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外援 作者:未知 夏青觉得现在這种时候,自己和李永福的老婆沟通起来,可能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具有性别优势的,于是在和齐天华他们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之后,就急急忙忙的从围观人群当中挤過去,进了李永福家的院子。 李永福家的院子裡也已经聚了一些人,正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张罗着什么,七嘴八舌的都在說话,夏青一时之间也听不清他们都在說些什么,只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提起“诅咒”之类的话来,還有人从外面抱着大捧大捧的白布,看样子是想要帮李永福家裡头布置布置办丧事的那些东西。 夏青皱了皱眉头,前一天傍晚他们跟李永福分别的时候,人還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忽然暴毙,作为家属,李永福的老婆竟然压根儿沒有想過要报警处理,就由着村裡人這么火急火燎的想要处理李永福的后事了。 她径直走向了李永福家的主屋,前一天他们两口子還惬意的躺着看电视的那個房间裡,现在這裡却在屋子当中放了一张长條木桌子一样的东西,上面用大块白布盖起来的很显然就是昨天夜裡突然死亡的李永福了。 李永福的老婆沒有直接和夏青他们打過交道,现在又哭的昏天黑地,根本沒有注意到来人是谁,直到夏青走到她身边自报家门,她才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哭泣是始终都沒有止住過的。 “我那苦命的老头子,一辈子小心這個小心那個,伤天害理的事儿从来都沒干過,现在孩子也成家立业了,我們老两口子過上安稳日子,怎么老天爷就那么着急要让他走啊!” 李永福的老婆身材样貌和李永福颇为相近,现在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哭嚎,嗓子都已经有些嘶哑了,对于夏青的自我介绍,也沒做過多的反应。 “你先振作一点,李永福昨天夜裡是什么时候突然出事的?”夏青现在也沒有精力去安抚李永福老婆的情绪,她首先需要搞清楚的是李永福的死因。 李永福老婆哑着嗓子說:“昨天睡前還好好的,睡到半夜裡头,我睡觉轻,就听他喘气那個声音不对,感觉好像憋得难受,我就爬起来叫他,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儿,结果一开灯,发现他脸都是紫色的,然后人也叫不醒,等我披件衣服跑去邻居家裡叫人過来帮忙的时候,人就沒气儿了……” 說到這裡,她又悲从中来,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从屋外走进来一個和李永福老婆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一边把李永福老婆拉起来,似乎是嫌她守在李永福的尸体跟前一直哭有些碍事了,一边瞪了一眼夏青:“你是谁家的媳妇儿?人家這边要办丧事呢,你跑来瞎打听什么!赶紧出去出去,别在這儿添乱!” 夏青皱起眉头,伸手拦下对方的动作,顺便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戳在对方的面前:“我是公安局的,李永福夜间暴毙,为什么家属沒有报警处理?沒有公安机关检查之后开具的死亡证明书,李永福的后事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請你们立刻停下手裡的事情,都到李永福家外面去,在法医对李永福的死因进行確認之前,谁也不许随便处置李永福。” 那個中年女人愣了一下,估计沒想到面前這個姑娘会是警察,现在虽然知道了,一看对方那么年轻,顿时就也生出了几分轻慢。 “死者为大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李永福现在人死了,办丧事儿那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呢,报警什么的,等人家办完了桑事儿再說也来得及!”她一边說一边還想要继续把夏青往外轰赶,并沒有把她警察的身份当做一回事。 夏青不想激化矛盾,但是眼下的情况,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恐怕李永福這边的现场就真的会被破坏到一丁点价值都沒有。 于是她板起面孔,厉声对那中年女人說:“李永福的死因现在還不明确,你们在這裡出出进进,到处乱碰乱摸。破坏了现场,如果最后李永福的死被定性为刑事案件,這裡面的责任你们付得起么?!” 