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他表示了对沈千鹤的欣赏后,考试內容是不能谈的,于是干脆喝了口茶,聊起了别的,“沈家我還挺了解的,原先怎么沒见過你?”
沈千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冲他勾勾手。
贺萧一愣,心道:小鹤你果然是颜控,换個样子待遇就不一样了。
于是内心激动表面冷静地凑了過来。
沈千鹤也凑了過来,那张白净漂亮的小脸挨着他不過一個指头的距离,呼吸都能洒到彼此的皮肤上。
贺萧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真好看!
沈千鹤那会儿一直說,被自己迷住了。其实沈千鹤从不知道的是,他不但喜歡沈千鹤的性子,也喜歡死了沈千鹤的长相。
只是他那时候年轻,還害臊内敛,不像這家伙,什么都敢說而已。
他看呆了,沈千鹤可沒看呆,虽然這张脸不错,可比穆尊差远了,他這辈子就喜歡看穆尊那张脸。
沈千鹤轻轻說了句话,“再撩我,小心我投诉。”
說完,他就坐直了。
贺萧:……
沈千鹤冲他得意的笑笑,露出了威风凛凛的小虎牙。
他俩交锋完,蓝琪就又回来了,只是這次,比起刚刚来,她脸上更多了份惊恐,脸色煞白,难看极了。
這样子实在太让人担心了,预备天师们年纪都轻,還沒老鸟那种闲事不管的本事,陆敏佳连忙问她,“你怎么了?难受嗎?”
蓝琪抓住了陆敏佳的胳膊,稳住了自己,“我沒事,就是……我們查了家裡的监控,這才发现……监控裡沒有小张這個人。”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瞳孔都缩小了,“可小张是真实存在的,我也见過他,他都来我家三個月了。”
她显然被吓坏了,這会儿不停地在說關於小张的事儿,“可我发现,让我再想小张长什么样的时候,我不记得了。你们信我嗎?不但我不记得了,我們家人都不记得,连跟他朝夕相处的保姆们也不记得他什么样了?”
蓝琪简直要哭了,“怎么会這样?他到底是人是鬼?他是不是把我爷爷害了?”
陆敏佳也不好說不是,只能劝她,“你先别哭,還是带我們先去看看吧。”
蓝琪這才想起关键的事情,连忙带着他们往监控室走。
监控室裡留着三個月内的监控视频,沒有任何刪除修改的迹象,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家裡应该是有小张這個人的,因为无论蓝老爷子還是保姆们都有对着空气說话的样子,但這個人在画面裡不存在了。
蓝琪吓得要死,“是鬼嗎?”
這却不好回答。
大家又一起去了小张的卧室,這是间朝南的小卧室,就在二楼主卧旁边,用蓝琪的话說,“爷爷岁数大了,怕晚上有事,保姆住在一楼听不见,所以在這裡安排了個保姆。原先是刘姨住這裡,小张来了,爷爷特别的信任他,就换成了他。”
屋子裡窗明几净,打扫的十分干净,要不是飘荡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气——跟蓝老爷子屋子裡的一模一样。应该這么說,连有人住過的痕迹都沒有。
抽屉裡沒有私人物品,衣橱中沒有任何衣服。
若非所有人都记得這個人,恐怕人人都会觉得,這人从未存在過。
這会儿蓝琪已经只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带着哭腔问他们,“小张到底是谁?你们准备怎么办?我爷爷還能回来嗎?”
一行人连忙掏出平板来答题。
沈千鹤的想法很简单,他需要找保姆们聊一聊。
但显然,在這裡,大家有了分歧。
等着答完题他发现,好像想要聊一聊的只有两個人,他和贺萧,剩下的人,分了两派,一部分去给蓝老爷子招魂,另一部分则认定了小张是妖怪,要开始追踪小张的气息,准备挖地三尺找到他。
好在蓝家人尊重每個天师的選擇,很快就有人去聚集保姆了。
趁机,沈千鹤看了贺萧一眼,贺萧沒半点离开的意思,淡淡地說,“我是考官,不可能抄袭,你问吧。”
潜台词就是:你赶不走我!
沈千鹤:……为什么第一面你就对我這么执着?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天师协会待遇很差嗎?”
贺萧无奈,“你怎么這么问?”
沈千鹤凝重的看着他,“觉得你们大龄剩男很多,而且很迫不及待脱单,行情都差到這种地步了嗎?”
贺萧:……
沈千鹤又问,“你认识白三嗎?”
贺萧脸上一僵,咳嗽了一声,“你问他干什么?”
“你要实在想脱单,其实可以考虑他,我看他也挺急的。”
贺萧:……
你为什么都一百多岁了,還這么能怼?
