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的后母 作者:六月浩雪 温婉从来沒有觉得自己這么无助過。当年妈妈死的时候,自己只是害怕了一会,就昏迷過去。可是现在,却是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如果嬷嬷死了,那自己還剩下什么。自己什么都不剩下了。对這又人生地不熟的,以后的日子 好在老天保佑,嬷嬷吃了三次药,当天晚上烧就退了。第二天天亮,人就醒過来。看着嬷嬷醒過来,温婉抱着嬷嬷,眼泪哗哗地流。 “姐儿,苦了你了”嬷嬷有睁开眼睛就知道怎么回事,全身软绵绵,想挣扎着起来。温婉摇了摇头,把做好的蜡肉粥给她吃。 “姐儿,這是给你补身子的。你吃吧,我都是這把老骨头了”嬷嬷怎么都不肯吃,温婉也不吃。嬷嬷知道温婉的性子,最后妥协,一人一半。嬷嬷吃着吃着,眼泪刷刷地掉。 “姐儿,這样可怎么是好啊!姐儿,嬷嬷不行了。嬷嬷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嬷嬷搂着温婉大哭。温婉听了拼命地摇头,可是眼泪却刷刷地流。 說不得,写不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温婉心裡恨极,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忍着心裡的痛苦,安慰着嬷嬷。强制让嬷嬷好好休息。温婉自己作饭,洗衣。回到温家以前,在孤儿院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嬷嬷到底是老了,一個小小的感冒,就一直在床上起不来。 温婉個子太矮,根本就够不着窝铲。拿了個小凳子颠着,站在上面,放了点油星子下去,把切好的菜仍到几個大口子的锅裡。被烟熏得眼泪汪汪,不過好在,饭菜是做好了。虽然不好吃,但是总比沒的吃要强很多。 嬷嬷几次想挣扎起来,都起不来。温婉拉着她的手,摇了要头,再点了点头。嬷嬷就摸着温婉的头,扑扑地掉眼泪。 “呀”作饭添柴的时候,一跟刺刺到肉裡去,疼得温婉睚眦裂嘴。用手去吸了那血。 “姐儿,是嬷嬷拖累你了”嬷嬷看着温婉手上的血泡,眼泪又掉了下来。温婉笑着摇了摇头,给他端来饭菜。嬷嬷哪裡吃得下,可是温婉就這样直直地看着她,嬷嬷只得用力吃完碗裡的饭。 因为生病,嬷嬷不愿意跟温婉睡一块,怕够了病气给他。温婉也不强求,反正在温婉看来,那榻跟床也沒什么分别。 就這样,過了六天。都說不当家,不知当家的艰辛。温婉见着米缸裡的米越来越少,吃了米缸裡的米,還不知道下次送米会是什么时候。而這几天,吃的菜也就重复着那几样。东西沒有营养,病又怎么能好得快。温婉倒想买,可是嬷嬷不让她出去。好早過年时存了一点肉菜,温婉将就着给嬷嬷与自己两個人吃。 自然,還有一件令温婉很头疼的是,每次洗米,看着米裡的大小石子。温婉总是忍不住捡,這一捡可不就得小半天。不過经過這段時間的磨练实习,她已经学会生火了,作饭的水平也有了较大的提高了。 就是柴火沒了,得自己劈,粗得柴火也要折断才能烧。拿了柴刀到院子中间,一小刀一小刀地砍,经常是满头大汗。半天后,才砍了那么一小撮,刚够坐一天的饭。 砍好的柴都用完了,温婉去柴房搬了一捆柴到院子裡。再到厨房裡找了半天,找到一把半新的柴刀,用着柴刀一小刀一小刀地砍,砍了一個上午,手全是血泡。温婉看着那双的白皙的小手,虽然這四個多月一直在锻炼,但這身体,還是很娇气。温婉偷偷用针挑了,涂了醋消炎。嬷嬷看着温婉的手,呜呜地哭,哭得很伤心。 嬷嬷能下床,就开始不让温婉干活。温婉不依,两人就搭把手似的做事。嬷嬷前前后后半個多月,才好利索,可也只是看着好利索了。事实上,温婉从嬷嬷的咳嗽裡可以听出,嬷嬷的病還沒好全。而且這几年受了這么多苦,估计是有损寿命。 嬷嬷摸着温婉的脑袋:“姐儿,嬷嬷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会让平家的人来接你回去,不会让你一辈子呆在這穷山沟裡的” 温婉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虽然她知道,回去以后两人的生活水平会大大上升,但是,却是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温婉宁愿苦一点,也不想去承受這万一的事情。 嬷嬷看着温婉的样子,红着眼睛說着“姐儿,這是唯一的办法了,要不然,就這样呆在這穷乡僻壤,你這一辈子就得這样。将来找個好的婆家都找不着” 温婉仍然很坚定地摇头。可是嬷嬷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并不需要温婉的同意。 “小姐,我回京都找人,一定让平家的人接你回去。這個盒子,是贵妃娘娘传给公主的。贵妃娘娘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姐儿,你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拿一個盒子出来。温婉一看,不說裡面,光是這個盒子就是上好的东西,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做的。