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邀請的代价 第9节 作者:未知 “那還用說?” 旁边坐着的龚在荷装模做样的咳了咳,她看着李幼荣,装作不认识的說:“介绍一下自己吧。” 李幼荣瞥了一眼她,然后稍微欠了一下身說:“三位考官好,我叫李……易铭,今年21岁,是国戏京昆表演的在读生。” 方文俊估计是想到前两天的事,颇有深意的看了龚在荷一眼。 袖子茶则是被他這服乖乖的模样戳到了。這次面试的考题和选段基本都是她出的,但是对着這個自己理想中的人,她有些不淡定了。她急躁的轻拍了几下桌子,然后才自暴自弃的說:“那個,也不要你做什么了,你就表演打电话吧。” 打电话有什么好演的?方文俊皱了一下眉。 柚子茶却不管他,她继续对李幼荣說:“就假设我是你春风一度的女友,然后我因此缠上你,你就表演你是怎么摆脱我的好了。” 這种事情李幼荣還真沒遇见過。他当时懵了一下,一边感叹這個角色面试的随意一边想着发小陈家河的样子,给袖子茶来了一個即时模拟。 “喂?” “安佑哥,是我,小叶。” “啊,是精灵小姐啊……” 知道走出房间,他整個人都還沒有回過神。 那一瞬他瞬间明白周济怀的心情。 不過更重要的是刚才他說的那些花言巧语,他只是注意到了,后面龚在荷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過不管怎么样,這次面试对李幼荣来說就是尝试而已。他看得很开,所以也沒对周济怀露出别的情绪。两人一同来,一同走,李幼荣担心周济怀自己逞能,给他叫车后照例给他付了车费。 大概是熟了,周济怀也沒有别扭,說了句回家后游戏见,就兴致冲冲的让司机开车。 李幼荣对着尾气抿了抿嘴。他想了想,转身走到车库裡去拿自己车。 他今天還有一個应酬来着。 ——当然又是陈家河安排的。李幼荣长大這么大,因为闲时都学习唱戏去了,平常很少去应酬,也就造成了他交际圈子的贫乏。陈家河就是因为這個最近才在频繁的给他牵线,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這次约定的地方是上次李幼荣請周济怀吃饭的那個菜馆。他到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很多了,但陈家河也沒說什么。等李幼荣进门后,他直接给他介绍今天的主宾,“這位是童继,咱们国内第一部 商业大片就是他们家投资的。” 陈家河话說得很直,当然這位童继也沒反感。他或许认识李幼荣,也不用陈家河介绍,十分熟捻的朝李幼荣伸出了手,“李少。” 李幼荣与他握手的同时,看了陈家河一眼。 已经开始招呼服务员点菜的陈家河十分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他自己也为自己感动得不行,這种关照程度,說出去他陈家河是李幼荣亲哥指不定都有人信。 因为是陈家河牵线,所以菜一上齐,他就做主让两人碰了個杯。酒不是不能喝,但是得喝对地方,一個人李幼荣還是应付得来的。而童继之前见李幼荣长得那般斯文秀气,心中還以为他玩不起,后来看见他什么话也不說直接喝干,顿时对他改变了看法。 酒一喝开,包厢的气氛顿时就沒那么凝实了,尤其是在菜馆的老板进来敬過酒后,童继一下子放下刚才的拘谨,跟李幼荣称兄道弟起来。 “李少,我托大叫你一声弟弟。你是什么想法陈少都跟我讲了,我也问過家裡。”童继抄起筷子夹了些海参丝放在嘴裡嚼吧,吃的满头大汗,“咱们现在有一個本子,一水的港台名人,导演是国师,虽然是歷史片,但就冲着主创团队,出来的票房和名声也肯定不会低。你要是感兴趣,我就直接给你内定一個。” “男一還是男二?”陈家河抽了几张纸给同样出了不少汗的李幼荣,顺手摸了把脸,“我怎么感觉這包厢空调坏了啊?” “可能是效果不大行吧。”李幼荣咽了咽口中分泌過多的口水,拿冰水压了一下。 被菜裡的花椒搅和得整個口腔都麻了的童继大着舌头說:“男一男二哪行啊,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大陆的演员,就算是刘璋這种一线,在裡面也只能做配。” “那還演個屁?看不上咱還来赚咱的钱,有毛病不是?”