那头蓝琪已经带着保姆過来了,一共是四位。沈千鹤立刻投入了问话当中,把贺萧当成了背景。
這几位保姆都是跟着蓝老爷子很多年的,所以很是了解篮家的情况。
为首的刘姨說,“蓝家的孩子都有出息,老爷子三個儿子,都是成功的商人,天天都在天上飞。几個孙子孙女,也都各有各的事儿干,自从老太太去世后,老爷子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也就過年過生日這两天,能见着個孩子。”
“挺落寞的,天天不爱說话,就爱坐在窗户前看看平板,看看画。”
沈千鹤就问了一句,“什么画?”
“那不就在那儿挂着是……”刘姨的手指過去,然后陡然顿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儿,“不见了?!”
沈千鹤看過去,在摇椅的对面,有一块照片墙,中间一块空了,显然,原先画就是挂在那儿的。
刘姨直接急了,“你们见到了嗎?老爷子看不见是要生气的?”
一群人纷纷摇头。
沈千鹤安抚她說,“你别急,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那副画画的是什么?”
刘姨已经走過去了,四处找着,“最后一次是前天早上,老爷子躺在那儿我给他送了杯茶,抬头看见了。画是過世的老太太画的,是三十年前,一家人一起秋游的场景。哦对,”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這画都是小张平日裡照顾的,是不是他带走了?”
沈千鹤也跟着走了過来,吸了吸鼻子,就闻见了那股子淡淡的香气,還有隐藏在其中的血腥气。
他又问,“小张是什么样的人?他来了后,老爷子有什么变化嗎?”
一听问小张,大家都摇摇头,還是刘姨說,“就是有一天老爷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出门去了,谁也不肯带,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小张。他也不跟我們說话,每天就是跟在老爷子身后,老爷子睡觉了,他就来擦這幅画。很奇怪的。”
“至于老爷子……”刘姨想了想說,“我总觉得,老爷子最近似乎有点贫血,总是脸色惨白的,不知道算不算变化。”
沈千鹤点点头,“我问完了,你们忙去吧。”
一行人還有别的事儿干,立刻走了,沈千鹤還听见她们小声议论,“真奇怪,小张拿走画干什么?”
沈千鹤沒回答,而是拿出了一根香,然后又躺椅上挂着的衣服上摘下一根头发,缠绕在香上,点了起来。
只见烟气徐徐升起,竟然无风自弯,很快向着门口飘去。
贺萧知道這是追魂香,也跟着沈千鹤,往外大步走去。
到了门口,沈千鹤已经摸到了蓝家的一辆汽车前,正摩拳擦掌的准备上手,贺萧半路挡住了他的手,看他一眼,“你有驾照嗎?考试中无证驾驶也是触犯刑法的。”
沈千鹤:……去坐了副驾驶。
烟飘的极快,贺萧的车开的也极快,很快就从郊区进入到了市区,停在了一條喧闹的街市上,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沈千鹤和贺萧两個人随烟而走,最终停在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小楼前
楼上挂着個不显眼的牌子《如愿楼》,两旁是宣传语,‘只要你愿意,我保证满意’。
看着就跟骗子一样。
這房子不但名字起得古怪,自身也很古怪,明明大门开着,多少游人从门前经過,竟然沒人往這裡看一眼,显然非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沈千鹤啧了一声,走了进去。
一进去,仿佛迈入了结界当中,轰的一声,巨大的噪音犹如实质砸进了沈千鹤的耳朵裡。
“天哪天哪老公我好爱你。”
“妈妈我要糖吃。”
“儿子啊,生日快乐!”
“宝贝儿,嫁给我吧!”
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蒙了一下,贺萧在身后扶了他一把,沈千鹤這才回過神来,看向了四周。
這是個大约有百十平的大厅,墙壁上和天花板上挂满了照片和画。有的新些,但大部分都很老旧了。
足足有上百幅。
当然,重要的不是有這么多照片和画,而是所有的照片和画裡的人,都是活的。
就在這個时候,一個穿着衬衫的帅哥出现在了柜台裡,冲着他们說,“我想,你们不是来完成愿望的。”
沈千鹤吸吸鼻子,闻到了熟悉的香草味。
這就是小张?
“蓝家的老爷子在這裡吧。他的儿女在找他。”
帅哥听了就笑了,“我猜就是他。他已经得偿所愿,你们见不到他了。”
沈千鹤看看這些画和照片,“如果我必须要见呢。”
“呵!”帅哥笑了,直接从柜台裡站起来走出来了。
沈千鹤這才发现,他身高足足一米八多,腿超长,看起来跟模特一样。
這家伙走到了他的面前,赞叹地端详着他,“按理說不可能的,不過我喜歡你,给你开個后门啊。我叫黄章,你叫什么?”
贺萧突然惊讶了一声,“黄鼠狼啊。”
黄章:……
沈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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