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封妃之后(上)
惠征、王金智及李鸿章并几個庐州府的同知通判等官员整齐地跪在府衙前头,传旨的官员传旨完毕,惠征两边的李鸿章和王金智谢恩之后,连忙把惠征搀起来,满口子的恭喜惠征,“恭喜承恩公爷了!”惠征连忙谦逊不已,送走了传旨的礼部官员,几人转到花厅团团坐下,丫头奉上了刚沏好的茶,李鸿章清了下嗓子,正欲开口,惠征家的一個在传旨的礼部官员跟前伺候的老仆喜气洋洋地冲进了花厅,附在惠征耳边急切又窃窃地禀报起事情来。
李鸿章按下话语,等着那個老仆說好话,只见得惠征的脸色一阵剧烈抖动,不敢置信地盯着那老仆,老仆狠狠地点了头,示意千真万确,惠征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挥了手叫老仆退下,转過脸看着李鸿章和王金智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這才捋了捋长须,淡然地开了口:“寒门邀天之幸,前来传旨的礼部官员已然私下和家仆說過,兰嫔娘娘,”
“三月初三,已然封了懿妃了。”
王金智一脸兴奋之色,忍不住就拍手叫好,“好呀,懿妃娘娘如今封了妃,又有了协理六宫的权柄,凭着皇上对着娘娘的言听计从,想必像這武汉之战的大胜,必然会越来越多的!”
李鸿章却不为然,按照庐州城這样的守城之战,若是逆贼几千的偏师来攻,倒是不惧,若是逆贼的主力,按照现在八旗绿营的架势,能坚守住几日?从邸报上說的那样看,那武昌城也就是堪堪守到第四日就险些失守,如今起居八座,封疆湖广的总督常大淳,那时候在武昌城可是要险些自刎捐躯的,這武昌可是湖广第一雄城,而且最近几日皖南的溃兵和难民朝着庐州城蜂拥而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谣言說是长江重镇——安庆已然陷落了!
无风不起浪,這安庆的确怕是不妙了,這诸葛亮還要手裡有精兵强将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這懿妃娘娘算无遗策,可也要有强军去执行,若是一起子窝囊废,再好的计谋也是无用。
惠征苦笑地摇了摇头,“王大人,老夫也不瞒你,懿妃娘娘的确是有计谋的主子,可這武昌之战若是湖广的兵将但凡若是能再争气一点,也不至于施這火攻之计,况且這种计谋逆贼只会上当一次,岂能会接二连三的上当,懿妃娘娘早就提醒了老夫,五六年之内江南之事不可为,逆贼所到之处必然是糜烂一片,些许谋划无济于事,只能是靠着练新军,地方团练都操备起来,细水长流,慢慢地拖垮逆贼才算完!這是懿妃娘娘的意思,她也吩咐,如今是不可能一举歼灭洪杨逆贼,只能是慢慢来,但是,少荃,你慢不得!你要赶紧组织练好团练,赶紧让安徽地方的团练起来,才能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你是安徽本地人,些许人际关系地方士绅的想法你自然能掌握,皇上已然准了我回京休养,以后估摸着也不太会来南边,可這五万的银饷老夫已经给你争取来了!现在你不缺钱,就缺人,”惠征转過头看着王金智,王知府已经听得呆掉了,“王知府,如今這南边最重要的就是逆贼的事!若是王大人转运粮草安靖地方有功,想必也是会指日高升的!”
“何况,懿妃娘娘也說了,只要好生练兵,多杀敌人,那京裡的事儿,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李鸿章激动地站了起来,抱了一拳,“老大人和懿妃娘娘如此关爱,下官必当肝脑涂地,以报懿妃娘娘的知遇之恩!”
王金智也连忙站了起来,连连点头,“承恩公所言甚是,下官必然全力协助少荃建立庐州团练,以报效皇上,”王金智又机灵地加上几句,“和懿妃娘娘的信任!”
