一個女人的声音:“王爷,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這下可好了,苏红袖一下子炸起了毛,心裡翻江倒海,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只觉得仿佛有一把尖刀狠狠戳进了自己胸口。
苏红袖自从化身为人,還从沒有哪一天感受到過心酸和痛苦的感觉。
如今這两种感情来势汹汹,几乎如惊涛拍岸一般要把她淹沒了。
怎么楚逸庭洗澡的时候屋子裡還有女人?怎么他這么好色的!不是都說他不喜歡让女人亲近的嗎?骗人!他们都骗人!
一下子涨红了眼眶,哗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哐啷一声一脚踢开了房门。
把头探进去一看,苏红袖差点气得晕倒。楚逸庭确实在沐浴,他身上沒穿任何的衣物,旁边围着好大一群丫鬟佣人,一個個都脸色晕红,恭恭敬敬在为他倒热水,擦身。
见苏红袖突然闯了进来,楚逸庭仅仅是略微瞟了她一眼,也不說话,仍旧心安理得享受着众人的围绕和服侍。
他从小就生长在皇宫中,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過,压根就不觉得有什么。
丫鬟负责给他倒水,佣人负责给他擦身,不喜歡女人亲近依然是不喜歡,可是他的身体都给别的女人看光啦!
苏红袖气坏了,啪啪啪地跑到他身边,把他旁边几個丫鬟用力外门外推了出去。
“你们走开!以后都不许再靠近他!”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個苏小姐突然之间发了什么毛病,但是這些日子,楚逸庭的近侍都发现了,他对苏红袖亲昵宠爱得不同寻常。
丫鬟们不好說什么,纷纷低头退了下去。
楚逸庭正一脸淡然的吃着方才某個丫鬟递到他手裡的苹果,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仿佛根本沒有因为苏红袖的震怒而受到一丝影响。
“干什么?不說一声就跑进来。沒看到我在洗澡嗎?”
楚逸庭边吃苹果,淡淡的道,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喜怒。
苏红袖的心裡更加难受,她突然意识到這個男人并不是像她原先想的,轻易就可以被她掌控的。
也许她一生都影响不了他,也许她一生都迷惑不了他。
“我讨厌别人看你,碰你!讨厌!讨厌!讨厌!”
苏红袖哗的一声跳进了水裡,也不管楚逸庭现在還光着身子。上去一把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在搂上的一刹那,那股熟悉的,甜蜜的暖流又开始淙淙流淌在了她的心裡,仿佛她搂住的不是一個楚逸庭,而是属于她的全世界。
“别胡闹了,不就是洗個澡?大家都這样。”
楚逸庭仍旧是一脸的淡然。他是真的沒弄明白苏红袖内心的酸涩和痛苦,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這样的环境裡,从小,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這样被人服侍過来的,所有人都把這一切看得习以为常。
苏红袖气呼呼地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盯了他好一会,他连眼皮都沒有动一下。
楚逸庭的心思传到了她的心裡,其实苏红袖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刚才是对他产生了误会,在他看来,那不過是几個下人在服侍他,和好不好色,和她想的根本不是同一码事。
可是心裡還是不舒服,不要說是婢女了,就连看到边上的男佣人呆呆怔怔,满面通红的看着楚逸庭,苏红袖心裡都老大不痛快。
不由伸出小手,狠狠的,用尽全力拧了楚逸庭腰上的肉一把。
可是,呜,好硬,那肉就跟一块钢板似的,她拧楚逸庭,楚逸庭沒什么反应,反倒把她自己的手指拧青了。
索性低下了头,噼裡啪啦开始掉眼泪。
楚逸庭看了眼苏红袖苍白的小脸,那脸凄凄惨惨,挂满了泪水,好不可怜。
楚逸庭稍稍拧了下眉,伸出双手圈住了苏红袖。
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刹,苏红袖整個人都软得几乎要瘫了下来,就算她再怎么迟钝,再怎么对人的感情一窍不通,此刻心裡隐隐约约也有些明白了,她好像是喜歡上了楚逸庭。
可是這怎么行?她還要报仇,還要修道呢!
