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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国师崽崽18

作者:佟墨染
南阳城外。

  苏锦头戴垂至腰部的幕篱,走在宽阔的道路上,帽檐上的软帘随风舞动。

  身后的小豆芽挎着包裹,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只要看到有人经過,都会非常的警惕。

  实在不是她過于警觉,而是這一路上遇到的流民太多了,一开始甚至有人拦路抢东西。

  若不是苏锦手持长剑,一副侠女的打扮镇住了那群人,恐怕都无法全须全尾地来到南阳城。

  看到四周荒芜干裂的田地,苏锦的内心更加沉重了。

  她原本以为,可能是外祖家遇到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整個南阳城都遇到了严重的旱灾。

  可是大玄王朝国力强盛,像南阳這种繁华的城市遭遇了旱灾,应该第一時間上报過去,朝廷派人過来救灾才对。

  但为什么她在京城也沒有听到南阳這边的灾难都已经严重到了這個地步。

  且看旁边那一些树皮都被扒的一干二净的树木,就可以猜测到南阳城百姓们的绝望。

  “主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豆芽已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她怕自家主子会成为大玄王朝第一個被饿死在外面的宫妃。

  “我們都已经来到這裡,還是先看看情况吧,若是大姐已经带着外祖父一家去了京城,那我也就放心了。”

  苏锦心想怪不得在京城的时候就听到了大姐的消息,原来南阳城现在已经到了這個地步,遇到的百姓都是面如菜色,被饿的浑身无力。

  她便是有心也无力,虽然带了一些钱财過来,但這裡肯定买不到多少粮食,早知道就在京城的时候,用那些钱买些粮食运過来了。

  不過一切都說不定,即便她可以买這么多粮食,也不一定有那個能力。

  “周大善人又在城外施粥了,我們快去抢位置!”

  那些原本瘫在树边不愿意动弹的人,全都挣扎着站起来,苍白的脸色带了几分红晕。

  “快去抢!晚了就沒位置了。”一群人疯狂的跑起来,在苏锦身边带起了一阵风,把她的幕篱吹地微微晃动。

  “周大善人。”苏锦在心中喃喃,很快,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個人都停了下来。“不会是外祖父吧?”

  如今的南阳成了這副模样,外祖父一定看不下去,来到城外十周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說外祖父和外祖母并沒有带着大姐离开南阳?

  也对,依照外祖父那個性子,怎么可能离开生养他的南阳祖地呢?

  苏锦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跟着那群跑的歪歪扭扭,不知道跌倒多少次却還要爬起来抢位置的那群人。

  映入眼帘是一個简陋的干草棚,有几口大锅架在临时制成粗糙泥炉上面,能看到橘红色的火光从裡面冒出来。

  草棚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還有不少人因为抢位置发生了争执。

  最裡面拿着勺子,正在煮粥的人正是熟悉的外祖父,因为外祖父总是喜歡穿着灰色的衣衫,所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几年不见,她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头上看到了雪白的头发,還有脸上堆起的皱纹。

  进宫之前两位老人的头发還是半白,精神状态也還不错,现在两人的身形看起来却有着单薄,她不由得鼻头一酸。

  苏锦一步步走上前去,正要和外祖父相认,突然看到旁边一位喝完白粥的人眼睛转了几圈,偷偷往嘴上抹了什么,然后往地上一躺。

  他身旁的人连看都沒看,就直接在那裡大声呼喊,“来人啊,中毒了,喝死人了,周老爷想要谋杀我們啊!”

  苏锦瞬间怒气上涌,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长剑,恨不得直接捅過去。

  外祖父顶着這么大的压力,說不定是用全身的家当才换来的粮食,這些人平白得了粥不行,還要過来抹黑?

  原本還在排队等待施粥的队伍,顿时慌乱起来,很多人也不排队了,纷纷走過来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你天天在城外施粥我們也非常感激,可你不能在裡面下毒,谋害我們啊,难不成我們這些人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人命了?”

