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成长的烦恼
他脑海裡回忆着,這几天青青给他讲述的,關於那和路不羁有关联的天策军的過往之事。
都统大人被沈秋干掉前,评价南朝时,說天策军是南朝最后一批真男儿。
這句话倒不是胡說,就连青青這些根正苗红的南朝人,也是這么认为的。
前朝大楚永和24年,也就是南朝正定初年时。
北朝偷袭大楚疆域,其他战线统统溃败,唯有天策军一支能坚守,那支军队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硬是于大散关三败北朝先锋,重挫其锐,
又以天策大将李守国以下3000精锐星夜追袭,大破北朝汉中大营,夺回长安关中一带。
靠着七战七捷,那伙精锐敢战之士,硬是打的北朝骑兵抱头鼠窜。
他们甚至一度逼近燕京区域,吓得北朝雄主耶律崇不得不调动其他战线赶回燕京布防。
這才给了南朝喘息之机。
也是天策军的胜利,给了前楚大将军赵虎篡位的机会。
正定初年,赵虎看北朝人被天策军逼得后退,便趁势带兵收复齐鲁之地,又挟大胜之势入临安。
结果入城前夜,大楚临安行宫失火,前楚少帝及妻女失踪,或已死。
赵虎便以临安为国都,自称南朝国主。
真可谓是打仗御敌样样不行,搞起阴谋宫斗倒是一個赛两。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天策军人家是前朝大楚的边军精锐,根本就和赵虎建立的南朝沒啥关系。
赵虎不知道暗中花了多少功夫,才让天策军接受他的封赏。
现在天策军驻守关中要地,对所谓南朝国主的态度,也是听调不听宣,但民间对南朝這最后一支强军却颇为崇敬爱戴。
瞧,保家卫国的边军将士,都看不起所谓的南朝国主。
那么,這個坐拥江南富庶之地的朝廷,该奇葩以及混乱到什么样,列位看官应该有個大概印象了。
但正是因为南朝這种混乱,才让武林江湖蓬勃发展。
在任何一個正常健康的政权裡,侠客這种东西,都是不该存在的。
毕竟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从都统大人那裡,沈秋知道,自己的便宜师父路不羁,很可能就是当年那支大破北朝的天策军的一员。
而且从這所谓非嫡系不得习用的天策破阵斧就能看出来,师父当年在天策军的地位绝对不低。
但为什么,他最后却又要隐姓埋名,守着一家半死不活的小镖局過日子,甚至不愿意登上江湖榜,以此扬名?
這其中的可能太多了。
沈秋脑海裡不断的冒出各种古怪猜测,但因为他对這個世界了解還是太少,完全理不清一個符合逻辑的猜测。
“算了,不想了。”
沈秋提着雁翎刀,背着弓,他拍了拍脑壳,让自己清醒一下,他說:
“去了苏州再打听一下,青青嘴边总挂着的那個瑶琴姐姐,便宜师父那家镖局的‘董事长’,她应该知道一些吧。”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林子。
便宜师父說過,走镖路上,逢林莫入,這是有道理的。
就算是一片小林子,裡面有什么情况也无人知道,兴许运气不好,就遇到了一窝野猪呢?
就算沒有猛兽,被草虫毒蛇咬一口结果也很糟。
更何况,這林子深处也许還有藏起来的危险人物。
比如劫道的土匪之类的。
不過沈秋选的這片林子,方圆也不過三十丈,树木稀疏,大概是不存在上述危险的。
而且這古代啊,真的是环境好,野兽繁多。
沈秋只是在林子裡转了一圈,就抓住了一只灰兔子,還找到了几個笋。
现在已近秋日,正是竹笋最多汁,味道最好的时候。
他還砍了几根竹节,既方便打水,又能给馋嘴小丫头煮点竹筒饭吃。
不過米好像不多了,但也沒关系,按照青青的說法,再有三天,就能到洛阳了。
那可是河南之地最繁华的城市,而且這一路上,還要過两個小城镇,也可以买到足够的米。
至于花费...
且不提“热情”黑衣卫们无偿赠送的散碎银两已装满了青青的大荷包。
在他们离开之前,山鬼還送了他们一大袋子碎银。
他在山中用不到,每每杀完人又有收集东西的东西,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碎银子那可是個相当可怕的数目。
可怕到什么程度呢?