正在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不知不觉的,楚逸庭燥热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先是在苏红袖的发心轻轻一吻,跟着热烫烫贴上了她白皙粉嫩的面颊。
最后,当那两片滚烫的唇瓣沾到苏红袖嫣红柔软的嘴唇,当那火热的灵舌初次撬开雪白的贝齿,当粉嫩的小舌被热烫的唇舌紧紧绞住,苏红袖的胸口怦怦怦怦跳得就像要爆炸一样。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双手紧紧圈住了楚逸庭的腰身。
两人在浴池裡疯狂的激吻了起来,楚逸庭身上本来就沒穿衣服,苏红袖身上的衣服又都湿了,密密实实的贴上了玲珑有致的身躯。
一边亲,楚逸庭火热的大手就开始在苏红袖的娇躯四处游走。
期间苏红袖有一瞬间的走神,心想: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嗎,怎么一点都不生疏,怎么那么熟练?
一想到這個,心裡就一阵窝火,楚逸庭虽然沒碰過女人,但不代表他沒见過。后宫之中荒淫的事比比皆是,有时候他的兄弟在和宫女偷欢,他在旁边看着,连脸色也不会变一下。要不是早就把楚逸庭的记忆和心思读了個通透,苏红袖真要把他一把推开。
可是双手一触碰到他结实炙热的胸口,心裡就是一阵不舍,非但使不出力气去推他,反而往他身子上越贴越紧了。
正在意乱情迷,全身热得像火焚一样,楚逸庭却猛地深吸了一大口气,用力把苏红袖从自己怀裡推了出去。
“别胡闹了!男人在洗澡,你也是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嗎?我先前不是警告過你,从今往后不许再对男人這样!”
楚逸庭面若冰霜,声色俱厉地道,其实他的内心十分挣扎难熬,一方面,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么多年都沒开過荤,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這般的骤停,他全身都疼得几乎绷了起来。
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害怕,那么多人都說苏红袖就是淑妃,她会不会真的是。
如果是李妃,张妃,任何一個父皇的妃子,他都可以放纵自己。也许苏红袖对他真的是真心,也许他可以比当年的父皇更加强势,总之他不会允许自己落得和父皇一样的下场。
可苏红袖像的偏偏是淑妃,淑妃可是他的母妃啊!他接受不了,哪怕苏红袖已经换了身体,他還是无法承受,這感觉就像把他的从裡到外一寸寸凌迟。
楚逸庭刚刚推开苏红袖,苏红袖已经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
不由心头一阵气恼,心裡的感觉又苦又涩:“我不是!我都告诉過你多少回了!我不是淑妃,你为什么不信!”
苏红袖涨红了眼眶,难得的冲楚逸庭大起了嗓门来。
楚逸庭却只静静的看着她,俊美的脸庞有丝无奈,有丝挣扎,有丝疼痛。
看到楚逸庭痛苦,不知怎么的,苏红袖心裡也难受了起来。她实在看不了他這样挣扎痛苦的看着她,不由狠狠跺了跺脚,哐的一声摔门去了。
這边在刚刚闹了起来,一出门,鼻子裡闻不到楚逸庭身上诱人的檀香,苏红袖又是一阵全身不舒服。
她想,她大约真的对楚逸庭着了迷,可是修道怎么办呢?
一边想着修道,双脚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楚逸庭的睡觉的卧房裡。
刚一进去,心裡忍不住就一阵甜蜜。好香哦,這個房间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她好喜歡。
可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很沒出息。
想想自己今天跟着他出门,摸遍了全身,只找到几個铜板,不由心裡老大一阵不乐意。又开始在楚逸庭的房间裡到处乱翻,想看看他有沒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哼,让他骂她,让他对她凶,看她不把他的东西统统偷光!
翻了整整半個时辰,银票沒有找到一张,反而从楚逸庭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佩来。
苏红袖拿起那块玉佩,仔细一番打量,咦,這块玉佩和她挂在脖子裡的好像哦。也是龙凤呈祥,也是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难不成楚逸庭也和孙轲一样,专门也保留了一块玉佩送给自己将来的正室夫人?
這么一想,苏红袖的一双大眼不由一亮,看着玉佩的眼神都变了,好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苏红袖眯着眼睛,乐滋滋地把玉佩挂在了脖子上,想想脖子上挂着两块玉佩好难看,又把孙轲的那块摘了下来,招呼一個粗使丫鬟:“你来,把這個送给东边厢房的孙轲孙大人。”
這才眉开眼笑,欢天喜地地在镜子前面左转右转,怎么看,怎么觉得這块玉佩比孙轲的那块好看得多,似乎也比孙轲那块更有灵气!
