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镜子05 作者:未知 苏白打开白门, 他一出来就发现此刻外面已经天黑了,而他的身后也只是一扇普通的大门。 果然,任何一扇门都有可能是黑门, 但任何一扇门都有可能不是黑门。 但在這栋寝楼裡面, 打开黑门的几率却极高, 几乎随意打开一扇门都能遇到。 很奇怪, 黑门出现在這個游戏裡面的意义又是什么? 难道只是给他们增加难度嗎? 存在即合理, 既然黑门出现在這栋寝楼裡面, 就一定有它出现的意义, 而且应该跟游戏也有着关联, 只是目前苏白還沒有找到。 目前游戏的主剧情一点线索都沒,反而落了一身的伤, 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跟脚腕, 手臂的伤比脚腕上的严重多了,到底是六翼审判者的银箭, 他现在整條手臂都几乎沒什么知觉。 之前也一直在强撑着而已,苏白看了看四周, 這栋寝楼跟他离开的时候似乎更破烂了一些,此刻天色漆黑, 孤儿院裡面只有几盏孤灯亮着。 暖黄色的灯光之下, 整個大院显得更加的阴森。 苏诺呢? 难道跟随他之后也进入了黑门中? 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进入黑门了吧,整座孤儿院都安静得可怕, 仿佛沒有一個人般。 “叮咚——” 是门铃响起的声音。 這裡是不会有门铃声的,苏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走廊尽头又出现了一扇门, 只是此刻那门背后闪烁着光芒, 但却不是黑门。 黑门最大的特征就是, 门身是黑色的。 這扇门并不是。 苏白站在原地并沒有进去,一阵阴风吹来,几片树叶落在地上,有人踩在那树叶上,树叶发出干枯蹦脆的声音。 “我的镜子——”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是那第六個孩子嗎? 在幻境裡面的时候,苏白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苏诺他们有沒有走剧情,但目前来看,那第六個孩子肯定是关键。 “還给我——還给我啊——” 那声音变得有些飘渺起来,苏白仔细听着,看向了那扇奇怪的大门。 因为他发现,那道声音是从裡面传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刚才是谁踩到了那枯叶? 苏白冷不丁的被人拍了拍后背,他双手放在身前回過头,竟发现是银瓶。 银瓶举着小白伞,将小白伞转了個圈笑眯眯的看着苏白。 “你从黑门裡面出来了,小鬼呢?” 银瓶也进入黑门過,而且之前他在俱乐部的时候云神就跟他讲過黑门的事,也自然知道怎么破解黑门,所以他出来得倒是挺快。 不過一出来他就看到苏诺像個疯子一样不断开着门,一扇又一扇,后来也不知道打开了多久,放弃了,沒动了,开始炸房子了。 银瓶看起来也不像是過来刷游戏的,他打量了一圈苏白,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幻境裡面很精彩。” 苏白对银瓶還是有些警惕,這人的立场并不好說。 虽然表面上看着对游戏不是很上心,但既然是游戏,又有谁想要输呢。 “其他人呢?”苏白只是反问道。 银瓶对着那扇门抬抬头,“我看到跟你一块的那個人打开门就不见了,另外那個木偶還在這裡,不過躲起来了。” 苏白再次朝着那扇门看去,裡面隐约又传来了呼唤声。 “镜子——我的镜子——” 苏诺进去了? “那你为什么還在這裡。”苏白看向银瓶问道。 银瓶耸了耸肩,“骗你的,其实沒人进去,我也是刚刚才发现這扇门的存在。” 苏白微微闪烁了一下目光。 银瓶又转动了一下小白伞,“跟你一块的那個人追木偶去了,說要把木偶给拆了,原本我們打算炸房子,后来发现炸房子這事,還是得小鬼才拿手。” 