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獒 战
獒這种动物倒底应该是叫狗,還是叫兽,楚大儒也有几份不好界定。說它是狗,它比狗更凶狠,记仇,更有野性,也更高大、强壮,扑咬起来,如狼似豹。
說它是兽,它又被人豢养,而且唯喂食者是瞻。它再凶,再狠,却不敢冲自己的主人呲牙,有时也是一副贪食的狗模样。
有人說,它有狗的忠诚,更有兽的凶猛!于是,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喜歡精心饲养它,为已所用。用的就是它的愚忠和愚勇!
楚大儒的马车行进到迎宾道一半时,就被四條高大如牛犊的獒给围住了。前两只,后两只,在夜色下,迈着方步,摇着大头,流着口水,闪着绿眼,悄悄围将上来。蹄爪下沒有一丝声音,张着的血红大嘴中,呼呼吐着血腥的热气。
它们,刚刚被人喂食了几口带血的鲜肉......在此之前,它们已经饿了三天.......饿极了之后,只尝到几口美食,那份对肉食的渴望如火如荼的在身体裡呼呼燃烧
這时出现的一匹马,两個人,是何等的诱人?!
不,应该是诱狗馋兽!!
撕碎這匹马,咬死那两人,這马肉人肉就都是哥几個的。而且,主人那還会有奖赏在等着。何乐不为?
马车停了,這匹健壮的老马在原地打着转,嘴裡吐着恐惶的热气,一双眼睛流露出绝望与哀伤。如果它沒有拉着身后的马车,它還有纵身一搏逃走的可能,背上驾着辕,它面对這四條獒,根本就沒有机会。
而且,這四條獒训练有素,绝非普通的看家护院之獒,而是专门用来杀人劫货的獒。因为它们围上来,根本不叫也不急,眼睛裡闪动着狡诈与凶残。皎洁的月光之下,它们黑油油的毛发,泛着白蒙蒙的寒光。
空荡荡的大道上,四獒一车马,面对面,僵持着。
“老罗,你知道,這几只畜生在等什么嗎?”一個懒洋洋的声音从马车裡传来。
“不知道。”车夫冷淡的說道。
“我猜可能是等你主动下去。早就听說江湖中有人训這不狗不兽的东西害人。今天让咱们碰上了。你只要一下去,它们就会一起扑過来,吃了你哟。”马车裡的声音好象在打着呵欠。
這個时候,他也确实很困。
“可少爷,我不喜歡吃狗肉,乍办?”
“這不是狗,比狗肉更难吃。——对了,不要叫我少爷,我都五十多了。改改口吧?”
“是,少爷。”
“你呀!算了,浪费我口舌。等会,你负责打狗,我负责睡觉。麻烦你快点,我還要赶路。也不知那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车夫好象笑了笑,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沧海桑田的老脸。他手中除了一根赶马的鞭子,再无他物。
他要用這细细的鞭子抽獒嗎?這对皮糙肉厚的獒来說,可能只能算是融袍搔痒吧?
搔痒就搔痒吧,总比赤身空拳好。老罗一骗腿,从马车上跳将下去。
可他的脚刚着地,就猛得一抬头,只听到“嗖”的一声,赫然见一根三尺来长的漆黑弩箭,流星急火一般,擦着他的头顶就扎进了马车,单薄的车厢竟被扎了一個对穿
“啊!”老罗魂惊天外。刚想飞身上马车查看,身后两阵腥风扑到,两只黑獒已到身后,一只飞身跃起,扑的是他的头顶,血盘大口直切他的脖颈,另一只贴地前蹿,咬的是他的小腿。
老罗头也不回,一鞭抽向身后的空中,马鞭正抽在跃起的黑獒大嘴之上,壮硕的黑獒被抽打得在空中翻滚了几個跟头,才狠狠摔在地上,翻腾了几下,才重新站起来。
挥鞭的同时,他的腿已抬起,一個弹脚,正弹在贴地前蹿的黑獒眼部,黑獒一声惨嚎,浓毛掩饰下的眼部立即塌陷下去,一只眼珠掉出来,血淋淋挂在眼眶之外
此时,另两只黑獒也已高高跃起,直扑马车车厢,将脆弱的车厢撞得四分五裂
车厢碎了,两只扑到车厢上的黑獒却僵在了空中。似乎突然時間停顿了,它们被凝固在停顿的时空裡,无法动弹。一個瘦且挺拔的身影一手一只獒,象拎着两只大猫,站在已沒有了车厢的板车上,破口大骂:
“他二姨妈的,别以为读书人不会骂人.....我置一辆马车,容易嗎......浑蛋、王八蛋........有本事出来,派几只畜生来......猪养的.......狗东西.....”
楚言风,楚大儒,沒完沒了,口似悬河,恶言连珠
老罗直皱眉,老马直摇头。两只受伤的獒实在听不下去了,跑了。
远处,黑暗裡,一人瞪着一对黄豆眼,气得呼呼出粗气,却最终沒有胆量出来。他想不明白,這楚言风点穴功夫出神入化,点人可以,连獒也可以点住?這什么鬼?
四只獒,伤了两只,被抓了两只。赔了夫人又折兵。黄豆眼心疼又懊悔。這单生意赔得有点大。他正懊恼着,远远又听到楚言风說了几句话,直气得肚子疼
“這两條畜生皮肉不错,我們也不想吃。老罗,你今天晚上辛苦点,剥了皮,剔了肉,明天送到集市上,无论如何给我卖個好价钱。這马车总要有钱修好才行吧?”
“我這獒一條值百金好不好?老浑蛋!”黄豆眼心裡骂道。却不敢停留,急匆匆追他受伤的“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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