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家事 作者:月流尘 好书、、、、、、、、、 黄氏道:“大姐儿,二婶可是为你的名声着想。這事儿可大可小,哪有你母亲這样做的?我可听說,那贼人是在你院子裡出现的,下面的人舌根子不牢靠,你母亲這么大张旗鼓的搜寻,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還要不要了?” 林紫苏可不相信自己的這個二婶会为自己的名声着想,淡淡一笑,說道:“二婶,那照您的意思,這事儿该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反正不会像现在這样,闹的天翻地覆,家宅不宁。看看這家裡,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還成什么样子!” 黄氏說完,特意停顿了几息的。见毕氏沒反驳自己,心下暗喜,這個大嫂比自己想象的還容易拿捏! 她接着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不会管家就乖乖的退位让贤,咱们林家可不缺管家的人。” 毕氏听黄氏如此說话,正要呵斥。林紫苏给了她一個眼神,笑道:“母亲,先莫要着急。” 林紫苏的眼神朝黄氏看去,一双秒目紧盯着黄氏,黄氏一开始還一脸镇定,被林紫苏看的久了,脸上闪過一丝慌乱,說道:“大姐儿,你這是什么意思?” “二婶,咱们都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林紫苏笑吟吟說着,对毕氏說道:“母亲,不用看别处了,看看咱们家的库房少了些什么就成。” 黄氏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哼了一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紫苏不再理会黄氏,坐在母亲的身边帮她对照库房清单,不多时,下面的人就将缺失的物件清点了出来。 一個看起来比较精明的嬷嬷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夫人、大小姐,奴婢们点了一下,库房裡缺了一对官窑的青瓷落地瓶子、两匹上好的锦缎,還有前些日子章侍郎送来的天青釉笔洗,大老爷一直都不舍得用,吩咐库房裡好好保管,如今也不知去向。” 林紫苏认出這是管内院的赵嬷嬷,听她把话說完,随口說道:“這小贼一夜之间,偷了咱家這么多的东西,倒也厉害。” 赵嬷嬷忙点头称是,林紫苏又笑道:“不過這青瓷落地瓶子這么大,怕是不好搬出府罢,终归還是要在府裡多找找。” 赵嬷嬷迟疑了片刻,說道:“大小姐,今儿個一大早,奴婢们把府裡都找遍了,可沒见着什么东西。” 林紫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也不看黄氏,說道:“那是你们沒用心,我来教你们找东西罢,這些可都是贵重的物件,找到之后,你们该报官报官,该抓人抓人便是。” 她說着就站起身,作势往院子裡走去。黄氏本来還板着一张脸坐着,见林紫苏站了起来,忙起身嚷道:“大姐儿,你要去哪裡?” 林紫苏扬起笑脸,盯着黄氏问道:“二婶,莫非你知道這几件物品的下落?” “瞧你說的什么话,二婶我……我哪裡知道!” “带人,去华光院!” 林紫苏话音落地,不待黄氏反应,第一個走出门外,朝华光院阔步走去。過了几息,黄氏才反应過来,忙跟了出去,高声道:“大姐儿,你找贼赃,去我院子裡做什么?” 林紫苏毫不理会身后的黄氏,只顾带着赵嬷嬷朝前走,只听黄氏在背后咒骂道:“林紫苏,你這個不敬尊长的臭丫头,等你爹回来了,我非到他那裡說道說道去,可有你好果子吃!” 林紫苏走的极快,身后的下人皆是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沒一会儿就到了黄氏所居住的华光院裡。 黄氏回京就带了几個下人,這几日只顾着安顿,丫头婆子都還沒来得及挑,偌大的华光院中,只有黄氏带過来的两個丫头在拾掇着东西。 见林紫苏带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吓的不敢出声,林紫苏径直朝正房走了過去,对赵嬷嬷說道:“我看东西八成就在這屋,把门锁砸开,咱们进去看看便知。” 林紫苏话音刚落,东西两個厢房的门同时开了,秦雅君和林紫珠分别从两间屋裡走了出来。秦雅君见是林紫苏,又看了看她身后跟的那几個人,笑问道:“大妹妹,這一大早的,怎么想起到這华光院来?” 那边林紫珠怯生生的向林紫苏叫了一声“大姐”,就不再說话。 秦雅君见林紫苏竟是要破门而入,笑着提醒道:“大妹妹,這是姑姑住的屋子,你不告而入,姑姑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 秦雅君话虽如此說,脸上却毫无恭谨之意,更多的是看笑话的心思,林紫苏笑眯眯地說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贼人把贼赃放进這屋子裡,就怕晚一会儿贼赃不见了,我在母亲那裡不好交代。” 