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滴滴滴(十九)
天色黑黝黝的,夜空上有几颗不甚明亮的星星,微弱到几乎看不到。
陆榕和廖栖以及明明也跟在谭文艺身后,不過他们几人是跟在王戈三人后面,距离谭文艺沒有王戈几人近。
這個時間段都是回家的学生,三俩成群的样子完全不引人瞩目。
“你之前也看到過谭文艺家裡人来接她嗎?”陆榕对明明问道。
明明有些迟疑的摇头:“好像沒有。”
“你沒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只能在学校裡活动,基本上在晚自习结束之后都不会出学校门。”明明回想了那时候,突然问道:“陆哥,是不是我沒注意到的剧情点,時間都会被自动跳過。”
明明发现今天的時間明显比她经历過的18号要长很多,再加上晚上還能跟着谭文艺回家,让她感觉有些奇妙,又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学校并不是禁锢她行动的牢笼,她還是想的太窄了。
格局小了。
陆榕点头:“這個校园……进来的人,恐怕每個人停下的時間段都会不同。”
一百個人进来,就有一百种不同的处理方式,或者大同小异,但是肯定也都有细微的差别。
现在陆榕进来,他关注的侧重点就和明明之前的完全不同,连细微之处都不太相似。
明明隐隐约约明白了這点,她心裡很感激陆榕,心想要不是陆榕過来,现在第二次开始,她估计還会继续第一次的方法重新失败一次。
廖栖沒說话,他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谭文艺和那個中年男人身上。
明明其实有些不太懂王戈三人只是道歉怎么還尾随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为几人不是想道歉,而是想要得知谭文艺家的地址,以后拦路继续欺负她。
陆榕发现廖栖的目光越来越沉,似乎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他心下隐隐有了一個猜测,但是還不能确定。
“廖栖。”陆榕喊道。
廖栖侧头看他。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有点不对劲。”廖栖低声对他說道,“谭文艺对他的态度不太对劲……”
陆榕点头,這点他也发现了。
按理說就算是关系不算亲近的继父,但也不至于抗拒成這個样子,毕竟不是才认识沒多久,而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而在前方的谭文艺,对继父的接近却避如蛇蝎,仿佛对方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文艺。”中年男人将书包放在自己身侧,伸手想要牵谭文艺的手,“外面不安全,你走裡面吧。”
谭文艺侧身想要躲开,但却被男人大力攥住手腕。
她挣扎了几下,男人的手却像是坚固的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卧槽,這是什么情况?”赵雅琳心直口快的问道,“爸爸還会和女儿手拉手的啊?”
“……我八岁前,我那個无耻老爹倒是经常這样做。”林梦涵也惊了,“但是我們现在都要成年了啊!谁会跟老爹手牵手啊?”
“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王戈眉头紧紧皱着,“那不是谭文艺的亲爹!”
這话一說出口,赵雅琳和林梦涵先是面面相觎還沒反应過来,随后两道卧槽声随即响起。
“不是吧?”赵雅琳咽了下口水,“這么恶心的嗎?”
“真的假的?”林梦涵抱紧自己的书包,“那我們怎么办啊?”
王戈连忙捂住俩人有些大嗓门的嘴,沒好气的问:“你们能不能小声点?”
“怎么救她啊!”林梦涵小声說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他妈的,我們欺负谭文艺可以,但是不能让老男人欺负谭文艺!”赵雅琳是個暴脾气,她一副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的表情,看中年男人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剁了。
王戈愣了愣,赵雅琳這话前半部分特别遭人厌,但是在此时此刻,遭人厌的同时,又有种让她說不出的触动。
跟在王戈三人身后的明明听到這话眼眸闪了下,她轻声对陆榕說道:“……陆哥,你說得对,她们還沒坏到无可救药。”
她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求知欲:“陆哥,如果是那种坏到骨子裡的人,你還会這样做嗎?”