  趁着這些人混乱的时候,有人大声的质问道,不少人虽然不明白,也都跟着附和。

  “不可能的,送過来的所有米粮我都是检查過的,而且這些粮食我們自己家也在吃,怎么可能有毒呢?”

  头发花白的老人顾不得锅裡正在熬的粥,连忙放下勺子走出来。

  “怎么不可能,我之前就觉得這粥不对劲了,裡面竟然還有沙子和石头,现在你们竟然還在粥裡面下毒,可真是心思歹毒啊。”

  “据說那什么南阳第一美人還是你们家的,我看肯定也是蛇蝎心肠,不然怎么会這么久了都沒有嫁出去呢?”

  一位穿着棕色补丁裙子的大婶也跟着嚷嚷,她把手裡的碗都给砸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对啊,周老爷,您得给我們一個說法,這可是一條人命呢!”

  “官府办事,都滚远点!”不远处来了一群身穿官服的人。

  他们的腰间都佩戴着长刀,如果有人沒有及时退开,甚至拿刀柄直接撞過去。

  “周老爷,有人报官告你们随意谋害人命,跟我們走一趟吧。”最前面一個骑在马上的官差笑眯眯地說道。

  因为這些官兵的到来,那些灾民难得安静了不少,全都呆愣地看着這一幕,都還沒有反应過来。

  “你胡說,我們用来施粥的米都是从南边的省城买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有問題?”

  老人气的满脸通红,差点喘不過来气,身旁的老妻连忙走過来为他顺气,泪眼婆娑地看着老伴。

  “都出了人命,难不成你们還想要抵赖嗎?抗拒执法可是罪加一等。”官差微微昂着脑袋,面上带了几分高傲。

  “官爷可是好大的威风,這边人才刚刚倒下,都還沒有查出来什么原因,你们后脚就過来抓人了,现在的官差抓人都不讲究证据嗎?”

  苏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挡在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面前,扬起脑袋看着他们,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经過她這么一提醒,很多面黄肌瘦的灾民也纷纷反应了過来,這件事情确实太過巧合。

  人才刚刚倒下来,都還沒来得及被抬走,官府的人就已经来到了现场。

  即便是跑去报官,那也是需要時間的,现在這個情况怎么看都有着猫腻。

  “這人都倒下了,难道不是证据嗎?周老爷在這裡接连食了几日的粥,难不成我們還会害他不成?自然是他自己品行不端,怨不得别人。”

  官差丝毫沒有畏惧,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這個头戴幕篱的女子。

  “倒是你把脸给挡着,一直不敢露面,怕和周老爷是一伙的吧?”

  苏锦被气笑了,她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那個男子,直接拔出手中的长剑抵着那人的脖子,声音冰冷。

  “站起来,不然你的脑袋立马就会分家。”

  旁边的百姓都沒有想到,這個女子居然会直接拔出长剑对准那人的脖子,纷纷往后退了不少的距离,对苏锦格外的怀疑。

  “我从三数到一,你要是還不起来,我手中的剑可不轻易饶你。”

  身边的小豆芽急的额头冒汗,但苏锦可管不了這么多,她之前可是亲眼看到這人分明就是装的,若是在现代,那肯定是碰瓷的老手了。

  “三,二!”

  “侠女饶命,侠女饶命!”那個原本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连忙睁开了眼睛,双手举在脑袋上。

  就连那些官差也沒有想到,這人這么沒有骨气,坏了计划不說,居然還在那裡讨饶。

  “我问你,你当真中毒了嗎?”苏锦突然笑了,她低下头,长剑挑着這人的下巴。

  “侠女饶命!小的沒有中毒,是梁家人找過来让我這么做的!他们還给了我毒药,让我吃下去,但是我怕啊!”

  “我就這么一條命,万一真的被毒死了怎么办?所以那份毒药我也沒有吃,给留了下来。”

  苏锦的长剑刚刚收回来,那人就直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额头上面磕出来了通红的印子。

  “一派胡言!妖女妖言惑众,扰乱官府府办公,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那個坐在马上的官差這才变了神色,他挥了挥手后面那些拿着长刀的官兵纷纷拔出武器冲了過来。

  “你们滚,梁家和官府就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們南阳的百姓,還有沒有王法了?”

