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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仅剩的三人

作者:未知
严辉见我還是无动于衷,硬是抱着将我拖到洞口,我僵硬着身子,因为太過生气,我甚至想留下来跟它们拼命,但严辉還是将我推进了洞口,他哭喊道:“谁也不想谁死,這都是沒办法啊。” 我用沾满了灰尘的手抹去眼间的泪,怒喊着向前爬,我多希望爬出洞口的那一刻能看见完好无损的陆烨,可是,我只看见了一片黑暗。 我躺在地面流动的小溪流上,放声大哭,再也不管這附近会有多么致命的野兽,我只知道我现在十分难過,很难過。眼泪混杂在饱含河沙的水流,冰凉的河水告诉我,這一切都不是假的,任凭我怎么自欺欺人,我們這裡,還是有人死了。 我不记得過了多久,严辉和帕奇也从洞中出来,站在了我的身后。严辉往右边走了走,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外头一片漆黑,不走近些看的话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墙還是出口。 严辉確認他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密林后,沉重的呼吸才缓了缓,踏着水流向我走来,半蹲下身子看着我:“珂,你沒事吧?” 我两只手撑起身子,看着這地上从我指间流窜而過的水流,头顶上的灯光已经暗到快要看不见了。我颤着声问严辉:“严辉,陆烨他,真的死了嗎?” 我不知道为什么還会问這么愚蠢的话,可能是我心裡抵抗着這所接触的真实,這辈子都沒有试過失去好友的感觉,却在几天内,亲身见证了两個好友的死去,就连自己的兄弟女友,也不知所踪。 严辉看着我,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忧郁着說:“覃珂,别這样,我們都很难過,但是這谁也沒想到会這样,别内疚了好嗎?” “为什么陆烨会死,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逃出来了啊......” “覃珂!”严辉用力摇动着我的肩膀,哭着說:“你不要這样好不好?這件事我們谁都沒有错,错的是那些该死的猴子啊!” 我心中悲愤太過,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了许多水花,我头脑一热出口斥道:“如果不是你叫我們来這個所谓的荒岛,我們至于变成這個样子嗎?!” 严辉显然沒想到我会說出這种话,松开搭在我肩膀的手,缓缓站起身来,语气淡漠地說:“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们带到這么危险的地方,是我让你们替我弥补犯下的罪孽,所以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对吧?”严辉抽搐了下鼻子,变得有些微怒,质问我:“你希望死的人是我不是陆烨吧?” “别這样,我們都是同甘共苦的伙伴。”帕奇不忍见到我們這么内讧,出声劝道。 我被严辉說得也很不是滋味,我的确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心裡太過冲动,很多想法不经思索,如今這個局面似乎是不认不行,我颓废的认命,也不想和正在气头上的严辉争辩多几句,我自顾自地坐在地上,也不管水流将我的裤子打湿,就這么楞坐着。 我自言自语道:“我谁也不怪,我只我自己太過弱小,如果沒有這手中的枪,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說着我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霰弹枪,左手用力握着枪管下的前护木。 帕奇靠近我的身边走来,学着我坐在這满是石头,流动水流的地面上,一只手搭過我的肩膀,安慰我說:“覃珂,我說真的,這次的历程太過凶险,虽然沒有对你们說過,但是我知道我們這些人最后能平安回到国家的不会太多,這路上一定会有牺牲者,我也是随时做好了死的准备。” 帕奇顿了顿,又說:“而且這次的事情,出乎我們大家都意料,我也沒有想到死亡来临得這么快,就发生在我們的身边,但這已经成为了事实,沒办法改变了,我們应该好好地替他生存下来才对,不然不是辜负了死去的队友嗎?” 我听完帕奇的劝告,心裡微微平静了些,再怎么我也還是留着理性的,如今陆烨是真真切切的死了,救不了他也成为事实,如今能做的,就好像是只有逃生,然后找到机会寻找队友回到岸边,我想陆烨也是希望這样的。 我抹去脸上的水,水淹到眼睛有些发痛,让原本就红肿的眼睛显得更肿了些,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觉得我還是有必要跟严辉說声抱歉,于是我别過头向严辉那边,轻声說了句:“严辉,抱歉了,刚刚是我說话過分了。” 