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普通而寧靜的生活還是和往常一樣,工作時間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小事,就連下班之後也會被緊急召集,去處理游擊隊和其他勢力火拼之後留下的殘局。
和其他小聲抱怨的同事不一樣,織田作之助對此並沒有什麼怨言,只是安靜的替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合上了眼睛。
“織田作之助?”
聽到陌生的聲音喊着他的名字,織田作有些茫然的擡起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穿着黑色外套,表情不善到好像要衝過來打架的黑髮少年。
沒有眉毛以及霜白的兩鬢這兩個顯著的特徵,證明了這個少年就是正是最近跟着太宰的學習,被寄予厚望的新人芥川龍之介。
雖然織田作早就在真知的電話裏聽過這個名字,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江口說的沒錯,的確是眼神相當兇惡的孩子。
“是我,有什麼事嗎?”
其他收拾殘局的港口黑手黨底層人士看到芥川氣勢洶洶的走近織田作,給了一個同情的眼神之後紛紛低下頭,裝作自己不存在。
並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這位少年的織田作有些茫然的看着芥川走到自己面前,黑獸小心翼翼的從芥川的口袋裏拿出了什麼。
居然是一本數學暑假作業。
黑髮的少年對織田作微妙的眼神視而不見,壓低了聲音。他臉上的表情嚴肅到好像即將遭遇難纏的敵人。
“你會做數學題嗎?”
織田作接過那本暑假作業,翻到芥川提前摺好邊角的那一頁,輕輕的“啊”了一聲。
怪不得兩天前江口會交給他那麼一個奇怪的委託,原來是爲了現在提前做準備。
畢竟家裏有一大羣孩子要養,織田作在港黑的工作之餘還會接些私活,而真知是他的委託人之一。
就在兩天前,真知以信件的方式傳來了新的委託。
學習數學題。
作爲少年成名的殺手,織田作並沒有正式上過學。看完信件上的內容之後,他陷入了沉思。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僱主的要求,就算不會做也要硬着頭皮寫。
此時此刻,織田作迎着芥川兇惡中帶着期盼的小眼神,接過了黑獸遞過來的鉛筆,給芥川講解起題目來。
江口真的太寵孩子了。
沒有其他什麼能詢問的對象,又不想拉下臉去問那隻老虎的芥川找到了新的詢問對象之後,滿意的接過暑假作業本,認真的說了句“謝謝”之後,乾淨利落的轉身就走。
“喂,織田!那個芥川沒對你做什麼吧?”
芥川離開之後,之前低頭默不作聲的同事終於湊上來,有些擔憂的詢問。
織田作有些疑惑,但還是搖了搖頭,目送芥川仍然瘦弱的背影離開。
“芥川是個好孩子。”
周圍的同事露出了哽住的表情,用看瘋子的目光看着一臉認真的織田作。
好孩子?那個在剛剛的火拼中大殺四方的芥川?
完成收拾殘局的工作之後,織田作推門走進lupin酒吧,太宰早就已經坐在常坐的座位上,和平時一樣試圖向老闆要一杯加了洗潔精的酒。
“晚上好啊,織田作。”
太宰的笑容和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神色中也帶着疲憊。
是因爲江口的事吧。
織田作嘆了口氣,在自己平時的座位上坐下,向老闆點了一杯酒。
太宰和江口的事情,雖然兩位當事人都對之前的事緘口不提,但是織田作也作爲兩人共8同的熟人,自然稍微瞭解一些前因後果。
江口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後,和太宰的關係仍然很不錯。但是之後似乎和太宰鬧了什麼矛盾暫時離開了橫濱,目前行蹤不明,平時只用信件在固定的時間和家裏的三個孩子聯繫,時不時會寄點小東西回來。
就連算不上太熟的織田作都收到過好幾次很有異國風情的小禮物,唯獨關係應該最爲密切的太宰卻什麼都沒收到。
就算是朋友,也不應該插嘴他人的私事。但是看到太宰現在的狀態稱得上是糟糕,織田作也忍不住想勸他兩句。
“太宰,你……”
話還沒說完,織田作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是一個之前沒有見過的陌生號碼。
“抱歉。”
雖然有些疑惑,但織田作還是拿着手機暫時離開了酒吧,正好和準備推門進來,抱着一個箱子的安吾擦肩而過,互相點頭示意。
“你好,請問你是……?”