“如此老夫就安心了,老夫从安庆也带出来了一些粮草,少荃你也拿去备用吧,也无需和兵备道衙门报备了。”
“承恩公的话兵备道衙门自然不敢反驳。”王金智不失时机地又拍上了一记马屁。
“嘿嘿,這承恩公,估计也是皇上看到懿妃娘娘建言献策有功于社稷,武昌城斩了西王,烧去了三万逆贼,又使了坚壁清野之计,让逆贼的人丁和财物无法及时补充,如此功勋无可封赏,這才推恩母家,赏了老夫一個体面,若不是懿妃娘娘的信,老夫现在不是逃往外省等着皇上问罪,要不就是在安庆城中被逆贼一刀砍了,那裡還能如此安逸得坐在這庐州城中,和诸君谈笑呢。”惠征笑了笑,颇有些自知之明的解释道。
女儿啊女儿,你信裡写着“唇齿相依”可谓是一语中的啊。
杏贞从寿康宫回来之后,到底是叫内务府那個跪在储秀宫外头一個上午的管事太监滚进宫裡头,狠狠的开口教训。
“這宫裡头从今往后,不许有這样捧红踩黑的事!本宫懒得你之前的无礼,但是以后你要是還敢做這样的事儿,别以为我不敢免了你的职,”看到那太监唯唯诺诺,却是一脸不以为然,杏贞了然于胸,“别以为本宫沒办法治你,本宫只需让你的副手来替代你,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這储秀宫嗎?”
那管事太监瑟瑟发抖了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不是本宫办不了你,而是本宫不想办你,你要好生知道這一点,以后這东西六宫并寿康宫皇太贵妃、太嫔太贵人各处,不许有克扣這种事发生!该是什么时候,该是多少,要是敢克扣,我這协理六宫之权也不是摆设的物件,好歹能杀几個人的!下去!”
那管事太监忙不迭地谢了恩,连忙退了下去,帆儿愤愤地上前和杏贞說道:“娘娘,您這也太容易放過這些小人了。”
“我若是发作,六宫的人会說我小鸡肚肠,沒有容人雅量,如今我呵斥了他,還稍带說了六宫均要一视同仁,不许有克扣,這下子嫔妃们才不会說我的不是,這才不会给我下绊子,放冷箭。”我才有精力和時間准备着将来的事儿!
主仆几個去了西暖阁裡头說笑,因是安徽敌情不稳,南北路阻,洪湖每年开春进贡的沒角菱今年沒见,只是叫济南的大明湖冷泉菱角进贡了一些,虽然杏贞觉得吃的不错,软糯香甜,還透着一股夏雨荷的温婉之意,不過进殿伺候的小安子在御膳房呆了两年,眼界倒是与重生前三代贫农的杏贞不在一個档次上。
“吓,這個冷泉菱虽然還是能入口,可是那裡比得上洪湖的沒角菱,那沒角菱白白胖胖的,宛如白玉打磨的,放在手裡温润如玉,轻轻的用手一掰开,嫩黄色的菱角就能滚出来了,若是极嫩的沒角菱,送入口中,那入口即化,分外清新香甜的滋味,丝毫沒有水腥气的,我去年春天在御膳房裡头,丽贵人吃絮了,剩了几個回来,我眼错不见,掰开一個连忙塞进嘴裡,那滋味啊,我站在原地回味了许久,還让师傅骂了几下,說我失心疯了,发什么蠢呆。”
安茜笑眯眯地给杏贞掰开菱角,接上了小安子的话茬,“虽然這洪湖的菱角难得,到底還是比不上前些年,琉球进贡的莲花菱角,那菱角闻着就有一股子莲花香味,前朝的时候我有幸也尝了一颗,有莲花之香,又有莲子之味,更有莲子沒有的甜糯香粉,真真是极好的呢,可惜這几年琉球不来进贡了,上一次来朝還是十年前呢。”
這些人.....杏贞心裡默默地白了一眼,放下手裡吃的正欢的大明湖冷泉菱角,话說,不嘚瑟会死嗎?我這三代贫农,吃上個夏雨荷吃過的菱角已然是祖上积德了......
唐五福进了西暖阁,打了個千,“娘娘,外头云贵人来了,想求见娘娘呢。”
“快传,還有,小安子,你去找来這個什么洪湖的沒角菱,找不到菱角,今天晚上本宫就勉勉强强吃了你,抵我這個口水的债!”安德海愁眉苦脸地告退,安茜掩嘴一笑,连忙退下,免得被懿妃娘娘盯住了那就不好了。
莲花菱角......琉球也需要牢牢保护住么,不然如此美味的吃食便宜了小鬼子,那自己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云贵人进了正殿,行了大礼,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声音含了一丝感激又带着点哭腔,“臣妾多谢懿妃娘娘主持公道!”杏贞不知道云贵人是为了何事,连忙下了宝座,亲手扶起了云贵人,疑惑地开口问道:“妹妹這是怎么了?倒是搞得本宫一头雾水了,快起来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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