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为酒寻水
皎洁月亮悬挂于天空之中,将整個望天村披上一层朦胧的光纱,风轻轻吹拂,竟也带着些秋日的凉意。
宅子后院房间内,林文心坐在电脑桌前,而孙宝宝则盘腿坐着看她操作。
孙宝宝眼睛不离屏幕,探头眯眼往前看。
這专业的還真就是不太一样,她剪片子需要打开百度跟着教程一步一步走。
而文心姐噼裡啪啦几下,也不知道按了些啥键,沒一会儿就剪好了。
她把电脑往孙宝宝方向一转,然后點擊开始,還沒导出的画面就开始播放。
孙宝宝立刻提起精神开始看。
林文心整個人往椅背一躺,“其实不一定在厨房拍,我觉得你们這個望天村的风景也不错。
现在網上好多做菜的教程模式重复,你若是想脱颖而出,那么视频的就要风格区别于其他博主。”
孙宝宝也想過這個問題,她手指不自觉在桌子上敲动:“文心姐,你觉得是拍一两分钟的短视频好,還是拍十多分钟的长视频好?”
林文心坐直思考,转头看着她說:“網上拍短视频的人很多,竞争力比较大。而且相对于短视频,长视频的粉丝粘合力是更强的,不過长视频对视频的题材和质量都要求比较高。”
宝宝這种情况是很难拍长视频的,短视频是镜头配合她,而长视频是她配合镜头,总不可能让她每天配合着镜头做菜吧?
孙宝宝轻轻点头,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心裡头冒出一個主意,突然說道:“哎,那要不然我每周打烊一天吧!”
打烊一天,就可以好好休息……不是,就可以好好拍视频了,顺道休息休息。
她越想越觉得這個主意可行,自己总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
就算她可以坚持,那二雄和涛子他们呢?
她拼死拼活是给自己赚钱,就算累晕了都沒话讲。可二雄涛子不行啊,他们是老实打工人,但她不能当黑心资本家吧!
想要让马跑,還不给马吃草,世界上哪有那么合算的事儿。
孙宝宝自觉自己店铺来得和一般小饭馆不一样……那啥逼格会稍微高一些,那么人文关怀也得跟上去。
林文心听呆:“等等等等!休息一天?”
干餐饮的還想休息?
孙宝宝眨眼:“那要不,休息两天?”
休息两天也不是不可以,她挺长時間沒去逛街看电影了,自从回到清城山后她就沒有清闲過。
“不是吧,宝宝你是认真的嗎?”林文心激动得拍拍孙宝宝的手,“哪家饭馆一周休两天!”
“那哪家饭馆也不会只有一個做菜的不是?”孙宝宝脸红反驳,這真不是她懒,“而且,我每日不能总闷头做菜啊,我得学习和研究厨艺。”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去空间学,但她依旧觉得远远不够,按爷爷们的水平来說,她就是一個小菜鸡!
“反正,我再想想看吧。”孙宝宝长长叹口气。
說到厨艺林文心就沒话讲了,這就涉及到個人追求問題。孙宝宝還沒给人家找到住宿的地方,她只能先离开宅子,回到秦婶子家。
孙宝宝送她到门口,临走之前,林文心還是憋不住问了一句:“宝宝,你休息时每天会自己做饭吃的,对吧?”
孙宝宝想說其实我真挺想吃外卖的……不過看着文心姐那真诚渴望的眼神,孙宝宝嘴巴动了动,還是点点头。
等在回房间的时候又忍不住拍拍脑袋,叫你点的快!
她洗個澡来到空间,空间此刻竟然是晚上。
這会儿安安静静,只有在靠近爷爷们的房间是,隐隐约约能听到电钻般的打呼声,那可正叫一個此起彼伏。
孙宝宝忍着笑,蹑手蹑脚的跑到自己房间。既然都沒人给她上课,那她也先睡一觉再說。
在空间中,孙宝宝可以达到一秒入睡,眼睛闭了再睁开时,天就已经亮了。
窗帘不怎么挡光,太阳升起时,房间已微微亮。
說实话,這种睡眠质量让她丧失了许多睡觉时美好的体验。
比如做梦,孙宝宝每天晚上都是在空间睡觉,她已经忘了做梦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再比如睡前……小电影,妈呀,她最近睡觉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脑海裡再也沒拍過戏啦!
孙宝宝懵逼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下床推开窗户。清晨的风拂面而来,带着外界的风无法企及的清新感。
随后,入目而来的就是竹屋后郁郁葱葱的大山,山间還能看到一处瀑布飞流直下。
太阳已经升起,她揉着眼睛,阳光照的有些刺眼。
正想出门呢,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宝宝,醒了沒,醒了就快出来。”孙国栋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
他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打蛋。
叫孙宝宝起来更不是让她来吃饭,而是让她来帮忙做早饭!
孙宝宝坐在床上,抓抓头发简直无语凝噎……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管她当时是不是站在地上、還是坐在床上,或者是被子闷头闭眼躺在被窝了,只要是她醒了,她爷就知道!