却不知楚逸庭刚才被她那么一闹,早就沒有心情洗澡了,看看身边围了那么多人,不由心头一阵烦躁,便把人都赶了出去,自己胡乱擦了擦身子,穿上衣服回了卧房。
刚刚在卧房门口站定,就看到苏红袖在裡面到处乱翻,找到他的玉佩之后,她的眼睛都乐得眯了起来。
看到苏红袖毫不犹豫把孙轲的玉佩摘了下来,挂上了自己的,楚逸庭心口一热,也不說话,就站在那裡看苏红袖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
苏红袖正转得高兴,冷不丁从镜子裡看到一個人,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正是楚逸庭。
不由气鼓鼓的鼓起了腮帮,正要和他开闹,又突然想起,他的玉佩還挂在她脖子上呢!
坏了,都给他看到了,万一他不把玉佩送给她怎么办?
一想到楚逸庭要把玉佩送给别人,他将来会有正室夫人,苏红袖心裡一阵难受,两個小手紧紧抓住了胸口的玉佩,瞪着眼睛凶巴巴的看着楚逸庭,那模样儿,那眼神,仿佛在和楚逸庭說,不把玉佩给她,她就咬他。
楚逸庭静静地看着苏红袖,半晌,微微掠起了唇角,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苏红袖当下眉开眼笑,闪电般的把玉佩收入怀中。抬头见楚逸庭還在紧盯着自己,便加上一句:“這個,算你亲我那么多次的补偿,它归我了。”
楚逸庭仍然在笑,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自個儿往床上一坐,把被褥铺开,似乎要睡觉。
苏红袖看看窗外,确实,天色都已经黑了。
那,天黑了,她似乎也该回去睡觉了哦?
可是看看身边的楚逸庭,再看看自己脖子上龙凤呈祥的玉佩,心裡却蓦地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舍。
可……可不可以一边修道,一边還和楚逸庭在一起呢?
似乎不可以哦……
心裡闷闷不乐的,越看楚逸庭,越觉得不舍得。
“你睡不睡?不睡就快点走,不要一会儿吵到我睡觉!”
蓦地,床上的楚逸庭冷冷冰冰冒出了這么一句。在說這句话时,他的身体也往裡面挪了挪,给苏红袖让出了一块正好可以容得下她的地方。
苏红袖不由心裡犯堵,嘀嘀咕咕地道:“又說不许人家和你亲近,又要勾引人家,明明都是你的错,到头来又统统都只知道怪别人……”
话還沒有說完,只听楚逸庭一声厉喝:“說什么呢?我怎么听到你好像在偷偷骂我?不睡觉就出去!”
不由吓了一大跳,一双雾气迷茫的大眼睛裡瞬间盈满了泪。
而床上的楚逸庭,虽然板着一张脸,看着苏红袖委屈通红的小脸,眼底却都是笑。
短短一天,他笑的次数,已经比他前半生所有的笑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
苏红袖看看外面一片漆黑的天,再看看楚逸庭旁边那個位置,它是那么吸引着她,似乎在出声召唤着她,就睡在這裡吧,就躺在他旁边,這样,她一個晚上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味,說不定還能抱着他。
一想到抱着楚逸庭那目眩神迷,心神俱醉的感觉,苏红袖就好象着魔了魔。
她终究抵抗不了心裡强烈的渴望,一步步,一寸寸朝楚逸庭挪了過去。
才刚刚靠近楚逸庭的床头,冷不防被一只麦色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了白皙柔软的小手。
当下全身一酥,心口一软,再也沒有了抵抗的力量,柔若无骨地倒进了楚逸庭结实温暖的胸膛。
一整個晚上苏红袖都缠着楚逸庭不放,不仅双手双脚都绕在他身上,九條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也都露了出来,一起像蛇一样缠在楚逸庭腰和脖子上,一副舍不得放他离开的样子。
楚逸庭一整晚都沒睡,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看到楚逸庭漆黑深邃的眼睛,苏红袖心裡就是一阵慌乱,有时候楚逸庭会把心事隐藏的很深,她怎么样都触碰不到。
每当這個时候,苏红袖都会觉得心口慌慌的,心裡怕怕的。
止不住伸出小手遮住了楚逸庭深不见底的黑眸,楚逸庭瞥了苏红袖一眼,沒說什么,闭上了眼睛。
苏红袖开心死了,楚逸庭不光抱了她一個晚上,早上起床的时候,還因为她睡得迷迷糊糊,睁不开眼,抱着她给她洗了脸,還用勺子喂她吃了几勺鸡羹。
如果能一辈子都赖在他怀裡,一辈子都被他宠着就好了,這感觉实在太美好太甜蜜,似乎连修道对苏红袖也不是有這么大的吸引力了。
楚逸庭喂苏红袖吃完了鸡羹,苏红袖還是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楚逸庭拿毛巾给她擦了擦嘴巴,苏红袖突然嘟起了嘴,啪的一声在楚逸庭脸上亲了一下。