此刻,那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后的光芒开始暗淡了下去,就连呼唤声都变得轻了许多。 “要进去嗎?”银瓶看向苏白问道。 看得出来,银瓶很想要进去看看,但凡进入游戏,谁又想输呢。 况且這還是一個沒有人完全通关的游戏。 他们对這個游戏的线索太少了,少到根本不知道如何入手,目前出现的只有黑门跟這扇门,如果黑门不是游戏线索,那么這扇门,必定是。 苏白朝着四周望去,他在等苏诺。 苏诺会去找木偶师麻烦在他的意料之中,苏诺是看着木偶师把他给推进黑门裡面的,苏诺对他的崇拜是盲目的,如果他受到伤害,苏诺就会毫不留情的报复回去。 以苏诺的实力,木偶师怕是不会完整的活過這场游戏了。 于是苏白对着银瓶点点头,“自然。” 如果這扇门就是剧情线索,无论如何苏白都会进去。 “但不是跟你。”苏白话音刚落,一旁的银瓶猛的收伞朝着他攻击而来。 那小白伞不仅是防御能力极强,攻击能力也并不弱,伞柄泛着冷光,从苏白胸膛上滑過,留下一片的血迹。 這還是进入游戏以来,苏白第一次受到這么多伤。 其实伤還好,主要是体力的透支,他至今都還沒有好好休息過,体力一直沒怎么恢复過来。 這裡的白天黑夜時間是各占十個小时,不算短了。 但苏白女巫的嫁衣道具時間却是以玩家時間,也就是說将近三天半内他在游戏裡面是无法再使用。 “不得不說,你很聪明。”银瓶挥动着小白伞,此刻那收敛起的小白伞如同一把软剑般,他长发被系在身后,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却依旧让他整個人都无比的温尔儒雅。 很难想象這样的一個人,嘴毒,心狠。 “他们都进去了,对么。”苏白太過清楚苏诺对自己的在乎。 如果他被木偶师推进黑门裡,苏诺只会做两件事,一是追杀木偶师,二是在這裡等待他出来。 因为苏诺也很清楚,即便他再进黑门,也不一定能够遇到他。 所以苏诺宁愿在原地等着他。 他出来沒有看到苏诺,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苏诺并不在這栋寝楼裡。 而苏诺去了哪儿?恐怕那门后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想把我們每個人都骗进那扇门后?” 如果苏诺跟木偶师都进了那扇门,但为什么银瓶不愿意进去? 难道银瓶不想要走完這個游戏嗎? 還是說,门后有什么连银瓶沒有把握的东西存在? 因为黑门的原因,苏白是偏向于這扇门的背后,可能就是第六個孩子的解密。 第六個孩子很重要,但目前为止苏白能够看到的线索,便只有這一扇门的呼唤。 银瓶不愿意进去,却想要把他们都骗进去。 银瓶转动了一下小白伞,他指着苏白,“以你现在的伤势,不是我的对手,你沒有選擇。” “你說的对,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苏白眼帘微微抬起,朝着银瓶身后看去。 银瓶觉察到了什么,立刻转過身将小白伞放在身前,却被小鬼提着一把电锯砍来,他连退数步才堪堪躲過。 小鬼双手双脚沾满了血迹,看上来脸色很是苍白,眼角的黑眼圈很是严重,整個人似乎都沒什么气势,但出乎意料的,他的精神非常棒,而且看起来无比的兴奋。 银瓶打开小白伞护在身前,打量了小鬼一圈,“你俩刚打過?” 小鬼跟苏白身上都带着伤,而且两人的伤势都不轻,但很明显還是小鬼的伤势更重一些。 银瓶觉得小鬼是真的小疯子,這么重的伤還能抗着电锯到处砍,而且這個游戏裡面是关闭了所有商城的,小鬼连买個营养补充剂的條件都沒。 這小疯子,疯起来果真是不要命。 其实银瓶也不太想跟小鬼碰上,只是职赛来了,外加之前他跟扑克俱乐部本就有点恩怨,又听說大鬼让小鬼一直闭关训练,而且很明显是冲着把小鬼送进总榜前一百去的。 