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泥菩薩過江(劇情章)自身難保√
突然,手機響了,是施蒙向她發來了微信語音通話。
“小佩姐,”對方接通後半天沒有說話,大概在努力組織着用詞,“……吳大湛在你身邊嗎?我和他吵了幾句,他衝出去搭車走了,我在後面追都追不上。”
“他怎麼喫飯喫一半就跑了?”萬佩兒小聲說一句,“是不是你又打他了?”
施蒙苦笑:“小佩姐,上次只用皮帶嚇唬他一次,折騰得還不夠嗎?這個活祖宗就要死要活的,再也不肯搭理我了。鬧得我是喫不好睡不好,說了多少軟話賠了多少小心,好不容易纔哄得他回心轉意。我哪兒敢再打他呀?”
萬佩兒失笑,感覺到沉浸愛河的人果然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她甚至能想象出這個英氣勃勃的督察隊長皺眉苦惱的模樣。“他沒回家啊,是不是回宿舍了?”
“沒有,我派人去宿舍找過了,打他電話不接,發信息他也不回,唉,我估計他又在生我的氣。”
“你彆着急,他要是回來了我立馬告訴你。”
“哎哎。”施蒙不住稱謝。
“你男朋友呢?”他突然笑了笑,“他傷得厲害嗎?真對不住,今天沒被我嚇着吧?那什麼,軍總醫院的骨科主任是我熟人,不行就去看看。醫藥費我來掏。”
萬佩兒尬笑道:“他也就是一點皮肉傷,連搽藥水都不用搽,這不,你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去上班了,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沒事就好,我還一直擔心出什麼事。小佩姐,哪天賞臉跟我和吳大湛出來喫個飯?——拉上你男朋友一起搓一頓唄?”
“不用,不用,你也太客氣了。今天的事就是一場誤會,剛剛我那是在氣頭上,你們走了以後,我也怪不好意思的。真要請客,也該我做東。怎麼好意思叫你請呢?”
“我看你男朋友的年紀跟吳大湛差不多,他姓什麼?在哪一行發財呀?”
萬佩兒遲疑了一會兒,“哎唷,他可不能跟你比,就是一窮學生。姓黃,叫黃平原。他是學聲樂的,跟小乖還是住同一間宿舍的呢。怎麼,你沒見過他?”
施蒙如釋重負,“我好像有點印象。前幾天跟吳大湛打架的那人是不是他?你家小乖身上的牙印是他咬的吧?”
“哈哈……”
萬佩兒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江詩該不會是露餡了,所以纔跟施蒙吵起來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故意裝糊塗,“他跟小乖的關係之前也不算差呀,最近不知怎的,見面沒說兩句話就會吵,今天我剛一回來就聽見王奶奶說,我家出事了,一上樓看見他們兩人又打了起來,小乖在一個勁的踢他揣他,一邊罵人噁心一邊搓自個的臉。黃平原喝多了躺地下耍酒瘋。我一進去,他就抱着我哭,死活不撒手。小乖氣得跑去衛生間,又洗頭又洗澡,搞老半天不出來。我問他幹嘛把人家當孫子那樣罵,偏他一句字也不說。真叫人奇怪。”
施蒙忍不可忍,插嘴道:“那他沒喫虧吧?”
“他都被人打懵了,你說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我是問吳大湛!”
她冷笑:“你問他——你也太逗了,打人的喫什麼虧?吳大湛這個小混蛋,他從門後抄起一把傘打人身上,你知道那有多疼嗎?出手一點輕重的沒有。這也太欺負人了!”
“操。”施蒙咬牙切齒道:“雨傘打人壓根就不疼,我一眼沒看住,他都被人揩油揩出花兒來了!”
萬佩兒蹙眉:“你說什麼?”
“沒什麼,小佩姐,姓黃的不是東西,你趕緊的換一個對象!你要不換——我替你換!”
