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水母/绣花针
這块巨石就是无花曾用来讲经的巨石,就是這個地方把与世无争的神水宫拉入了一场阴谋之中,在它的结局如何,也要這個地方来判定。
這世上的事总是有一些巧的。
水母阴姬拂袖按下机关,轰隆隆的响声中,湖中逐渐升起一條青石板路,从岸边一直连到湖心。
“請。”水母阴姬冷冷。
沈百终走在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水母阴姬会在背偷袭出手。
水母阴姬当也不会偷袭,她只是跟在一步步走进湖中。
這两個人一個比一個冷,一個比一個不爱說话,一個比一個有傲,陆小凤了他们俩,在湖边找了個地方坐下。
也许他只可惜這裡沒有瓜子和茶点。
你若是给他一個馒头也不错,他绝不会嫌弃的,因這人完全就是来热闹的。
“你不用刀剑。”沈百终。
“我不用。”水母阴姬,“我用的是手,你应该知,用手和脚的人,远要比用刀剑的人要可怕得多。”
“可不可怕我不知。”沈百终横過刀锋,抬手刀上擦過,,“但他们通常都很信。”
“很。”水母阴姬彻底脱去外袍,将其扔入水中,“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评强弱。”
瀑布的琴音乍停。
水母阴姬已攻了上来,她的掌法在水中练成,是以也像水一般绵密流畅,短短一瞬,就已攻出六招,叫人不能靠近,只能退,而若是退入水中,入水的那一刻,也就败了。
沈百终的刀只有一柄,照理說在這种事上总是吃亏的,但這刀要是砍向脖子,无是谁都要躲的。
水母阴姬用力在地上一踏,弯腰躲過刀去,一個扭身就再次拍向了沈百终的腰腹,在這生死变化之际,她的反应竟如此灵敏,而她的内力也非同一般,這么一踏之下,巨石已裂开几條缝隙。
绣春刀刀柄击向水母阴姬的左手,沈百终的左手也化掌刀,拦住了水母阴姬的右手,两人真迸发,已鼓起了衣袖,湖上终年飘荡的水雾也已霍向外散去,席卷湖边的树林,木叶全部挂上水珠。
這简直不像是人在打架。
闻讯赶来的弟子们都瞪大了眼睛,乱作一团,她们从沒有见過敢和水母阴姬动手的人,也从沒有见過别的外人,更沒有见過如此可怕的景象,這湖对于她们而言,早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在到這一幕,简直不知该如何呼吸。
陆小凤先前见過的中年妇人正在叫這些弟子噤声,叫她们退,不要打扰到這一场比试。
“三姐,三姐,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人问,“那個人是不是沈百终?我們怎么会惹到朝廷身上去?”
“三姐,我們会不会被处死?”
“三姐,我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去帮帮师父?”
還有人,“三姐!不如我們去牢裡把楚留香他们押出来,逼沈百终停手!”
中年妇人一怔,下意识向坐在湖边的陆小凤,终于還是摇摇头,“我們听师父的,师父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
“可我們该怎么做?”
中年妇人,“等,我們只有等!”
陆小凤也有些担心這些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会一时失了分寸,冲上去帮忙,所以一直偷偷用余光着,在听到這句话总算放下心来,把目光重又移回湖上。
就在這时,弟子中突有一人腾空而起,手持两把短剑,径直奔向湖中,刺向沈百终的背。
短剑上系着两块红绸缎,在一片青绿的山水之色中甚是惹眼,這人当就是孙大娘。
陆小凤霍起立,一双手已拾起岸边的石块,他這個人虽不用暗器,但任何东西到了他的手裡,绝不会比暗器要差,還有什么东西比得上灵犀一指的指力?
孙大娘身在半空,绝不可能中途躲闪,這是天的靶子,凭着陆小凤的武功,這一击必命中。
石块已夹在指中。
可孙大娘却仍在向前。
怎么回事?
陆小凤怎么了?
难他突心软了?难他中了神水宫不知何时下的毒.药?
“你最不要动。”
陆小凤沒动,因一根绣花针就扎在他脚边的泥土裡。
刚扎上去的绣花针。
绣花针轻若鸿毛,江湖上选這种武器的人并不多,上一位成名的還是那一位日月神教的教主,在陆小凤身這人用来,却也举重若轻,如同□□。
更何况這上還淬了毒。
這毒起来也并不比暴雨梨花针上所淬之毒要差。
孙大娘已跃上巨石去,她的一双短剑轻灵而又锋利,无什么时候用来,也如同是起舞一般,而這舞眼就要舞到沈百终的身上。
陆小凤身站着的正是那個黑衣女人,此时她的眼中已露出恶毒的意,,“陆小凤,你說着己的朋友去死,己却无能力,是不是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谁会死?”陆小凤竟還有心情去和她聊天。
“当是沈百终。”
“沈百终怎么会死?”
“两人夹击,他难還能活?”黑衣女人冷,“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也是有极限的,不知你有沒有听說過乱拳打死师傅這一個說法?”
