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生意开张
這江南之地的苏州也有了些许寒意,就连沈秋都要在外衣上多加一件薄衣。
青青也回了苏州城。
她在落月琴台住了一個月,身体无碍后,便闹着要回苏州,瑶琴劝說也无果,小师妹就是想和师兄待在一起。
沈秋拗不過她,便只能把她接回小镖局裡。
這日沈秋起床后,在院子裡练了套刀法,便听到青青丫头大呼小叫的从门口冲进来。
這丫头似乎恢复了元气满满的状态,她手裡挥舞着一個小包裹,满脸笑容的对师兄說:
“师兄,山鬼哥哥寄来了信。”
“是嗎?”
沈秋收起刀,擦了擦汗水,走入镖局前厅,就看到青青趴在椅子上,已经把那包裹拆开了。
“山鬼哥哥的字真丑,狗爬一样的。”
這丫头瘪着嘴,挥舞着手裡的信纸,对沈秋說:
“但比之前好多了,看来最近确实在勤加练习。”
“你总不能对他要求太多吧。”
沈秋倒是不甚在意。
他的字也好不到哪裡去。
尤其是和青青那一手蝇头小楷比起来,也和狗爬的差不多,不過用鹅毛笔写硬体字,沈秋就要比青青更擅长了。
兄妹两人各坐一边,将山鬼的信摊开,放在桌子上。
结果读了几句,那满篇错别字让沈秋也不忍直视,拼音识字的坏处就在這,初学者遇到多音字和近音字就很容易抓瞎。
不過大概意思却能理解。
他们从太行离开后,山鬼的日子過得很清闲,北朝人折损了一队黑衣卫,也不见反应,似乎并不打算派更多人来太行山找死。
只是這仙家遗物的消息,不知为何传扬了出来,最近倒是有很多北朝武林人士,频频进入太行。
他们的下场自然不用多說。
敢闯入山鬼的地盘,那是必然要付出代价的。
山鬼還叮嘱沈秋和青青照顾好身体,若是以后有机会,不妨来太行山逛一逛。
“山鬼哥哥這是寂寞了。”
青青兴致不高,她低声对师兄說:
“他其实很想让我們去看他,对吧?”
“也许吧。”
沈秋伸手摸了摸青青的头,他說:
“他呀,就是山中的精灵,只能生活在那裡,要是随我們来了這人间,精灵也就不是精灵了。”
“精灵,就是你昨晚对我說的小矮人嗎?七個小矮人和公主之类的。”
青青双手撑着脑袋,看着沈秋,她问到:
“那個王子真的只是亲了一下,公主就醒了嗎?”
“是,那是魔法。”
沈秋拿起山鬼的第二封信,他随口說:
“你可以理解为上乘内功。”
“哦。”
青青点了点头,她說:
“那位王子的武艺肯定非常高强咯?毕竟能杀死用毒术的巫婆皇后呢,皇后的武艺肯定也很高,沒准是那個世界的江湖高手。”
“但江湖高手怎么能当皇后呢?国王不怕嗎?還是說,国王也是武林高手?”
“呃,這個我就沒办法回答你了。”
沈秋被青青這层出不穷的怪問題弄得有些懵,他只能糊弄過去。
他看了一眼信纸,将那信递给青青,然后起身从抽屉裡取出一個硬纸板,上面有很多排列混乱的方格,是被故意刻出来的。
“师兄,這封信怎么回事?”
青青抓着那封信,她满脸茫然的对沈秋說:
“這字根本读不通啊,就像是山鬼哥哥随便乱写的一样。”
“要用這個!”
沈秋将手中的硬纸板贴在那信上,换過方向,给青青看,他指着那硬纸板刻出的方格裡露出的字迹,对青青說:
“你把這些字摘抄一遍,然后再读一下看看。”
“哦。”
青青丫头应了一句,便拿着信纸和纸板去了前厅的书房,沈秋待在镖局前厅的柜台后,有些无聊的翻着一本青青卖回来的“流行小說”。
都是些三侠五义的故事,半文半白,青青看得很起劲,但沈秋就觉得有些枯燥,刻板。
都是一個套路。
完全沒有前世那些屠神灭佛,又脑洞大开的網文看起来舒服。
這個时代确实缺少娱乐,青青又不许沈秋去青楼烟花地寻欢作乐,每一晚在练完武艺后,兄妹两個坐在院子裡讲故事,就成为了沈秋唯一的夜生活。
他這两個月,已经把脑海裡所有的故事都讲了一遍,甚至都开始讲童话了。
青青听的很开心,兴高采烈的。
但对沈秋来說,就是一种折磨了。
苏州城的生活很安逸,但沈秋却开始怀念太行山中的日子,這慢节奏的生活真的太无聊。
他感觉自己快要生锈了。
沈秋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上,盘算着是不是给青青讲一讲什么斗气剑仙之类的故事,就在等待青青翻译密信的无聊中,便有客上门。
“呦,這不是刘家叔叔嗎?”
