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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邀請的代价 第10节

作者:未知
掏钱结了账,李幼荣坐上酒吧服务员给他招来的的士,报了地址,扶着陈家河准备回家。 路上刚好碰见上班高峰期,有些堵车,李幼荣這时也有些困了,刚准备睡一觉来着,沒想到却接到了一個陌生的电话。 李幼荣想着某种可能,便也沒挂断。 “喂?” “喂,李易铭嗎?”手机裡传出来的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李幼荣想了一下,突然记起這貌似是某部偶像剧的不靠谱编剧。 “柚子茶?” “嗯,我真名林妙,你叫我林妙也可以的。” 李幼荣有些沒明白柚子茶告诉自己真名的意思。他靠在靠背上,动了动身体,懒洋洋的仰起头问:“找我有事嗎?” “那個,现在我正式代表《草食》剧组,《草食》投资方通知您,您现在已经是我們剧组确定的男三号了。根据你的简历,合同书届时会以邮寄的方式发到府上,一式两份,签好字后,請再寄一封回来。” “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编剧通知自己,但面对這种事,李幼荣還是很开心的。看了看身边的陈家河,想到另一個好友的他马上问:“那請问,男主角的人选出来了嗎?” “现在還有部分争议,還不清楚的。” “這样……”說不出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有些失望吧,李幼荣瞬间沒了精神。 而那边沒注意到他情绪的柚子茶還在继续說着:“李易铭,我现在在改剧本,你在做什么啊?”伴随着說话声传過来的,還有“咔呲咔呲”嚼薯片的声音。“我昨晚一晚上沒睡,今天也打算通宵了。”柚子茶林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你知道嗎?我好像卡文了……不对,是卡剧了。我是在想跟人好好聊聊,所以就给你打了這個电话。李易铭你睡了嗎?” 李幼荣呼了口酒气,笑了一下,“還沒回家呢。” “你干嘛去了?泡夜店?” “对啊。” “卧槽老娘那么辛苦在为你改剧本你居然在夜店逍遥?简直丧心病狂啊艹……”林妙貌似整個人都炸了,她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哪国的脏话,抬手就把电话挂了。 李幼荣刚好困了,也沒在意,把手机收好后,他歪着脑袋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李幼荣并沒有想到,当他扶着陈家河回到家洗完澡准备好好睡個觉的时候,林妙一個电话又打過来了。 似乎又从什么奇怪的地方获得灵感的姑娘一個人神采奕奕的在电话那头自說自话:“虽然我很生气,但是不得不承认,你他妈就是老娘心裡活着的安佑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了,你還不知道吧?你的角色叫郑安佑,刚开始写大纲的时候本来是男二的,但是后来在人设方面实在太過单薄,我又不想改,所以索性砍掉了。本来我是打算先存起来在下部剧再把安佑塞进去的,哪知道在面试的时候遇到你這個小妖精了,小妖精你知道嗎?你面试时打电话的样子简直跟我脑补出来的安佑一模一样!所以李易铭,不用担心自己是新人沒有演技的問題,你本色出演就好,相信我,你绝对会火的,知道嗎?喂,喂,李易铭,你听见了沒有?” 意识上已经开始模糊的李幼荣的“啊”了一声,他抬起头,看着发烫的手机還在显示通话中,便开口說了句“晚安”。 听着电话裡传来的“嘟嘟”声,林妙整個人都要炸了。她抓起手机,一個电话又打了過去。 “喂……” “李易铭,你還想不想演啊,我可是编剧诶,我那么亲民……” “但是我好困呐亲。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說好嗎,嗯?” 别人是怎样的林妙不知道,但是对她来說,這种自带3d立体效果的男低音一過耳,她的身体就像触了电般忍不住的一抖。 尤其是末尾那句上挑的尾音…… 简直无法抗拒! 林妙一脸痴呆的挂掉电话,她抓住手边的抱枕,突然间满床开始打滚。 “卧槽卧槽卧槽這种花花公子痞气十足的男神调调,啊啊啊啊啊啊安佑大男神!” 