“咚”的一聲,語音通話在施蒙的罵罵咧咧中戛然而止,最後一秒聽見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
門外驀的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外賣小哥送來兩杯熱騰騰的熊貓奶蓋。
“這是誰點的?”萬佩兒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家裏就我一人,可我沒點東西啊。”
外賣小哥也很疑惑,看了看送貨地址:“——迦南小區4號樓1單元503室,沒錯啊,寫的就是這兒啊……”
萬佩兒瞟了一眼釘在塑料袋上的白色紙條,上面的備註寫道:「他要是回來了,麻煩告訴他一聲,我想說句對不起。」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她收下貨,關上門,隔着窗簾偷偷往下面望——果然,樓下馳過一輛灰色的凱迪拉克,遠遠的瞧見一隻男人的手伸出來,扔出手中一個菸蒂,在黑暗中小小紅光忽隱忽現。車主拐彎過來時,還向樓上橫了一眼,搖上車窗,踩滿油門,揚長而去。
萬佩兒心想,糟糕,大事有點不妙。
她急忙拿起手機給江詩打電話。
江詩躺在黑色水牀上,風月之後疲倦睡去。
半夜醒來,只覺得有人在摩挲他的臉頰,驚恐之下睜開眼睛,始作俑者早已機靈地裝作睡熟了。
遠處浴室有光,水聲依稀,起身偷窺,才發現是鵬在爲自己洗內褲。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也莫名想起酒店裏的溫存之夜,做完愛後施蒙抱着他,四肢交纏,手足相抵,蹭着他臉說:“老公,你再疼我一回唄。”
相愛之時糾纏不清,不愛之時一刀兩斷。這是女人的天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做愛之前什麼都好,做愛之後什麼都煩。這是男人的天性。
施蒙意外地有些……粘人。
——“你他媽連老子都日了,還想日別人。”
——“反正我就不能叫別人碰你一根手指頭。”
對了,還有那句:“老子饒不了你。”
明明是昨晚發生的事,現在想起來卻恍若隔世……
想到這點江詩不由有點好笑,但緊接而來的,卻是一種苦澀的心情。
他靜靜地走回水牀,卻發現一左一右兩個黑衣保鏢都醒了,目光怔怔的,臉色有些慘白,看起來很恐懼的樣子。
“被我吵醒了?”
江詩的態度讓薩和馬克呆了一呆,他們緊張地搖搖頭,有些驚異於他語氣的溫柔。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睡吧,今天累得夠嗆。”聽着遠處的滌衣聲,江詩打着哈欠說。
他默默爬回牀,回到牀上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身邊。他們用溫熱的手臂抱住了疲倦的小少爺,當薩爲他蓋上被子時,感覺到指尖是溼潤的。
“……眼淚?”細弱的聲音,隨後變成略微遲疑的詢問:“二少……你哭了?”
馬克聞言撐起上半身,繞過頭來看江詩的臉。
只見他沒好氣地說:“眼淚有什麼稀奇,難道你就從來不哭嗎?”
江詩用睡衣袖口擦了擦淚,薩的眼睛逐漸瞪得很大,最後綻放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眼淚?真的是眼淚?”馬克忍不住摸了一把江詩的眼角。
他搞不明白爲什麼小少爺會哭。
“閉嘴!”江詩惡狠狠地打了一下保鏢的手,“不睡給我滾出去。”
混蛋,就算他真的哭了,也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地宣傳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二少……”薩眯起了眼睛,溫柔地笑道:“你到底苦惱些什麼?不可以跟我們說嗎?”
“你們只是狗而已,哪有人會跟一條狗說心事?”江詩陰惻惻地頂他一句。
薩沉默了。
“我會,”馬克沉聲道:“之前在泰國我們家養了一條鬆獅,叫做布丁。無論我有什麼祕密都會跟布丁分享。”
“它聽得懂嗎?”江詩明顯不服氣,憋着嘴壞笑。
馬克認真的想了想,答:“就算它聽不懂,只要它願意陪在我的身邊聽我講話,我也已經很幸福了……”
感覺到溫熱的觸感從身後傳來,在馬克粗壯的手臂擁抱下,心裏的疼痛彷彿也漸漸平復了。薩趴在江詩的胸前,聽着他規律而有力的心跳。那雙深摺修長的桃花眼隱者一點媚態,黑夜中暗暗發着熒光。
他告訴江詩:“布丁死的時候,我哭了很久。這是我第一次哭得那麼傷心。鵬被關起來的時候,我都沒有哭。”
“哭有什麼用?”馬克的聲音自上方傳來。“你哭它也不會活過來。”
薩笑:“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有點想它。”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江詩摸了摸薩的黑髮,沉吟着說:“哭也沒什麼壞處。”
薩又笑了,靜靜地偎依在他的懷中。
馬克順着視線看見兩人相抱的這一幕,沉默地摟緊了江詩。下一秒,他臂彎中的小少爺就掙了掙,馬克立時順從的鬆開懷抱,溼潤的小手撫上了他健碩的胸膛。
“讓我看看。”江詩悶頭悶腦地哼哼。
“嗯?”他的聲音太小了,馬克一時沒聽清。
“讓我看看。”
“看什麼?”