总榜前一百的奖励可不低,而且還有特殊待遇,就跟新星榜前三都有‘复活’技能一样,排名越高,得到的特权就越多。 再加這次他听說有個很牛逼的新人直接一局一星刷上了四星游戏。 当然,這些都不足以让他进這游戏来玩一场,是俱乐部的人让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试探這苏白跟苏诺的实力,如果真的不错的话,可能俱乐部会向他们抛橄榄枝。 他们俱乐部的啥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人少。 也顺便来探探小鬼的虚实,毕竟两家俱乐部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银瓶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不是冲着游戏来的,游戏成功或者失败对他来說沒有任何的影响。 不過這新人看起来警惕性太高了,估摸着也不会太愿意加入他们俱乐部。 对方又跟小鬼结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银瓶动了动眼珠,立刻朝着小鬼抬了抬下巴,“合作嗎?” “合你妈的作!” 小鬼提着电锯就砍過来了。 “我帮你弄死這個新人,你走游戏如何?”银瓶挥着小白伞后退着。 “只有我,才能弄死他,你竟敢跟我抢,死吧废物!”小鬼挥舞着电锯,四周的墙壁都被他砍出道道痕迹,他双眼却泛红,笑声更加的疯狂,“能够杀死哥哥的只有我啊,我要把哥哥双腿砍断,关起来,哥哥是我一個人的猎物!” 银瓶不知道這小疯子怎么突然就更加疯了起来。 于是他又看向苏白,“要不我們合作,我帮你把小鬼弄死?” 苏白朝着小鬼看過去,脸上一点表情都沒,语气沒有一丝起伏,“小鬼加油。” “哥哥看好你。” 银瓶:…… 嘛的,一群神经病! 银瓶扛着小白伞开始乱跑了,這回小鬼把电锯换成火炮了,追着银瓶嗖嗖的在后面开炮。 那架势,颇有不弄死对方不罢休的气势。 苏白扭头朝着那扇门過去,裡面的呼唤声已经听不清了,這扇门不同于黑门,也跟普通的门不一样,仔细看仿佛能够看到上面画着的暗纹。 但這暗纹却似乎又有点熟悉。 苏白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看到過,這门后的秘密,又是什么? 苏诺跟木偶师都进去了嗎? 既然這门后就是游戏的线索,为什么银瓶不愿意进去。 他要进去嗎? 隐约间,苏白听到了這门后传来了几分儿童的嬉闹声。 儿童? 苏白将手放在门把上,然后轻轻扭动走了进去,一片白光传来,四周又恢复了正常。 门外,正是這栋寝楼,不過却是一栋完好无损的寝楼,墙壁上還画着一些图案,此刻這裡面正是艳阳高照,寝楼的外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似乎阳光都被過滤了几分燥热。 這裡不是之前的寝楼,這裡是,二十年前的寝楼。 所以這扇门的背后,通往着二十年前?! 既然如此,为什么银瓶不进来? 苏白朝着那些墙壁投過去目光,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身后有個一脸苍白的寸头小孩,寸头小孩看上去不大,也就四五岁,他撞到苏白后反而摔了下来,他太小了。 身形也很是瘦弱,似乎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他朝着苏白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手,“抱抱。” 苏白:…… 苏白不喜歡跟人太過亲密的身体接触,于是别开了脸,透過旁边的窗户反光,苏白发现自己有些不一样。 