沈秋初见那一袋子碎银时,他很想问问山鬼,大哥,你這是杀了多少北朝军士啊?
如果上帝是北朝人,像山鬼這一号的,估计早就被天罚劈死了。
沈秋正盘算着,過洛阳时,找個商号把那些银子兑换成银票呢。
他走過树林,快步爬上一座小丘,向远方眺望,這3日裡,他初学雷公心决,冲开了眼部两個穴位,让视力提升了很多。
他隐约能看到眼前有條小河,在河边似乎還有浆洗衣服的妇女,還有孩童在妇女身边玩耍。
更远的地方,丘陵之下,有一处影影幢幢的村落,此时還有炊烟升腾。
這一幕让沈秋颇为感慨。
太行山裡可看不到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在鬼蜮一样的太行附近,也沒有這样平和的风景。
他站在小丘之上,眼看着天高云阔,便不由的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這個陌生的世界,這才像是人间景象嘛。
可惜,這世界和他记忆中的华夏神州還是有些略微区别。
在他记忆裡,洛阳附近,似乎沒有一座伏牛山呢,而且骑马从太行到洛阳,似乎也沒有這么近。
青青說,洛阳有繁华的码头。
但在沈秋记忆裡,洛阳似乎并不以码头出名,毕竟是中原腹地呢。
所以...
“只是看起来像啊,听起来也像。”
沈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說:
“实际上并不是一回事,就像是胡乱堆砌的积木,北朝,南朝,還有遥远的蒙古部落,呵呵,是不是以后還要跳出一個倭寇国来?”
他的心思信马由缰的跑,但還总算沒忘记正事。
還有個大小姐青青在嗷嗷待哺呢。
很快,沈秋带回了猎物,一條鱼,還有几根竹筒,青青生了火,這是她在两人厨房中的工作,也基本是她唯一能做的工作。
這丫头非常聪慧,学什么都快,学沈秋的“怪话”也快,就是做饭手艺一塌糊涂,煮個饭都能煮出两层锅巴。
烤土豆时,险些還砸了山鬼的锅...
幸亏山鬼不讲究這些,否则還真是要命。
“唔,吃饱啦。”
夕阳西下的时候,青青丫头满足的抹了抹嘴,吃掉了两大份竹筒饭,让青青异常满足,她打算借着饱食的满足感就這么睡過去。
但却被沈秋拽了起来。
“该练武了。”
师兄板着脸,拿起了雁翎刀,青青撇了撇嘴,却也不敢反抗。
江湖中人嘛,每日练武,打熬气力,還是必须的。
不過沈秋刚耍完一套像模像样的归燕刀法,就看到青青捂着肚子冲向身后的林子,那丫头满脸红晕,肯定是吃坏肚子了。
“带厕纸!”
沈秋无奈的喊了一句。
也幸亏這個陌生世界裡早在百年前,就有厕纸這种东西出现了,而且制作简单,虽然手感不好。
不過因为廉价的缘故,就连山鬼那种不通人情的人,都能用得起。
呃,是山民们“孝敬”他的。
這個世界的厕纸,据說還是修仙中人搞出来的玩意。
沈秋真得谢谢那位闲的蛋疼,去研究厕纸的修仙人物。
否则一想到自己穿越過来,還得用绳子,或者石头土块解决生理問題,那沈秋真的是当场自杀的心都有了。
毕竟,菊花如此娇嫩,又岂能...对吧?
不過這都過了两炷香了,青青還沒回来...该不会是,出事了?
沈秋眯起眼睛,将都统大人“送”的雁翎刀归鞘,提在手中,走向身后的林子。
“哗!!!”
就在他踏入林子的那一刻,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在林子深处响起,沈秋面色骤然变冷,抓起刀鞘就冲入林中。
他答应了山鬼,要照顾好青青。
而且就算沒有山鬼,他也会照顾好青青,谁敢伤她,就必须...
“师兄!快救我,這人要抓我!啊,我流血啦,我要死啦...”
青青的尖叫声打断了沈秋的思考,眼前還有個慌张的人影冲出来,又看到青青丫头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尖叫着左右乱滚。
這让沈秋内心一颤,便勃然大怒。
“噌”
雁翎刀骤然出鞘,匹练如雪的刀光向前斩去,照亮了眼前那個背着包袱的半大少年惊恐的脸。
“小贼找死!”
