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周芷若與東溟公主
嵩山派弟子在正殿的高臺之上擡出一張茶几，上面鋪了錦緞。
兩名弟子穩當地端着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緩緩走向高臺。
夏天突然心中產生一個偶然的念頭，這左冷禪會故意讓人把這盆水打翻嗎？
江湖中人還是重儀式的。若這水盆打翻，說明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時日還尚未到來，這大會多半要延期舉行，這不是正合左冷禪的意。
但意外並未發生，金盆已置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只聽得殿門外砰砰砰放了十三響炮竹，跟着砰拍的三聲炮銃響。
這意味着客人已經可以開始用膳。
在某些場合——雖然不多，卻依舊存在——夏天會暗自慶幸自己是個明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當他看着那些被依次問候揖禮敬酒服的前輩掌門不勝其擾的模樣，他痛快地把自己剛喝乾的杯子斟滿時，就會想太出名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這個角落裏，無人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
他不用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樣一邊喝酒，一邊刻意運功揮散酒精，這純屬浪費美酒。
他也不用控制自己喝酒的風度，想什麼時候痛飲就什麼時候痛飲，想罵一句娘就罵一句娘，沒有比這更妙的時候。
他見上官海棠去其他桌前敬酒，自己便返身坐回長凳，和劉正風的一衆老弱婦孺的親眷坐在一起，獨自啜飲杯中佳釀。
滿口迷幻紅酒甜美的水果香氣，牽起他嘴角的一絲微笑。
無論怎樣，這種熱鬧，自打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這是個值得銘記和慶賀的日子。
璣衡大殿裏熱氣蒸騰，四溢着烤肉和剛出爐的燒菜所散發的香味。
大殿滾燙的金頂上是道家的精雕法紋，紅磚牆壁上刻滿了道家仙神的諸般模樣，而蒸騰的霧氣讓他們更顯飄渺。
殿廳裏有位大家正拉奏低鳴的二胡，高唱一首民間歌謠，然而在蠟碟碰撞和酩酊交談的喧囂覆蓋下，坐在右席的他根本聽不清楚。
這場爲接下來金盆洗手做準備的歡迎晚宴，恐怕沒個個把鐘頭是停不下來。
夏天看着他們嬉笑怒罵，飲酒作樂，深深懷疑這場金盆洗手大會似乎成了江湖衆人尋樂的場所，而劉正風本人也很高興見到這一幕，他從頭到尾笑個不停，臉上的肥肉不斷顫動。
夏天看了會兒，稍感無趣，便無心管它，只是專注於眼前的美酒，對這些菜餚卻敬謝不敏。
這些食物讓他大爲失望，什麼青豌豆、爆炒洋蔥，甜菜根，黃悶魚翅、杏仁奶燉鯽魚、烤鴨、醬燒滷肉，堆成小山狀的碎乾果，爆炒鴨舌，櫻桃豬肉，佛跳牆等等等，當然，它們都有一個動聽的名字，興許黃蓉知道它們的名字，但他一概不感興趣。
在最初，他或許會口水吞嚥，可自從可以兌換出聯邦時代的各種美食後，他知道這些古代調料燒製的菜餚半數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大約吃了七成飽，又飲了半瓶酒後，他站起身，外面正在敲鑼打鼓，似是有什麼有趣的活動引得衆人紛紛走出。
原來是一對戲班在舞龍獅。
在偏殿廳坐席的一衆後輩子弟，都涌到大廳來瞧熱鬧，夏天也湊過去看個熱鬧。
只見殿前熊熊燃起的篝火旁，兩條一金一銀的大龍在橙紅的光芒下長牙舞爪相互鬥毆，由於舞獅子的人又有點輕功，時而騰空飛躍長椅，時而在紅火上起舞，故而真像是兩條盤龍在彼此絞鬥，讓人看了直喝彩。
旁人道，“這是飛龍門的弟子，這“飛龍功”果真不俗，招式凌厲，龍虎生威，我是萬萬不及，難怪天底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想請他們來助興。”
光能請到飛龍門前來助興，足以見得這劉正風家世雄厚，臉面十足，連飛龍門也得賣他面子。
夏天不由得暗暗稱奇，這江湖裏竟然還有專門賣戲藝爲生的門派，他還以爲這些江湖人一向以打家劫舍爲生哩。
正當他看的興起，後面傳來倉促的腳步聲，“東溟夫人在此，麻煩前道的小子讓讓。”
話音未落，一個人就從背後將他桑開，而旁道的幾個圍觀者也被一併推開。
夏天正眉頭狂皺之時，一把柔和悅耳的女聲隱隱從上方傳來道：“待人客氣點，以後不可如此魯莽！”
有人應道：“是！夫人！
