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媽的,什麼賤東西”
一行人隨駕浩浩蕩蕩到了南林郡地界,日頭高照,此時獵場內,三個充數的富貴子弟走在前一起,一面溜達賞景,一面八卦最近的新鮮事。
“你們猜猜看,前幾天我在聚仙樓喝酒,碰着了哪個人物?我碰着定安侯和前太子妃,從一間廂房裏出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家一嫁一娶之前,本來就是老相好!如今太子被廢,蕭絡成了陛下跟前的紅人,說不定陛下心情一好,直接把柳瑤指婚給他了呢!”
“要我說,侯爺也真是薄情,跟他那個男妻好歹成親三年,如今人才死了多久?就急着跟老相好再續前緣了!”
“別光說侯爺,我看他那個男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們沒聽說麼?他自殺的時候,咱們陛下抱着他的屍體,表情就跟要殺人一樣!現在到處都在傳呢,說不定人家眼光毒辣,早在陛下起事之前就爬到龍牀上了!”
“這夫妻倆有意思,各自找個老情人,各玩各的誰也不管誰。”
“那個男妻——叫晏瑾那個,聽說在拜堂的時候蓋頭一掀,那姿色嘖嘖嘖嘖,比柳瑤當年風頭最盛的時候還要勾人。當初他在月城做質子,渾身上下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我還踹過他兩腳呢!你說我當時怎麼就沒發現,他這人……”
“發現了你要怎樣?打完人回頭再睡他一回?”
“豈止是一回,要叫我知道他收拾出來長成那個樣子,我天天把他關在家裏操,誰還去倚香樓找小倌啊!”
“哈哈哈哈!還是杜兄你最會消受豔福!你看看那個蕭絡……”
三人正聊得起勁,冷不防不遠處一聲馬嘶。
一支長箭穿過樹葉破空而來,貼着頭皮穿過中間那人的發冠,強勁的力道將他帶得後退幾步靠在樹上,那支箭沒入樹幹三寸。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三人大驚失色,尤其是被釘在樹上那個,齊齊扭頭往旁邊看去,蕭絡一身窄袖勁裝,一手挽弓一手勒住繮繩,身後揹着的箭筒還剩了十多支白羽。
他收緊繮繩,控制住躁動的黑馬原地踏了幾步,隔着層層樹枝冷眼盯着那三人,什麼也沒說,卻已然嚇得對方神色畏懼,被射了一箭還半句話不敢抱怨。
蕭絡看了片刻,收緊繮繩騎着馬走開。
他消失在樹叢中,那三人才回過神來,趕緊解救同伴。然而另外兩人輪流試了半天,那箭矢埋的太深被卡在樹裏,中間那人要急哭了,扯了半天卻怎麼也扯不出來。
另一個方向,樹枝藤蔓掩映的陰影之處。
汪菱兒胯下一匹棕色駿馬,遠遠看着那三人手忙腳亂地拔箭,嘲諷道,“這三人還真是倒黴,背後議論別人也就罷了,偏偏被人家逮個正着,氣得侯爺出手給了他們一箭。”
鳳衡騎馬與她並肩而立,玄衣衣襬處繡有銀色龍紋,隨着白馬的騰挪在半空輕晃,“一箭算是輕的,方纔蕭絡恐怕更想射在那三人咽喉,只射落一隻發冠,他們該感恩戴德了。”
說起蕭絡,汪菱兒想起那羣人八卦的內容,“陛下,聽說侯爺最近和柳小姐走得很近,您……”
鳳衡看了她一眼,對方臉上帶有某種憂慮,他將粗糙的繮繩挽在虎口,“那就讓他們近吧,走得再近有用?蕭絡和柳瑤,他們敢上書求我指婚?”