陈家河有些火大,坐在位子上吭哧半天沒发作,后来突然站起身跑出去,估计是找老板去了。 李幼荣不好意思的朝童继笑了笑,伸手拿起酒杯又敬了他一杯,“你别介意,家河他脾气比较冲。” 估计是一起玩過,童继并不介意,他摇头說了声“沒事”,然后继续给李幼荣解释說:“陈少只是不知道电影圈罢了。我也就跟您直說了,瞧不起大陆演员什么的,其实這种情况早就有了。因为咱大陆影视起步晚,再加上广电,很难出什么好片子。虽然咱還有国师,但是在港台心裡,咱们也只有国师了,别的演员啊导演,不管多牛逼多厉害,在他们心裡還是二三线——当然,這也是他们沒了解過,固步自封的以为這還是十年前,根本不知道咱们部分大陆演员在国内還是很有影响力,能够扛得起票房的。” 童继看李幼荣点头,知道他是個明白人,于是便又继续說:“我跟您說的這個片子啊,也是策划好几年了。咱家也是考虑好久才决定拍的,李少你要是真想进影视圈混,可真不能错過。虽然只是一個配角,但以后拿出来,也让履历上好看一点啊。” 這话說得十分在理,李幼荣眨了眨眼睛說:“那就麻烦你了?” 笑容满面的童继一听脑袋就摇了起来,“說什么麻烦呀,有事就约出来吃顿饭,酒杯一碰,手机号码一存,那就是朋友。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顶天了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說,李少你能看的上我,是咱的福气。” 李幼荣笑了一下,他抿着最想了想說:“行,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我這边也是可以帮下忙的。” “那感情好。”童继喜滋滋的眯了眯眼睛,他卖乖道:“我听說李少你唱戏来着,要不咱把酒撤了上饮料?” “不用了,免得扫了你们两個人的兴。” 老实說,這也是李幼荣沒有经常去跟人吃饭的原因,不能作死的喝酒不能的吃辣,让人好不痛快。 拿起筷子夹了块清汤锅裡面肉片,李幼荣嚼了嚼,感受着周身开始变冷的空气,他笑了一下。 陈家河马上就回来了。有他這個中间人在,包厢裡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等吃完饭,送走了童继,看着手机上新出炉的联系人,李幼荣抿了抿嘴。 這两天通讯录裡新加的人好像有些多啊。 陈家河捂着脑袋蹲在李幼荣的脚边,刚才酒喝太多,他到现在人都有些晕。再抬头看看李幼荣,双目清明,站在门口随风摇曳,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都跟朵花儿一样。 相貌只能算小帅的陈家河一下子有意见了,他忍不住发傻调戏道:“小娘子,跟我回家做我媳妇儿吧。” 這唇红齿白的美人笑了一下,开口就是一句“滚”。 陈家河也算是自讨沒趣。他抹了把脸,咂巴了下嘴问:“說起来,我现在给你牵线搭桥,這饭吃的是热火朝天。但是你决定演戏這事儿你跟师父和奶奶說過了嗎?” 說到這個,李幼荣愣了一下。 他估计十年前的自己应该是沒有的吧? 毕竟是一时兴起…… 李幼荣收起手机,伸出大长腿,踢了陈家河一下,“去,帮我买束花。” 一個重心不稳坐到地上的陈家河觉得自己真是嘴欠。 ? 第9章 蜂蜜柚子茶 李幼荣的奶奶,葬在京市南郊的公墓裡。 既然要扫墓,那就免不了花。李幼荣抱着陈家河买来的康乃馨,一言不发的在奶奶的墓前跪下,实实在在的磕了三個头。 做完這一切,他松了口气。 墓碑上奶奶的照片,還是很年轻的模样。 李幼荣的奶奶,曾经是红遍全国的昆区花旦,可是這么個美人,這么個有无限未来的艺术家,年纪轻轻就自杀了。 也许這就叫红颜薄命吧。 妻子的早逝,是李老爷子心中永远也跨不過去的坎,所以当他发现年仅三岁的李幼荣对昆曲流露出超强的兴趣后,也不管他是不是未来要继承李家家业的大孙子,大晚上就那么抱着他去了梨园拜师学艺。 “既然喜歡唱戏,那么你就得唱一辈子的戏。” 李幼荣确实是想唱一辈子的戏的,只可惜他在十九岁岁的时候,疯魔一般的喜歡上了一個已经去世三年演员,为了能够离偶像近一点,他后来更是起了想转行做演员的心。当然,這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或许是迟来的叛逆期,当时的李幼荣想,既然家裡人不同意他就自己单干,于是二愣子一样带着一箱行李半夜跟着陈家河转身跑到了国外。 