夏天看向來人，四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壯漢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一名健壯女子，那女子有七尺高，壯碩如虎豹，渾身筋肉虯扎，散發着一股凌厲的氣勢。
而那女子後，還有兩名帶面紗，無法窺伺其容貌的妙曼女子。
兩名女子好似姐妹，一個年長，一個年幼，年長的是位豐腴少婦，身材纖細，說話柔聲細氣，然而卻很有力量。
年幼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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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卻對其無法生出好感，只因這兩人太過傲慢。
眼見着人羣被推開，一個心懷不滿的年輕俠客忍不住喝到，“你們這些人好生沒禮貌，這這位置都有個先來後到之禮，你們仗着人多，就想把我們擠到後面去，哪有這種做法。”
這人說出了夏天想說的話，旁人不禁暗自喝彩，但也有冷眼旁觀者坐看好戲上演，似乎那舞龍獅也不那麼香了。
夏天則在考慮要不要用掉一張卡片幫他，不過想到對方明知是東溟島島主，兼對方人多勢衆，卻還敢強出面，多半是有什麼本事，就熄了心思。
只見那健壯女子臉色一變，正欲呵斥，那少婦般的女子伸手攔住她，溫聲細語道，“這位公子，此番是我們的不對，還請公子見諒。”
那人見這一派之主是個如此有氣質的大美人，又恭言謙語，也客氣了起來，“夫人客氣了，我方纔在氣頭上，說了冒犯的話，還請見諒。”
那東溟夫人柔聲道，“公子可比我客氣多了，以公子之資，着實難得，”她頓了頓，突然問道，“不知公子以後可有何意向？”
“意向？”
東溟夫人嘆了口氣，“衆人皆知，我東溟派雖遠居海外，鍛器之術早已蜚聲四海，在這大明上下的大大小小的各個門派均有貿易往來，派內所傳武功亦是不俗，相比六嶽劍派的鎮派神功祕籍亦不遜色。
今方東隋境內大亂，各地起義，暴民四起，國將不國，我東溟派雖勢單力薄，也願爲救濟世民，爲東隋滄生盡力，奈何我派女眷雖多，男丁卻是極爲凋零。
公子也是明理之人，應該明白一介女眷行走江湖會有諸多不便。唉，若公子有意加入，我東溟派自是歡迎，屆時定會以誠待公子。”
夏天心中驚歎，這東溟夫人一向遠居海外，如今來這地方原來是想招攬英雄豪傑擴充派內人手，這女人說的如此大聲，怕也是給在場所有豪傑聽的。
美女，神兵，祕籍，權利，榮譽，還有東溟派的財富，天底下有哪幾個男人肯拒絕，這東溟派真是好心機。
不過把倒賣軍火，發戰爭財說的如此動聽，夏天也是頭一遭見識。
那年輕人意志卻是堅定，他搖頭道，“我已入了師門，夫人遠居海外，恐怕有所不知，我們六嶽劍派這兒奉行“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之聖言，既然我已入了六嶽劍派，當然不會易弦改轍，另投他派，東溟夫人盛情邀請，在下慚愧，無法受之。”
夫人語氣由溫柔轉作沉默，她最後平靜地道：“公子高義，讓人欽佩，是賤妾失禮了。”
兩人再沒了話語，那年輕人也讓了條路，而那東溟夫人和東溟公主倒也沒再往裏擠，反倒就站在他旁邊駐足觀望那舞龍獅。
夏天捏了捏鼻子，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似胭脂香，也不似花露香味。
古代的香水實在太過粗糙，即便如此，這兩位長居海外長船的女子也沒有沾染任何鹹海鹽的味道。
只聽一聲冷哼，他霎時清醒，原來是那東溟公主見他如此作態，心懷不滿。
夏天對她更爲不喜，難不成站在這“公主”身邊連呼吸都呼吸不得，夏天知道自己惹不過她們，便假意揮了揮鼻子，好似聞到什麼屁臭，然後向旁走去。
“你......”那東溟公主冷聲想要說些什麼，東溟夫人挽住她的手，低聲說了些什麼，東溟公主臉色沉了沉，也不再看他。
說實話，他到現在也不記得自己何時招惹過這東溟公主，也不知爲何連銅先生那懷脾氣都能忍耐的自己怎麼面對她就會大感不快。
是因爲自己兌換了那張保命卡片後纔有了底氣？
夏天轉身離開那東溟幫的人，心中暗暗思考，莫非自己本質是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
不對，應該是她的緣故。她身上似乎有種可怕的魔力，或者說是魔功，讓自己倍感難受，心生各種負面情緒，似有種全身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知道東溟夫人與大隋的魔教陰癸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東溟公主真的身懷魔功嗎？