  旁边的那群难民突然冲了過来。

  “是啊,你们官府和几個世家同流合污,米价都涨到天上去了,若不是实在买不起那些粮食,我們又怎么会落到啃草皮,吃观音土的地步?”

  “我明白你们想要做什么,周老爷一直在城外施粥触犯了你们的利益是吧?你们连我們最后的希望都要夺走,不怕遭报应,遭天谴嗎?”

  “因为哪裡是官差,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苏锦都還沒有什么动作,這群面黄肌瘦,走路起来都摇摇晃晃的灾民已经围在了他们的面前,伸出双手努力护着他们。

  “你们都让开,扰乱官府办事,万一不小心丢了性命,那我們可是不管的。”骑在马上的那個官差有些恼怒。

  “我們偏不让,你们要想把人带走,把我們一起捅死好了,大家一起下地狱!”

  最前面那個面颊消瘦的老人用尽全力嘶吼着,他们刚刚還在怀疑周大善人,這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啊!

  “亭长,這么多人都在這裡拦着,怎么办?”旁边手持长刀捕头询问道。

  “不用管,今天說什么也要把周家人都给带走!”

  坐在马匹上面的亭长黑着脸說道,他觉得這些灾民实在不识抬举,而且一個個估计都疯了,竟然敢拦着官府办事。

  旁边的捕头得到亭长的示意,立马手持长刀,表情凶悍的走過去。

  “主子,咱们快带着老爷和老夫人跑吧,這些人是铁了心想要对付咱们啊。”旁边的小豆芽抱紧了身上的包裹,瑟瑟发抖。

  “小锦。”身后的老人隐约听到了這句话,又看到豆芽熟悉的那张脸,面色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不過他也想到了现在的处境,沒有贸然過来相认,而且老人现在還是不敢相信,已经入宫的外孙女会来到這裡。

  苏锦却沒有动弹,就這么看着那些捕快手持长刀一步步逼近。

  一些灾民被刀口误伤,忍不住躺在地上哀嚎,其他人愤怒无比,却无济于事。

  “我看你们谁敢再前进一步!”在那群官差的背后,一個身穿天青色广袖流云裙衫的女子架马奔跑過来。

  美人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被风吹的向后扬起,一张俏脸好似凝脂白玉,秋水般的眼眸带着愤怒的光芒。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擾!”這位亭长眯起眼睛,冷哼道。

  然而他仔细凝视对面那個人手裡到底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惊骇,被吓得差点从马匹上面掉下来。

  苏芙一边拿着金色的御赐令牌,一边驾马奔跑,令牌在阳光芒。

  “是南阳第一美人苏芙,她来救我們了!”這群灾民中,一個衣衫褴褛的人突然大声叫喊了起来。

  其他人听到之后也纷纷转過头,看到了這张熟悉的面孔。

  南阳人虽然沒有真正见過苏芙的面容,但是他们都见過南阳第一美人的画像。

  在热闹的街道上,但凡售卖第一美人的画卷,总是会卖的比别人更快一些,所以有些人记得非常清楚。

  那群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目光投向了亭长。

  “還愣在那裡做什么?见到御赐令牌還不下跪?”亭长一人踢了一脚,自己也跪了下去,同时他的内心也有些颤抖。

  大玄王朝的律法,无论手持御赐令牌的是谁,只要见到都要下跪,并且要把這個人当做皇亲国戚来对待。

  他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皇室作对,所以也不想着什么上面的命令,這次能够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苏芙目光巡视了一圈,看到两位老人都沒有事,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有一個头戴幕篱的人,這個人的身影有些熟悉,让她多少有些在意。

  在那群官差跪下去之后,后面来了几個驾马飞奔的人,還有几辆马车紧跟在后面。

  最前面一辆马车的帘布被掀开,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福总管被人扶着走了下来,双目已经沒有了神采,只觉得被一路狂奔的马车颠的差点去了半條命。