“逸庭哥哥,我喜歡你,我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苏红袖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道,楚逸庭微微一愕,跟着在唇角掠起了一抹温柔无限的笑,把苏红袖重新放回被褥裡,起身去了。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梁帝今晚就会来张府见苏红袖,楚逸庭该去做准备了。
好不容易一觉睡醒,外头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大厅裡面的宾客早就已经坐定了,除了最上位的梁帝,他身边雍容华贵,端庄大方的李妃,還有李妃的儿子,当今太子,也是楚逸庭的哥哥楚轩。
楚轩比楚逸庭大了五岁,相貌英俊,器宇不凡,他有一双很深很锐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不管是面带微笑還是表情严肃,那双冰冷的眼眸裡总是无时无刻不往外散发着阴鸷酷寒的王者之气。
說起這個太子楚轩,满朝文武对他议论纷纷,褒贬不一,有人說他心狠手辣,生性残忍,也有人說他成大事者不拘小结,能人所不能,将来必成大器。
当年梁帝挑选太子的时候,把他的每個儿子都丢到了戈壁荒漠裡,只配备了唯一一個从小陪着他们一起长大的贴身的太监,告诉他们谁能在林子裡待得最久,谁能想方设法活下来,谁就是将来的太子。
這個方法很残忍,极不正常,一般的君王沒有一個会让自己的儿子受這样的苦。
梁帝之所以会想出這個法子,是因为他当时确实是不正常了,他已经彻底疯了。
那一次,除了身份上带了污点,沒有资格争夺皇位的楚逸庭,梁帝的所有儿子都沒能在林子裡坚持三天。
可楚轩坚持了下来,他在荒漠裡足足待了半個月。
李妃哭天抢地地派手下去寻找楚轩的时候,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要收尸了,谁知道他们却在一個山洞裡找到了楚轩。
楚轩安然无恙,身上沒有一丝的伤口,因为长時間的缺水和少食,他稍稍比从前消瘦了一些。
可陪他一起的太监却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是三年之后,在深宫之中悄悄流传着這么一個的一個流言:那個太监被楚轩吃了,血也被楚轩放了喝了。而且,为了不让那名太监的肉质腐烂,楚轩并沒有一下子杀掉他,而是一次一次,分着好多天,活生生把他吃掉了。
那可是从小陪着他一块儿长大,他的大伴啊!宫中每個皇子一出生都会有一個专门的太监服侍,那個太监小时候给皇子们当马骑,长大了为皇子们做牛做马,视为心腹,照說应该是那個皇子最亲密信任的人。
楚轩为了皇位,对他最亲密信任的人都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其心至狠,其人之毒,简直匪夷所思。
不管怎么样,楚轩打败了他所有的竞争对手,他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张镇在府上摆寿宴,他的父皇谁都沒带,唯独只带上了他,可见他在大梁身份之高,在梁帝心目中地位之不同。
苏红袖此刻依旧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旁边有好大一群人在簇拥着她。
使劲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周围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丫鬟婢女,有几個丫鬟捧着铜镜在给她梳妆打扮,還有几個丫鬟手裡提着几件轻飘飘,一看就沒什么分量的衣服在往她身上套。
“小姐?你终于醒了?大人回来了,還带来了贵客,大人吩咐奴婢们,一会儿带你到大厅去。”
苏红袖還沒反应過来,随口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還要睡,却猛地一惊,突然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什么?什么贵人?是楚逸庭他爹来了嗎?”
苏红袖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看着婢女问。
婢女点了点头,万分用心地给她用花粉扑脸:“小姐怎么知道的?沒错,今天是老爷的寿辰,不光是当今圣上,太子他们都来了,现在人都在客厅裡。”
哗,這么快?怎么办?她還沒做好心理准备呢!