她又是身懷什麼魔功？
是否是四大奇書《天魔策》中的《天魔祕》，還是《道種心魔大法》
他不知道，那本《大唐雙龍傳》太長了，他根本沒時間看，更何況，他地處大明，當然不會事先翻看和大隋有關的武俠小說。
夏天決定還是遠離這個可能身懷魔功的東溟公主，然而他還沒走幾步，一個不留神，竟和一個小女孩撞到了一起。
兩人雙雙跌倒，那女孩發出一聲悶哼，似是摔倒屁股。
夏天看着她，才發現是當初跟在峨嵋滅絕師太身旁的周芷若。
這周芷若穿着單薄的布鞋，衣服由面麻布織成，但她容顏秀麗，蛾眉螓首，十足是個絕色的美人胎子，秀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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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她楚楚可憐，心中一軟，正要伸手攙她，她倒是像只驚慌失措的小鹿般跳開。
“公子你沒事吧？”她怯怯地問，即柔弱又害怕，好似自己是闖下了麻煩。
夏天沒想到她會心底如此善良，大感詫異，低聲問道，“姑娘，你叫甚麼名字？”
女孩低頭道，“小婢叫周芷若，師傅喜歡叫我小芷若。”
呃
果真是她，但也太老實了，與那個日後心機毒辣的女子表現得大相徑庭，這讓他心生怪異。。
“你受了內傷？”他直言道。
“小婢只是染了風寒，”周芷若垂首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淚，“公子，小婢還要去找師傅，還請公子讓道。”
夏天才注意她手裏還死死拽着一件布匹，不知是用作何處。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小芷若，你是否捱了一掌玄冥神掌？”
這話一出，周芷若連話也說不出，只是怔怔地擡起頭，淚眼婆娑地望着他。
“你師傅可曾說過你活不了多久？”
周芷若低下頭，一聲不吭，她的眼淚似是流的更厲害。
夏天嘆了口氣，看來峨嵋派的九陽神功也沒法救她，又或者滅絕師太根本不會傳她九陽功，最可能的是峨嵋根本沒有九陽功。
《倚天屠龍記》一書中，峨眉派的九陽神功源於郭襄，是當初郭襄與張三丰在少林向一少林僧人覺遠所學，且所學均是殘片。
而現在，郭襄成了黃蓉的阿姐，那九陽神功，要麼在那崑崙上的白猿肚中，要麼不知所蹤，甚至早已損毀。
“你師傅是否傳了你峨嵋派的功法？”
周芷若垂淚道，“沒有，師傅說小婢身中寒毒，命不久矣，小婢才拜師不久，師傅她老人家也來不及傳小婢任何功法，不過師傅她老人家待小婢很好。”
夏天拍拍她的肩膀，從懷中“掏出”一本《九陽神功上篇》，“小芷若，這是一本神功祕籍，保準你可以祛除體內寒毒，活得更久。”
“可我......”
夏天輕噓一聲，手指假意抵着她的下脣，這讓她臉色羞紅，幾欲再度垂淚，瘦弱的身子也跟着往後退了幾步。
她畢竟已經到了知道男女有別的年齡，雖然在夏天看來，她還太小。
夏天輕聲說到，“我觀你資質不錯，而這本武功，其實是我的一位摯友贈予我的，他希望我能找到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把它發揚光大。”
“小婢只怕會辱沒了這門神功，”周芷若低聲泣道，“更何況師傅她老人家曾問過武當張真人，小婢這身寒毒恐怕無人可解，若是小婢不幸逝世，這門神功就會自小婢這裏失傳，相公大恩，小婢實在擔當不起如此大責。”
“好說，我也不求你學它，不過小芷若你能不能借我一滴血，我有大用處。”
小芷若心生困惑，不知他想做什麼，可還是伸出了纖細小手。
夏天瞧她那天真好似傻瓜的模樣，心中暗自遺憾，她這樣的性情遲早要喫大虧，到那時候，只怕不知她會變成怎樣，會成爲書中那副攻於心計的狠毒女子嗎？
不知這本至剛至陽的九陽神功能否幫她改變些許命氣。
夏天兌換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她渾身一顫，好似脫離了羊羣的小羊羔，“公子這是要做什麼？”
夏天道，“不會疼的，”他輕輕一紮，小芷若閉上眼睛，睫毛輕顫，抿着嘴脣，似是在強忍着疼痛。
一眨眼功夫，那本《九陽神功》化作灰飛，周芷若怔在原地，手裏的布匹也不知何時掉落地上，她的眼中閃過一陣茫然。
夏天摸摸她的小腦袋，把布匹撿起來，放在她的手上，“小芷若。”他低聲說到，“你怎麼了？”
“啊？”她如夢初醒般，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子，那些腦子裏閃過的.......”