  苏芙利落地下马,恭敬地捧着令牌走過去,“非常感谢福大人的救命之恩。”

  福真一只手颤抖地接了過来。

  “月姑娘,你们南黎的姑娘都是這样勇猛嗎?咋家這一路坐着马车,就像是在天上飞一样,赶马车的那位姑娘实在是,无人能敌。”

  福真看着坐在前面的月离,虽然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着,但是内心中的小人早就躺在地上哭泣了。

  這群南黎人简直拿人不当人,拿马儿不当马,赶個马车一路狂奔,都不带喘气的。

  若是請這群人去战场护送军粮,只怕早就把這個天下打下来了,還怕什么外敌入侵啊?

  “谢谢夸奖。”坐在马车前面,拿着马鞭的紫衣女子羞涩一笑。

  福真:…………

  咋家這可不是在夸人的啊,哪家的姑娘能被称为勇猛的?

  不過他也只敢在内心嘀咕几句罢了,是万万不敢說出来的,因为早已经见识到了南黎這群女人的凶狠。

  他在心裡叹息了一声,觉得周围似乎少了点什么,万岁爷从京城請来的那位御医呢?

  福真颤抖着身子探头看過去,发现那位御医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晕倒在马车上,甚至口吐白沫。

  福真:!!!!

  快救人!

  …

  江南,杭城。

  今晨下了一场细雨,地面一片湿漉漉,来往的行人走在街道上会踩出浅浅的印子。

  卖玩具的小贩一路摇着拨浪鼓,伴随着咚咚的声音走远。

  一位胡子花白,手裡握着一顶黑色旗子的老人坐在棕木桌子上面,他的面前摆放了一個古朴的罗盘。

  “神算先生,我已经照着您的方法找人了,可是至今還沒有找到,要不您再为我算上一卦?”

  一個穿着黄色衣袍的中年人坐在对面,神色忧愁地說道。

  他的后面跟着众多家丁,一看就知道身价不菲,或者家世卓越。

  老人闻言慢慢睁开一双眼睛,只是看了对面這個人一会儿,就摇了摇头。

  “你的心,不诚。”

  “神算先生,我为了找到女儿耗费了无数的精力,每天晚上都在煎熬,只要闭上眼睛都会看到小玉在某個地方被别人欺负,而且已经连续几天沒有睡着觉了,我的心是非常真诚的,迫切希望能寻回女儿。”

  那個穿着非常富贵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說道。

  然而对面的神算先生仍然摇摇头,看见他长长的叹息一声,最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神算先生,我這要怎样才算是心诚呢?”方云急得不行,胖胖的身子都快坐不住了。

  对面的神算先生這才又睁开眼睛,他比出了一個手势。

  “加钱是嗎?我有的是钱!”方云激动地握住了对面那位神算先生的手。

  就在他已经掏出两锭银子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喊。

  “父亲!”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孩奔跑過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有不少的鞋印,不過肩膀上面却趴着一只奶黄色的小猫崽。

  “小玉,父亲终于找到你了,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這個模样,父亲一定会带人给你找回场子!”

  方云抱着女儿一阵痛哭,他看着女儿身上的一些青紫,更是觉得喘不過气来。

  他沒有发现后面那位神算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而且一张脸带着愕然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父亲不哭,小玉虽然被坏人给绑走,但是有一只特别厉害的猫猫救了女儿,它真的超级厉害,帮助我打跑了坏人呢!”

  方玉迫不及待地将肩膀上面的奶黄色小猫崽抱起来,一双乌黑的眼睛泛着明亮的光芒。

  “既然這只小猫這么厉害,那咱们就带回去养,每天都给供着,给咱们小玉作伴怎样?”

