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脱逃 作者:未知 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個圆滚滚的枪榴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枪榴弹弹体上涂刷的暗黄色字体,现场指挥官的嘴巴马上张大成了個标准的o型。 這些军方的突击队员還是真是疯了,居然有胆子在城市中心使用這种尚未完全通過战场实验的高纯度麻醉气体? 曾回在俄罗斯发生的剧场人质事件中,那些被迫使用了同类型高纯度麻醉气体的阿尔法小队的确是成功地解救了大部分的人质,可是在随后的几天時間裡,因为同样吸入了高纯度麻醉气体的人质也不得不躺在了医院裡,甚至還有一些体质较弱的人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死亡。 而作为同样类型的麻醉气体,美国军方的战术武器实验室向来都是追求高精确度和高稳定性的,在沒有完全確認武器的性能之前,通常都是将那些需要在实战中检验的武器扔给一些美国暗中支持的反政府武装、或是干脆卖给一些急于弄到大威力武器的雇佣兵,极少让自己的军人去检验這些武器的功效的。 毕竟在越战中产生的橙剂受害者,還有在海湾战争中的贫铀弹造成的美国士兵大批量患上癌症,這些可都是要花钱和精力去掩盖或是消除影响的啊 幸好在胡思乱想的现场指挥官身边還站着几個清醒的警官,這才保证了那些沒有携带防毒面具的警察能够迅速地撤离到了装备车旁领取防毒面具,而那些动作利落的特警们则是一把将防毒面具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据枪占领了适合发起冲击的位置。 当五六发带有高纯度麻醉气体的枪榴弹准确地穿過了银行大门口的那扇钢制闸门上的缝隙,在银行裡炸出了一片片暗黄色的烟雾时,从银行中传来的惊惧的喊叫声和猛烈的咳嗽声顿时响成了一片。或许是那些强悍的劫匪根本就沒有预料到警方会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在這骤然发生的袭击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开上一枪。 尽管那些安装在街道两侧楼房上或是窗户中的自动火力平台将那辆带有三防装置的装甲车打得火星四溅,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金属装甲板原有的金属色泽,但這已经无法阻止装甲车一头冲上银行门前的台阶,用最大的马力撞在了那扇坚固的钢制闸门上。 只是三两下的冲撞,那扇坚固的金属闸门已经呻吟着扭曲成了巨大的凹形,在最后的一次猛烈的冲撞之后,尽管那扇钢制闸门還能勉强支撑,但那些将钢制闸门固定起来的螺栓却再也承受不住,在一片脆响中纷纷断裂开来。 咆哮着的装甲车似乎有些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了宽敞的银行大厅中。随着一连串的撞击声,从银行大厅中传来的猛烈枪声让所有从掩体中跳起来跟进的特警一愣! 难道那些劫匪并沒有被方才的高纯度麻醉剂放翻么? 激烈的枪声中,刚刚撞进了银行中的装甲车猛地倒退了出来,让出了已经成了個大窟窿的银行大门,或许是在方才的近距离枪击中被打穿了带有防弹钢板的发动机罩,退出了银行的装甲车显得有些慌乱,在几個胡乱的转向之后,朝着已经摆出了突击队形的特警们一头撞了過去,险些将几個来不及反应的特警碾死在那厚重的车轮下。 几個擦着车轮逃過一劫的特警几乎是一边臭骂着那辆晕头转向的装甲车一边朝着银行大厅开始了冲击。 听刚才的自动步枪扫射的声音来判断,那些眼睁睁地看着装甲车破门而入的劫匪相当的集中,几乎就是聚集在了正对着银行大门的方向,几個冲在最前方的特警顶着两张宽大而厚重的防弹盾牌一路细碎的小碎步,在到达银行门口时一個利落的停顿,迅速建立起了一個前进火力依托。 几個端着m-4卡宾枪或是霰弹枪的特警刚刚在防弹盾牌后摆出了据枪警戒的姿势,身后的十几個端着不同口径武器的特警已经像是闯进了羊圈的恶狼般冲进了遍地倒卧的人质中间,不由分說地拖拽着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质朝着银行大门外冲去。 担任搜寻劫匪的两個特警小队在一片渐渐变淡的暗黄色烟雾中紧张地搜寻着,在那些遍地都是弹壳的位置附近更是加倍的小心。当走在最前面的尖兵猛然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個巨大的旅行包,而在旅行包上放置的引爆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一分钟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尖兵猛地喊叫起来:“那些劫匪安装了炸药,赶紧救出人质,只有一分钟的時間,這裡马上就要爆炸了!” 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所有的特警拼命将那些晕倒在地上的人质拉出银行大门,当最后一個昏迷中的人质刚刚被转移到了相对坚固的防弹掩体后,从银行大厅裡传来的爆炸声几乎让所有的特警从掩体后面蹦跳起来。 這哪裡是预料中的剧烈爆炸?這分明就是隔壁的顽皮孩子在地上点燃了一個爆竹的声音啊 当一组勇敢的特警重新冲进了银行中时,那個放在地上的旅行包已经被方才的小小爆炸炸裂了一個豁口,看起来就像是個捉挟的孩子在咧开大嘴,狠狠地嘲笑着那些火冒三丈的特警们。 