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逃出生天 作者:六月浩雪 温婉這几天,其实還是抱着希望。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现在都十天了,十天都過去了,嬷嬷還沒有消息。瞧着這架势,那两個人应该知道了。嬷嬷估计是,回不来了。 温婉看着房梁,呆呆的。她已经预测到,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她真的不明白,那個女人,为什么会這么狠毒。连一個风烛残年的老年,跟一個弱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如果自己是個儿子還怕争家产,可自己是個女儿,最多也就只要一份嫁妆,为什么连這都不放過。, 温婉听着虎妞轻轻的呼噜声,轻手轻脚爬了起来。打开门,来到院子裡。今天晚上下着小雨,還带连着风,顺着风吹過来的雨,吹进温婉的嘴巴裡,苦苦的,凉凉的。入得她得心也是冰凉冰凉。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冷死了”虎妞叫着温婉,温婉還是不理她。虎妞拽了温婉进去,插了门。自行上床睡觉去了。 温婉去换了一件衣服。其实刚才她是想逃的,可是在這样的天气裡,她怎么去逃。而且,她对這裡的环境一点都不熟悉。就是要逃,又怎么能逃得過庄头一家的严密监视。 温婉上了床,抱着被子,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過的。而且那個庄头跟她的婆娘,打的好算盘。名义上是他的女儿也住在了院子裡,美名其曰,陪伴着她。实际是为了监视。那虎妞看着傻哈哈的,其实精着。只要温婉一与什么出格的,就被她制止了。 与其這样去做沒有一丝把握的事情,還不如看看他们究竟接下来怎么对付自己。 温婉知道,自己只能忍耐着。一個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那自己干脆就不反抗,降低她们的警惕性。袖子裡藏了一把剪刀,也许关键时候就有用了。就這样,煎熬了好些天。 一天晚上,温婉突然觉得凉,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庄头娘子。温婉张开了嘴,那庄头娘子迅速捂了温婉的嘴。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你那么早就死了娘,又碍了别人的路呢”庄头婆娘把温婉简单用绳子缠绕绑着,边绑边說。把她捆好了以后了,抱着她迅速地出了庄子。到了外面,把绑着的温婉扔车子裡。温婉看着有過一面之缘的庄头。還沒待有任何表示,那庄头娘子也钻进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温婉。 温婉看着,想着跳车也是死路一條。静待机会吧!不知道是把自己先杀了埋,還是干脆不杀就活埋。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看看有什么解救的方法。可是转了半天,一個方法也是沒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来。温婉就被那庄头,像抓小鸡一般抓起来,大跨步跑到大路边上,把温婉当垃圾一般扔进了河裡,借着月色看着人沉下去后,看了大概有一份钟,看着沒声响,人就那样沉了下去。 “当家的,這孩子怎么不挣扎。就這样直直地就沉下去了,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沒有。我怎么觉得有些古怪啊?”庄头娘子不安心。 “能有什么古怪?她在庄子上住了六年,是什么人你還不是一清二楚。估计着,也沒了,走吧,天亮之前必须回到庄裡,否则,要惹起别人的怀疑,一旦事泄,我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庄头恶狠狠的。 “回去,回去,立即回去”夫妻两人赶着车子回去了。 也是他小看了,不,也不可能猜到裡面会是一個成熟的灵魂体。加上温婉一直在庄子上生活,从来沒出過门,确实是,不可能会游泳。扔到河裡,只有死路一條。 在沉入河底的时候,温婉就憋了气。也是老天保佑,游泳能减肥,所以她的游泳非常的棒。一被扔进河,她就憋着气,用手使劲给扭了几下,還好,只是粗浅地绑了几下,很松,一下就睁脱开了。然后蹬了蹬腿,沒几下,弹到了对岸边,但也沒敢太张狂,只是找這一树木遮掩,小小地露了一下头出来。 看着马车渐渐远行,温婉松了一口气/還好老天保佑,现在是春上。如果是冬天,估计非得把人冻死。 温婉爬到对岸后,大口大口地喘气。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好在是沉河,要是给她脖子来一刀;或者直接活埋了;或者给她吃了迷药再把她扔河裡;那肯定還得再死一次。 天還沒亮,蒙蒙的,对面迷糊看着像是大路,周围看不到人家。找人求助是不可能的,而且還很容易暴露身份。這会全身湿辘辘的。虽然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了,你寒冬腊月强多了。但黎明时分,温度還是很低,轻风一吹来,禁不住地打了好几個哆嗦。 温婉缩了缩,知道要這样等着非感冒不可。好在今天的月色很好,借着月光,温婉就在附近找了些干柴火,寻了两块石头,找了一個四处无风的地,敲了半天敲出火星子。