沈秋抬起头,便看到同一條街上,开杂货铺的刘老头面色难看的走入大门,他便起身相迎,又倒上一杯粗茶,請刘老头坐下。
這條街上的商铺都是落月商坊的商户,彼此之间同气连枝,关系也還算融洽。
路不羁的小镖局平日裡也不接外路活,做的都是熟人买卖,帮這些邻近商户送些货物,或者是送些家书之类的,少有长途走镖。
今日看刘老头来了镖局,沈秋便知道,在闲了两個多月后,总算是有活干了。
刘老头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喝着茶,也不說话,沈秋主动问到:
“刘叔,是有什么烦心事嗎?不如给我說說。”
老头看了一眼沈秋,又摇了摇头,半晌之后,他才犹犹豫豫的說:
“小秋儿啊。”
“叫我沈秋就行,刘叔。”
沈秋說了一句,這個小秋儿的外号,大概是旁人称呼亲近人的說法,但他真的是无福消受。
“好吧,沈秋。”
老头哀叹一声,他說:
“我這铺子,前几日从城外采买货物,被一伙贼劫了,這事你可知道?”
“嗯,我听說了。”
沈秋喝了口茶,他大概知道老头来意了。
刘家杂货铺,虽說是個杂货铺,但铺面不小,在這個坊区也算是大字号,
他家专为城裡几座酒楼提供各色杂货,生意很是兴隆。
這生意好了,原材料供应就必须赶上,因此刘老头铺子裡,专门有伙计在苏州城附近采买,他家大儿子也是专管這事的。
以往也沒出什么事,但前几天,刘家大儿子押送的一批从城外采购的货,却在回程时,被劫了。
那伙贼劫走了货物,還打算劫人绑票。
只是刘家大儿机灵,趁乱跑了。
這事在這條街算是大新闻,青青丫头第一時間就听說了,還跑回来给师兄大肆转述,颇有些香港记者的风范。
“大刘沒啥事吧?”
沈秋问到。
刘老头又叹了口气,說:
“我儿沒事,只是有些擦伤,被惊到了,這几日都在静养。
货物嘛,丢就丢了,无非就是损些银钱,但让老夫我为难的是,那几個被劫走的伙计。他们家人這几日一直在我商铺裡闹将,要让我出钱赎人。”
這老头满腹忧思,哀声对沈秋說:
“我請了城裡专平事的丐帮人,去和那伙贼說合,若是赎一人几两银子,给也就给了,毕竟都是用熟的伙计,但那伙杀千刀的贼...”
“他们要价太高?”
沈秋放下茶杯,說:
“還是收了钱,不肯放人?”
“两者皆是!”
老头义愤填胸的对沈秋說:
“小秋儿,你来评评理,初次說好一人十两,钱我当夜就给了,但他们却不放人,還狮子大开口,提到一人一百两!
老夫也不是舍不得钱,只是怕再给了,那伙贼又要加价,這可怎么办?”
“啧啧,這伙贼胃口真大。”
沈秋眯起了眼睛,他說:
“也不懂江湖规矩,看来是一伙新贼。”
“是了。”
老头說:
“我去易家镖局问過,那易柯镖头也是這般告诉我的,我請他们帮忙救人,但易家镖局那是苏州城大字号,這等事要价也不低。”
“我懂了。”
沈秋点了点头,他知道刘老头的意思了。
他对刘老头說:
“刘叔你且回去等着,我出城去盘查一回,若是方便,我這几日便动身。至于价钱嘛,我师父在时需要多少,你便给多少便是。”
“小秋儿!”
沈秋起身,却被刘老头拦住,他一脸担忧的对沈秋說:
“你师父老路头的武艺,這街坊们都是放心的,但你年纪轻轻...我也不是看低了你,但就是怕你這孤身前去,要是也被那伙贼害了性命,這可怎么得了?”