“我听過。”
“那么你就该给他准备一口棺材了。”黑衣女人声音突一顿,,“是我忘记了,你们已有很的棺材。”
“你既认他会死,何還不敢对我出手?”陆小凤淡淡。
湖中巨石上,沈百终已在以一敌二。
见到有人帮忙,水母阴姬先是大怒,立刻要与沈百终一起杀了孙大娘,可等她听到孙大娘喊出的那一声雄娘子之,却又怔住,最终与她联起手来。
爱情是一种难以琢磨的东西,它可以消磨一個人的意志,也能改变一個人的想法。
更能让一個人放弃己坚守的品格,最起码水母阴姬已经放弃。
黑衣女人不說话。
陆小凤于是替她說,“因你害怕。”
“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沈百终会赢,他若赢了,对我出手的人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黑衣女人冷,“你在放什么狗屁!你以我会害怕這個?”
“你应该害怕的,因你本该死了!”
最半句话一吐出,黑衣女人的势就不得之一泄,陆小凤抓住机会,向一推,紧接着一個翻身,就躲過了那枚致命的绣花针。
而他翻身的過程中,已把手中攥着的石子打了出去。
孙大娘正刺出去的剑突一偏,腿上也突一软,人就跪了下去,就在這一瞬,一條胳膊就飞了出去,鲜血洒出,巨石被染红,随又是叮啷一声,短剑也失了一把。
高手相争,怎么容得了半点差错?
黑衣女人听到孙大娘的惨叫,不得脸色发白,额头上逐渐沁出冷汗来。
“金九龄。”陆小凤,“你扮成女人的样子倒也不错。”
金九龄冷冷,“谢谢夸奖。”
他的脸皮倒也真的不错,猪头肉都沒有他厚的。
“孙大娘丢了一條胳膊,我們不妨把她算作半個人。”陆小凤,“這样一来总算有些平,在就轮到我們两個来……”
金九龄突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是我?”
“因我們曾是朋友,我們已认识十年了。”陆小凤暗叹,“我很了解你,正如你很了解我。”
“所以呢?”
陆小凤,“那天晚上我在客栈见到你,你說己并沒有淋到雨。”
“那又如何?”
“大雨下了三天,你又从不会带伞,若不是提早到了客栈准备,你怎么会沒有淋到雨?”
金九龄脸色一变,忍不住,“可我来已经死了!”
“沒错。你死的很对,也很像是真的。”陆小凤了,,“我和沈百终那個时候也是真的你着急,我們那副急切和痛苦的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知!所以我也认定你们上了当。”
陆小凤,“可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店小二的事。即使有刺客,他也不必去杀店小二的,更何况他死的实在是太巧了。你去厨催酒,只是了找一個地方将他灭口,顺便再让己死掉。”
“我什么要杀店小二?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金九龄冷冷。
“普通人可以替你埋下机关,還能替你在楼梯底下挖出一個洞来。”陆小凤叹,“沈百终竟還以我不知,可他這個人說谎时,实在是很容易被别人发的。”
金九龄的脸色已白转青,“难你们早就破了我的计划?难你们一直是在演戏?”
陆小凤摇摇头,,“這些只是微不足的小事,我們真正开始怀疑你的时候,還是在那棺材店裡。”
“什么?”
“那些棺材是你订的。”
金九龄点点头。
陆小凤,“你忘了给你己订一口!你难不知這已暴露出你是個坏人的事实?我們五個人都有棺材,什么只有你沒有?”
金九龄怔住,他起来恨不得抽己一巴掌,他万万也想不到問題竟会出在這裡。
陆小凤却還在說,他恨不得直接死金九龄,“那晚在客栈的刺客与中原一点红是一路人,楼梯下的陷阱又是一路人,孙大娘是红鞋子的人,船店门口刺杀沈百终的又是一路人,我們怎么可能同时招惹這么多人?他们绝不会在同一個组织裡。”
原来船店门口的事情也被陆小凤知了。
不過沈百终此时還在巨石上与水母阴姬缠斗,他绝不会知陆小凤已经知這件事。
既他要瞒着陆小凤,陆小凤就一定会永远都装出被瞒住的样子来。
朋友的情谊,是不是永远都是這样温馨,這样替彼此考虑?
“沒错,這些人都是我花钱雇来的。”
陆小凤点头,,“你也不必太過失望,最起码那日你临死时說出的宫九二字,实在是一步棋,我几乎立刻就要相信你是在真的悔過。這個招数很妙。”
“很。”金九龄突了。
“什么很?”
“你說得很。”金九龄冷冷,“你說了這么多,却根本沒有半点证据。”
“我确实沒有。”
“我也许的确沒有你聪明。”金九龄淡淡,“但我在也并沒有输。”
“哦?”
“沈百终死了,你也死了。我就是這裡唯一与朝廷有牵扯的人。”金九龄突叹,“我怎么也想不到水母阴姬会杀了你们二人,等我回京城禀报皇上以,一定会领着大内高手来替你们报仇。”
陆小凤奇怪地盯着他,像第一次到脸皮這么厚的人。
“你還是不要抵抗。”金九龄淡淡,“在你们替我买棺材的份上,我一定也让你躺进一口棺材去,要不你就只能沉尸湖底了。”
這时却突有人站在了金九龄背,微,“听說這棺材我也有一口的,在下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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