“啊!”
那穿着长衫,束着发髻的少年眼看刀刃砍来,便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一個赖驴打滚,躲开刀锋。
但束起的头发,却被沈秋一刀砍开。
這把刀乃是都统大人的心爱之物,虽比不上山鬼的承影那么变态,但也堪称吹毛立断。
這一刀斩下去,那少年的头发就像是被理了個秃瓢,黑发乱飞,吓得他尖叫不休,扬手就丢出一样东西。
沈秋心知不妙,這一瞬,前世记忆裡,那些被汽车炸弹炸死的美军大兵们凄惨的样子划過脑海,他也闪身后退。
但那东西砸的方向有点歪,越過沈秋碰在了旁边的树上,飞起一阵阵白色的烟雾。
好家伙…石灰粉!
這东西要是丢到眼睛裡,在這荒郊野岭可就真的是要命了。
“唰”
沈秋上前一步,手中雁翎刀刺向那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少年,杀了那么多北朝黑衣卫,沈秋身上自然有股凛冽杀气。
那少年被吓得如鹌鹑一样,一時間竟忘了躲避。
眼看着刀光要劈碎他脖子,沈秋却又突然收刀。
倒不是說他起了怜悯之意,只是,他看到青青那笨丫头,居然一骨碌站了起来。
身上也沒有血迹,只是脸上有些苍白,完全就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這…?
“咦”
青青丫头用双手上下摸着身体,她沒感觉到受伤,但手上确实有血,而且腹部一阵抽痛。
“师兄,我…我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了重病,就要死了?师兄你說话啊,别吓唬我。”
青青脸色煞白的看着沈秋,后者的目光下移,看到青青裤子上沾着的血,他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曾经差点就成为正式医生的他,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也不理会脚下吓的快要昏厥,被他理了個秃瓢的少年,大步走到青青身边,拉着青青的手向外走出几步。
他低声问到:
“你今年多大?”
“14啊”
青青說:
“你不是知道嗎?”
“老实說!你這笨丫头。”
沈秋蜷起手,打在青青脑袋上,让丫头痛呼一声,看着师兄严肃的目光,青青小嘴一撇,低着头,如蚊子声說:
“13…”
“這就对上了。”
沈秋這才松了口气,少女初潮就是在12-13岁来的,用這個时代的话說,就是“桃花癸水”。
难怪他和青青在山鬼那裡住了快20天,再加上之前跟着路不羁来太行山,他记忆裡青青每天都是元气满满呢。
他還好奇,這世界上的女人难道沒有生理期一說嗎?
现在看来,青青這只是年纪到了。
瞧這事闹的。
沈秋揉了揉额头,看着一脸惊慌,以为自己得了重病要死的青青,他忧愁着该怎么给青青解释這生理现象。
话說,关心师妹生理期這回事,好像也不是师兄该做的吧?
但眼下,除了他也沒有谁了。
“唉”
沈秋哀叹一声,他沒想到穿越到古代,還要做這些事,他压低声音,摸着青青的脑袋,轻声說:
“你沒得病,也不会死,实际上,流血表示你很健康,发育正常,听师兄說,只要是女人,一到…”
沈秋花了几分钟,给青青解释清楚了這回事,他看着一脸纠结的青青丫头,又问到:
“你那位亲近的瑶琴姐姐沒告诉過你這些嗎?”
“沒有啊。”
青青捂着肚子,知道自己不会死之后,她又变得元气满满,她一脸了然的說:
“难怪瑶琴姐姐每個月都有几天心情很坏,脸色苍白,我還以为她是在练一些古怪功夫呢。但师兄,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青青的問題,让沈秋一阵挠头。
還能怎么办?
难道要他再穿越回去,去超市买几包卫生棉嗎?
在古代,肯定只能用古代的方法了,好在,沈秋当年上学的时候,那位生理学教授好像讲過一些。
沈秋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试图抓起包袱,偷偷逃跑的秃瓢少年身上,那少年人,身上正穿着一件棉布做的长衫。
他眼前一亮,举起雁翎刀,冷声說:
“那個谁,就你!”
“把衣服脱下来!”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