点燃了火堆,把衣服全都脱了下来,放在火上烤着。 月光渐渐躲回到云底去了。河面上浮起的雾霭渐渐消散了,,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人的一种无休止的安宁。 温婉边烤衣服,边听着周围传来的怪异的动物的叫声。不過她知道动物一般都怕火,倒也不担心动物回袭击他。只是這么一折腾,饿得她前贴铁后背。 坐在火堆旁边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呢!刚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一個自己认识的人都沒有,而且,還很可能是沒人认识自己的那种。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找平家,是肯定不行。害了第一次,肯定還有第二次。唯一的出路,就是宗人府了。那裡管着王子皇孙的事情。找他们,应该能有用吧!也不求什么,只求能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给她一個栖身之处,三餐不饿,就足够了。等渐渐熟悉了地,再做打算不迟。至于认亲以后,先认了亲再說,人生总是充满变故,更何况在這裡,温婉决定還是先不去想那么远了。 天渐渐亮了,温婉的衣服基本已经烤了個半干。继续烤着,等到天大亮,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温婉觉得浑身都舒坦。衣服也干了。决定要走的时候,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想着自己现在是個孤儿,无依无靠的孤儿;也不知道這裡离京城远不远。自己一個孩子,戴着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還是非常重要很可能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可是不能马虎大意了。 這么想着,温婉忙把贴身带着的玉佩取下来,环顾了一圈。走到一個荆棘丛,尊了进去,挖了一小個洞,把玉佩埋在裡面。玉佩上面有福徽两個字,可以证明自己是福徽公主女儿身份的东西。可是现在自身难保。這個东西,又是价值千金的高档货,戴在身上就会惹来灾祸,以后找到宗人府,他们需要证物,再带着他们回来寻,這样安全些!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要保命了。 仔细观察了地形,定好位置。弄完這些,也沒再敢回到河裡。要是现在過去,沿着路走,那万一那個庄头多了一個心眼,再回来。仔细一打听,不就能打听出来。 所谓温婉决定,還是沿着山路走。古代的山路真不好找,都沒路。好在鲁迅先生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是路了。温婉這会做了开创者,踩出了一條路来。 温婉后来才知道,所谓无知者无畏。古代可不比现代,遇见老虎跟狼,沒人会說你倒霉,反而会說你幸运,因为他们是珍稀动物。這裡凶猛的野兽到处都是,很多动物都会攻击人的,好在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沒在山上碰到什么凶猛的野兽。 直到后来,温婉听到說老虎进村伤人,回想当初,才惊出一身汗。真的是,出身牛犊不怕虎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辰,温婉那件牡丹色袄子都被荆棘、树枝刮得一條一條,好些個洞,露出裡面白色的棉花。脸刮了几個饮子,疼得厉害,手却是划了好几下,都出了血,可是在這荒山野岭的,只能是大快步想前走。 温婉是顺着水走的,走了大半天,终于看见了一個湍流着浅水的地方,上面放着很多大石头,石头顶尖都冒出来。這是最简单的石桥了,温婉看了欣喜不已。温婉迈开两條腿,小心地慢慢地从一块石头跳到另外一块石头,再沒走多久,终于到了正路上。 朝着大道走去,走了不知道多长時間,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虽然她一路過来也看到有野果子,可是他从来沒吃過,怕有毒,不敢吃。现在就是到了大路上,估计再走一些路,就有人家。可是那也沒东西吃,她身子一個铜板都沒有。温婉边走边发愁,边想办法。 继续走着,终于看见一队人马。温婉忙站在旁边,让马车過去。上面隐约之间看着一個字,好象是燕字。 车马過去后,温婉继续走着。边走边想着,還是去京都吧,先到了京都,找着宗人府。上辈子被刘倩拉着看电视,裡面好象是說宗人府专门管着王子皇孙大大小小的事。自己外公是当今的皇帝,好歹也是流着皇家血脉的人,算是龙子皇孙,虽然有哑疾,他们应该会管的吧!不求多富贵,只求给口饭吃,能让自己安稳地长大。 虽然上辈子活在父母因为自己而死的阴影下,可是,温婉還是很努力地活着。不为其他,只为父母的一番苦心。他们用自己的命让自己活下来,自己,怎么能辜负了他们一片爱心呢!這也是为什么温婉性情平和,乖巧可爱的原因。她,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可惜,温婉不知道的是,古代不是现代。古代很流行一种职业,叫人牙子。大路上,拐子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