“刘叔不必担心。”
沈秋也不恼怒。
他安抚道:
“我要先去事发地看看,了解一下,要是贼人势大,我也不敢接你這活,我也是惜命的,還有青青丫头要照顾呢。
但若是贼人羸弱,老叔便在家中静待,看我沈秋手段便是。”
刘老头看沈秋信心满满,也不便相劝。
他满腹担忧的离开了镖局,心想着自己這事是不是做差了。
老路头在外路不幸染病死去的事情,街坊们都知道了,只留下小秋儿和青青两個年轻人撑着镖局。
這万一要是小秋儿学艺不精,出了事,他老刘头怕是要被商坊管事训斥责罚的。
在刘老头走后,青青也从书房裡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师兄,她鬼鬼祟祟的凑過去,对师兄說:
“师兄,你要去救人啊?”
“对,我下午就出发。”
“带我一起去呗。”
青青摇晃着脑袋,对沈秋說:
“我虽不能帮你打架,但踩点子,打下手這事還是能做的。”
“不行。”
沈秋瞥了一眼青青,他說:
“我要是带你去冒這险,要是被瑶琴知道了,她怕是要把我赶出苏州的,你就在這镖局裡好好等着。”
他看着青青噘着嘴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說:
“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给山鬼的回信就你来写,那密信,翻译出来沒?”
“嗯,抄写出来了。”
青青将信纸递给沈秋,后者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他說:
“這是功法名词?”
“是!”
青青点着头,对沈秋說:
“而且都是很晦涩难懂的词,看這個,师兄,這個词代表的,乃是人胸腹的一处死穴,寻常功法根本不敢使真气冲這等穴位。
山鬼哥哥,必是要修行难得的上等功法,才会询问這個词的含义。”
“嗯。”
沈秋点了点头,青青分析的不错。
他估计,在他们离开之后,山鬼可能是在太行的仙家遗迹裡,找到了与承影剑术合用的内功。
从那剑法就能看出来,這套内功必然是上等。
甚至是武林绝品。
說实话,沈秋内心有点小小的嫉妒,很是羡慕山鬼的大奇遇,但他看了一眼手中剑玉,那点小嫉妒很快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這仙缘剑玉在手,只要沈秋不是中途惨死,他总有一天能登上武林巅峰。
不需要去羡慕别人。
他沈秋,有自己的路走。
“你看,山鬼初学内功,必然有很多疑惑。”
沈秋摸着青青的脑袋,对她循循善诱的說:
“他在太行山中,又无法寻人指点,便只有你能帮他,你是山鬼信任的人,便不能辜负他的信任,這修行上等内功,稍有偏差就是大祸。
你這几日,便好生为山鬼解答這些疑问,一定要足够准确,才能助他修行。丫头,你可明白?”
青青抬起头,看着师兄严肃的目光。
她一时有些惴惴,但想来想去,最终還是使劲点了点头。
“好!”
沈秋拍了拍青青的肩膀,他說:
“你便安心等在镖局,等师兄得胜归来便是。”
沈秋下午出了城,在第二天傍晚才回到镖局,他让青青請来刘老头,两人在前厅商议。
“刘叔,我寻到那伙贼的藏身地了。”
风尘仆仆的沈秋,对刘老头說:
“就在城外十几外的荒山中,也不讲究隐藏,還掠了女子,整日饮酒作乐,就是一伙沒经验的小毛贼罢了。
他们把你的伙计关在山洞裡,并未加伤害,這趟救人,我有七分把握。
只是需刘叔拍几個得力人手给我,在我袭杀毛贼时,需得让人去救那些伙计。”
“行。”
刘老头思考片刻,便咬着牙点了点头,他這几日,被那些哭闹的家属弄得不厌其烦,還影响了生意,心中盼着這事赶紧解决。
“還有一事,刘叔,你得给我透個底。”
沈秋喝了口茶,他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对刘老头耳语到:
“要是救人中,有伙计不幸丧生的话...”
“小秋儿,你放手去做便是。”
刘老头也下得了决断,他对沈秋說:
“若真有人不幸蒙难,我便将那一百两赎身银,给他做丧葬银子,還管他家属生计,当然,最好是沒有伤亡。
若是一切顺利,你刘叔我這裡,自然也有给你的好处。”
沈秋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窗外夜色,对刘老头說:
“事不宜迟,刘叔你回去准备,明日一早,我便启程,最晚到后天清晨,這事便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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