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让
元宁不理她,只是认真跟老族长說道:“三老太爷,我可不是說大话。我都跟县裡的冯师爷說好了,冯师爷答应帮我买果木树的树苗呢!银子還能赊欠。”
一把冯师爷抬出来,老族长就信了,小七家這個老大是個有出息的,家裡大人出了事,能做家裡的主心骨,别說以后怎样,光是眼前想要挑起這個家的重担的行为就值得夸赞,可惜是個女娃子,這若是個男娃娃,单凭他能跟冯师爷說上话,往后就差不了。
元宁的目光看向朱九姑。朱九姑明显有些着急了,忙道:“三爷爷,不管她认识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会种地就是不会种地,您說到时候若是她拿不出来东西给人家,难道人家還会继续信任她?不是平白败坏了交情?”
這么說倒也有一定的道理,老族长看向元宁,“丫头,你怎么說?”
元宁微微一笑:“三老太爷,我小丫头家家的沒有什么见识,我們姐弟五個能不能平平安安长大,都指望着族裡的這些长辈们照顾呢。
“就說這一次的种地,若不是有族裡帮忙,我們也办不到。但我們总归是会长大的,不会永远成为族裡的拖累。
“再說,我們手裡现在還攥着一点点我爹娘留下的恤银,若是我們花钱請人帮忙,总归是請得到的。
“再說,果木树根本就不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照应,我觉得我們完全照管得過来。就算是我們照管不妥当……三老太爷,這田地是我們自己的,我們也认了!
“就好比张家建了一所房子,不能因为老张家不去住,就算成是别人家的吧?买卖东西也好,买卖土地也罢,都是讲究你情我愿的,总不能我們不愿意卖,硬摁着我們卖吧?”
一边說着推了叔毓一把,小机灵鬼儿叔毓拉着伯钟哇哇大哭起来,伯钟也跟着抹眼泪,屋子裡原本已经睡着的季秀被吵醒了,也在扯着嗓子哭,仲灵的哭声也一阵高一阵低的。
孩子们脸上都挂着彩,配上這样的哭声,越发显得凄惨了。
老族长点点头,“倒也是這么回事……小九,既然孩子们不愿意卖,你也别想着這事儿了。”
朱九姑看看周围的族人,大多数人都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她咬了咬牙,“不卖就不卖吧,原先說好了让我租种十年,這還沒到呢,我得继续种着,這個你们沒话說吧?”
元宁把叔毓搂在怀中哄了一阵,抬头說道:“既然是我爹答应的,那就继续种着吧,只不過,你是长辈不可能欺负我們小辈吧?就算是租金再少這么些年了,是不是也该给我們结算一下?”
朱九姑冷笑道:“怎么可能!当初若不是你爹把我們家的老母猪撞死,我們不知道能得多少小猪崽儿,小猪崽儿养大了又能生不少猪,這些年算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了。
“可這些地的守城能有多少?能抵得過我那么多头猪嗎?我当年沒让你爹额外赔钱,已经是看在大家都姓朱的份儿上了!
“你现在還跟我要钱?哪儿来的這么大的脸啊!咱们就算是到官府去,也不能不讲理不是?”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的确是啊,這么算下来,朱九姑损失的钱着实不少呢!
元宁见状不由得微微冷笑:“這位大婶,你這算账的本事還真是一流啊!”
這明显的讽刺口气,让大家把目光全都集中了過来。
元宁不卑不亢,面向众人,挺直了背脊,朗声說道:“老母猪能下崽儿我不能否认。但是谁能保证這些崽儿都能养大?便是都能养大了,谁能保正有公有母?便真的是有公有母,谁能确保一定能配种成功?
“咱们简单举個例子,很多人家都养鸡,老母鸡抱窝,孵出来的小鸡几十只,到养大了能剩下十几只算是不错的了,对不对?”
众人闻言,又跟着点头,是啊,方才都被朱九姑给绕进去了!
元宁看见朱九姑嘴唇一动像是要說话了,便又大声說道:“再說,当年的事情,都是你說黑是黑說白是白。我爹是個老实人,不会和人吵架,当然你說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你也别急着說话,咱们大家伙儿都来想一想,谁家快要下崽儿的老母猪能到处乱跑的?眼看着就要有小猪崽儿了,谁家還不宝贝似的看着?就如大婶所說,那都是钱啊!
“既然那揣着小猪崽儿的老母猪有力气跑出去,又怎么会被我爹撞死?别人不知道,族裡各位长辈都知道,我爹那人身体单薄,做事情又温吞,推着小车儿能走多快?
“和老母猪走個对头,撞上,我敢保证,先倒下的一定是我爹!若不是這样的结果,那便說明,那老母猪肯定生了重病,活不成了!”
朱九姑眼中闪過一抹心虚,這丫头怎么跟亲眼见過似的?
元宁一直盯着她看,见她這副表现就知道自己并未猜错。
听元宁這样一說,周围的族人也都纷纷地声音论起来,他们全都熟知朱七文的品性,知道那人的确是如元宁所說是個老实到懦弱的人。而且元宁的分析也极有道理,猪的力气還是很大的,就算是怀孕的老母猪力气也不小,根本就不是胆小的朱七文能抗衡的。
也有一些住的和朱九姑比较近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只不過過去不愿意多管闲事,反正吃亏占便宜跟自己也沒多少关系。
如今看到朱九姑想要继续欺负這姐弟五個,五個小毛孩儿有這么可怜,不免起了恻隐之心,渐渐就還原了当初的真相。
朱九姑件事情就要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忙扯着嗓子喊道:“你這毛丫头知道什么啊!当年的事儿,要不是你爹自己认了,我還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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