混乱之中,总算是有人发现了刚才那辆胡窜乱闯的装甲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几個清醒得過快的人质說出的情况也让那些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特警们清醒過来--自己好像是上当了! 一切都在朝着无法控制的趋势发展,当几辆从地下通道赶到联邦储备银行的军方装甲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从他们口中說出来的事实更是让现场指挥官差点栽倒在地上--刚刚证实,有一辆闯過了封锁区域的装甲车遭受了袭击,车上的几個士兵在救助一個被小混混殴打的女人时,被两個看起来相当健壮的小混混打断了鼻梁骨 已经沒有任何办法去追踪那辆趁乱逃逸的装甲车了,大批的市民在极端的恐惧中已经冲跨了警方的包围圈,几乎充斥了每一條大街小巷,即使那些劫匪是天生的笨蛋,恐怕也不会放過這個极其良好的逃逸机会了吧? 說起来,唯一叫现场指挥官欣慰的是,人质和金库都沒有遭受损失,除了两個枉死的银行护卫之外,似乎一切都還能用文字上的报告掩饰過去。但在看到了那些几乎被洗劫一空的储物柜,刚刚定下心神的现场指挥官重新感觉到了血压上升带来的晕眩 不說别的,仅仅看看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署名证券就可以清楚地了解到,能够在這裡储藏东西的人可算是非富即贵,這些有着显赫家世或是深厚背景的人,可是不那么容易用一份文件打发的吧? 且不论那位倒霉的现场指挥官怎么盘算他的未来,单是站在指挥调控中心的法克.肯尼迪就已经是一副晦气脸色了。 那些拼了老命赶到炸弹威胁现场的排弹专家们是最先发现事有蹊跷的,不管那些炸弹伪装成什么样子,那些精专于炸弹排除的专家几乎都能在几分钟的時間裡排除,因为那些炸弹根本就沒有装填一克炸药! 而那些安装在空气监测器附近的毒气发生器中也仅仅只有几克挥发型的化合物,虽說空气监测器還是在不断地发出警报,可是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防化专家却在现场采样分析之后,一把拽下了有些沉重的全被覆式防毒面具。 那些挥发的化合物根本就不是沙林毒气,那只是一种分子式上和沙林毒气极为相似的杀虫剂而已,虽然难闻,但是這么微小的剂量对于人类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伤害! 至于那些漫天飞舞的模型飞机就更为简单了,当功率强大的电子干擾车开始工作之后,不過几分钟時間,那些像是发急的蜜蜂一般的模型飞机就乖乖地降落到了一大片废弃的空地上。虽說那些模型飞机上绑扎的炸药让那些前去拆除的排弹专家们花了些力气,但這至少是解除了对于整個城市最为实在的威胁。 在外人看来,唯一的损失似乎就是那些被劫匪掳走的珍贵首饰和宝石了,但法克.肯尼迪心中却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些藏在联邦储备银行储物柜中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件都沒能幸免,全都被那些看起来只是求财的劫匪抢了個精光! 一旦這些资料被公诸于世,恐怕责任的美国军方或是情报部门的大佬们全都要上吊自杀了啊 暗杀卡斯特罗的具体计划、海军陆战队帮助猛虎组织筹建在斯裡兰卡的地下海军基地、巴西和阿根廷的军方生化武器实验计划、支援武器和情报,让各個非洲小国之间不断地相互倾轧、伪造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各种蓝本、煽动南斯拉夫部族仇杀和内乱 哪一件不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绝对的保密,那么谁会想到這么個绝妙的蠢主意,将那些可以引起天下震动的龌龊玩意儿作为私人财物藏到银行的储物柜中,而不是藏在那些看似隐秘,其实随时可能泄漏机密的军方或是情报部门的资料库中? 還有几天,或是几個小时? 那些资料就会在全世界的網络上流传,而随之到来的,是不是整個美国军方和情报系统的大洗牌? 放眼世界,除了那個只是在传說中存在的‘骷髅会’,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对此无动于衷了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法克.肯尼迪伸手抓過了放在一旁的帽子,端端正正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看着眼前忙乱地来回奔走的情报人员和军方的调度人员,法克.肯尼迪的脑子裡突然闪现出了不久前被处死的远亲,那個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放弃的布希特.肯尼迪。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恐怕自己也会被轻易地放弃,成为一個最好的替罪羔羊吧? 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法克.