不出三分钟,门口就必然会传来敲门声。
孙宝宝烦躁的穿好衣服,“别敲了别敲了。”起床气都要被敲出来了。
她趿拉着一双拖鞋出门,不看孙国栋,径直走向院子裡去刷牙洗脸。
而后来到厨房,心裡還藏着气呢,皱眉瞅着国栋问:“今天弄啥嘞?”
孙国栋指指一小盆羊肉馅,“你包烧麦,包完放到蒸笼上蒸。”
孙宝宝不忿看他,“那爷你呢?”
国栋双手背放在腰后,慢慢朝着门口走去:“我啊,我刚刚蒸了一個鸡蛋羹,锅裡還熬着粥我還得看着呢。”
孙宝宝气愤:“那咱俩换换!本该就你做的事儿,怎么老推给我!”
孙国栋“啧”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這不是你爹不在嗎?”
孙宝宝:“……”
她真快被气死了,自己怎么越来越成为空间食物链中的底层了!
一边包着烧麦,一边在心裡头想着法子。
孙宝宝在偷懒的办法上還是很灵活的,她是国栋孙子,那国栋也是四爷爷孙子啊!
等着早饭吃完,孙宝宝寸步不离的跟着四爷爷。
语气真挚且认真,饱含对知识的渴望:
“四爷爷,你教我酿酒吧!不为别的,我就特别想学你這份手艺!”
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孙国栋瞪大眼睛,心中直呼:不亏是他孙女,睁眼說瞎话,好不要脸!
随后骂骂咧咧收拾碗筷,他還以为有孙女来了能把他手上的洗碗事业给继承了呢!
……
首都的某個别墅内。
施和卿带着一個木盒子进门。
进门一瞬间脸色立刻变化,赶紧握手致歉:“赵总,不好意思,我今日清城山突然有点急事,回来的晚了,沒赶上老爷子的寿宴。”
赵明达笑笑:“沒事沒事,老爷子還因为寿宴大办的事儿跟我在置气呢!”
說着两人走进门,施和卿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好奇:“哦?這是怎么一回事儿?”
“嗐,老爷子嘛,年纪大了嫌麻烦,非說還不如在家炒几個菜。”赵明达很是不认同的样子。
赵老爷子在一旁听了有一会儿了,先是笑笑对施和卿打招呼,随后肃着脸看眼自個儿的儿子,沒好气說:
“也不知道那個宴会是给他办的還是给我办的,我就觉得和卿你這样的很好,咱来家裡聚聚,也不要多花钱。”
儿子朋友那么多,他只和這個施和卿能聊的尽兴。他前半辈子都在山西,待在药厂中工作,巧了,這位施和卿的父亲也是药厂老工人。
他說的话,施和卿大部分都能接上。因此這赵老爷子一逮着施和卿空闲,就拉着他去钓鱼,顺便回忆回忆当年时光。
施和卿对赵明达哈哈笑道:“老爷子這是节俭了一半辈子了,老工人都是如此!”
“对了!”老爷子不由得一拍大腿,他就說只有和卿懂他!
“你们是不晓得,当年饿得沒办法是树皮都能吃。那时候啊,烂了的菜叶子都不舍得扔掉,谁敢把浪费一粒米都得被赶下桌。”老爷子說到伤心处幽幽叹了口气。
他就看不得人浪费,今天那一桌一桌的菜剩那指定是要倒了……
赵明达见自家爹又开始“伤春悲秋”,不由得无奈看一眼施和卿。
当年他一毛钱掰两半花也就算了,怎么自己如今有這么一大份家业了老爷子還是如此。
施和卿见状赶紧打开木盒子,“老爷子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赵老爷子看過去,接過小酒坛,看了一眼施和卿后打开盖子。
霎時間,一股清醇味立刻从坛内涌出来,满到屋子中。
老爷子一闻,那双深邃沧桑的眼睛迸发出亮光,“竹叶青啊!”
還不等施和卿回答,又立马嗅了两下:“有好些年头了,酿造的也相当正宗。”
施和卿一笑:“我還想介绍,老爷子你就闻出来了。”
赵明达也不由得凑了過去,“老爷子哪能闻不出来,他最爱這一口了。”說着拿出几個杯子,倒三杯出来。
先是晃了两下,翠碧金黄,颜色上好。
再轻轻喝一口,醇厚绵甜,余味悠长!
赵明达不由得问:“你這是从哪裡搞来的,我当年亲自請人酿都沒有這味道。”
已经喝了一杯的赵老爷子也好奇看着他。
施和卿笑笑:“要說這酒的来历也是奇了,我前几天不是在清城山嗎,這酒就是在清城山的一处乡下饭店中买的!”
“乡下饭店?”赵明达惊奇问道。
“对,乡下饭店,那饭店在望天山山脚的望天村,”施和卿似乎是不经意提起說道,“哦,就是在咱们要建的休养院附近。”
赵明达心中暗骂他是老狐狸!