那时他的首站就是好莱坞。然而尽管长相出色,但是不通人情世故不愿意潜规则的黄种人李幼荣,根本出不了头。在那裡混了半年,李幼荣就对這裡死了心,由因为怕家裡人找過来,他拿着陈家河给的钱转身又跑去了英国。 在英国,李幼荣做了半年的舞台剧演员,他也曾参加過几场社区公演,那是他也曾看到過希望,但不久后還是因为护照和签证的問題,他并沒有在那裡多呆。此后辗转数国,有时心痒就去街头弹弹吉他唱唱歌,各色美景看過来,說起来還算惬意。 而京剧昆戏,虽然隔三差五李幼荣還是会开嗓子唱,但由于這十多年对表演生起的执念,李幼荣早就已经沒了当初那颗一心向着戏曲的单纯的心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這辈子都沒资格再碰戏了。 只要想到明天還有一场演出,李幼荣心裡就各种膈应。 不纯粹的人,是沒资格碰戏的。 “我明天就唱最后一场,希望您能原谅我。” 李幼荣說出這句后,又给奶奶磕了一個头。 “也希望您不要怪我。” 尽管沒有跟奶奶生活過,但是并不妨碍李幼荣对這位大家的尊敬。又在墓前跪了半個小时后,李幼荣拖着有些发麻的腿,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下台阶。 走了沒两步,李幼荣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许多人的脚步声,他回過头,果然看着一大群神色哀伤的人穿着孝服過来。以己度人,李幼荣想着自己也不赶時間,再那么慢悠悠的挡路,未免有些不好,便退到旁边去,让這些人先過。 哪知道那群人裡面的一個中年男人看到李幼荣后反而停了下来。 “是李部长家的公子吧?” 李幼荣敬他是长辈,所以就算不认识,還是立马给他鞠了個躬,“您好,我叫李幼荣。”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說:“你弟弟现在在我的部队裡。” 李幼荣一听,惊讶之余忍不住又深深的鞠了一躬,“還劳您多累心了。” 他可是清楚,弟弟李子文就是鬼主意多得可以上天的捣蛋鬼,哪怕是进了部队,一开始怕也是双方都要经過一段心累期的。 “我倒沒有多累心。”男人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說:“你爸爸最近好嗎?” 李幼荣愣了一下,“我爸爸他……怎么了嗎?” “沒什么。”這位长官笑了一下,他指了一下走远的队伍,說:“我先過去了。” 李幼荣连忙转身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满心疑惑的走出墓园,上车,李幼荣边扣安全带边像,還是回家了再看看好了。 陈家河见他情绪低落,只以为是见完奶奶的后遗症。他转了转眼睛,像多动症儿童一样拍了好几下大腿,“接下来去见你师父?” 李幼荣有勇气来见奶奶,但是却沒勇气去见那個被他当做严父的师父。不管怎么样都压制不住心中的退缩之意,李幼荣只能一脸挫败的骂了自己一句“胆小鬼”。 “不了。”他把钥匙一转,油门一踩,打着方向盘上了路。 陈家河于是抬头看看還晃白着的天,一脚帮李幼荣把油门踩到底,大声的道:“那我們去high好了!” 忙着控制方向盘的李幼荣瞬间来了脾气,“high你麻痹啊把脚给老子拿开!” 他昨天刚换的新鞋! 李幼荣的這种愤怒持续了几個小时。当看着陈家河趴在酒吧的洗手池上吐得跟狗一样的时候,他幸灾乐祸道:“不是挺能喝嗎?” “边儿去。”陈家河骂了一句,“你他嗎有本事别故意灌我啊。” “你自己想在妹子面前出风头,关我什么事?”李幼荣翻了個白眼,不要更嘲讽。 等陈家河吐完,李幼荣招呼着人回包厢,又是一通闹腾,后来這货上了头,又叫来几個狐朋狗友,彻彻底底high到半夜。李幼荣怕這群酒精上头的小伙子闹事,就一直陪着。等到散场时一個一個叫来家裡人,把人全都送走后,他這颗心才安稳下来。 心理年纪上去了,身体却還是二十来岁,跟着這群年轻人折腾到现在,不得不說李幼荣是真的有些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