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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众怒

作者:周安安
重生之孝女难为!

  還沒到村口,宝珠远远的就看见张氏等在那儿。宝珠下车牵了张氏的手一起步行,刘老二一直将骡车赶到陈家门口才停下,卸下了木甄又帮忙搬到了院子裡。宝珠跟张氏连声道谢。

  送走了刘老二,张氏看着木甄问宝珠买的是啥,宝珠笑着說:“娘,這個自有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张氏埋怨了声宝珠乱花钱就也沒再多问。

  吃過晚饭,宝珠烫了酒端過去,陈老爹眯着眼咂了一口,直說舒坦,喝了一杯就舍不得再喝了,宝珠把今日在镇上逛锡器铺子的事儿讲给爹娘听。

  张氏道:“烧酒费粮食,那锡锅自然也是金贵东西,不是咱们买得起的,珠儿,你搬回来的那個大笼屉到底是干啥的呀?”

  宝珠笑道:“我就是看着锡锅太贵,又惦记着给爹酿烧酒,所以想到個代替的法子,赶明儿個就试试,沒准儿也能做出来烧酒呢。”

  张氏摇头:“哪就那么容易了?你這孩子尽是瞎琢磨,白花了六十几文。”

  陈老爹不以为然:“咋就是瞎琢磨啦?那木菌子不就是咱闺女琢磨出来的?咱家珠儿那是七窍玲珑心呢,我看能行!”

  提到木菌子,张氏脸色暗了暗,看看宝珠,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陈老爹,低头不语了。

  宝珠忙打岔說:“娘,你放心,我就少做点试一试,烧酒不成,還有水酒给我爹喝呢,糟蹋不了粮食。”

  陈老爹也搭腔:“嗯,今年沒卖過粮食,也够吃了,让闺女试试吧,我也跟着沾光,呵呵。”

  张氏无奈,“你呀,听到有酒喝就使劲儿夸闺女,我不管你们爷俩了,愿意折腾就折腾吧。”

  张氏說不管,结果转天還是帮着宝珠一块儿忙活。宝珠找了陈老爹去年酿酒的大缸,称了四十斤高粱米,分了几笼屉蒸熟,和张氏一起抬了倒进大缸加酒曲子搅拌,前面的步骤跟陈老爹酿水酒一样,只是不用等太久,两天两夜就足够了。

  這边酒坛子封了口,张氏留在家做饭照顾陈老爹,宝珠端了盆去河边洗衣服。

  自打天凉了以后,這娘俩就沒去過河边,都是陈老爹挑了水回家,烧了热水洗。

  现在已经四月天了,天暖和水也不凉,河边上一群婆子媳妇聊得热闹,看见宝珠過来都忙着招呼她来自己身边儿洗。起先宝珠還纳闷咋都這么热情,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打過招呼就笑眯眯的来到了宋媳妇身边蹲下。

  “宋嫂子,来洗衣服啊,你家的木菌子种下了沒?”

  宋媳妇家早早的上山砍了木头,還遮遮掩掩的怕人說自家偷学了陈家,后来知道陈老爹带柳家人一起上山就后悔了,又不好意思主动去询问,现在宝珠问起,自然是少了许多尴尬。

  宋媳妇不好意思的說:“宝珠妹子,知晓你爹忙,我們也不好去叨扰,就自己上山砍了木头,现在那些個木头在后院儿搁着,木头還是木头,一点木菌子都沒长呢。”

  婆子媳妇们都止了声,支着耳朵等宝珠說话。宝珠扫了眼四周,笑下說:“嫂子,這事儿我爹早就說過,沈老板家一年要几百斤木菌子呢,我們一家也种不過来,要领着咱全村儿一起种才好。”

  宋媳妇拍手大声道:“呦!你们听听,我早就說陈家大叔是厚道人,不是那藏私吃独食的,你们看咋样?让我說着了吧?”

  众人忙应和,宝珠接着道說:“這木头吧,拉回家要用柴刀砍开了树皮,這是其一,其二呢是要有木菌种子。”

  “那...去哪儿寻种子呢?”宋媳妇急问。

  宝珠叹口气道:“宋嫂子,我家那二十几跟木桩子就是现成的菌种啊,原本想着分给大家些,我們也再砍了新木头续上,结果....”

  “结果咋啦?”一個穿绿裙子的小媳妇心急的问。

  旁边有個健壮的婆子說:“我倒是听說老卫家的从陈家拉走一车木桩子,宝珠妹子,你家就一根也沒留?”

  宝珠揉了揉眼,委屈說道:“那天就我娘自己在家,卫家大叔带着卫大宝,来我家把木桩子都拉走了,一根都沒留,我爹上山又摔断了腿,就算是好了再砍来木头也沒用,沒菌种子也种不出来啊,今年我家就不种了。”

  宋媳妇一听就急了:“我呸!這老卫家做事真不地道!前头卖了闺女跟沈老板攀亲,后头又抢了木菌种子,他想干啥啊?好不容易有個赚钱的进项,這老卫家是想独占啊?”

  宝珠說:“哎,這事儿我和我爹都沒办法,也不敢說,一提起来我娘就抹眼泪。”

  一個婆子說:“宝珠她娘心眼儿太实在了,要我說就是犯傻,跟卫家的那点子事儿大家心裡都明镜似得,再怎么說也是老卫家欠了闺女的,她倒好,不吭不响的任人欺负,改天我得說說她,她成亲时候還是我给铺的床,论起来她還该叫我一声婶娘呢。”

  宝珠心裡暗喜,又七七八八的說了一番给木头砍花的法子。众人都悻悻然,沒有菌种子也白搭不是?当然也有在心裡悄悄盘算的。至于咋盘算的宝珠就管不着啦,洗完衣服就回家去了。

  等到第三天,酒胚子已经发酵好,宝珠大瓢舀进锅裡,烧上火,盖上木甄,顶端放了另一口大锅倒进冷水。大锅烧开了,宝珠撤了柴禾小火慢慢煨着,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酒孔也滴滴答答的开始出酒。

  宝珠之前在村裡的铺子买了几個粗磁坛子,有装五斤的和十斤的,后来想想,又买了几個一斤装的粗磁刷釉瓶子,庄户人家用来腌咸菜打酱油的粗磁,价钱便宜,宝珠二十文大钱拎了一堆瓶瓶罐罐回家,又被张氏唠叨一番乱花钱。

  這会儿,新买的坛子就摆在木甄的酒孔下面,小小的酒滴早就汇成细流,装满了十斤和五斤的两個大坛子,宝珠给上面冷却用的天锅换了好几趟冷水。下面加热的地锅也烧尽了两大捆柴禾,眼看着酒孔渐渐的不滴答了,就熄了火。

  掀开了木甄,酒坯子刚好蒸尽,宝珠把酒糟掏进大缸,晾凉了抹上泥巴封口。倒了一碗新酿的烧酒,凑過去闻闻,酒香清冽,喝下去,一股子热流顺着喉咙直窜胃裡,辛辣甘冽。宝珠学着陈老爹的样子眯眯眼,感叹道:“這才叫做烧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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