“是能救你命的武功，我那朋友生前是位大俠，爲人仗義豪邁，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如讓他見到死後留下的遺物都能救人一命，尤其是救下一位人美心善的小姑娘，他那樣風流倜儻的大豪傑定會歡喜得不得了。”
“這……可是.......”她結結巴巴，竟一時間說不出話。
雖說自己這身體和她差不多大，但他畢竟實際也有二十歲，他嘆氣，“你是位善良的姑娘，希望你今後也要一直如此，做一個正直善良的好姑娘。”
這位原來還面白如雪，身子薄弱的小女孩肯定地點頭，“師傅她老人家也教導過我，雖然我快死了，我曾經發過誓......一定要做一個正直的人，我會像她一樣行走江湖之時不忘斬妖除魔，發揚我們峨嵋派的名望，可是.......”
她自己都活不長，更別說做這些事情，這些話實在過於誇大，聽了讓人倍感羞恥。
“你會活下去的，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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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她遲疑了，“師傅老人家她怎麼會.......”
滅絕師太畢竟養了她，倘若我僅憑藉幾句話就讓她懷疑她的師傅，那她就不是眼前這個周芷若了。
夏天也不願再說些惹她反感的話，“你師傅不是着急着要你手中的布嗎？”
這話提醒了小芷若，她驚惶失措地輕輕“啊”了一聲，“我得趕快把這件東西送過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你冒冒失失的，如果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弄髒了，一定少不了你師傅的責罵。”
滅絕師太的責罰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名聲實在太盛了。
“多謝公子，”周芷若往人羣外走去，小心避讓着這些多數不太在下巴長眼睛，喜歡橫衝直撞的武林俠士，生怕弄髒了布匹。
當她經過那東溟派那兩名女子身旁，頓了頓，隨即一臉豔羨地走開了。
夏天跟在她身後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跟她走出人羣，來到一片靜謐的柳樹陰下，正打算進入供武林人士休憩的迎客居，夏天突然說到，“你很喜歡她們的衣服？”
小芷若停下腳步，身子微微一震，很久以後才略帶失落地說到，“小婢只是無父無母的孤女，身份低下，配不上這麼好的衣服。”
“小芷若，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也最善良的小女孩，是詩畫上纔有的女子，只靠衣服，可無法遮掩你的風采。”
這話讓小芷若臉紅了，她訥訥地低下頭，“公子太過獎了。”
夏天搖頭，“我並未有任何過獎，你看那幾名女子，她們戴着最精美的首飾，妝點最細膩的粉妝，穿着最漂亮的衣裳，可她們也沒有你漂亮。”
這話似乎刺痛了她，只見周芷若回頭遠遠看了眼那駐足篝火旁的名門貴婦和千金小姐，又在東溟派的那兩名極具魅力的女子身上留戀，隨即忸怩不安地撇過頭，飛速地低下頭。
她下意識地用布匹往下放了放，想要掩蓋住那套着帆布鞋的腳。
“她們天生擁有這些，小芷若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周芷若咬着嘴脣，一語不發，她終究還是有點愛慕虛榮的小心思。
虛榮並不可怕，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點虛榮，但周芷若有點不大一樣，她的身世過於複雜，書中未修訂版來說，她乃是起義軍周子旺之後，與明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她本人亦經歷複雜。
夏天只怕這小小的虛榮會成爲日後的隱患。
他思忖許久，從包裏“兌換”出一支產自聯邦著名珠寶店“舊國風情”的髮簪。
只見那簪子通體墨黑如午夜王陽，上面點綴着閃閃光點，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高潔黑玫瑰，簪頭由千瓣花葉重重包裹，還有一個銀河羣星似的黑曜淚珠吊墜，端的是幽邃深沉。
“舊國風情”最經典的髮簪款式“星河之舞”的最新款，價格不算高，但堪稱藝術品。
周芷若被這如星河般璀璨的髮簪驚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吸着氣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夏天道，“我是個大男人，認識的女孩也很少，這東西給我也沒用，如果你不想要的話，我打算把它埋起來。”
“埋起來，”周芷若幾乎失聲叫了起來，隨後她察覺到自己太過失禮，便又垂下頭，“小婢只是一屆民女，怎麼能收下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我.......”