  方云拿出仆人递過来的手帕,温柔的给女儿擦了擦脸,看到小玉脸上被擦伤的痕迹,他心疼的不行。“可是……”方玉虽然特别喜歡怀中的這只小奶猫,但是這只小猫有一個特别凶的主人。

  她悄悄地抬起小脑袋往旁边看了看,又赶忙低下了头,觉得有些害怕。

  旁边跟過来的崇朔黑了脸,這群人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嗎?为何走到哪裡都有人和想和自己抢猫崽?

  “小豌豆!”他咬了咬牙,加重了声音。

  還在小女孩怀裡窝着的小猫崽顿时抬起了脑袋,一双猫瞳好奇的看了過去,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灿烂的碎金。

  “喵?”

  崇朔走上前一步,把小猫崽从女孩的怀中抱了出来,揉了揉小家伙软软的爪垫。

  “原来小玉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這位小哥,太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随方某回府,我一定会好好款待恩人的。”

  方云站起来,神色感激的看着对面抱着猫崽的男子。

  “父亲,就是小猫猫救的女儿!”方玉捏了捏父亲的手,气的跺了跺小脚。

  “小玉别胡闹,我正在和你的救命恩人說话呢,咱们对待恩人要恭敬。”方云随意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你女儿正是我這只猫崽救下来的,既然人已经送了過来,那我們马上就会离开。”

  崇朔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开這個地方了,但是早晨刚刚在客栈裡面醒過来,就发现這個小猫崽又不见了。

  后来询问周围的暗卫才发现,這只胆大包天的小猫崽独自一猫来到了热闹的街市,甚至還救回来了一個小女孩。

  当时的情况就是奶黄色的小猫在街上乱窜,后面参与绑架的那群人拼命的追,路旁边還站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崇朔找過来之后,自然是让周围的暗卫把那些人解决了,救下了不少被绑架的小孩子。

  “恩人留步!請一定让我們感谢您,我方云什么沒有,就是钱多,請让我回府取来银子感谢,不然我們父女俩半夜都会睡不着觉的!”

  方云连忙走上前来,一双胖乎乎的手拉着恩人的衣角,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崇朔拽了拽,发现根本拽不动,這人怎么跟怀中這個小国师一样這么大的力气?

  他低头和懵懂无知的小奶猫对上了眼睛,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

  “不用,我們也不需要這些银子。”崇朔哪裡是缺钱的主,而且他還需要赶時間。

  “不,恩人,請让我报答你,不然我进入棺材都不会瞑目的!”

  方云张口就来,把身后的一群家丁吓得够呛。

  “老爷,這种话千万不能說,会不吉利的!”旁边的管家愁的头疼。

  对方都這么說了,崇朔怀疑自己還要走,都对不起对方的棺材。

  “咳咳。”响亮的咳嗽声在身后传来,众人這才想起来身后還有一位号称赛過活神仙的神算先生。

  “先生,看来我的心還是非常诚的,已经把女儿给盼回来了!”方云激动地转過身。

  “咳咳,施主的心自然是诚的……”对面的神算一张脸都快扭曲了,他万万沒想到那些人会出這么大的差错,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父亲,女儿记得這個人的声音,他和绑架女儿的人是一伙的!”方玉抬着小脸仔细端详了坐在木桌子后面的老人,突然开口說道。

  旁边的方云到嘴的感激全部都吞了下去,原本一张和蔼的胖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竟然是你搞的鬼,怪不得我每次按照你說的方向都找不到小玉的任何消息!”

  “我看你肯定是图我的钱,還让小玉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告诉你,我一個铜板都不会给你的!”

  方云怒气冲冲地說道。

  “你们還愣着干什么?快把這個什么活神仙给抓起来!”

  他用眼睛瞪着身后的那群家丁。

  “方施主,小孩子的话都是戏言,又怎能相信?”对面的神算先生一张脸更加扭曲了,心想這人怎么這么快就相信了他女儿說的话,都不仔细想一想嗎?

  “我家小玉這么聪明,哪裡儿戏了?”方云拽着对方的衣领,使劲的开始摇晃起来,自己脸上的肉也开始颤抖。

  “方施主,你快松手!”

