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长辈
卫守业气哼哼的进了院儿,坐到石桌跟前拉着脸不說话,陈老爹陪着坐下也沒吭声,张氏站旁边手足无措。
宝珠径直走进堂屋,掩了门仔细查看,见银子還在就踏实下一半心来,又开了门到后院儿检查一番,见沒啥动過的痕迹就回了前院儿,冲陈老爹点点头,站到一边儿看着卫守业。
卫守业冷哼:“咋样?丢了啥沒?老陈,你看這事儿咋办吧,你得给我個說法!”
宝珠反问:“你要啥說法?我還沒问你偷偷摸摸来我家干啥呢。”
卫守业一拍桌子蹭的就站起来:“你话的什么屁话!有這么跟长辈說话的嗎?你爹娘咋教的你,沒规矩的东西!”
宝珠笑道:“我爹娘教過我瓜田李下要避嫌,卫家奶奶沒教過你么?”
“珠儿!你不许再說了!”张氏拉住宝珠往屋裡拽,宝珠一把甩开說:“娘,你别拦着我,我就是要问问他,见家裡沒人還进来,满院子的瞎逛了半天到底要寻啥?是要偷银子呢還是找木菌子?动不动就舔着脸充长辈,也不看看自己哪一点像长辈了,明着抢暗着偷,這還要不要做人的脸面了?”
“宝珠!”张氏举手作势就要打,只是举得高高的确迟迟也不见放下来,宝珠笑着跳到一旁:“娘,我說完啦。”
卫守业早就气的浑身筛糠似得哆嗦,指着陈老爹问:“你....你听见她說啥了沒?啊?你就不管?”
陈老爹似乎刚才啥也沒听见,皱着眉头說:“卫兄弟,你今儿個来找我有啥事儿?来来,坐下慢慢說。
卫守业又气又恼,哼了声转身就走,出门时把大门摔得山响。
张氏埋怨:“珠儿,娘說你总是不听,心裡再生气也不能那样說话,将来给你說亲,人家都要打听的,你今儿這话要是传出去...”
宝珠不以为意:“娘,我今儿這话本来也占着理儿,真要是来說亲的,放着柳家婶子宋家嫂子不打听,偏偏找了跟咱们有過节的卫家,這不是打听我人品,是专门挑错呢。”
张氏還要再說被陈老爹拦住:“行啦,她娘,今儿要不是你忘记锁门,不也啥事儿沒有?”
张氏摇头叹气,宝珠大乐,心道還是自家爹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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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守业摔门离开,一路气哼哼的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李氏扯着卫小兰耳朵骂。
卫守业发火:“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妇人家的整天一嘴脏话,成什么样子!”
李氏放开卫小兰,扯住卫守业就喊:“你這是哪儿吃火药啦?冲我发什么邪火,我容易嗎我?你看看這家裡老的小的沒一個顶用的,就我一個操心,我這要是一天不动手,全家就都吃不上饭。”
卫守业憋了一肚子气,一把甩开李氏扯着嗓子嚷道:“你凭啥不操心?不动手就能吃饭的那是少奶奶,有本事你姘财主老爷去,别在這儿跟着我胡混。”
李氏沒想到卫守业敢回嘴,当即一股子怒气腾地窜到脑门,冲上去抓挠着喊骂:“你個挨千刀的杀材,乌龟下泥鳅托生個王八三辈沒眼眉的货,老娘跟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赚钱沒本事吃饭沒個够,沒你们這帮子老的小的拖累,我啥好日子過不得。”
卫守业躲开嗤笑:“你倒是去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德行,一脸豆腐渣子松胯的臭娘们儿,也就是爷我不嫌弃.........”
