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勝利告終

作者:嚮往上天
“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這句話,你們劉家將遭受滅頂之災。”李汐緩緩走到劉遠行跟前,居高臨下看着他。一個小小的知府兒子都敢口出狂言,可見這京基的治安,得好好抓抓了。

  “本公子不過說了一句實話,這炎夏變成了女人的天下,連句實話都不能說了嗎?”劉遠行剛纔也是逞口舌的,反應過來也是後悔,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不能服軟。

  又更想着自己已經回府叫人,又仗着自己身後有人撐腰,更不把眼前人放在眼裏。

  “炎夏言論自由,自然能說實話。”四周民衆已經四下散開,李汐冷冷一笑,“前提是你知道什麼叫實話。”

  李汐說着,便招呼新衣二人離開。

  新衣不忿道:“公子,就這樣放過他嗎?”

  李汐低聲說道:“我身份不便,老爺子上次欠我那麼大一個情,這次的事情,就交給他處理吧。”

  新衣嘿嘿一笑,她和鳳銘也算是有點交情,稍稍囑咐,想來那位老頑童會把這小子照顧的很好。

  三人正欲離去,聽得身後馬蹄聲傳來,兩個丫頭立即上前護着李汐,見一人一馬疾馳而來,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公主,你退後。”眼看着避無可避,幻櫻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那馬敢靠近,就立即拗斷她的脖子。

  話音才落,那馬上的人一拉繮繩,一聲嘶鳴,那匹駿馬竟然揚蹄從三人頭上掠過,停在劉遠行跟前。

  躍馬跨人,先不說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這可是極其侮辱人的事。

  “放肆!”新衣怒喝一聲,才下的怒火又蹭蹭蹭往上竄。

  李汐示意她不要衝動,冷眼打量端坐馬上的人。

  一身黑色長袍,光滑的面料剪裁得體,襯得人器宇軒昂。袖口與下襬都鏽了火紅的繡樣,隔得遠,有些看不清。

  令李汐在意的,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冷漠的近乎無情,眼神也多是不屑。

  那人翻身下馬,卻是去扶劉遠行,三兩下將他胳膊接上,便讓他離開了。

  做完這些,他纔將視線轉向李汐三人,“他不過說了實話,何必出手傷人。”

  “實話?”李汐冷着眸打量他,“公子所謂的實話,是說先皇糊塗,還是說國家由女子當政,就沒了王法?”

  鳳塵微愣,他倒不是這個意思,“縱觀古今,從未有女子當權,當今公主和先皇既然敢行天下人之先,自然要做好被人說道的心理。”

  “女子又如何,自古巾幗不讓鬚眉者,比比皆是。不過因爲男子所謂的自尊,便否定了她們的一切。”

  鳳塵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許久,也看的很仔細。從每一根髮絲,到身上每一個細節,最後目光停留在她的喉管處。

  沒有喉結,是個女子,只怕是哪家小姐偷偷溜出來玩的,難怪如此偏袒那個公主。

  他雖然不滿李汐,可也沒有心情和一個女子計較,轉身上馬,正要策馬離去。

  身後呼嘯聲傳來,鳳塵將頭往旁偏去,眼看着一枚石子呼嘯着穿透那處酒肆的旗子,釘在門板上。

  他轉頭看去,漆黑的眸子升起一股慍怒,看着那爲首的人漫不經心地拍拍手,蹙眉冷聲,“你在找死嗎?”

  李汐冷笑,“你既然有膽子救人,就該做好被人揍的準備。”

  鳳塵眉頭再次皺了皺,這個女人,已經挑戰了他的底線。

  還未開口,不遠處涌出大堆人,爲首的一瘸一拐的,正是劉遠行。

  鳳塵想起此行回京的目的,皺皺眉,目光掠過李汐敝屣內的一塊玉佩,那是鳳佩……她是……

  李汐低咒一聲,三人對視一眼,已經朝鳳府奔去。

  鳳塵端坐在馬上,看着三個身影幾個轉折消失在前方,目光漸漸幽冷。

  一路無話,李汐一行三人來到將軍府,鳳銘一早候在門口,迎了他們進去。

  “鳳老如此着急,可有要事?”見鳳銘滿臉奸計得逞的表情,李汐眉頭微蹙,心裏警戒起來。這老頑童又要玩什麼把戲?