在他的眼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高大了一些,因为他,变小了。 他看着窗户裡面的影子,裡面的小孩不過八九岁的样子,跟他小时候的差不多,不過看上去也依旧纤细,脸色也很是苍白。 “哥哥抱抱。”那個寸头小孩对着苏白再次喊道。 苏白退后了一步,他不喜歡拥抱别人。 那個寸头小孩剑苏白沒有反应,直接迈着小短腿過来抱住了苏白的腰,他只有苏白的胸膛高,他将脸埋在苏白的怀裡,似乎很是亲昵。 苏白僵硬到全身不敢乱动,他忍住想要推开這個寸头小孩的冲动,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拉开两人的距离。 那個寸头小孩只是笑呵呵的抱住苏白的胳膊,看得出来他很是依赖苏白。 苏白转過身,不留痕迹推开那個寸头小孩,他看向四周,這栋寝楼其实并不大,楼下是五個小孩的房间,楼上则是院长跟那对夫妻院工的房间,每一层都有卫生间跟杂物室。 现在阳光正浓,院子裡面有颗大树,树下能够看到有几個小孩正在玩闹。 小孩子之间能玩的东西很多,哪怕只是拿着一根树枝都能玩闹半天。 苏白站在走廊上看着树下的那些孩子,他一個一個数過去,一、二、三、四。 四個孩子,加上他跟旁边的寸头小孩,正好六個孩子。 但谁是第六個孩子呢? 而且這裡是幻境,還是真的二十年前? 如果是二十年前,那么二十年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苏诺跟木偶师在這裡面嗎? 如果苏诺跟木偶师在裡面,对应是便也是小孩吧,但目前来看這几個孩子当中,并沒有像他一样的玩家。 至少苏白想象不出来苏诺跟木偶师跟那群孩子一样拿着树枝当剑来比划的样子。 “哥哥,你怎么了?”那個寸头小孩嘟嘟嘴,看向苏白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委屈。 這样的目光让苏白想起了另一個人,小鬼。 小鬼之前在幻境裡的时候,依稀好像也拿着這样的目光看過他。 但眼前這個小孩,不会是小鬼。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苏白动了动眼珠,他看向寸头小孩问道,“你這裡有镜子嗎?” “镜子?”寸头小孩歪着头想了想,然后露出自己的牙齿說道,“院长妈妈房间裡面有镜子,哥哥想要镜子嗎?” “我正在找镜子的碎片。”苏白如实說道。 “碎片?”寸头小孩摇了摇头,“沒有碎片。” 苏白垂下了眼帘,第六個孩子在寻找着他的镜子,而他们的任务是找到碎片,這其中的联系又是什么? 目前来看,這個游戏处处都透出一股不对劲,尤其是线索极少,甚至因为黑门的存在,大部分的玩家恐怕都支撑不到进入這扇门内。 黑门的存在,跟這扇回到二十年前的门,他们的关系又是什么呢? 苏白回過头看去,他的身后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面墙壁罢了。 那他,又要如何回到之前的世界呢? “哥哥。”那個寸头小孩又开始喊着苏白。 苏白并不喜歡這個称呼,大概是之前小鬼喊這個称呼的时候让他有些不太喜歡,现在听到整個人都有些不怎么舒服。 “你不要叫我哥哥。” 那個寸头小孩着急說道,“可是你就是我的哥哥啊。 苏白是沒有兄弟姐妹的,他的那個废物父亲跟他母亲结合生下他后,就开始了自己滥情,可能外面有私生子什么的,但在明面上,至少在苏白的面前,他是独生子。 因此苏白并不习惯身边有個兄弟姐妹,這让他感到很是别扭,甚至有几分不舒服。 “叮铃铃——” 就在此时,孤儿院裡的铃声响了,寸头小孩轻轻的拉住苏白的手掌。 “哥哥,吃饭饭了。” 苏白抽回手,他看到寸头小孩眼裡的光一下就暗淡下去了,這让苏白却又有些于心不忍,這小孩太小了,可能对這個世界都還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 于是苏白试探的将手放在小孩的头顶上,轻轻的安抚了一下又立刻抽回了手,“我只是不喜歡肢体接触而已。” 