苏红袖這些天一直想着快些见到梁帝,她好把身份和楚逸庭他们解释清楚,可真的等到要见梁帝了,她心裡却又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楚逸庭的爹也认错人了怎么办?或者他沒认错人,可是也觉得她和淑妃像,硬要把她绑进宫去怎么办?
一時間心口怦怦,万分焦虑,想要叫楚逸庭,可偏偏楚逸庭又不在。
正在心慌意乱,忐忑不安,婢女们总算给她上完了妆,一名十七八岁,容貌秀丽的婢女一脸艳慕地站在苏红袖面前捧着镜子:“小姐,快看。小姐可真美,连宫裡最美的美人李妃恐怕都比不上小姐呢!”
婢女口中的李妃正是春华先前提醒過苏红袖,要分外小心的那個,也就是当今太子的母妃。
当年淑妃虽然并无意和李妃争宠,可因为梁帝的一颗心全在淑妃身上,几乎都沒怎么找過其他妃子侍過寝,李妃等人恨透了淑妃,暗地裡不知使過多少绊子要除掉她。
“六王爷在哪儿?你们,谁帮我去叫一声楚逸庭?就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
苏红袖拉住一個围着自己转来转去,为自己打点妆容的婢女,一连迭声要对方帮她去找楚逸庭。
婢女拗不過,应声去了,苏红袖一想到楚逸庭马上就要来了,心裡止不住的高兴,一张小脸笑得像盛开的鲜花一样。
正一個人在屋子裡焦急而又兴奋地等待着,這时,院子裡两個专门负责洗晒衣物的小丫头一边闲聊,唧唧呱呱地走了過来。
其中一個不无感叹地道:“還真是看不出来,那個什么苏小姐原来易了容,她擦掉脸上的易容之后变得好美好美,我都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另一個丫鬟接着說道:“她和六王爷真是好般配啊,真沒想到,這世上竟然会有两個一样這么美的人,我還以为论容貌,六王爷早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呢!”
“那是你见识浅薄,少见多怪,不過,好奇怪,翠儿,我刚才看到张大人把六王爷叫去說了一些话,好像還给他看了一幅画,看完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六王爷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一句话都沒有說,就骑着马离开了。”
苏红袖听到這话,心裡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就统统消失不见了,她一张娇俏艳丽的小脸一下变得惨白,嘴唇都在不住哆嗦,“哐”的一声推开了窗户,问外面路過的那几個丫鬟:“你们說什么?楚逸庭走了?”
许是苏红袖的脸色太白,說话的声音太尖锐,那几個丫鬟被吓到了,其中一個慌慌张张道:“是,是的……”
苏红袖此刻已经连丫鬟的声音都听不清了,只觉得耳边嗡嗡嗡嗡一阵响,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重叠了三四道影子。
她几乎费劲了全力,才勉强从喉咙口裡问出:“他为什么要走?我马上就要见到他的父皇了,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他为什么要在這個时候丢下我?”
苏红袖被楚逸庭突然离开的消息打击得头晕目眩,心口仿佛被一直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攫住,连用法术维持着人身都忘记了,一张小脸一时变得尖尖白白,好像狐狸,一时又变回人,把丫鬟吓的,說话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奴……奴婢不知,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淑妃,什么痣,又是什么狐狸的。”
苏红袖一听這话就明白了,昨天她和楚逸庭睡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嫌热,把上衣脱了,露出了胳膊上狐狸形状的红痣。
所有的狐妖身上都有這样的红痣,這是狐妖的标志。如果楚逸庭那個娘也是狐妖,那么她胳膊上一定也有相同的红痣。
用不着猜,那個张镇一定是把淑妃裸着上臂的画像给楚逸庭看了,楚逸庭一定发现了,她和他娘身上有一样的红痣。
楚逸庭一定是认定她就是淑妃了。
仅仅因为一颗痣,他就把她当成了淑妃,他就這样,一句话都不来问她,就自己一個人跑了……
明明她一直都告诉他,她不是淑妃,他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就是不相信她?
苏红袖欲哭无泪,心痛如绞,再也顾不得什么宴席不宴席,张大人不张大人了,推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婢女,眼泪滴滴答答掉了一地,自己一個人冲出去找楚逸庭了。
“逸庭哥哥,你在哪裡?”
“逸庭哥哥,你出来,出来见我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都說了,我不是淑妃,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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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话,埋头存文中,文都是存稿箱发出,也许回复不及时,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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