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他做了個梦,梦裡他回到了高中,還有條狗在追他。
他就跑啊跑啊,像以前一样想扑到段思言身上。
但是不知道为啥,那條追他的狗一张嘴就是“江野”。
不是“汪汪汪”,是“江野”。
叶双鲤吓得半死,不知道這個“江野”是谁。
可是他也找不到段思言。
后来那條狗追上他,但是狗已经不是狗了。
男人拉過他的手,把他抱在怀裡,低声說着零碎的话。
他听到了個“老板有钱”。
然后努力睁开了眼。
卧室漆黑一片,顶上吊着的复古风装饰性一体化吊扇顶灯。
暗金色十分低调,在简朴中音乐還带着点奢华。
這是哪?
他吞了口唾沫,嗓子刺剌剌的疼。
视线微斜,叶双鲤看到了一颗蓝色气球。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反应過来口鼻中那股熟悉的味道源自哪裡。
這是江野的卧室。
我操!不会被這畜生办了吧!
叶双鲤猛地一掀被子,手臂酸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头疼,手疼,腰疼,腿也疼。
他像是酒后断了片,坐在床上努力回忆却只能记起零星碎片画面。
狗!
叶双鲤狠狠地打了個寒战。
□□妈的小作精,竟然用狗来吓他。
叶双鲤气得揪着被子的手都在抖,撑着床边硬是下了床。
房外的江野刚把皮蛋瘦肉粥端上餐桌,看叶双鲤风风火火地出门,把门推得震天响。
他惊叹于這具身体的复原能力,但是依旧不是很放心:“怎么都下床了?”
“你前男友完了,”叶双鲤直接上手揪住江野的衣领,“老子要打断他的腿!”
他的嗓音沙哑,吼出来简直就是闷着炸的地/雷,听的人耳膜一炸。
江野握住他的手腕:“你還烧着。”
“操!”叶双鲤把江野一推,闷着头就走去玄关穿鞋。
江野刻意避开伤口,拉住他的手臂:“等会我送你回去。”
“我等会他妈一会儿就炸了!”叶双鲤愤怒甩开江野的手,“老子活了十九年還沒被人這么阴過,真他妈当我好欺负?”
叶双鲤是怕狗,他从来沒否认過。
就像有人怕虫怕鬼,他尊重這种恐惧的存在,可是却不能接受别人用這点来搞他。
所以连衾這种把他和狗关一起的做法,在叶双鲤看来更像是背地裡给了他一闷棍,怎么着也是要原封不动地還回去。
江野好脾气地跟他說着:“连衾那裡我会处理。”
“你处理你的,我处理我的,有他妈什么关系?!”叶双鲤话說得急,一口气沒喘上来,眼前就一阵发黑。
江野赶忙過去扶他,他一把推开对方的手,闭上眼按在鞋柜边:“江老板,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一定会把连衾打一顿的,你拦不拦?”
旋转的世界回归原位,叶双鲤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重影叠着重影,恶心的想吐。
江野把他捞過来,手掌覆在他的额头,拂开搭在上面的细碎刘海:“叶双鲤,那我也告诉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别闹出人命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叶双鲤握住江野的手腕,迟疑道:“你不心疼?”
江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最后呼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你昨天烧了一晚上,還有印象嗎?”
提到昨晚,刚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一二。
叶双鲤努力回忆了一下,沒好意思把“我总是听见你的名字”這种暧昧不清的话說出口。
“一点都记不清?”江野一脸苦大仇深。
叶双鲤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你說了什么嗎?”
不過即便记不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夜肯定都是江野在照顾。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生病了還要花钱治,叶双鲤发现自己回回身体出毛病都能遇见江野,也不知道是自己幸运還是对方本来就是灾星。
“沒說什么,”江野拉着他去卫生间洗漱,面无表情道,“就是喊了一夜我的名字。”
叶双鲤瞬间瞪大了眼睛:“啊?!”
不是吧——
那條追着他的狗,是自己啊?!
“呵呵,”江野替他挤好牙膏塞进手裡,皮笑肉不笑,“一夜呢。”
叶双鲤皱着眉,就着江野又递過来一杯温水漱了漱口:“怪不得,我昨晚梦见一條狗,我靠,追着我喊你的名字。”
江野一愣,看向叶双鲤的目光突然变得格外复杂:“狗?”
“狗,”叶双鲤一边刷牙一边回忆,“我就纳了闷這狗怎么說人话?”
