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算计 作者:月流尘 說话的人是秦雅君。 因骆休和林远志打過招呼,林紫苏今日带了秦雅君和林紫珠一道前来,林紫珠是個腼腆的性子,与旁人见了礼,就躲在了林紫苏的身后。 秦雅君则是毫不怯场,就相当热络的和各家姑娘聊在一起。 自她随着林紫苏到了诗会后,骆潇的眼神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对于骆潇的频频示好,秦雅君只做视而不见。 秦雅君显然是做好了算计,她自己所知的是關於卫王妃骆樱的秘密,往日沒机会得见骆樱,才另寻了他法,今日既见着了正主儿,又何必再去理会這個不中用的骆府二小姐? 书上那几句话,虽然說的沒头沒尾,然而可是事关骆樱的生死。秦雅君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先与骆樱打個照面,待会儿再和骆樱套個近乎,当面将她的秘密捅出来,不怕她不帮自己的忙。 见骆樱允了自己,秦雅君缓步上前,先是朝骆樱和众人施了礼,运笔写了起来。 秦雅君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自己选的這首《摸鱼儿·端午远眺》既合了今日的端午节气,又合了外面的天气,可谓是非常应景。 她方才听了众女写的诗词,自觉沒有人会比自己写的更好。 再說,纳兰容若可是自己的男神,他写出来的词,岂是這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比的! 有了這首词,不信二皇子谢曜注意不到自己! 如她所料,她的词一经念出,水阁裡的這群少女立时轰动了起来,拿着那首词争相传阅。 一位蓝衣少女拿到了那首词,立即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這少女读的声情并茂,好几個少女趁着她读的时候凑在她身旁,另外一群少女们则是正坐旁听,一時間水阁裡莺莺燕燕,压過了瓦当滴水的声音。 “這首词不错,不知出于哪位才女之手?” 那少女话音刚落,水阁外传来几個男子的声音,为首的是一名少年,修眉薄唇,脸上带着淡漠的笑。 骆樱见了来人,忙向前施礼道:“见過三皇子殿下。” 其他姑娘听說是三皇子谢晖到来,忙俯身行礼,谢晖兴致缺缺,說了声“免礼”之后,就对着身边的谢晏說道:“彦清,今日府上倒是来了不少贵客,不知方才這一首词是哪位贵客所写?” “彦清”正是谢晏的表字,他听谢晖說起自己,忙将骆樱唤到了近前,问道:“方才哪首词是出自哪位小姐的手笔?” 那名蓝衣少女還捧着秦雅君的那首词,见骆樱和一众姑娘的眼光都望向了秦雅君,忙将词放在书案上,也是将目光望向了秦雅君,慌忙摇手說道:“這首词不是我写的,是那位秦姑娘所写。” 秦雅君沒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三皇子谢晖,虽有些不情愿,然而三皇子在此,也不敢造次,只得在众人的目光中站了出来,走到谢晖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說道:“见過三皇子殿下,见過世子。” 谢晖稍微打量了一下秦雅君,就命秦雅君起身,脸上仍平淡似水。 谢晏朝身边的太监使了個眼色,那太监忙从桌子上取了那首词過来,递到了谢晖手中。 谢晖见纸上的字并沒有什么特色,只能勉强算是工整,先是皱了一下眉头,勉强往下看去,眉头却是越来越舒展,到最后竟带了些笑意。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瞥了秦雅君一眼,叹道:“深厚郁勃,沉致幽婉,果然不错。” 秦雅君愣了一愣,显然是沒想到,谢晖对這首词是如此态度,她身子绷的笔直,如同池塘裡的一朵新荷,低垂着螓首答了一句道:“谢三皇子殿下夸奖。” 谢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递還给身边的太监,转身就走出了水阁。 谢晏紧跟在谢晖身边,就听谢晖边走边道:“听說是江南那边发大水了,二哥在协助父王处理朝政,今日的诗会他不便過来,就遣了我過来。那边都到了哪些人?齐驸马到了么?章七公子来了么?” 秦雅君低头想着心事,浑沒主意谢晖的离去,很显然,今日之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来京之前,她已然听說,未来的二皇子妃方清颜殇折,皇帝正在为二皇子另备正妃人选。 在她原本的计划当中,搭上林家這條关系,到骆家找到那個算命先生,再得了谢曜赏识,随后给自己安上一個“天生凤命”的身份,那么,谢曜不可能不会关注到自己,有了這一切,到时候,自己成为太子妃就顺利成章。 然而计划的第一步就告吹了,骆府上下根本就沒有這样的一個人。 她這才迫不及待地想遇到谢曜,给自己的计划做一些补救。 她今日来参加诗会有两個目的,一是凭着骆樱搭上骆家的关系,再就是在诗会上大放异彩,用自己的诗作来打动谢曜。 书上记载“谢曜精书法、工绘画、通音律,好诗文”,她精心选了自己最拿手的词,也选好了最合适的时机,满心以为,以谢曜的喜好,定然能吸引谢曜的注意。 沒想到,一向喜好诗文的二皇子谢曜沒有過来,来的却是三皇子谢晖。 为什么?为什么! 秦雅君的心中有一头猛兽一直在咆哮着,自己如此完美的计划,为何会又一次落空。 骆家的那個算命先生,還有這個爱好舞文弄墨的二皇子,书上明明记载的清清楚楚。然而,到了骆家却沒有遇到什么算命先生,今日這诗会,二皇子谢曜也并沒有参与。 到底哪裡错了,是书上记错了,還是她来错了地方? 望着水阁外阴沉沉的天空,秦雅君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前途,未必如她想象的那样顺利。 无弹窗相关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