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05 大大大單子
警視廳內，吳宏將一份檔案丟在周旭前面的辦公桌，自己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興致勃勃道:
“你說之前那個被江昭捅了幾刀的人，現在有消息了？不過和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有什麼聯繫？”
周旭卻沒有立即迴應吳宏的話題,而是看向了桌面上的一份資料。
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張一寸正照,陌生的面孔,帶着一副無框眼鏡,身穿大白褂的男人。
照片下面，則是這個人的身份信息。
鍾謙陌，男，28歲，兩個月前從海外歸來,便立即就任了a市人民醫院精神專科主任醫師……半個月前突然卸任,目前在a大校醫務室中當任醫生。
見周旭彷彿陷入深思的模樣,吳宏敲了敲桌面，示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吳宏在a市刑警部隊中也算是一位老資格隊長了，底下自然是人才輩出,當週旭將調查鍾謙陌的事情委託給他後,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
怎麼着也是合作了兩次的戰友，而且，吳宏對周旭說的那個,被江昭捅了幾刀卻沒死，且警局一直沒接到報案的人，也是很感興趣。
身爲刑警的敏銳直覺告訴吳宏，那件事恐怕另有隱情。
所以在周旭讓他去查鍾謙陌的時候,吳宏第一反應是那個人是鍾謙陌？不過等他看了照片後才發現，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而且，越是調查鍾謙陌的身份信息，吳宏也就愈發懷疑，兩者之間存在關係的可能性，再仔細一回想，周旭貌似也沒說他們之間有關係？只是讓他調查鍾謙陌時提到了那個人罷了。
“……”
吳宏一拍額頭，當即便拿着資料找上門來，擺出一副聆聽的表情，看看周旭怎麼說。
然而，從周旭拿起資料，垂眼一頁頁翻過，時間也一點點過去，吳宏等了半刻鐘也沒見他有啥反應。
資料總共也才三頁，還能看到天荒地老去？
從深思中回過神來，周旭擡起眼，就見吳宏一直在看着他，滿面都是求知慾。
終於放下總共才三頁的資料，周旭開口道:“我收到消息，那
晚受傷的人去了a大校醫務室。”
自己親手調查的資料，吳宏自然也清楚，鍾謙陌便是a大校醫務室的醫生。
吳宏微皺起眉，“你的意思是，那人和鍾謙陌認識？”
周旭點了點頭。
吳宏卻依然沒有放鬆眉頭，他想了想，說道:“不對，如果他們認識，咱們直接問就完事兒了，你卻讓我去調查鍾謙陌，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情況？”
吳宏回想了下鍾謙陌的資料信息，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漂亮，年輕有爲，棟樑之材。
這樣一個前途無限的人，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吳宏看向了周旭，用眼神詢問，而這個時候，周旭卻離開了辦公桌。
經過他身邊，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宏:？
“這件事，你就到此爲止吧。”
周旭說道，眼神深邃。
吳宏:？？
不過他聽出了周旭話語中的沉重，吳宏轉過身，看着周旭走出房間的背影，皺了皺眉。
他相信周旭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那麼，是爲什麼？
吳宏將桌面上的資料重新拿起來看一遍，對其中的內容幾乎都要滾瓜爛熟，而在看到最後一行時，一個疑問忽然冒出在腦海之中:
捨棄前途無量的大醫院中精神專科主任醫師的職位，卻甘願當一所大學校醫務室裏的，一個小小的醫生？
確實是有點奇怪了，甚至可以說是愚不可及，腦子被燒壞了纔會這麼幹。
但現在，事情確實發生了。
吳宏想不明白，也無法得知的一切答案，此時正在周旭的腦海中翻滾，如果馮嘉同學描述的情況真實確鑿的話。
鍾謙陌，也是一個界外者。
並且，這是一個團體。
人數未知，目的爲明，或許也是爲了唐遠而來？
目前唯一知道的消息是，這個團體和江昭的關係不怎麼樣，卻不能證明，之後的情況。
周旭擰起的眉，越皺越緊。
……
週日，晴。
隔壁鄰省b市，地下黑市，錢莊。
鍾謙陌不止一次踏足這裏，越過門口外兩座黑西裝，視線投向室內。
深棕色的真皮沙發，一點猩紅亮起在空氣中，煙霧繚繞。
“錢老
板，好久不見。”
“不久不久，上週也纔剛見過面。”
對話似乎有些熟悉，還說是原汁原味。
錢莊老闆咬着菸蒂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透過瀰漫的煙霧，看着在對面沙發上落坐的鐘謙陌，心頭頗爲無奈。
不過臉上還是露出職業性的微笑，隨手將燃盡的菸蒂摁滅在菸灰缸中。
“鍾醫生還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連我都不得不誇讚一句精神可嘉。”