毕竟怎么看陆榕都像是那副超级好說话的模样,似乎在他的字典裡,就沒有残忍這种词汇。
陆榕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意吟吟的看着明明。
陆榕有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這双眼睛不像其他的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的,而是少有的清澈干净。
明明在对上這双透彻的眼睛后,就明白了問題的答案。
沒有攻击性不代表柔弱,善良却并不会圣母。
廖栖突然伸手握住陆榕的手,陆榕的指尖颤了下,下一秒就被廖栖的指尖缠住,温热到有些灼人的温度让陆榕恍惚了下。
恍惚中,似乎听到廖栖的低语声。
“如果我能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你不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做。”
陆榕侧头看向廖栖,心裡蓦地一酸。
這個副本太狡诈了,看似温柔无害,实则处处都是致命的陷阱。
太危险了,危险到他的心已经想要停下了。
想要弥补廖栖沒能经历的高中时期,想要满足這個世界廖栖的愿望。
陆榕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廖栖似乎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只是握着陆榕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有些問題,沒有回答,就已经是答案了。
“文艺,我让你妈妈买了你爱吃的排骨,明天我休息,亲自做给你吃。”谭文艺的继父声音中有显而易见的笑意,“明天你妈妈带着你弟弟回乡下看你姥姥,家裡就我們两個人。”
谭文艺听到這话明显瑟缩了下,她紧紧的绷着后背,连在她身后的王戈三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畏惧。
“你要好好听话,其实我真的不想打你。”男人有些苦恼的用手指摩挲着谭文艺的掌心,“但是谁让你每次都不听话呢?”
谭文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說道:“……爸,我明天想跟妈妈一起去乡下看姥姥,我好久沒见姥姥了,很想她。”
男人听到這话语气猛地一变,“不行!”
“你姥姥是想看她外孙,你去能干嘛?”男人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略带威胁的說道,“文艺,你明天最好乖点,好好听话,爸不会亏待你,要不然就等着被揍吧!”
谭文艺啜泣着沒說话。
她不敢反抗,只能忍着。
“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谭文艺的草稿纸上写的字都是忍。”明明的表情有些懊悔,“我当时還以为只是校园暴力,沒想到還有更恶心的在這折磨谭文艺。”
难怪谭文艺在学校被人欺负也默不作声,或许在她看来,世界上最大的恶魔不是王戈几人,而是家中避无可避的某人。
在学校還能躲开王戈三人,但是在家裡却如何躲开這個男人?
“我他妈的要被气死了!”赵雅琳攥紧了拳头,“我說谭文艺怎么天天一副可怜巴巴受气的模样!還以为都是装出来的,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种继父!”
林梦涵拉住冲动的赵雅琳,有些担忧的对王戈问道:“我們就這么看着?”
只是看着完全解决不了任何問題啊!
王戈拿出自己的手机,很冷静的說:“拍照,保存证据。”
赵雅琳和林梦涵眼睛一亮,“還是你聪明!”
又走了一截路之后,這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王戈几人也不敢跟的太紧,至于陆榕、廖栖和明明也就跟的更远了些。
王戈她们怕被谭文艺的继父发现,一路躲躲藏藏,愣是沒让前面的俩人发现她们的存在。
兴许是因为這一條街人很少的缘故,谭文艺的继父动作逐渐肆无忌惮起来。
他牵着谭文艺的手悄无声息的转移了方向,逐渐摸向谭文艺的腰,谭文艺同手同脚的走路,脑中一片空白。
沒過一会儿,他的手又继续向下摸去,停在谭文艺的臀上。
受到惊吓的谭文艺倏地推开男人,她声音中含着哭腔,“不要碰我!”
男人表情难看,他左右看了眼,沒看到有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将谭文艺的书包往马路上随手一扔,语气诱哄:“文艺,让爸爸亲亲好不好?”
谭文艺双手环胸,无助的摇头:“不要過来……”
“一下,我就亲一下!”男人一步步逼近谭文艺,一边诱哄一边威胁,“你让我亲一下,我保证明天不会对你做什么。”
谭文艺只是哭,她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部靠在墙上,无路可退才停下脚步。
“你如果不让我亲,我就跟你妈說你勾引我。”男人的语气恶劣,“文艺,就亲一下,你妈不会知道的。”
“亲你妈的亲!”赵雅琳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从一條小巷子裡跳出来,指着男人的鼻子臭骂道:“不看看自己什么d样,也好意思哄女高中生,我呸,我看你是還沒睡醒?還想着亲女高中生?就你這贼眉鼠眼的丑模样连路边的狗都不跟你亲!”
“操你妈的,恶心死我了!你就像那癞头蟆,不咬人,但是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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