  “我就是不松手,一定要你感受我女儿当时的绝望!”

  方云开始使劲的摇晃,沒過多久,对面的神算先生就开始头晕眼花,口吐白沫晕了過去。

  “你们把這位什么活神仙,给带過去送到官府那边!”方云指挥着身后的家丁。

  “恩人,你您见笑了,我已经处理好了這件事,這就给你搬银子過来!”

  方云再次转身,一张胖脸再次堆出了笑容,态度极为殷勤。

  “我們主子不缺银子,你若是真心想送,可以送一些粮食過来。”旁边的青羽走出来,对他說道。

  “粮食也行!我們方家就是粮食多!每年都会收集很多粮食!”方云的脸上喜不自禁。

  “恩人,你千万要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筹集粮食的!”他带着身后的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最后只留下崇朔站在街道上面,他的面前是一個棕木做的长桌,上面還别了一個黑色的小旗子,旗子上面印了几個字,赛過活神仙。

  看着面前這個随风飘扬的小黑旗,怀中的小猫崽非常的感兴趣,她主动从大龙的怀中跳了出来,落到了棕木长桌上面。

  她一会儿摆弄着桌面上面的罗盘,一会儿又开始扒拉上面的木签,最后看上了随风飘扬的小旗子,整個小身子都立了起来,猫爪试图触碰着上面的旗子。

  “你也不怕摔着?”崇朔修长的手护在旁边。

  “喵喵!”好玩!

  柚可玩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了回去,這次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棕木桌上面,甩着小尾巴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有许多路過的人会好奇看過来,這时候小家伙就会高兴的伸出小爪爪,对着這個人挥爪。

  有一個穿着天蓝色的流纱裙的女子对着小家伙挥了挥手,柚可的爪爪挥舞的更加殷勤了。

  就這么来回一会儿,不少人都停在了棕木桌面前,都好奇的看着端坐在正中间的小猫崽。

  “塞神仙,您今儿算卦嗎?”一個年轻的书生坐了在凳子上,他看着面前的這個小猫,脸上挂满了笑容。

  柚可也盯着這人看了看,然后小爪垫拍在了身前的罗盘上面。

  “喵!”算卦!

  书生欣喜地推過来一两银子,对着猫崽說出来了自己想要算什么。

  “我想要算一算今年的科考,待会就是院试放榜的时候了,神仙猫,您觉得小生這次能不能過?”

  他的语气有些紧张,其实书生本来就是等放榜等的非常焦虑,所以才想着四处走走的。

  正巧在街上看到了一只算命的猫猫,立马就做坐了過来,他也沒想這只小猫能有多么厉害,主要是排解一下自己现在的情绪。

  柚可听了他的询问,小爪爪撑着右边的猫脸,也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看着竟然有人来找一只小猫算卦,旁边围了更多的人,都对這一卦非常的好奇,想知道猫崽是如何算卦的。

  “這样,猫神仙如果觉得小生這次可以通過考试,那就叫一声,如果不能通過,那就叫两声如何?”

  书生笑着和猫崽說话,看呆了旁边那群围观的人,心想這只奶黄色的小猫崽难不成還真的能够听懂人话?

  “你们莫要喧哗,不要惹乱了猫神仙算卦。”书生转头严肃地对众人說道。

  “喵!”柚可对着书生喵了一声,還用爪子沾了旁边的墨汁,给他来了一個小巧的猫爪印。

  崇朔看了差点想把這個小家伙直接卷走,這家伙又玩墨汁了!