肯尼迪慢慢地从那张還算柔软的椅子上站立起来,朝着笔直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副官低声說道:“好了,我想我该回家去休息几個小时,顺便准备一下我的述职报告。你不必再联系我,找点時間回家陪陪你妻子和孩子好了,通知所有进入纽约的军队,协助警方完成人员疏导和治安调控之后各自回到军营中去。” 在法克.肯尼迪离开指挥调控中心的同时,鬼龙等人已经推着几辆抢来的超市购物车,步行着穿過了四個街区,夹杂在混乱慌张的人群中走到了一條偏僻的陋巷中。 一路上遭遇的那些不开眼的小混混显然很识趣,沒敢上来招惹這几個怎么看怎么危险的男人,就连在陋巷中趁乱盗窃汽车音响的几個小混混也在鬼龙等人进入陋巷中时一溜烟地跑了個无影无踪。 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再看看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边的勃尔乔瓦等人,鬼龙不禁哑然失笑。 虽說已经小心地用风衣掩盖起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但在自己身上穿着的风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遮掩住ak自动步枪那凸起的弹鼓。再加上勃尔乔瓦等人脸上的那股子凶神恶煞的杀气和购物车上堆成了小山的旅行包,不管是谁见了都得认为自己身边的這几個人是持枪洗劫了一家大型超市的疯子了吧? 看看四周无人,鬼龙朝着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晁锋做了個探路的手势,再示意還沒脱下军装的sb和飓风守到了陋巷的巷口,這才招呼着死都不离开购物车的勃尔乔瓦跟在自己身后,朝着陋巷中的一扇毫不干起眼的小门中走去。 先一步走进门裡的晁锋已经打开了电灯,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之下,坐在一大堆闪着幽光的电脑显示屏前的阿震正在满头大汗地忙碌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站在自己身后的空间是不是鬼龙。 招呼着還有些愣怔的勃尔乔瓦等人将手推车推到了房间的一角,鬼龙随手将几瓶子放在茶几上的啤酒扔给了口干舌燥的勃尔乔瓦等人,自己却一屁股坐到了忙個不停的阿震身边:“怎么样?找到我們的目标了么?” 也许是连续不断的劳累,阿震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两块相互摩擦的沙石:“差不多了,那家伙现在应该是被我們折腾到了发疯或是颓废的边缘,只要再加上一点点的压力,他就是我們的了!顺便說說,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這些家伙?他们都沒天沒洗澡了?身上一股子臭狗屎的味道” 鬼龙诧异地抽了抽鼻子:“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身上倒是一股子的怪味啊?你坐了几天了?” 敲打了几個键钮,阿震利落地关闭了几台电脑,顺势将自己的胳膊凑到了鼻子边闻了闻:“见鬼!還真是我身上的怪味!行了,至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那些警察和情报人员沒時間管我們在哪裡,我可以趁此机会洗個澡,再好好地睡上几個小时。向正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如果不出任何纰漏的话,我們应该可以在十二小时之内达成我們的目标!” 看着阿震艰难地推着轮椅朝着简陋的浴室挪动着,鬼龙赶紧几步追了上去,轻轻地推着阿震朝着浴室走去。 如果不是阿震在法国建立起了一张相对独立的情报網,自己就不可能进行今天的计划,或许真的就在墨西哥荒原的基地中眼睁睁地看着sb和飓风惨死。 一切都是個计划,一個依托着阿震的谨慎和勤勉建立的计划。 早在那些从国内征召的战士到达墨西哥的时候,阿震就已经从国内的情报系统的文件中嗅到了一丝不安的讯息,而在将军辞世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当接替将军执行终生制职业计划的主管传来了一连串的警告之后,一個将计就计的计划在鬼龙与阿震等人的会商之下出台了。 既然自己的身边都已经有了那些该死的间谍,那么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一直沒有露面的刘国辉,更是属于极端不能信任的人物。当刘国辉命令鬼龙等人从南美丛林中撤回的时候,留在墨西哥基地中的卞和便通過双方通讯中的暗语交代了鬼龙在基地中发生的异变,而素来粗豪的sb和飓风那惟妙惟肖的表演更是让每一個看见那一幕的人深信不疑。 至于藏在衣服中的血浆包,一把只有空包弹的狙击步枪,還有那浅浅的埋葬方式,更是让两個看起来必死无疑的俄罗斯大汉轻易地逃出生天,早早地和潜入了美国的阿震会合,做好了一切行动的准备。 除了秃子和秦椋的牺牲,一切几乎都在计划之中,尤其是由阿震策划的那些制造混乱的措施,更是深深地利用了美国人在911之后明显加剧的恐惧心理,用最小的代价制造了最佳的效果。 将阿震轻轻地推到了浴室中,鬼龙低声地朝着微微仰着脑袋的阿震问道:“要我帮你么?” 沒有回答 累到了极点的阿震已经深深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