她突然觉得自己文思泉涌! ——打死李幼荣他也绝对不会想到,让他演的一脸血的某個角色,那個有名的虐心男二,是因为他一通沒带脑子打的电话而被某個同样沒戴脑子的编剧這么花痴出来的。 ? 第10章 徐老师 虽然有人在半夜骚扰,李幼荣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却并沒有觉得头疼,反而神清气爽。洗掉身上的汗味,刮了個胡子,来接李幼荣的龚在荷看到他這個状态,简直不能再满意。她伸手拍了拍李幼荣的肩,十分诚恳的对他說:“徐老师,期待你今天的演出。” 21岁的李幼荣,艺名徐瑞玉,在梨园界,也算是颇有名气的花旦——而龚在荷,本身就是李幼荣的戏迷。 “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 方文俊看着身边跟着台上一起唱出来的亲爷爷,一脸崩溃的捂住了脸。 方文俊,男,1980年出生,现在正在京城红枫影剧院二楼的包厢裡,陪爷爷看戏。 自台上的花旦唱完:“ 但愿生下一個小孩儿,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整個剧院都起身叫好鼓掌。 可怜的方文俊小导演,就因为起身的时候慢了一拍,在花旦离场后,還不等他坐下就被生气的爷爷拍了一巴掌。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看着爷爷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方文俊打了個哈哈,“我在看小旦呢!” “看小旦?”方爷爷表示并不想被忽悠,“你看什么小旦呢?你连人家刚才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方文俊不服了,“不就是《思凡》么?” “你還知道《思凡?》” “那可不?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方爷爷听到這裡,眉头一拧,冷笑一声。 “《霸王别姬》?” 装逼失败的方文俊十分丧气的伸手捂脸。 方爷爷对此又是冷笑一声。 “你和你爹一個德行。”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自怜的叹了口气,“不過你有一点比你爹好,你至少知道抽空来陪我。” 觉得自己对老人有诸多亏欠的方文俊也不敢說些其他的了,他只能投其所好道:“爷爷,我刚才說的是真的,我真心觉得這花旦好看。” “還用得到你說?”谈到自己的偶像,老爷子一下子来劲了。他十分得意的道:“你别看人老师脸嫩就小瞧他,徐老师三岁就开始学戏,师从名门,這登台唱戏唱了有八年多了,就沒唱砸過一场,每次退堂,那都是满堂彩!這在咱梨园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方文俊决定对爷爷那张娱乐圈随处可见的“迷弟脸”持保持意见。他继续沒话找话问:“爷爷你有那么喜歡他啊?” 方爷爷颇为感触的叹了一声气:“自从听過梅大家的戏,世间少有别的能再入我的耳了。這位徐老师,算是近年来的梨园唯一能入我眼的。你既然知道男怕《夜奔》,女怕《思凡》這句话,你就该知道,《思凡》這出戏,对旦角的要求有多高。你懂不懂沒关系,关键是你刚才也看到了,满堂彩!這說明什么?大家都觉得他唱的好。這位徐老师啊,身段优美自如,协调有力,唱腔婉转柔和,细腻多变,有几次我有幸坐到前排近距离观看,他那眼神哟,啧啧啧,知道什么叫风情么?這么個人,放在以往,那就是個可以撑死一片天的角儿啊!” 方爷爷說完,回味般的咂了咂嘴。喝了口水后,他对已经懵逼的方文俊說:“对了,我让你买的花呢?” 记起還有這茬的方文俊连忙站起来,跑到包厢外从助理手裡拿来方爷爷想要的花。 方爷爷接過花起身的时候還不忘记挤兑一句:“還沒拍几部戏,就学会使唤人了?资本主义。” 对于家裡的這座大佛,方文俊简直一点办法都沒有。 方爷爷刻意等了一会儿,才带着方文俊去后台对工作人员提出给徐老师献花的請求。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的时候,李幼荣那时刚好卸完脸上的妆。 看到偶像,方爷爷眉开眼笑的上前几步, “徐老师,祝贺演出成功,今天的這出《思凡》您唱的也很精彩啊。” “得亏您的支持。”