  自从上次在奏折上面印了猫爪印,這個小家伙每次看到墨汁都要伸出自己的爪子。

  “谢谢猫神仙,如果真的入了榜,我一定会過来感谢的!”书生喜不自禁地看着面前的小猫,特意保留了手背上面的猫爪印。

  书生一脸欣喜地离开了,他這才刚刚走,方形的木凳上面再次坐了人。

  “猫神仙,我們家裡的老人走丢了,你可以算出来老母亲现在正在什么方向嗎?求求你了。”

  坐過来的是一位美丽的妇人,她本来是被猫猫挥爪子吸引到的,但是看着书生算卦,便灵机一动地坐過来。

  其实妇人心裡也知道,恐怕沒有什么猫神仙,和那位书生一样,她不過也是求個自我安慰罢了。

  這次小家伙看着妇人的方向,端详了一会儿,再次伸出猫爪沾了沾旁边的墨汁。

  就在面前的妇人以为小猫也要像之前对书生那样,给自己的手背印上猫爪印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小猫正在桌面的黄纸上面画线條。

  柚可画了几條曲线,最后還在線围打了箭头,示意面前的人应该往這個方向走。

  妇人有些怔愣,她其实不太能看懂奶黄色的小猫崽正在做什么。

  见這個美丽的女子不动弹,小家伙有些急了,她指了指一個方向,然后又拍了拍手爪垫

  “猫神仙,你是想要把這個送给我,用来保佑我母亲的嗎?”那個妇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柚可气的挥舞了两下小爪子,又指了指街尾的方向,然后重新描了一遍路线。

  “這位夫人,我猜猫神仙大概是想要告诉你往哪裡走才能找到母亲?”有一個青年人轻声提示道。

  面前的妇人這才恍然大悟,她看了看街尾的方向,将手中的黄纸拿了起来,推過去一两银子,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猫神仙谢谢你,如果我真的能找到老母亲,一定会亲自過来感谢,以后全家人都会供奉您!”

  妇人這才离开,又有人坐了下来,這是一個头戴小包帕,面色忧愁的男子。

  “猫神仙,我不寻人,也不想问命,但却想求一下姻缘。”

  “猫神仙你有所不知……”男子开始讲他前两次定亲,都是怎样无疾而终的,要不就是对方连夜私奔,要不就是红颜薄命。

  导致连媒婆都觉得他们家风水不好,街坊邻居更是指指点点,沒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所以他想要過来试着求姻缘,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求了,附近的各個庙宇都被求了個遍。

  现在過来一趟,也就是图個心安,万一這個猫神仙真的有厉害的本事呢?毕竟這個猫神仙的旁边围了這么多人。

  对面端坐在棕木桌上面的小家伙听的昏昏欲睡,见他說完了,直接伸出自己沾上了墨汁的小爪子,另一只小爪子对着他勾了勾。

  “猫神仙您這要是?”男子的目光颇为疑惑。

  “喵!”過来!

  男子犹疑地探過了脑袋,然后被结结实实地盖上了一個小巧的猫爪印。

  黑色的猫爪印在他的脑门,看起来有些搞笑。

  但是男子看不清楚自己的脸,只觉得這是猫神仙给自己的祝福,连忙将自己身上仅有的几十個铜板恭敬地地奉上去,喜滋滋地离开了。

  后来原本想要算命的队伍就发生了改变,变成了求姻缘,求财,求子,求仕途……

  端坐在上面的小猫崽格外的忙碌,每当有人要坐過来,都要给他们印上一個猫爪印,砚台裡面的墨汁都快要干了。

  旁边的崇朔都已经快站成了雕塑,几個暗卫也是目瞪口呆,他们怎么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能够发展到這個地步。

  万岁爷养的這只小猫崽竟然是猫神仙嗎?他们是不是错過什么了?

  這群暗卫都快被唬住,更不用說围观的那群百姓了,都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有几個中年妇人甚至還因为插队的事情差点打起来。

  “猫神仙,猫神仙!您還真的是神算啊,院试放榜,我真的中了!”

  不远处跑過来了一個穿着灰色衣衫的书生,他的身后還跟着两位报喜人,因为還沒来得及得到赏钱,也跟着追了過来。

  书生面色通红,激动不已,觉得這只小猫就是自己的福星,他前两次可都是沒有考中,這次被猫神仙這么一說,還真的上榜了!

  不仅左边书生,右边也走過来了一個貌美的妇人。

  “猫神仙,您真是算无遗漏,母亲還真的被我找到了,就是按照您画的路线去找的,您就是活神仙啊!”

