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雾都凶灵(二十四)
他身上還套着宽松的睡袍,金绸丝带垂落在雪白小腿上,半個糯米糍似的肩膀明晃晃地這么露在外面。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莫兰的别墅裡,身边男人看起来睡得很熟。
但是小狐狸并沒有這個闲心满怀温情地细数一下帅哥长了几根眼睫毛。
姜迟瞬间想起自己是怎么装瞎蒙骗過关,怎么用舌头把迷药推进男人嘴裡,又是怎么在熟悉的地下室裡把沉重的黄铜烛台砸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的。
小狐狸顿时脊背发麻从床铺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穿好衣服,“呲溜”一下跳到了窗台边上试图跑路。
房间裡传来男人咬着牙的低声:“你快点下来,我沒說要怪你。”
姜迟說:“我不。”
“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姜迟梗着脖子,侧過脸犹犹豫豫地红着眼睛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莫兰·维德捂住自己的额头,第一次感觉谈恋爱還是蛮令人头痛的,他好声好气哄着闹脾气的小情人:“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现在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姜迟眨着一双泪眼盈盈的眸子,恶人先告状:“都怪你先欺负我的,我实在是沒有办法只能装看不见了。”
本篇最大boss說你說的都对,能不能先从窗台上下来不穿衣服吹风是要着凉的。
姜迟左思右想,觉得莫兰目前为止好像還沒有骗過自己,于是点点头把悬在半空中的小腿收回来。
刚有一点动作,脚掌就被人握在手裡了。
姜迟吓了一跳,紧张得声音都干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少年全身都是白净的,脚掌握在手裡有一种白玉似的微凉,足尖都氤氲着一层有如蔷薇的艳色。
姜迟懵了一下,皱着眉的时候眼裡晕着一星晃动的水光。
他愤愤控诉:“你骗我。”
莫兰不愧是绅士,一边哄人一边還能慢條斯理地从少年粉红色的足心抚到线條柔润的小腿,這么瘦的人,手指覆上去的时候却能摸到一层丰盈的软肉。
男人脸上依然是一副很抱歉的温和姿态,他面不改色道:“真是对不起,但是答应我下次不要這样吓我了。”
“我是個胆小鬼,小迟。”
姜迟眼看自己落入大boss的網中,一條腿還被牢牢握在人家手裡,反抗无望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回报住男人,发挥自己身为长毛狐狸的天赋技能讨好地用软乎乎的发顶蹭着男人修长脖颈,像是一只求抱抱的大型挂件。
他一句话都沒說,男人率先招架不住把脸埋在少年身上狠吸了一口。
姜迟嘴上說你离我远点,但是实在是抵不住天性裡对摸摸的渴望,更何况男人撸狐狸的手法十分熟练,顺着绒绒的发尾一路捏到细细瘦瘦的珍珠似的脊骨。
他眯起眼睛,大早上地挂在莫兰身上摊成一张薄薄的狐狸饼,全方位享受大魔王的细心伺候,想到自己居然能把人骗的团团转,一边羞愧一边還有点隐秘的小得意,他真是演技太好了吧。
“我以后不会骗你了。”姜迟垂着蝴蝶翅膀似的长睫毛,歪着头细细声說,他還有点埋怨地翻旧账,靠在人身上哼哼唧唧的,却意外的并不叫人讨厌只想继续摸摸他的圆脑袋。
“你那时候太吓人了,我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大魔王虚心检讨,在取悦小狐狸這方面真是别有一套招数,男人低沉的声线裡带着一丝闷闷的笑声:“你伪装的很像,我以为你真的看不见。”
他果然知道什么话最能让姜迟开心。
少年两颊飞上称得上妩艳的绯色,其实心裡已经飘飘然觉得自己可真是娱乐圈的沧海遗珠,面上還要故作冷静地咳了一声:“是嗎,我觉得還好吧,其实你也很聪明啦,差一点就可以发现我了哦。”
——可恶啊這個人怎么好会哄老婆!快要超過我在老婆心裡的地位了。
——呜呜呜呜失恋一秒,狗男人把老婆還给我。
——就我觉得夜魔很绿茶嗎,這是可以說的嗎?
——看完感觉皮都展开了。
——嘿嘿嘿,小迟好像猫猫哦,好想rua一下。
被迫围观打情骂俏的系统:……有点受不了弱智情侣了。
它想戳一戳被人哄得团团转的笨蛋宿主還记不记得他们是在无限流副本裡面阿喂!就算你和大boss谈恋爱也不能忘记自己的任务啊!