寸头小孩抽抽鼻子,立刻又笑了出来,“哥哥不生气了嗎?” 苏白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之前惹哥哥生气了。”寸头小孩小声說道,“以后不会了。” 他說着,抬着头一脸的明媚,“哥哥我們去吃饭饭吧。” 苏白的确想要把這裡再好好熟悉一翻,他目前還不知道谁是那第六個小孩,而且這裡如果真的是二十年前,就肯定会有很多线索。 于是他点点头,跟着寸头小孩去了餐厅。 說是餐厅,不過就是一间小房间裡面放着两张小桌子罢了,此刻那几個小孩都差不多回来了,個個都乖巧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苏白被寸头小孩扯扯衣服坐在一旁。 這小桌子很小,对一個成年人来說可能连腿都有些放不开,但对现在是孩子的苏白来說,却刚刚好。 他们坐下,那对院工夫妻肯定就端着饭菜過来了,每個人都有個盘子,還有個小碗,小碗装汤,盘子裡面有一些饭跟疏菜。 看得出来,這裡的伙食并不怎么好,连汤也是稀稀疏疏的,饭菜只能說善能入口。 他们六個孩子,裡面最小的就是寸头小孩,其他的都差不多是七八岁的左右,对于這個年纪的孩子来說,這样的饭菜是不能够提供最好的营养,难怪每個小孩看上去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苏白已经很久沒有进食了,进入這個游戏后他们就不需要再进食,况且這样的饭菜实在沒有任何食欲。 于是他拿着勺子迟迟沒有动口,旁边那個院工女人看见苏白不动,忍不住的骂了一句,“小短命的,吃不吃啊你,乱搞什么,不吃今天就别吃了!” 而一旁那個男人却默不作声,看得出来他们這对夫妻,是這個女人占据着主导位置。 苏白将碗端起,尝试着喝了一口汤,抿了抿嘴放下了,“我吃饱了。” 那個女人立刻又沒好气道,“爱吃不吃,饿死一個我們還减轻负担了,走走走,不吃别在這裡坐着惹人嫌。” 看得出来,那個女人对他们這几個孩子都不怎么友好,并且很不耐烦,但却碍于什么原因,沒敢对他们太過分,至少生活這块基本需求是提供好了的。 但很奇怪,一般的孤儿院如果是善心的院长,那么对孤儿的待遇是很好。 如果是依靠孤儿赚钱,对孤儿们却往往很是残忍。 但這间孤儿院,却处于两者中间。 对他们這些孩子不算友好,但也沒有太過分,就好像忌惮着什么。 真奇怪。 而且为什么這间孤儿院裡,只有六個小孩呢,一般的孤儿院人数都不会只有這么少,除非是刚刚开始□□的孤儿院。 但看四周的摆设跟房屋来看,這個孤儿院却又不像是新开的孤儿院。 苏白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实在吃不下,一是他无需进食,而是這裡的饭菜也有些难以下咽。 其实苏白口味很挑,在苏诺還沒有离开他的时候,很多时候他吃的东西都是苏诺亲自做的,苏诺的厨艺很棒,而且是完全根据他口味来的,并且很有营养又健康。 而苏诺离开后,苏白的食欲是大幅度的下降了不少,可能也是因此身体才会越发的不好。 来到這裡不需要进食后,的确解决了苏白很大一部分的問題。 他从餐厅裡面看了看整座孤儿院,孤儿院的大门的铁门,一进来就是一個大院子,大院子裡面有颗很大的树,看上去应该是槐树,因为上面正开着白色的花朵,一窜又一窜的,非常美丽。 微风吹過,那槐树的枝桠摇晃着,像是少女提着自己的裙摆旋转,空气中都是淡淡的花香。 院子后面就是一间教堂,至少现在是教堂,只有一层,但从建筑来看,似乎很久远了,再旁边就是食堂,另一边是寝楼,后面依旧是一块大院子。 整個孤儿院不算小,但也不大,只有他们几個孤儿,显得有些空旷。 “孩子。”