中年女人有些接不上话,脸色悻悻的,嘴裡嘟囔着:“拿着鸡毛当令箭,小毛丫头念了几天书,拿着個证儿就跑出来吓唬人了……” 夏青心裡面有些不悦,但她知道在這样的一個环境下,自己只能稳住局面,不能激化矛盾,否则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艰难,假若真的和村民发起了冲突,以李家村向来排斥外人介入的态度,搞不好会把整個事件的性质和严重程度都升级,变成了一個村子裡的村民暴力抗法的恶性事件,影响太坏了。 好在被她那么一說,对方也有些吃不准夏青到底会怎么做,所以双方暂时僵持着,只有李永福的老婆依旧嚎啕大哭着,旁人倒是都沒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总這么僵持着也不是回事儿,如果自己沒有进一步的举动,恐怕那几個過来“帮忙处理丧事”的村妇也不会一直因为有所顾忌而停下手头的事情。 夏青還在寻找一個合适的方案来打破僵局时,事情出现了一個小小的转机,外面院子裡一阵吵吵嚷嚷的嘈杂之后,主屋的门被猛地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把屋裡头還沒有回過神来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就连李永福老婆都被吓得一下子连哭声都止住了。 方才還叉着腰瞪着眼和夏青叫板,嘟嘟囔囔不服气的那個中年女人被人从身后扯住了衣领,往后直接拉扯了一個趔趄,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而伸手扯住她后衣领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還在外面看热闹的李俊强,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却又带着一股子市井当中的凶悍劲儿,一把将那女人扯开,根本不给她回過神来的机会,就把人往门外推。 “滚滚滚滚滚!”他轰赶野猫野狗一样的把那個女人半拉半推的赶出了主屋,也不管对方在屋外扯着嗓子谩骂,回過神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头:“除了這個警察妹子,其他的都给我从這屋裡滚出去!不想找不痛快的就赶紧出去,要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念着沾亲带故的那点儿关系了! 今天有我在這裡,你们谁都别想在警察处理這事儿之前,就把李永福的丧事儿给办了!谁要是不服气,谁就跟我照量照量!” 在屋子裡帮忙张罗的就只有那么三四個女人而已,不管她们对李俊强是個什么看法,至少面对這么一個横人,谁也沒敢当面就唱反调,尤其是有了一個被扯着衣领扔出去的先例之后,其他人就显得配合多了,急急忙忙的从李永福身边跑出了屋门,就好像生怕慢半步就会被他揪衣领似的。 等那几個人都出去了,屋子裡就只剩下李俊强、夏青,還有依旧坐在地上哭個不停的李永福老婆。 李俊强還沒至于要把李永福老婆也一并赶出去,所以就对她来了一個视而不见,只是对夏青笑了笑。 “妹子,你放心,今天你们公安局的法医什么的過来之前,谁也别想进来捣乱!”他粗声大气的对夏青說,“我一早上听到信儿過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又会像之前想解决我爸那件事儿的时候一样,所以我又把我店裡头的那帮小兄弟给叫過来了。我知道你们警察到了我們李家村這种地方顾虑多,所以這种容易脏手的事儿,我替你们做了!” “谢谢你,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在這种节骨眼儿上闹出别的事情来,毕竟咱们的目的還是统一的,都希望能够尽快把你父亲的死,還有包括李俊良和李永福在内所有這几件事情背后的真相调查清楚。”夏青知道在這种情况下,恐怕李俊强這么做也算是最佳方案了,但该提醒的她還是要提醒到。 “你放心吧,我這個人,就是嗓门儿大点,脾气急点,基本上還是一個遵纪守法的好群众,就是体格儿有点大,模样有点凶,所以能唬住外面那一群蠢蛋。”李俊强冲夏青笑了笑,点点头,“我跟你說,外头那群着急给李永福办丧事儿的,十有八九都是平时跟在李永辉屁股后面拍马屁的东西,這么积极跑過来帮李永福媳妇儿,也肯定是李永辉和他那個缺德爹的坏主意,不信我就把话撂在這儿,一会儿你们公安局的别的警察都不一定赶過来呢,李永辉听說我把這裡围了不让办丧事,一准儿得火急火燎的跑過来!” 对于這一点,夏青也并不怀疑,前一天他们仓促离开李永福家,不就是因为李永辉的突然到访么,现在听說警察已经到位了,就算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李永辉也一定会跑過来试探一通的。 两個人說這话,齐天华和罗威二人也都从外面进来了,他们告诉夏青,大门外头被李俊强带来的汽修师傅给拦住了,除非外面的人强行冲击,否则应该不会再有人可以随意的进出,县局那边他们也已经打過电话了,法医和刑技的人已经在来這边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