  鳳銘笑着不語,親自把李汐請入上座,又讓福伯捧來上好雨前龍井,殷勤地遞到李汐跟前。

  看他一臉賊笑,李汐心裏發毛,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茶,匆匆抿了一口。

  鳳銘這才滿足地笑了,退後兩步,一撩袍子直接跪下,“老臣叩謝公主大恩,那孽子已經回到京基。”

  “恭喜鳳老。”李汐不動聲色,等着鳳銘接下來的話。

  只見鳳銘擡了擡袖口,拭了拭眼角,“老臣在亡妻墳前發了誓,定要讓孽子出人頭地,這些年忙於朝事,以至於忽略了他的……”

  李汐無奈扶額,每次鳳銘有事求她,必定上演這樣一場苦情戲,而且每次必定要將亡故的妻子拉出來說事。

  “本宮時間緊促,鳳老有事就請直言,能幫上忙的,本宮定然盡力。”這話李汐卻是出自真心,鳳夫人是難產而亡,鳳銘當時在戰場上,連自己夫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鳳銘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直言了,請公主將孽子帶在身邊,一來可以保護公主安全,二來也請公主幫忙教導教導。”

  “本宮拒絕。”李汐想也沒想,拂袖起身,“本宮身邊有幻櫻便可,何況我們一行都是女子,多一個男子實在不便。”

  言罷,示意幻櫻二人離去。

  身後傳來低低的抽泣聲,以及鳳銘那懊悔的聲音,“夫人吶,老夫對不起你,沒能教好塵兒……”

  李汐告訴自己,不能被他騙了,腳步擡起還未出大門,身後又是一聲嚎啕,緊接着是拳頭捶打地面的聲音。

  “夫人啊,你爲何就狠心丟下我們父子,在這世上無依無靠……”

  “即便本宮答應,也要看鳳塵自己的意思。”李汐瞪了眼一旁笑的花枝招展的新衣,無奈地轉頭看着那個地上耍小性子的人。暗道攤上這麼個將軍,真不知是福是禍。

  鳳銘立即從地上跳起,胡亂抹了一把臉,整整衣襟,才笑着朝李汐作揖,“老臣多……”

  ‘謝公主’三個字還沒說出,卻聽得外頭傳來陰森森的聲音,“我不願意。”

  李汐皺眉,這個聲音,好熟悉。

  一個身影從房頂落在李汐身後,雙眼擦過李汐,冷冷盯着那個笑的如沐春風的人。

  “啊……”新衣轉頭,盯着來人,驚吼道:“竟然是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鳳塵厭惡地瞥了新衣一眼,目光落在才轉身過來的李汐身上,眼中的厭惡更是顯而易見,“滾出去。”

  “呵……”一聲冷笑幾乎是從鼻孔裏哼出來,李汐摺扇輕搖,滿面譏諷道:“本宮也不拿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話來壓你,鳳老命懸一線你纔回來,竟然大言不慚地說這裏是你家,實在可笑。”

  “身爲上位者,以權謀私,罔顧刑法,還有什麼臉將皇家搬出來?”鳳塵語氣不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街上的事情還未下火,如今又見父親身子健朗,顯然這是他和李汐玩的把戲。

  李汐眉頭愈發皺起,張口欲反駁,想想卻又覺得沒必要。有些事情,即便爭個長短也再無意義,她也沒指望這個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能理解自己。

  “鳳老,令公子才高八斗見識深淵,本宮也無能教導。還有事,就此別過。”一句話涼涼地說完,李汐已經行至院子裏,想到了什麼,轉頭又看着鳳塵冷笑,“你說本宮以權謀私,就當是如此吧,百善孝爲先,能有鳳老這樣一個父親,多少孤童做夢都能笑死,好好珍惜吧。”

  言罷,再不停留,出了鳳府。

  天色還早,碧藍的天空飄來幾朵白雲,被風散成各種形狀。

  李汐擡首,長長舒了口氣。最後一句話,說的是她自己的心聲。

  如果,父皇還在,自己和皇兄,還如幼年那樣天真無憂罷。

  “公主,離西蘇千牛鎮有五日的車程,爲了不引起注意,奴婢將馬車備在城門口,現在抓緊時間,還能趕到第一個落腳的小鎮。”這些事情,幻櫻本不用向李汐彙報,只是見她神色落寞,有意轉移她的注意力罷了。

  “我們不在小鎮落腳,日夜兼程趕去千牛鎮,清蓮公子行蹤飄忽,若是去晚了,只怕他又離開了。”李汐道。

  幻櫻與新衣垂首跟在後頭,皆不言語。

  清蓮公子的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即便真的找到了他,皇上的病情拖了這麼多年,能夠治好嗎?