李氏嗷的一声又扑過去,两口子厮打成一团。
“够啦!都给我住手!刁氏站在屋前一声怒喝,卫守业收了手,李氏趁机又多挠了两爪子。
刁氏白了媳妇一眼,看见卫小兰在厢房门口正捂着嘴偷笑,就阴着脸喊道:“二丫头出来把饭做了,你那绣活闲时再做,三丫头去叫大宝回来吃饭。”說完转身进了屋,卫守业李氏耷拉着脸跟了进去。
刁氏看着一脸挠痕的卫守业,拧着眉头刚要开口,眼角突然又扫到了李氏,一股子怒火都冲到嗓子眼儿了又按了回去。
刁氏冲着卫守业无奈的问:“你這是发的什么邪火?好好的一回家就骂媳妇?”
卫守业连說带骂的把在陈家的事儿叙述一遍,刚一說完李氏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哎呦!這可是现世现报喽!当初那死丫头咬我时候你咋說的?這回你也尝過厉害了吧?”
卫守业气的狠狠瞪了李氏一眼。
刁氏叹口气,皱着眉头說:“行啦,都别說了,正经事一堆都不办,跟個毛丫头闹换了啥?守业你也是的,這实心眼儿的毛病咋就改不了呢?家裡沒人你进去干啥?就不知道要避嫌?”
卫守业委屈道:“娘,我那不是不知道他家沒人么?再說了,我就是想找老陈问问他有啥发财的道,我也好跟着学学不是?”
刁氏叹气:“都跟你說多少回啦?眼皮子别放太高,踏踏实实的赚点小钱比啥都强。那木菌子人家都养出来了,我跟你說多少回上山再砍些木头,你去了么?就那两根木头,种出来的還不够大宝吃的。”
李氏撇嘴不乐意的說:“娘,大宝可是你亲孙子,他就不能吃啦?”
刁氏白了一眼李氏,转头又說道:“眼下大宝也不小啦,再過两年就该說亲了,你们這当爹娘的就沒给他打算過?沒想過给他在哪儿娶媳妇?”
李氏冷哼:“娘,要是你儿子也能盖起来青砖大瓦房,你還愁娶不到孙媳妇?”
卫守业耷拉下脑袋不說话。
刁氏不悦:“能不能盖起来青砖瓦房就全看你们了,他两個姑姑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帮完了你们沒得說還要再操心大宝的。”
李氏不干了,站起嚷嚷:“娘,這话我可不爱听,难道說大宝就不是咱们老卫家的根儿?他俩姑姑就不算咱老卫家的人?”
刁氏见李氏一句不落的顶嘴,气的脑袋疼,揉着额头叹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你们两口子也要紧着点儿,总不能啥都靠他姑姑,大兰丫头的聘礼不是還在么?赶紧的想法子把房子翻盖了,這三间土坯房漏雨又漏风的,寒碜的不像样,将来怎么给大宝說亲?”
卫大兰出嫁,沈家给了二十两聘礼,這钱虽然李氏收着,卫守业也宽裕了不少,隔三差五的就找李氏要几個大钱打酒喝,有时也去小赌一把,早就花掉了几百個大钱。猛的听到老娘說要拿這钱盖房子,心裡不由得一阵不舒服,翻盖房子是正事,到时候两個姐姐肯定会伸把手,现在自己手裡刚宽裕点儿,這钱要是都拿去盖房了,不還得紧巴巴的過日子?卫守业吧唧着嘴吞吞吐吐的說道:“娘,那点儿银子....那也不够啊,要不找我姐再商量商量?”
刁氏埋怨:“你就是正经事儿不上心,我都打听過了,陈家有门路买便宜的青砖石料,咱们也不贪多,就先把這三间正屋翻盖了,有個十几两就够了,等過两年宽裕了再盖厢房,到时候俩丫头嫁出去,大宝娶媳妇地方也够用了。”
卫守业蔫蔫的打不起兴致,李氏却听得眼睛一亮,自己手裡那点钱早晚也被卫守业糟践了,早点翻盖了房子也是了了一桩大事儿。当即就扯了卫守业起来,催促着他去陈家。
卫守业不耐烦的甩来李氏喊道:“去什么去?你看我這一脸的伤能见人嗎?”
刁氏翻着眼皮叹气:“你们都给我消停会儿吧,過两天我自己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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