  她搀着旁边的老母亲走過来,還沒来到已经掏出了钱袋,想要好好感谢這位猫神仙。

  這些围在附近看热闹的人刚刚正好见识過小猫崽给這两人算命。

  這不看到猫神仙居然還真的算這么准,一個個的面色比那位书生還要激动,恨不得当场拜下去,场面一時間非常的混乱。

  崇朔一看形式不对,直接捞起不在状态的小猫崽就跑。

  后面那群人反应過来,下意识便追出去,整條街因为這裡变得格外热闹。

  后面的暗卫看到主子跑了连忙想要跟着跑,但是再一看這群激动不已也想要追過来的百姓,只能动手拦住,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主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

  杭城外。

  方云一脸笑意地坐在马车上面,他的身后一连跟了几十辆马车,声势非常的浩大。

  “你们快点,我恩人就在這裡等着呢!”他一边催促着后面的那群人,一边让人看路线,寻找崇朔所說的标记。

  “父亲,你相信女儿說的话了嗎?這次女儿被人绑架,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裡,真的是那只小猫突然从窗户外面爬进来,又咬断了女儿身上的绳子,把我给救出去的。”

  方玉說到這裡,一双眼睛都在闪着星星,当时的小猫崽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仙一样带来了希望,不然她都以为自己這辈子都无法回来了呢。

  “女儿,为父何时不相信你了?我也是非常感激那只小猫的,恨不得把它带回家每天供着,但小猫是有主人的,我們不能夺人所爱。”

  方云的也是一脸痛惜。

  女儿喜歡那只可爱的小猫崽,他何尝不喜歡?這么软乎乎的小东西,還会救人,就算再怎么供着都不過分。

  可惜啊,可惜啊!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這件事情,专心给恩人送粮。

  “老爷,您为何给那人這么多粮食,咱们的几十辆马车都沒有拉下,這可是几千石粮食!”

  旁边的老管家不太理解家主的行为,就算家裡再怎么富有,也不该這样浪费啊!

  “老刘,你這就不懂了,我家宝贝女儿的一條性命,难道還不值這些粮食嗎?恩人又不贪财,多给一些粮食,不過分吧?”

  方云手裡拿了一個扇子,扇子上面是风景秀丽的山水画,上面每一道线條都勾画的极为细致,一看就是大师杰作。

  但是他展开之后沒有耍帅,反而第一時間转头给乖女儿扇风,眼眸带了心疼。

  方玉一双纯澈的眼睛弯了弯,往父亲的身上靠過去。

  老管家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說過分吧,又是不尊重家主的女儿,不過分吧,又可惜了這么多粮食。

  “老刘,其实我也不是沒心沒肺,近日北边多少城市都在闹饥荒?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咱们這個地方的人,說不定是想要過来找粮食救急呢。”

  方云看着老管家叹息的样子,轻轻摇动手裡的折扇。

  “那位年轻人身上的款式虽然看不出来,但是衣料用的极为轻薄,内裡绣了复杂的暗纹,就连杭城技艺精湛的绣娘都做不到,身份可谓不高贵。”

  “我們现在看似亏了,但其实是结交到了不起的人脉,說不定能让咱们方家更上一层。”

  “更何况這人真的救了小女,现在需要粮食救急,我若是当真扣扣搜搜的,這才是不仁不义呢。”

  听了他的一番话,老管家有些迷糊不太能理解,旁边的方玉将小脑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面,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夫看到了一辆灰扑扑的马车,還有上面奶黄色的小猫崽,顿时激动的朝着方云看過来。

  “老爷,我看到那辆马车了,就停在对面!還有一只小猫坐在马车上面晒太阳呢!”

  听到小猫崽也在這裡,父女二人同时从车窗那裡伸出了脑袋。

  两张胖乎乎的脸挤在一起的样子格外喜庆,让对面的小柚可都看呆了。

  回過了神之后,柚可高兴地对着他们挥着小爪子。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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