严辉本身就沒有什么想要责怪我的意思,加上他自己也有些内疚,這时看我有些服软,他也开始放轻了语气,安慰我道:“我沒怪你,只是想告诉你這已经沒法改变了,我們只能被迫接受這事实,不然就真的对不起死去的陆烨了。” 我不想接受這事实,但還是沉重地点了点头。這时帕奇看天色很晚,又看了看身后的那個洞口說道:“不知道這些猴群還会不会追来,现在应该是深夜了,会有很多夜行动物出沒,我們得尽快找個营地過夜才行。” 严辉点了点头,我們几人逃亡了一整天,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一切的逞强都是属于人自身的逃生本能罢了,如今稍稍松了一口气便觉得自己浑身酸疼。 “那我們快点走吧。”严辉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灯,“我們的灯都快沒电了。” 帕奇打开我們之前给他的那支小手电說:“我来开路吧。”說着他问向我:“覃珂,你還能开枪嗎?” 我楞了楞,点点头,严辉走過来伸出手說:“起来吧,我們得去新的地方了。” 内心叹了口气,我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试图重新面对這個世界。 這荒岛的夜晚還是异外的冷,尤其是之前沾了溪水后,被冷风一吹,感觉全身都在起着鸡皮疙瘩,发颤個不止。我們一边注意着沿途有沒有什么猛兽,一边寻找合适的营地。 一般来說,营地要尽量找场地宽阔平坦,附近沒有什么野兽可以生存埋伏的地方,接着還要靠近水源,方便生活取水等條件。不過我們這些营地不過都是临时建造的,一般在這种深夜裡,還是能符合第一项條件就算不错了。 在密林裡鲜有空地,但一定存在有树木之间隔得比较开的,我們在密林裡找了十几分钟,最后幸运找到了靠近一條溪流大概十几米的平坦泥地,很合适驻扎营地。接着我們三人开始在這块地上搭建帐篷,生火,取水,以及换洗衣服和伤口消毒。 做完這些,我們三人围着篝火吃些干粮补充体力,严辉一边嚼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說:“我們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得留点到以后作救命用,要不我們明天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可以捕猎的动物吧?” 帕奇点了点头,沒有意见。我其实也沒有什么意见,但我心裡很想吐槽,就我們這样還得躲着這裡的动物,又拿什么去捕猎呢。不過這样說了也沒意思,干粮虽然现在還有,但对往后来說始终是個大問題,捕猎也是迟早的事情。 這裡的天气到了晚上太過寒冷,我們三人在今天发生了這样的横祸之后,好像也都沒什么想要闲聊的意思,只是在這篝火旁静静地取暖,感受着這燃烧正旺的火焰在冰冷的夜裡带来的温暖。 吃完干粮,也暖和了身体后,我們不敢浪费休息的時間,看着四周的确沒有什么动物靠近的迹象,就打算开始入睡了。今晚本来我想着来守夜的,但是严辉执意让我去休息,我也接受了他的好意,毕竟今天的事情让我身心疲惫,我也不敢逞强,是该好好休息了。 躺在帐篷裡,我顶着困意的眼却一直睡不下,本身在這种夜裡就容易勾起各种伤感,我又想起今天陆烨在对讲机裡发出的那些痛苦喊叫,我想着如果受到袭击的人不是陆烨而是我,我又会怎么办。 想着想着,有些情不自禁地流泪,我這人就是特矫情,也习惯性去体谅别人,我是真真切切明白到陆烨当时内心是有多么绝望才会說出那些话,换作是我身上发生,可能真的做不到。我就這么胡思乱想着,听着外面火焰灼烧木材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也就睡着了。 我记得那晚我又做了一個梦,這個梦太乱了,我有梦到我們几個人以前在湖南寻找陵墓的日子,又梦到我們去一些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山洞,還是我們這么多的人,忽然间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跳出来好多這几天我們见到的怪物们,我看见我們都在被追赶。 我甚至慌忙地一個人逃窜,我好像心知他们都在我身后被怪物给吃掉,不管是严芸,严辉,還是陆烨杨明他们。我只觉得当时的我害怕极了,什么也顾不上,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又回到了我們這些人遇到怪物的地方。 那地上,满满都是残肢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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