沒得到物品之前，連續被催促兩次的錢莊老闆可以理解。但是，與鍾謙陌的交易已經完成，就在錢莊老闆開始物色下任買家的時候，才僅僅隔了一週，鍾謙陌卻又找上門來了。
提出想要再次交易的意願，並又開始催促東西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錢莊老闆:……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mmp！
情況似乎又回到了沒交易前的狀態，不同的是，鍾謙陌提及東西來源的次數，也逐漸多了起來，不難看出其心思。
當然，錢莊老闆還是那句話:我是一個講究信譽的商人。
而此刻，彷彿沒聽出錢莊老闆的反話般，鍾謙陌微微笑道:
“嗯，我也這麼覺得。”
不要臉。
錢莊老闆嘴角抽搐了下，似乎也不想再過多廢話了，直言道:“鍾醫生還是爲了上次的東西而來？”
“那錢老闆準備好了嗎？”鍾謙陌徑直反問。
“……”這就有點煩了。
不過，錢莊老闆忽地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絕妙的打發理由，呵呵一笑，慢悠悠地說道:
“好像忘了和鍾醫生說，我並非每次都與固定的買家交易，一般一個買家，只交易一次。畢竟，鍾醫生應該也清楚物品的特殊與貴重。”
鍾謙陌點點頭，似乎一點都不生氣的笑道:“理解，若是知道東西的來源，大概就不麻煩錢老闆了。”
又來了，這種見縫插針般的話題。
不過錢莊老闆也沒放過他話語中的漏洞，笑着說:“既然鍾醫生現在已經知道了，也該明白我不與你再次交易的理由。”
然而，鍾謙陌卻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明知故問的話:
“錢老闆是一位商人吧？”
“顯而易見。”
“既然錢老闆是一位商人，那麼，一定不會拒絕任何利益，對不對？”
“那就要看這利益能否打動我了。”
錢莊老闆微蹙起眉，似乎猜到了什麼。
而鍾謙陌也沒有辜負他的猜疑，繼續微笑着，說道:“那麼，若我出五倍的價格，買東西的來源，不知錢老闆能否通融一下呢？”
錢莊老闆瞳孔微擴，天價的五倍，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甚至連他都有些意動了。
不過，他可是個有原則的商人，雖然很心動，但不至於失去底線立馬答應下來。
“鍾醫生還真是財大氣粗啊，只是……”錢莊老闆搖了搖頭，無奈道:“當初我與對方有過約定，無論如何都不能透露來源。”
“十倍。”
鍾謙陌依然面不改色地微笑道:“我出十倍的價，不要求錢老闆直接說出來源，只要錢老闆跟那位說一聲，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出這個價。”
嘶——
即使是錢莊老闆，也不禁爲他的虎狼之詞倒吸一口冷氣。
錢莊老闆被辦法抗拒這個誘惑，而且，只是幫忙詢問一下，也不算違反唐遠的約定吧？
錢莊老闆蠢蠢欲動，似乎已經看到一把的鈔票長着翅膀飛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不得不說，鍾謙陌也是道盡途窮，逼不得已而爲之了。
接下來，錢莊老闆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會兒，才應和下來，末尾不忘提示一句:
“結果如何，可不是我能掌控的，還望鍾醫生到時候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話。”
鍾謙陌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當然。”
＊
下午五點多鐘，在唐遠坐上回校的出租車，途中，手機上彈出了一個加密的郵件。
點開，是熟悉的發件人。
「bankboss:有一個大大大單子，你有沒有興趣？」
能讓錢莊老闆這麼形容的，不是手誤了，就是那個大大大單子確鑿貨真價實。
「——:什麼單？」
唐遠的暱稱是兩條槓槓，沒什麼特殊含義，純粹只是嫌麻煩在符號裏面隨便選了一個。
「bankboss:還記得上次那位買主嗎？」
「一一:他？」
「bankboss:沒錯，他又找我來了。」
「bankboss:這次，他出十倍
價格，要買你的消息，你猜如何？」
「一一:可以」
「bankboss:……你沒懷疑我有沒有直接透露你的信息？」
「bankboss:……你居然答應了？」
錢莊老闆還想着趁此機會擺一道呢，沒想到他還沒解釋具體什麼情況，唐遠卻直接給出了最終答案，讓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毫無遊戲體驗。
不過，在郵件的另一頭，錢莊老闆對此只是樂呵呵地笑了笑，彷彿習以爲常般。
下一秒，手機上彈出唐遠的回覆:
「一一:我信你，嗯。」
錢莊老闆不再調侃，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直接輸入文字:
「bankboss:那我將你這個郵箱給他咯？」
「一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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