接着施和卿又笑眯眯說:“若說那是個乡下饭店也不大准确,那家店做的菜也是上好的。
我当时就奇了,吃完回去一查,這才晓得那家饭店的背景……”
老爷子忍不住插嘴问:“什么背景?”
“這家店就是几十年前红极一时的孙家饭店。”說到這赵老爷子已经恍然大悟了,赵明达還有些迷糊。
施和卿解释:“就是孙国栋的那個孙家饭店。”
赵明达這才反应過来:“竟是他家!”
当年他赚了第一笔钱后兴致匆匆的带老爷子去吃,结果碰到孙国栋老先生去世。
而孙国栋去世后,他儿子又說沒学到手艺竟然闭店不开了,于是老爷子這個想吃孙家菜的梦想就此破灭,好几天都沒缓過神来。
之后可了劲儿的带他去吃八珍堂都不满足,還一直念叨着孙家饭店呢。
想到這儿,赵明达又深深看了施和卿一眼,他這话說完,老爷子可不就又闹着要去吃了?
“酿酒,首先得先选水。”四爷爷手裡头拿着根拐杖,面不改色的在草木繁盛的山中行走。
“先前的人酿酒,选址之时是相当慎重的,大多都选于水源较好之地……”
山裡草木众多,四爷爷一边說着,一边毫不费力的用拐杖把两旁的草木撇到一旁,竟开出一個一人行的小道来。把在后面累得像头死鱼似的孙宝宝看的叹为观止。
這几天来,每到晚上她进空间时都会被抓去上课,前前后后已经跟着四爷爷学了好几個月的品酒辨酒了。
毫不客气的說,她现在的酒量能去饭局上和那些中年大叔一较高下。
孙宝宝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拄着小树枝,胸口起伏,大喘气個不行。
“四爷爷……你能不能慢点走。”
和前面发须苍白的四爷爷比起来,她就是個弟弟!
四爷爷放慢脚步,回头看宝宝這样子是真觉得要命。啧,這身体怎么会這么弱?
心中琢磨着回去让他爹给宝宝做几顿药膳吃吃。
想着,把自己拐杖给她,已经从杂草丛生的地方走出来了,他不需要再用到拐杖。
孙宝宝飞快接過,赶紧搀扶着,见到前方有個大石头,忍不住直接瘫靠在大石头上,拿起水猛灌两口。
四爷爷干脆也坐在一边,声音依旧中气十足:“调鼎集中所說:造酒必藉乎水,但水有清、浊、咸、淡、轻、重不同。”
孙宝宝爬個山爬得脸颊通红,這会儿好奇问:“水分清浊我知道,分咸淡也能理解,可分轻重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四爷爷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我给你的书你是不是沒去看?”
孙宝宝理直气壮反驳:“看了!”
她是真看了,天天晚上睡觉前都点灯熬油的在那儿看呢。
“那你怎会不知!酒谱卷,论水章中是如何写的,你說给我听听。”
孙宝宝心口一梗,那么大一本《调鼎集》她能背得下来嗎?
忍不住嘀咕一句:“你只叫我看,又沒叫我背……哎!”
只见四爷爷捞起旁边的一根小树枝朝她打来,孙宝宝面目失色……风驰电掣……健步如飞……马不停蹄……连爬带跑的赶紧滚开!
孙宝宝一個激灵,赶紧跑远伸手投降:“论水中說說說……”
她着急忙慌的,眼见四爷爷又举起树枝了,她瞪大眼睛,嘴巴一秃噜——
“我知道了!论水中說:盖淡、清者必過轻。咸、浊者必過重!”
在這千钧一发之际,孙宝宝脑袋灵光一闪,竟然還真把前几天看的內容给背了出来。
孙宝宝心中不可置信,可面上却瞬间得意,她挺直腰背,铿锵有力的說道:“爷我可背出来了!”
四爷爷“哼”一声,放下树枝,“你得记紧了,我下回還是会问的。”
孙宝宝连忙点头,见老头子气消了,才带着笑脸走過去。
那两眼弯弯的,脸蛋圆圆的,看着還跟個小孩似的,四爷爷也不多說什么了,只叫赶紧跟上。
孙宝宝立刻抱起旁边的拐杖亦步亦趋的跟着走。
轻快问道:“四爷爷,那你說什么水是最轻的水?”
四爷爷意味深长看着她:“那必是冰川融水了。”
孙宝宝疑惑:“哦?冰川融水?咱们這儿有嗎?”
“当然有了,咱们现在不正就在去取嗎。”
孙宝宝:!
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跑上前问四爷爷:“去取?”
“对啊,這座山的最高处,藏着冰川。”
孙宝宝:……
她绝望的看了眼耸入云霄的山顶,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四爷爷。
娘的,她想晕一晕。
作者有话要說:二更完成啦!!宝贝们千万别养肥啊!亲亲!感谢在2021-08-0115:00:10~2021-08-0121:3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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