晏瑾自殺後,鳳衡想來想去,最後將怒火撒在耶律格頭上。
鳳衡踹在耶律格肩膀那一腳,讓那得寸進尺的蠻子察覺到自己觸了對方逆鱗。他不敢繼續漫天要價,卻也沒長什麼彎彎繞繞的心眼,老實巴交地配了解藥交給鳳衡,僱傭一隊車伕,運着那些夠他喫幾輩子的真金白銀出了月城。
鳳衡表面上遵守諾言放他走,等人馬到了郊外歇腳,早已埋伏好的數十名刺客一擁而上,將林子裏所有人全數滅口一個沒留。
鳳衡特意關照,讓刺客吊着耶律格的命,用劍在他身上劃夠了一千刀,纔將人一劍穿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些人的屍體被草草掩埋在樹林裏,押送的金銀則僞裝成米糧貨物,運回月城歸了國庫。
耶律格的藥解了柳瑤身上的毒,鳳衡與蕭絡、柳瑤之間,則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蕭絡與柳瑤相互有意,可偏偏鳳衡示意相府,欲將柳瑤納爲皇妃。柳瑤意屬蕭絡又不敢開罪鳳衡,只好不提再嫁蕭絡的事,也不接受進宮的安排。
三人就這麼僵持,倒是羨煞了月城一衆名門閨秀,陛下和定安侯暗地裏爭奪一個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春閨夢裏,巴不得替了柳瑤去做選擇。
晚上君臣衆人圍在篝火邊喝酒烤肉,後半夜鳳衡率先離場,其他人才跟在他後腳陸陸續續回各自營帳。
鳳衡喝了很多酒,身上有些燥熱,他展臂讓伺候的婢女爲他脫去外衣,裏衣勾勒出腰間腿上肌肉的輪廓。然而越是脫衣服,他越覺得被酒意勾起一陣陣邪火。
他稍微思忖,想起方纔圍着篝火跳舞的幾個伶人,那羣人出身宮中教坊,是爲這次出行專程挑選的少年少女。
鳳衡隨口吩咐爲他寬衣的婢女,讓她帶三名伶人到帳中,頓了頓,又補充說只要男的。
三個少年被帶進來,身上輕薄的舞衣還沒有換下。鳳衡揮手讓其他人退出去,帳中燭火明亮,將三人或清秀或美豔的臉映得很清晰。
鳳衡坐在軟榻上,只着一件裏衣,靠在牀頭吩咐,“把衣服脫了。”
三名少年面面相覷,明白鳳衡的意思後,頓感受寵若驚,連忙舞衣脫的乾乾淨淨。
他們年紀不大,身體是介於少女與成年男子之間的纖細,教坊培養舞姬時很注重保養皮相,這三個少年不僅脣若含珠膚如凝脂,還帶有幽幽體香。
鳳衡招招手,示意其中一名少年上前,“叫什麼名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少年脫光衣服後臉就紅了一片,見自己被單獨叫上去,又驚喜又羞澀,“奴叫做清湖,陛下……”
鳳衡將他拽到自己腿上坐了,毫不留情地打斷,“行了,別說話。”
清湖只好乖乖閉了嘴,兔子般驚疑不定地跨坐在鳳衡腿上。
鳳衡並不去看他的臉,目光落在一絲不掛的腰間,伸手在後腰掐了掐,觸感又細又滑,但腰肉太少了,像攥着一把瘦柴,少了某種緊緻的柔韌。
鳳衡像檢查貨物一般,隨意地在清湖後背撫摸,腦子裏卻不由想起,晏瑾的纖細並不是不長肉那種,而是身上的肉都長得恰到好處。該瘦的地方瘦該軟的地方軟,腰線又韌又緊,摸上去像在一匹光滑的緞子上劃過。
鳳衡回想起兩人以前每次歡愛,晏瑾被他撕了衣服壓在牀上時展露出的風情,忽然開始質疑,自己當時怎麼做到氣定神閒地戲弄對方?
種種曖昧的畫面,越是細想越是火大,那火不僅灼燒他的慾望,還煎熬着他的心。
再看見面前少年偷偷觀察他的眼神,鳳衡突然覺得心煩意亂。
推開人在營帳裏站了會兒,身體越是想要心裏越是煩躁,他摔了幾個裝飾用的琉璃擺件,剔透的碎片落了一地,斷裂的尖角處折射出營帳裏透亮的燭光。
鳳衡冷聲叫三人滾,看他發火了三個少年哪敢多待,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抱起腳下的料子就跑。
守在外面的侍衛宮女聽見動靜魚貫而入,又被迎面砸過來弓箭甲冑之類的物事,只好頂着鳳衡的喝罵再次滾了出去。
鳳衡發了一通火,那股煩躁稍微消下去些。他坐在軟榻間注視鋪地毛氈上一片狼藉,拂開耳邊長髮揉了把臉。
——他剛剛在做什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掀開被子翻身躺進去,怒火與欲.火交織間,腦子裏卻清晰浮現出晏瑾那張臉。或畏懼或生氣或可憐,最後停在嫁給耶律格之前某天晚上,對方靠在他胸口,哭着對他說“我害怕”。
“……媽的,什麼賤東西。”
鳳衡咬牙罵了一聲,手掌卻伸向下身,在惱怒中握住硬.脹的物件,自虐般粗暴地套.弄它。
晏瑾死了之後,他每次想找人泄火,總會在對方脫光衣服時下意識想起那個已故的人。然後就像剛纔那樣,怒火和欲.火一併被挑起,發頓脾氣嚇走一大片人,最後靠回想從前晏瑾被他操.乾的情形泄.出來。
在手心射.了兩發,鳳衡後背出了汗,折騰半宿總算平靜下來。
他面無表情的收拾好自己,走出帳篷叫人進去收拾,換了一個備用營帳,坐下後看了眼整潔華貴的擺設,又透過帳簾縫隙盯着外面夜空一角。
大概,是因爲前幾年操晏瑾操順手了吧,再碰別人,他纔會一時間改不過來。
鳳衡揉了下額角,抓起桌上的酒壺,拔開蓋子灌了一口。
不過,再讓人上癮的習慣,只要花費時日磨合,早晚都能戒掉。
——晏瑾對他來說也是。現在不習慣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他會將那個人,連同過去幾年相處的細節一併忘掉。
毫不留戀,忘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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