她實在被這支髮簪驚豔到了，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
“這好說，”夏天溫和地笑道，“其實這也是請你幫我一個忙。”
周芷若更爲困惑，她期期艾艾道，“若公子要小婢幫忙，力所能及，定當竭力相助，可這等貴重之物，小婢實在……實在受之有愧。”
夏天笑了起來。
“這支髮簪與那本神功祕籍是我那朋友贈予我的遺物，他臨終的時候說道，自己孑然一身給，唯有這支悼念亡妻而打製的髮簪和那本記錄武學精要的武功祕籍實在放不下。
那朋友希望我能爲他的武功找一個仁義的俠士作爲傳承人，也希望我能爲這支髮簪找一個不遜色於他妻子的善良女子來保管，他說這是他一身的遺憾，希望我能竭心盡力完成這兩個遺願。”
周芷若輕聲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髮簪，“原來它還有如此來歷，那一定是位有着仁者之風的大俠，纔會留下如此遺言。”
“唔，的確蠻複雜的，所以我當時就拒絕了，因爲我說我的眼力沒那麼好，看不出哪個人是仁義正直的大俠士，哪個人又是心善純良的女子，還不如把這兩樣東西就地埋了一了百了。”
“那一定很爲難公子。”
“是，他說我的眼力界很好，我不信，所以他就和我下了賭誓，這支髮簪若所託非人，他就要我把髮簪帶回來，和他埋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
夏天點頭，“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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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眼神茫然，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看看我是否有眼見識人。”
周芷若呆呆地望着那支流光溢彩的奇妙髮簪，心中咚咚直跳，“我........我.......小婢不知公子想要小婢怎樣做。”
夏天板起臉來到，“我先前說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但我不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小芷若臉色漲紅，嘴脣囁嚅，“原來......原來公子不喜小婢，以爲小婢是個圖謀不軌之徒。”她眼睛微微一紅，似是要哭出來。
“所以，我想要對你進行考驗，這髮簪，我先借給你，但我們立下一個三年之約。”
“三......三年.......”
“三年之內，你得完成兩個條件，如果你完成了，這髮簪就歸你了，算是幫我一個忙，若失敗了，那就把髮簪歸還於我。”
“可是，這怎麼樣都是公子喫虧呀？”
“我救了你一命，你若真是好心人，就幫我處理了這支棘手的簪子，好讓我對九泉之下的朋友有個交代，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我想不出小芷若你有什麼理由不肯幫我。”
周芷若被他搞得暈頭轉向，一時間理不清邏輯，她聲音柔弱，“公子，那是怎樣的條件。”
“第一，三年之內，你不能戴着這髮簪，至少不能在旁人面前帶上這髮簪”
“不能帶？”她糾結萬分，夏天道，“這是第一個考驗，考驗你的耐心。”
小芷若抿着下脣，遲緩地點頭，“我.......小婢一定遵照相公叮嚀”
“第二件事，倘若你做了壞事，違了良心，不論這髮簪是否損壞，我都要去找你拿回髮簪。
如你做了好事，俠名遠揚，這簪子就屬於你了，說不定我在那時候還會準備一份不遜色於這髮簪的漂亮禮物，讓你看了保證大喫一驚。”
周芷若期期艾艾地點頭，嘴脣咬的緊緊的，“我立過誓，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爲了振興峨嵋，匡扶正義而習武，縱使公子不說，小婢也會努力........努力........”她說着說着又消沉了起來。
自己前途渺茫，生死未卜，雖然腦子中莫名出現的東西看起來極爲高深，可她還是不覺得自己能活下去，畢竟連武當張真人都說她這病極難治癒，甚至無藥可醫。
夏天說道，“那就拿去罷，它屬於你了。”
周芷若仍在喫驚，她小心捧着這支溫潤光滑的簪子，簡直興奮地喘不過氣來，小女孩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它真的暫時屬於我了嗎？”
“屬於你了，”夏天肯定地點頭，“但你別忘了答應我的兩個條件。”
周芷若那張小臉蛋繃得緊緊的，她以前所未有的嚴肅鄭重其事地大聲發誓，“我一定會謹遵公子教誨，完成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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