“看看你們那裏……”小少爺的鼻音蔫蔫的,說話也不是很清晰。
馬克半天沒好意思說話,薩卻像魚一樣從懷裏溜了出來,絲綢被子裏兩個保鏢把西裝脫光了,健美的身軀一絲不掛,江詩斜着身子躺在白色的大枕頭上,看見薩跪在牀頭,扒開自己的臀縫,露出紅腫的肉穴。
“酒櫃的第二個抽屜裏好像有藥。”足足過了十秒鐘,江詩才有點愧疚地開口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馬克下意識地起身,卻被小少爺拉回了牀上。
“我去找。”
“二少……”薩僵硬着身子,轉過頭看他,一時也不敢動。
“等我回來。”
江詩拍了拍薩的屁股,自己下了牀。
他連拖鞋都沒穿。
戚光昱的病房位於俱樂部的最高層,淺藍色的鋁合金玻璃牆與天空融爲一體,在天氣好的日子裏,與周圍的海景相映成色。是專門用來“寄養寵物包養情人”的地方,也擁有最佳的醫療環境。
當他醒來時,屋內幾乎沒有任何光照。
眼前亮晃晃的銀光閃過,電梯門啓,他聽見裏面的人說:“在你的心目中,我始終只是一個廢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手心被冷汗溼潤了,他的臉色有點發白,嘴脣不住的顫抖。
一切都像是夢,一切都很真實。
呼吸過速,渾身發燙……
最後只記得他在大聲呼喊着什麼。
而現在,引入眼簾的是沒有一絲光的黑暗病房。
戚光昱扶額坐在牀頭,屋子裏很安靜,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打開牆上的感應開關,櫃子中央擺放着一個白瓷花瓶,上面插着一枝素雅的文心蘭。
所有人都深諳他休息時崇靜又崇暗的愛好。只有在他按下傳呼鈴之後,主治醫師們才魚貫而入。他們帶着審慎而恭謹的神情,詳細地向老闆彙報病情。
這時,他看見酒吧店長老麥的肥臉,在門口一閃而過。
戚光昱眯起眼睛:“什麼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老麥答:“Boss,蔣小姐煲了湯來想見你一面。”
戚光昱皺眉:“她怎麼知道我發燒的?”
“醫務科有個護士是她親屬。”
“炒掉。”戚光昱揚眉,“楊老闆不是很喜歡她麼,你來安排一下。以後不要讓她湊我跟前了,開張支票給她。我最討厭女人哭鬧。”
“是……”老麥忽然覺得,Boss之於女子,情濃行魚水之歡,燕好送華衣美服,決絕以厚幣相贈,兼之又鋪排後路,雖未終生,亦不負矣。
“昨天Leslie帶的朋友來玩牌,一共輸了多少?”
“差不多十萬。你走以後,郭總和沈總等夠你兩個鐘頭才離開。”
“以後這種事別讓客戶乾等了,帶他們上樓或者請人家走。”戚光昱很有原則地指示道:“時間也是算在人情債裏面的,你不要叫我難做,否則我扣你獎金。”
老麥有點汗顏,嘴裏吐出一個字:“是。”
見到護士上前打針,他也感覺自己是時候該退場了,不料戚光昱卻叫住了他。“華哥,你兩個兒子好像都是讀藝術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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