身后有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苏白回過头看去,是院长,院长是個五十岁左右的老女人,她一生都沒有孩子,所以创办了這個孤儿院,她看向孩子的目光虽然充满慈爱,深处却闪烁着苏白看不懂的算计。 “院长。”苏白轻声喊道。 “你总是不叫我院长妈妈,是因为還惦记着自己的妈妈么。”院长朝着苏白過来,她已经不年轻了,身材也变得臃肿,只是她似乎也并不怎么在乎,因为她的穿着很是简朴。 苏白退后一步,“我不记得了。” 院长笑笑,“你是個好孩子,犯错也能很快改正,但是你要明白,有些错误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 苏白记得之前那個寸头孩子跟他說的事,說他似乎惹了苏白什么事导致他生气了,“是的,這件事我感到非常的愧疚。” “沒关系,你会是個好孩子的。”院长笑笑,“只是偷东西這件事对你来說,可大可小,你能明白呢,偷盗从来不是一個好行为,有可能你会偷了什么东西毁掉自己的一生,明白么。” “我明白了。”苏白垂下头,“我会改正的。” “那就好,吃完饭去睡一会吧,下午我会给你们做点心,但是不能多吃哦。”院长朝着苏白笑笑,然后转身朝着厨房過去。 她過去的时候正好跟寸头小孩撞到一起,寸头小孩对着院长做了個鬼脸,然后朝着苏白這边跑過来。 他又抱住了苏白,将脸埋在苏白的怀中,脆脆的喊道,“哥哥。” 苏白再次挣扎开,他的确不怎么喜歡被人拥抱。 他能接受的人不多,苏诺之前会抱他,因为他那时身体已经很不好很是依赖他人的照顾。 审判长倒也算是抱過他,不過却捏了捏他的腰,不疼,让苏白觉得太過亲近了,不過苏白并不讨厌。 其实他也并不讨厌這個小孩的拥抱,只是他很不习惯,并且陌生。 “哥哥。”寸头小孩指着旁边的槐树說道,“我要花,哥哥给我编花环好不好。” 苏白抬头看了看那边的槐树,槐树很高,但垂下的花枝也并不高,上面的花朵一窜有一窜,点缀在绿色如同衣裙的叶子间。 “好。”苏白点头道。 他朝着槐树過去,在苏白的记忆裡,他沒怎么爬過树,也沒编過花环,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摘下几串花,他也摘了一些叶子,然后努力编制成花环。 然后苏白承认自己在手工品上可能真的不怎么样。 他沒法将花跟叶子固定好,最后他不得不找到几根线,然后将這些花叶捆起来,才勉强形成一個花环。 并不怎么好看,但也還算過得去。 他将花环递给寸头小孩,“我只会這样了。” 寸头小孩抱着花环,笑得很是开心。 烈日炎炎正好眠,寸头小孩打了個哈欠,似乎昏昏欲睡,苏白他回去睡觉,他也想要知道他们的房间是怎么分布的。 孤儿院的其他四個孩子似乎都并不怎么跟他跟寸头小孩合群,很明显在孩子裡面他们是一個小团队,而苏白跟這個寸头小孩是一個小团队。 双方都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苏白对此若有所思,却被寸头小孩拉着手进了房间。 其他小孩都是一人一個小房间,只有他跟寸头小孩是一個房间,但是房间裡面却只有一张床。 难道是他跟寸头小孩一起睡嗎? 之前苏白沒有发现,如今才看到這個房间的床比其他小房间的床要大上几分,两個小孩睡的话则是刚刚好。 “哥哥,我困了。”寸头小孩打着哈欠对着苏白說道。 “你睡吧。” 寸头小孩摇摇头,“我想要哥哥跟我一起睡。” “我不困。” “我要哥哥跟我一起睡!”寸头小孩踢了踢脚,似乎有些耍赖。 苏白沒有說话,只是看着他,试图用目光告诉寸头小孩自己不会睡。 突然寸头小孩对着苏白招招手,似乎苏白過来,苏白皱皱眉,上前,然后寸头小孩从床上站起来,然后将手上的花环戴到苏白的头上。 “哥哥戴花环,好看。” 苏白:“……” “像新娘子!” “……” 苏白面无表情的将花环取下来,然后放在旁边,“新娘子不是形容男孩的。” “可是我见過最好看的人就是新娘子了。”