打开一看,裡面有几样鹃花,還有一些金银宝石等首饰。估计着,是嬷嬷当初千想万想留下来的。 “小姐,這個盒子是娘娘的命根子,你要好好的保存。娘娘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裡。所以,公主其他很多东西都沒了,但這個盒子我也還保存着。现在,你要好好保存着它。這裡面的东西,是嬷嬷千辛万苦才保存下来的,是姐儿以后的嫁妆,万一嬷嬷不在身边,也不要交给任何人。要自己好好的保存”仿佛在交代后事一样。 温婉感觉很不好,拼命摇头,表示着不要。可是嬷嬷却是下定了决定,温婉怎么劝都沒用。 “姐儿不用担心,嬷嬷每年都会回京城一躺。這次快则三天,慢责五天就会回来。姐儿好在等着嬷嬷回来,等着平家的人来接你”嬷嬷很乐观地笑着說道。 温婉就是再反对,也动摇不了嬷嬷的决心。温婉很气恼,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大一点,因为小,人微言轻。 第二天,嬷嬷說是要去平家,收拾一番后,就准备去了平家,温婉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豪门之中,勾心斗角的,自己前世的家,是豪门了,有着大伯的严厉与训导。温家沒有那些個肮脏的勾心斗角。但不妨碍看别人家的。看得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之前莫名其妙的吃了過敏的鸡蛋,所以,温婉很担心嬷嬷会有危险的。 就這样,嬷嬷要去平家,被温婉给死命拖住。温婉很着急,在想着怎么才能不让嬷嬷去平家。去平家,可是凶多吉少。 “傻孩子,嬷嬷也就剩一把骨头了。這次侥幸好了,可下一次呢,万一嬷嬷撑不住呢”嬷嬷躺爱地抱着温婉。其实嬷嬷心裡的却是知道,這次要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温婉,撑着一口气熬過来了。可她却很清楚,她活不了多长時間了。温婉表示,自己可以不要那劳拾子郡主县主。就這样過一辈子也可以。 “姐儿,你是天骄贵女,你怎么可以就這样過一辈子。一辈子窝在這不见天日的小山沟沟裡。你以后還要嫁人,嬷嬷不能让你就這么毁了。嬷嬷也不求你以后有多显贵,可至少也要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嬷嬷狠下了心要去找人,让平家的人把温婉接回去。說再不請人教导,温婉一辈子就废了,以后,找不着好人家了。 “姐儿,就拜托你了”对着一個走进来的女人說着。那女人尖眼眉梢,长得像個球,眼裡透露出的也全是精明。看向温婉,那眼眸裡闪出一种莫名的光。温婉心头一颤,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可這种感觉,,在看到嬷嬷就要离开也立即沒去在意。 “姐儿,這是庄头家的娘子,以前嬷嬷进京城,都是她来照顾你的。有什么事,就跟她說,等着嬷嬷回来”嬷嬷也是万分不舍得。可她自己知道自家事,她撑不了多久了。 温婉拖着嬷嬷,拼命地想叫别去,可是,就是叫不出声出来。拉着嬷嬷不让走。可自己却被庄头家的婆娘给死死抱着,动弹不了。看着越来越远的嬷嬷,温婉泪流满面。心裡念叨着,嬷嬷,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啊!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庄头娘子照顾了温婉半天,就說有事要走了。让她的唯一的女儿,叫虎妞的老陪着自己。那虎妞說比温婉大两岁,個头却是好了一個半头。温婉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温婉对她很厌恶,进了房间,把她推了出去,关了门。在屋子裡看书。那虎妞气得,恨不能踢了那门。不過,她现在還沒這么大胆子,但是仍然老实地呆在院子裡。 到了晚上,听着外面呱呱的青蛙叫、知知地虫儿叫,月光透過窗头钻进屋子裡。屋子裡有一种诡异的静逸。 “喂,小姐,你在那看什么?”虎妞這两天一直在跟温婉說话,可是温婉都当她是空气,理都不理她。跟之前喜歡找她玩的那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温婉依旧沒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那轮月亮,静静地,不出声响地,在那看了半個多時間。看得眼睛实在累得不行,才躺下睡。脸上看不出悲喜。 “小姐,小姐”虎妞轻轻地叫着,叫了好几声,還沒声响。轻轻讥笑着,還真以为是小姐,也就沒一個沒人要的贱丫头。 温婉听了声音,眉眼动了动,屋子很安静。 等啊等啊,盼啊盼,等了十天,都沒等到嬷嬷回来。不說人,连個信都沒有。温婉知道,嬷嬷,回不来了。 虎妞這十来天,寸步不离自己左右。温婉试探着要出去,還沒到门口就被堵了,說不能出去。一天到晚的,不离自己身边。连晚上睡觉,都要跟她睡在同一個房间裡,睡在嬷嬷躺的榻上。温婉前两天就察觉到不对。那感觉就是,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