“織田作,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正是不知道現在在哪裏的真知。
“江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織田作有些疑惑。之前真知拜託他的所有委託都是通過紙質信件的方法傳遞,這還是第一次使用電話的方式聯繫他。
“的確有些事情想拜託你。”
真知那邊似乎有些吵鬧,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正在大聲喊着什麼。
“我最近剛剛回到日本,有個新的委託想拜託你。”
……
“那麼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真知坐在武裝偵探社會客室的沙發上,目光停留在放在面前的兩個大號行李箱上。
青色彼岸花解除了他身上永生的詛咒,在之後的日子裏他會像正常人類一樣逐漸衰老,直至走向死亡。
這是最好的結局,也是美好的新開端。
因爲青色彼岸花的影響,真知的眼睛不再像之前一樣是純粹的藍色,而是稍微染上了一點綠。
“鬧彆扭?織田作你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真知抿了抿脣,毫不猶豫的反駁。
“我怎麼可能會和他鬧彆扭。總之事情就拜託你了。”
電話掛斷之後,之前一直保持安靜的江戶川亂步活躍了起來,湊到那兩個行李箱前面左看右看,很快找到了目標。
“零食!你之前答應要給我的零食呢?”
真知把在白蘭那裏特殊定製,不會隨隨便便炸掉的老人機放回口袋,語氣無奈。
“那裏的一整箱都是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早就推理出正確箱子的亂步毫不猶豫的打開了行李箱,看到塞得滿滿的零食忍不住小聲歡呼起來,迅速拆開了一包來自其他國家的薯片。
“我倒是覺得那個好心的鬍渣大叔說的沒錯,你就是在鬧彆扭。”
亂步,織田作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你不能隨隨便便喊他大叔啊。
“亂步。”
坐在會客室另一側沙發上的福澤諭吉有些嚴厲的制止了亂步這種口無遮攔的行爲,向真知投去了帶着歉意的目光。
被福澤諭吉嚴厲制止的亂步嘟囔了兩句,坐在沙發上“咔嚓咔嚓”咬着薯片,腮幫子鼓得像只松鼠。
明明他就是在鬧彆扭!旁邊那一隻超大的行李箱裏,裝的全都是真知從各個國家帶回來,原本應該寄給那個叫太宰的傢伙的紀念品。
現在人都已經回來了,東西卻裝了滿滿一箱還沒送出去,而且似乎本人有把這些東西全都暗中處理掉的意思。
亂步往嘴裏塞了一片薯片,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口味的薯片味道真的很不錯。
或者亂步大人應該看在這一箱子零食的份上,稍微給點提示?
還在和福澤諭吉談話的真知並沒有想到亂步看起來在一本正經的喫東西,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了不得的小想法。
“之前我是一直在旅行,但是既然現在回到橫濱,還是想找一份可以養家餬口的工作。”
真知把種田長官親筆寫的介紹信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笑容不變。
他找到異能特務科的時候,種田長官再次向他發出加入官方的邀請,但還是被真知以“我不想加班”爲藉口拒絕了。
直到現在,真知還記得種田長官寫介紹信的時候,那種苦澀而疲憊的微笑。
福澤諭吉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他早就認識真知,當然也見過他平時豪氣的作風,和養家餬口一詞實在是搭不上邊。
“種田已經和我提前說過了你的事,但是按照慣例,加入之前還需要通過入社試練。”
福澤諭吉把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袋遞給了真知。
“如果你能順利解決這件事的話,我就承認你作爲武裝偵探社的一員。”
真知打開了那個文件袋,剛剛看完第一行就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果然是這件事,最近非法入境的組織mimic。
……
織田作接完電話回到酒吧的時候,酒吧裏的氣氛有些沉悶。
剛剛坐下沒多久的安吾已經喝完了一杯酒,正在默默的喝第二杯。
而之前心情就不怎麼好的太宰死死地盯着安吾帶來的那個紙箱,嘆息一口以後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
這是怎麼了?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織田作有些茫然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仔細看了看那個紙箱上寫着的名字。
江口真知。
“是江口先生寄給我的紀念品,因爲直接送到總部大樓所以下班之後我直接帶上了。”
同樣對真知和太宰兩人之間的事情非常無奈的安吾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飄忽。
織田作看了一眼已經被打開的紙箱中裝着的,來自種花的樣式稀奇古怪青銅器面具,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行。
“太宰,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江口才會離開橫濱?”
一說起這個話題,原本唉聲嘆氣的太宰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
“之前我因爲不能說的原因,捅了真知一刀。”
原本還有些好奇的二人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不僅如此。”
太宰拿起了放在紙箱裏,表情猙獰的青銅面具戴在了臉上,遮掩住此時的表情。
“爲了讓真知好好養傷,我告訴他我把地下室的鑰匙吞了。”
織田作和安吾的表情裂了,酒吧裏只能聽見調酒師晃動調酒器的聲音。
“……暫且不提吞鑰匙的事,爲什麼養傷會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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