  二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在鳳塵和李汐說話的空檔,鳳銘已經往一旁的軟榻上躺去,神情懨懨恍若彌留之際的人。虛眯着眼,一手拽着老管家的袖子,含糊不清地問道:“福伯,塵兒還沒到嗎?”

  他這樣子,不明就裏的人瞧了,還真以爲是垂死之際掛念親兒。

  福伯後背發涼,他顯然沒有鳳銘這樣的演技和定力,眼角稍稍後撇,撞進鳳塵冰涼的雙眼,更是顫了一下,哆嗦着道:“老爺,公子已經回來了。”

  鳳銘聞言,這才睜開眼,眼角撇到門邊的鳳塵,雙手喫力裏朝他伸出,低聲喚着他的名字。

  鳳塵進了屋,卻並未朝鳳銘走去,而是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對主僕演戲。

  見鳳塵沒有動靜,福伯臉上冒了冷汗,趁着俯身去攙扶鳳銘的時機,悄聲說道:“老爺,你就別裝了,公子不會像公主那樣陪着你演戲。”

  鳳銘瞪了他一眼,想想也有道理,自己兒子可是個從內冷到外的人。如此一想,立即從牀上跳了起來,大笑着上前將鳳塵抱在懷裏,“我說怎麼身子一下就硬朗了,原來但真是塵兒回來了。”

  鳳塵不知自己是否該佩服老頭子臉皮如此之厚,淡淡地將他推開,保持了三步的距離,“母親在世等了你那麼多年,你早點下去見她也好,至少讓她死後不要等那麼久。”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淡。

  鳳銘臉上的笑凝了溫,嘴角僵硬下來,搓了搓手,轉身坐下,垂首一言不發。

  “你還在怪我。”這麼多年來,只要提及這個話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格外的沉重。

  鳳塵沒有回答,福伯見氣氛不對,忙拉着鳳塵坐下,又喚來丫頭立即去準備晚餐。忙完後,見那兩人還悶在屋子裏,不得開口勸道:“公子,夫人離世這麼多年,老爺日日都在自責。”

  “我沒有怪你。”鳳塵將目光轉向天際,聲線仍舊平淡,“如果沒有我,母親也不會死,你和她,現在應該還是恩愛的一對吧。”

  “塵兒……”鳳銘呢喃着看向對面的人,這是兒子的心裏話,五年未見,兒子似乎長大了些。

  見氣氛正好,福伯悄悄地退了出去,掩上了木門。

  隔了許久,鳳銘又復低下頭,嘆口氣,“你不肯隨我回京,我還以爲你在爲她的事情怪我。”

  “我不肯回京的原因,你應該清楚。”鳳塵聲音冷了三分,“自炎夏開朝以來,哪有女子攝政監國的道理?”

  “女子又如何,公主確有治國之才,炎夏在她的帶領下,日益繁華昌盛,百姓衣可蔽體食可果腹,何必在乎當權者是誰?”鳳銘神情認真起來,語氣也嚴厲不少。他自然知道鳳塵不肯回京的原因,又知道他性子執拗,從前也不勉強他,只是眼下廉親王虎視眈眈,公主身邊可用之人實在太少,不得不將他召回來。

  鳳塵默言,他並非頑固不化之徒,只是想到一個女子掌握着天下蒼生的生殺大權,心裏總不舒服。

  “當年你不曾回京,自然也不知道朝中形勢的嚴峻。先皇有意傳位與大皇子,卻不曾想,大皇子謀逆篡位,二皇子雖有治國之才,可卻驕奢淫逸的,四皇子與五皇子一個心思太毒,一個有勇無謀,皇位若是落在他們手裏,弱智的六皇子與李汐公主性命不保是小事,天下交到這些心術不正的人手中,百姓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鳳銘嘆口氣,繼續說道:“三皇子才智雙全,又是個心地純善的,只是被大皇子陷害,落下了一身的病,若讓他執政,只怕不出三年,就會因勞碌而亡。值此時刻,公主身爲女兒身,臨危受命,用稚嫩的肩膀擔起了整個炎夏的重任。”

  太陽漸漸斜了,散發的黃暈透過門上的紗窗落在鳳塵臉上。他沒有說話,目光淡淡地看着外頭,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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