虽然不记得方爷爷了,但是李幼荣对自己的戏迷——尤其是這种长辈,都是心怀感激的。他接過花,主动与方爷爷握手,“非常感谢您能来看我的戏。” “那是您唱的好啊。”方爷爷爽朗的简直不像方文俊记忆裡的样子,只见他還十分谦虚的问:“不過今天您的唱腔我听着好像有所改变啊,那一句‘又只见那两旁罗汉,塑得来有些傻角 ’,听起来倒是比以前更有滋味了。平时下了不少功夫吧?” 听到方爷爷认真到這种地步,李幼荣十分开心的抿了抿嘴:“是我昨天吊嗓子的时候领悟到的,想着這么唱可能会更好,所以就改了一下,沒想到一下就被您听出来了。” 方爷爷有些得意的挺直了身子,“那是,您這戏呀,我可是听了有六七年了。” 李幼荣想到今后不能再唱戏了,心中也是伤感。他也不好在戏迷面前表现出来,只好非常感激的鞠了一躬,“也希望今后您再继续督促。” “一定的,一定的。” 李幼荣抬起头来的时候,刚看撞上一脸呆滞的方文俊。被人這么看着李幼荣觉得有些奇怪,他再稍微一想,立马记起這是某不靠谱的剧组的导演。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问:“這位是……” “给您介绍一下,我孙子,叫方文俊,說是喜歡听戏,非缠着我說要来。”不明所以的方爷爷拍了拍方文俊的肩,一脸严肃的喝道:“发什么呆?快给老师问好。” 方文俊弯腰的同时,觉得整個世界观都变了。 被编剧内定的男三号是他爷爷的偶像這该怎么破? 不知道孙子内心纠结的方爷爷還在感叹:“哎呀,什么时候能再听您唱一出《游园》就好了。” 說到這個,李幼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他回头从桌上拿過来两张票,递给方爷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今年国庆不是有外宾会来嗎?为了接待他们,戏曲委员会接到上头通知,說3号晚上希望咱在国家大剧院接待他们。這场戏肯定会很精彩,到时候估计也会有别的老师過来唱《游园》了,您要是感兴趣到时候可以再带着孙子一起来看。” 方文俊看着那相当眼熟的票,很想說在前天他爸就已经送给爷爷過了。 但是偶像送的性质怎么可能一样?只见方爷爷像拿到什么宝贝一样,一脸惊喜的說:“您真是太热情了,不過我要是去,我也不带這小子去了,您還记得老王嗎?我一直都跟他一起的,3号那天那么难得的机会,我当然還是要跟他一起去。我這個孙子啊,年轻,对于戏還不是真爱,可不能让他把這么好的机会糟蹋了。就连今天,要不是因为老王临时有事找不到别的伴,我才不带他来。” 李幼荣看着被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的方文俊,也只是笑笑。 方爷爷摸着票,突然间還是觉得有些遗憾,“我還是想听您的《游园》啊,您這次真的不会去嗎?” 李幼荣伤感的叹了口气,他对着這位老人鞠了一躬,“真的是抱歉了,家裡有些别的事情。” 方爷爷一下子觉得心情沒那么美丽了。 再說了两句话,李幼荣起身送走了方家爷孙,想着临走前方文俊那欲语還休的眼神,李幼荣只得再次感叹缘分的奇妙。 等影剧院最后一出戏唱完,李幼荣跟着全体人员再次登台谢幕。等他回到后台换衣服的时候,一個已经被他遗忘的电话打了過来。 回去的时候,李幼荣对开车的龚在荷說:“姐,麻烦你送我师父那裡吧。” 龚在荷看了一眼李幼荣這些天因为不安而更加消瘦的身板,犹豫了好久后還是调转了车头。 李幼荣這次要去见的人,就是一直想见又不敢见的师父。 在进门后,看到满脸阴沉的师父对着自己冷笑,李幼荣就知道自己今天要糟。 “我事情多,之前沒工夫理你,现在你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拒绝委员会的邀請,什么叫‘我以后只怕不能唱了’?” 李幼荣的老师陈小楼,是梨园界真正的大拿,他是经過梅大家之手,言传身教教出来的徒弟。 当這样的一個人拿着竹鞭对着李幼荣打,饶是彪悍如龚在荷,也是不敢拦的。 “我让你自以为是!” “打的好!” “我让你想七想八!” “打的好!” “我让你幺五六三!” “打的好!” 后背上每捱一下,李幼荣心裡的愧疚就增加一分,打到最后,不管是挨打的李幼荣還是动手的陈小楼,都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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