寸头小孩想到了什么,一脸坚持的說道,“哥哥比新娘子還要好看。” “我当然知道我好看。”苏白倒并不否认,苏家庞大的基因在那儿摆着,他们家的人,不管是他那個废物父亲,還是他的二叔,都是极其出众的相貌,自然,他更是不会差。 “但是形容好看的词很多,却不能跟女性用词混为一谈。”苏白受到的教育是,是怎样,就应该是怎样。 错了就是错了,词语用错了那便是用错了。 他是男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說,把一個男人形容得跟女人一样,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词。 同理女人形容得跟男人一样,也会显得不怎么好听。 所以就出现了中性词。 “你可以說我长得好看,却不能說我像女人。”苏白示意寸头小孩躺下来,甚至還为他盖好了毯子,“不過你還小,今后還有相当长的時間可以去学习,睡吧。” “那哥哥呢?” “我還有事,等你睡醒了,我就会回来。” 寸头小孩转了转眼珠,只是问道,“那說好了,哥哥可要早点回来哦。” “你睡吧。” 寸头小孩闭上了眼睛,苏白在房间裡面站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夏日裡面蝉鸣声,热乎的夏风吹過,带着一股子的燥热。 然后他离开了房间,朝着二楼上去。 院长說下午要给他们做点心,那么现在就会在厨房,那对院工夫妻正在收拾碗筷洗漱,所以此刻二楼是沒有人的。 寸头小孩說過,院长的房间裡面有镜子。 不止是镜子,還有這個孤儿院,院长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开這個孤儿院的呢,为什么裡面只有六個小孩? 以及,院长之前明明說過,他是有母亲的,也就是說,他并不是孤儿。 如果他不是孤儿,他们這些孩子都不是孤儿,那他们的身份又是为什么,又因为什么会来到這座孤儿院呢? 這座孤儿院的秘密,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复杂多了。 于是苏白轻手轻脚的朝着院子的房间进去,并沒有上锁,院长的房间是裡面最大的,裡面也很是干净,旁边還一個大书柜跟桌子,看得出来這是一個处理公务的地方,上面放着很多书籍以及信封,還有一些报纸之类。 苏白的目光从那些信封上一扫而過,他拆开一封看了看,是外界寄来关怀孤儿们的安慰信,并且還附赠了一些钱。 但其中却有数十封信却有些奇怪,沒有寄信人的名字,但裡面都附赠了许多的钱。 上面大多写着‘安好’‘愿世上少些苦难’‘借此表达我的心意’等等之类的话语。 很简短,但這些话却看上去很是奇怪,正常给孤儿院捐款,怎么会是這样的话语呢。 苏白又翻了翻裡面的书信,他发现院长似乎一直在向社会募捐,在這個世界裡,社会上对待孤儿似乎很是善良,每個月都会有一笔不菲的金钱送到孤儿院,也正因为這笔钱,才维持着孤儿院的正常运转。 但是好像都沒什么特殊的信息。 苏白又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报纸上,报纸上面的時間苏白也不清楚是不是今天,他打开一张报纸,背面竟然印着他们孤儿院的照片,却是一片的黑白。 因为上面的标题赤/裸/裸的写着 ——槐树孤儿院!一场离奇大火导致六名孤儿以三位大人全部丧生火海! 苏白的手微微顿了顿,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感谢在2020-11-04 19:48:50~2020-11-05 23:4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来催更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