江野:“……”
他站在原地,表情扭曲。
“怎么?”叶双鲤手上的动作稍缓,“又沒說那條狗是你。”
江野懒得再看他,弯腰那盆给他接热水。
叶双鲤洗漱完毕出门吃饭,端着粥吧唧吧唧喝了一半,突然想起今天還要上课。
“让你室友替你請過假了。”江野說。
叶双鲤又坐了回去。
江野看他一眼:“把饭吃完,烧退一些再回去。”
叶双鲤“哦”了一声,倒是乖乖听话。
吃完早饭,两人去楼下诊所挂吊瓶。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吓傻了,导致叶双鲤今天出门跟個探照灯似的,前后左右看個不停。
江野知道他大概是在看狗,于是也多留了份心眼。
好在一路上都沒有犬类出沒,他们安全到达目的地,在休息区找了個空位坐下。
社区诊所裡看病的人总是很多。
虽然今天并不是双休,但抱着孩子挂水的家长仍有一堆。
哭声笑声說话声,专属于小孩子的奶裡奶气,叶双鲤和江野两個人高马大的男人在其中就有那么一丢丢突兀。
“我觉得我差不多已经好了,”叶双鲤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吊瓶,“是不是只有這么一瓶?”
“三瓶。”江野在一边闭目养神。
叶双鲤扭過头:“你是不是就不想让我去揍你前男友?”
江野睁开眼睛:“三瓶挂完你不還是要去?”
這话說的倒不错,就算给他挂個一百瓶,他也要把连衾打一顿。
“您到时候可以回避一下嗎?”叶双鲤又问,“我怕溅你一身血。”
江野面无表情:“在此之前,我能先跟他說几句嗎?”
“不行,”叶双鲤道,“万一你把人给放走了呢?”
江野呼了一口气:“我沒必要那么做。”
两人目光相接,叶双鲤从对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种平静的坦然。
他有些别扭,视线移到了自己的指尖。
江野以前对连衾的种种他都看在眼裡,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总觉得江野的天平并不会偏向自己。
如果到时候江野情绪上头护着连衾,那叶双鲤了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毕竟动起真格来,自己不一定是江野的对手。
這种顾虑打消不掉,一直持续到下午回到学校。
江野的车开去寝室楼下,像是场景重现似的,停在了原先那個地下车库。
叶双鲤坐在车裡,车窗关着,外面的人看不见裡面。
江野先约了连衾說话。
叶双鲤到底還是退了一步。
他默许了江野,但是同时也要求旁听。
隔着窗子,声音虽然减弱了些许,不過也是能够听清。
连衾一口一個阿野叫得叶双鲤恶心的不行,江野倒沒說话,默默抽完了一根烟。
“你明知道叶双鲤怕狗…”
“我就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他。”连衾语速极快,出声打断江野的话,“如果不是他,你都不会来见我。”
江野扔掉手上的烟头,随后踩灭:“连衾,這次是你過分了。”
“那只狗又不咬人,”连衾强撑着声线,像是要和江野据理力争,“真要追究起来,他還砸了我车窗玻璃。”
“是狗咬不咬人的問題嗎?”江野问,“你明明知道他怕狗你還做這种事,你什么居心?”
“那還不是因为你不见我,”连衾竟然還有几分理直气壮,“如果你见我,我会从他身上下手嗎?”
江野紧皱着眉:“你這样只会消磨我对你的耐心。”
连衾眼眶发红,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被狗咬了嗎?他受了什么重伤?需要你過来对我說這种话,他是死了嗎?”
“他会来找你,”江野看着连衾,表情逐渐缓和,甚至還带了些许伤感,“你们两個人的事,我不干涉。”
“你最好說到做到,”连衾轻蔑地笑了一声,“让他過来找我啊,看谁能玩過谁。”
“连衾,你不過比叶双鲤有钱。”江野淡淡道,“你可以花钱找人堵他、报复他,像之前一样用钱逼他。但是你要明白,你的那些钱,是我给的。”
连衾抿了抿唇,沒有說话。
“给過的东西,我不会要回来。但是我给過你的,我也会给叶双鲤。”
“你找人,他也会找。你用钱压,也压不住。”
连衾抖着声音:“這就是你的不干涉?!”
“也可以换另一种方法,”江野闭上眼,“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全部還给我。”
房产、豪车,连衾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還回去。
连衾說话都带了哭腔:“你跟他一起对付我。”
“如果你這么认为,我也沒有办法,”江野呼吸带着轻微的颤,从兜裡掏出根烟,咬在嘴裡,“我的话說完了。”
“咔哒”一声,车门开了。
连衾瞳孔一缩:“叶双鲤?!”
“谢谢江老板,”他唇上带着一抹笑,“您辛苦。”
江野摘了他的手,直接离开。
连衾踉跄着就去追,却被身后的叶双鲤一把按住肩膀。
“跑什么?”他的拳头早就捏得咯咯作响,却对连衾龇牙一笑,“我现在心情不错,特别预留半分钟让你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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