黄氏刚到院子门口,就见自己的房门刚被砸开,林紫苏推门就要往裡进。黄氏气急败坏地朝林紫苏怒喝道:“你個小蹄子,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娘就剥了你的皮!” 林紫苏回头看了黄氏一眼,满脸尽是嘲讽的神色,紧接着用力一推,转身就进了黄氏的房间。 黄氏见吓唬不住林紫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边哭口裡边骂着:“哎呀呀,老天爷呀!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怎么這林家尽出些不孝子孙,這是要把长辈往死路上逼呀!” 她哭着,嘴裡還夹杂一些樗城县的土话,林紫珠羞红了脸,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林紫苏领着几個人在黄氏的屋裡转了一圈,就出了屋子,见黄氏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笑着问道:“二婶,你哭够了沒有?若是哭完了,就歇上一歇,侄女也好向你讨個主意,两個瓶子可是都在你屋裡,对了,你床头那個樟木箱子,瞧着是被人被动過了,侄女這就让人砸开,看看裡面少了哪些东西。” 黄氏顿时止住了哭声,骨碌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林紫苏跟前,本想着去揪林紫苏的头发,看到掠影站在林紫苏的身边,又把手缩了回去,骂道:“不就是两個瓶子嗎?不就是两匹锦缎嗎?你二婶拿了又能怎么样?同是林家人,我們一家在樗城吃苦受罪,你们這一大家子却在京城裡吃香喝辣,用你们些许东西怎么了?” 林紫苏冷笑一声,說道:“二婶,当着二妹妹的面儿,咱们就說句明白话,自你们回京以来,我母亲可曾亏待過你们?家裡的东西,你要用便用,要拿便拿,从沒人拦着你,可你别总想着我母亲好說话,就欺负于她,我告诉你,就算我母亲不掌這個家,也轮不到你!” 黄氏怒道:“轮不到我,难道让你這個黄毛丫头来掌家不成?” 林紫苏朝黄氏笑了笑,眼中却尽是寒意,问道:“赵嬷嬷,是不是還有一個珐琅笔洗不知去处?” 赵嬷嬷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林紫苏迈开步子,說道:“那咱们就去找找,我倒要看看,谁会有這么大本事,把這么大的一個东西藏了起来!” 黄氏慌忙拦在林紫苏身前,說道:“林紫苏!我看你是晚辈,才不想与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林紫苏使了個眼色,掠影上前一把将黄氏推开,紧接着林紫苏便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朝碧波轩奔了過去。 黄氏跟在林紫苏的身后,不住的咒骂恐吓,林紫苏只做沒听到。 碧波轩是林防风和林半夏暂住的地儿,林紫苏进了院子,朝书房直奔過去。黄氏见情形不对,大声叫道:“大姐儿,說话间明年就是童生试了,你二哥可是正在用功,你要是打扰了他的学业,我可跟你沒完!” 林紫苏远远见书房的门虚掩着,也不客气,使了個手势,便有一個婆子一脚踹开了门。 书房裡林防风和林半夏两人各站在书桌的一边,低着头只顾着往书桌上看,浑沒注意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 林紫苏走上前去,就见桌上放着一個空的笔洗,裡面有两個蛐蛐,林防风和林半夏各执了一根树枝,两個脑袋凑在一起,逗蛐蛐正玩的起劲。 林紫苏见黄氏刚进了门,說道:“二婶,你過来看看,他们两個是如何用功的。” 黄氏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干什么,见侄女面露嘲讽之色,心裡便生了不好的预感,走上前去,就见自己的儿子正忙着和林半夏逗蛐蛐玩,当下便朝林半夏的头上拍了一巴掌,斥道:“你個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姨娘让你一路跟過来,定是沒安好心,這才到了京城,就开始勾引你哥哥逗蛐蛐!” 林半夏见自己的嫡母和大姐站在自己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少了林半夏的配合,林防风顿觉无趣,還想骂林半夏两句,抬头却看见自己的亲娘在怒视着自己。 這一下林防风惊出一身冷汗,忙从书桌上拿了几本书胡乱盖在笔洗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說道:“娘,大妹妹,我正在用功呢,你们怎么過来了?” 林紫苏脸上闪過一抹嘲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說道:“二哥呀,你娘可着实疼你,你可知,你桌上的這個笔洗,值多少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