但是或许是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好,风裡有着蔷薇花滚烫馥郁的香气,暖融融的日光晒的人昏昏欲睡,系统设定精密的程序似乎也运转得慢了半拍。
算啦算啦。它想,這個时候提醒他,好像還蛮残忍的。
“和我去一個地方吧。”
莫兰說。
姜迟愣愣地抬眼:“去哪裡?”
男人的面孔被斑驳的日光晕染的模糊不清,姜迟只能听见他低声說了些什么。他沒有听清楚,迷茫地抬起脸试图凑近一点,却听到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姜迟一時間沒有反应過来。
只看到男人本来眉眼都看起来浸着冷水的面孔一瞬间隐隐变得有些奇怪。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滴冷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裡。
“每次都看见你们腻歪在一起,我会嫉妒的,小迟。”
那种熟悉的浮夸的腔调再度在姜迟耳边响起,少年猛然撑起身体,发现男人缓缓咧开一個恶意的微笑。
“干嘛這样惊讶地看着我,已经把我忘了嗎?”
细细的黑雾从那副俊美皮囊下溢出。
丝丝缕缕地缠着对面少年纤细的四肢。
姜迟瞳孔地震,他差点忘记了,男人的体内還藏着真正的大boss夜魔呢。
而他来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不就是杀了夜魔嗎?
“要是忘记了我,我会伤心的。”男人指尖抚過少年颤动的眼睫,顺着挺翘的鼻尖一直滑落到嫣红色的唇肉,刻意加重了力道在那枚格外招人的唇珠上用力捻磨了一下。
“唔。”姜迟被弄疼了,含着水汽的眼睛难耐地闭起来,鼓着勇气說,“你把莫兰弄到哪裡去了?”
“嘘,别提他了,小玫瑰。”這個怪物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代号来称呼這個漂亮的异乡人,“我会很生气。”
“那他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他的威胁对姜迟确实有效,脾气很软很爱哭的男孩子眼眶裡本来要掉下来的眼泪硬是被他兜住了,姜迟抿抿唇肉,想不通這家伙出来做什么。
夜魔用着莫兰的身体抚過少年线條美好的身体,姜迟的皮肤实在是敏感,那怕再轻飘飘的触碰都会惹起一阵细细的轻颤。
“你說那個家伙是不是不行啊?”夜魔很猖狂地大笑起来,语气特别狎昵地抵着姜迟粉红色的耳廓,“睡了一個晚上什么都沒发生?”
這就有点太過分了。
姜迟咬着牙努力压低了声音說:“我可以砸晕你一次,就可以砸晕你第二次。”
他看起来实在是生气了,眼尾飘起一阵余晖似的薄红,眼裡扬起潋潋的水波。
看起来随时要对着男人露出尖利的犬齿。
可是他生的实在是很沒有攻击性,温温软软的小可爱,生气的时候并不能让人感到威胁,只是觉得看着都有点可怜了。
想强撸一把。
夜魔贱兮兮地想,不知道会不会像小猫小狗一样从喉咙裡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好吧好吧,我不动你。”但是他最后還是举起双手,用那种惹人讨厌的油滑腔调說,“反正那個倒霉蛋也沒占到便宜,不是嗎?”
他勾起嘴角,很恶劣地笑起来:“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刚才莫兰沒有說完的话是什么。”
“他给你准备了一份很赞的礼物哦。”
滚啊。
這几天布莱特警官的脸色难看到警局裡沒有一個人敢上来搭话。
大家稀裡糊涂地从埃默森的别墅裡出来,不仅沒有保护好埃默森先生,甚至還把重要的证人弄丢了。
当然,布莱特警官显然对后者更加耿耿于怀。
他带着人去搜查過维德子爵的宅邸,但是最终只得到一個人去楼空的结果。
气得暴躁的警探大骂什么夜魔其实也就是個低级的胆小鬼而已!
“长官。”代替杰克·戴维斯的新人警官冷汗涔涔地敲开布莱特办公室的门,顶着对面要杀人的目光哆哆嗦嗦道,“這是从诺丁路36号送来的信件。”
布莱特眼神一凝。
诺丁路36号,不就是莫兰·维德的宅邸嗎?
他戴着手套抄過那封无论是纸材還是火漆都十分精致的信封,裡面滑落一张黑底烫金的硬卡纸。
翻過来就是一张請柬。
一张婚礼的請柬。
欢迎丹尼斯·布莱特来教堂参加我們的婚礼。
落款是莫兰·维德。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婚礼的另一位是谁。
“老鼠也敢這么光明正大地挑衅猫嗎?”布莱特深邃眼眸裡流露出一丝气急败坏后反而冷静下来的轻蔑笑意。
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裡面拿出一把手柄都被擦得光滑崭新的木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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