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花謝。

作者:五.童
廢墟,觸目驚心的廢墟。。////我站在原本是莉莉家院子外的地方,攥緊了拳頭。

  外院的鐵門歪斜着,無法再阻擋誰進入。房子倒塌了一大半,像是被炸飛了,遍地是碎磚木屑。想要尖叫吶喊,呼喚莉莉,被西弗拉着我纔沒有立刻衝進去。

  “周圍沒有埋伏,保持警惕,我們進去。”西弗的聲音冷靜到接近殘酷,他左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左手,把我往他身後藏。我的拳頭鬆開了,握住西弗的手掌,熟悉的觸感讓我狂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些許。

  我們牽着手,一前一後的走近廢墟,右手都緊緊握着魔杖,準備着應對一切突發情況。

  這裏似乎是門廳,不遠處橫在地上的那塊木板似乎是一張門。再往裏走,在魔杖尖的亮光下,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個身影。

  蒙着灰塵的黑色亂髮沒有了生氣,眼鏡歪在鼻樑上,淡褐色的眼睛裏瞳孔散大無神,面部表情停止在焦急的扭曲上。雙手無力的癱在身體兩側,沒有魔杖。沒有了生動的表情,囂張的笑聲,詹姆都不像詹姆了。

  我明知是徒勞,還是擡起魔杖爲詹姆檢查。魔咒顯示他身上沒有致命的傷口,只是沒了生命氣息。阿瓦達索命咒。

  突然覺得喉頭梗塞,我有些顫抖的深吸口氣,繼續往裏走,這次換我走在前面。

  這裏是嬰兒房,我在一段木頭上看到熟悉的花紋,那是我和莉莉一起買的嬰兒牀。

  再走幾步,一抹紅色出現在熒光下。莉莉在那裏,一個快倒下的櫃子旁邊,紅色的長髮擋住了臉,靜靜的,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我儘量安靜的靠近她,矮下身子跪在她身邊。

  “莉莉?”我輕聲呼喚,伸手撫開遮住那張漂亮臉蛋的頭髮。莉莉閉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似得。她也許是中了昏昏倒地?那隻需要一個復甦咒就可以了。

  “快快復甦!”魔杖射出的光線沒入莉莉體內,就像被吞噬了一般,沒有任何迴應。。

  突然一隻手握住我的肩膀,我驚慌的回頭,是西弗。他把我拉起來,面無表情,但眼睛泄露了情緒,悲傷憤恨。他舉起魔杖——殘忍的,代替我發射出檢測生命的咒語。

  最後一絲希望的絃斷了,我能聽到血液在耳後血管裏流動的聲音,伴隨着一下一下的心臟搏動,尖銳的耳鳴聲在我腦子裏叫囂着。

  “……索耶,索耶!”焦急的聲音。我晃了晃腦袋趕走討厭的耳鳴,西弗緊緊拉住我的胳膊,掰着我握緊的右手。我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把魔杖捏斷了,而且渾身抖得厲害。

  我被西弗輕柔的抱住,“哭出來吧,索耶,喊出來吧。”西弗的聲音壓抑而悲痛。

  淚水很快溢出眼眶,不斷的被西弗的前襟吸收,我的臉感覺到溼意在蔓延,就像酸澀的痛苦在我的內臟中四溢。

  我先是無聲的流淚,然後開始抽泣,接着不斷的嘶吼着莉莉的名字——就像每一個痛失親人的可憐人。

  在我的痛哭嚎叫中,一個微弱的聲音抓住了我的耳朵。虛弱的、迷糊的抽泣聲。顯然西弗也聽到了,因爲他舉起魔杖開始搜索周圍。

  哈利!我瞬間頭腦清晰起來,還有哈利!他在哭……他還活着!

  西弗已經找到了他,就在那個快倒下的剛好保持了平衡點的櫃子下面。西弗小心翼翼的懸浮起櫃子,我立刻把穿着藍色睡衣的小男孩抱了出來。

  他的額頭上有一道閃電形狀的疤痕,我敢確定從來沒有聽莉莉提過這個。他迷糊的表情像是剛醒來,但他滿臉淚痕,抽泣着打嗝,像是哭了很久。我意識到哈利可能是哭到昏睡過去了,直到剛纔被我的聲音吵醒。

  哈利的眼神漸漸清明,那純淨的祖母綠眼睛讓我心裏恨恨的刺痛了。他又哭了起來,含糊的喊着‘papa……mama’,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的臉上滾落到睡衣上,小手抓得緊緊的,顫抖着。

  我收緊了抱着他的手臂,把臉埋進柔軟的帶着奶香的脖頸後面。。輕拍哈利的背,微微搖晃着,我嘴裏哼着顫抖不成調的搖籃曲,時不時的親吻哭得皺成一團的小臉,就像每次安慰我家小男孩時一樣。

  哈利大概是哭累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哼哼了幾聲,無力的趴在我肩頭睡着了。我深深的呼吸了幾次,思想回到了我的頭腦裏。抹了把眼淚,我擡起頭,視線對上西弗的,他點點頭。

  西弗小心的把莉莉的遺體漂浮起來,我止住一陣絕望的戰慄,抱緊懷裏的哈利往外走。一個東西在我的餘光裏閃亮了一下,我小心的靠近,發現那是一面熟悉的圓形小鏡子,被壓在廢墟底下,露出一個角。

  又是一陣酸澀襲擊我的鼻頭,眨掉眼裏的淚水,我把雙面鏡從廢墟里弄出來,好好的收進我的貼身口袋裏。

  西弗讓莉莉平躺在院子裏,返回屋裏把詹姆也移到莉莉身邊。

  我感覺到窺視的目光,從周圍的房子裏注視着我們,那些都是住在這裏的巫師們。他們一定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巫師們對黑魔王的恐懼使他們非常警覺。但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出現,任由哈利在櫃子底下哭到精疲力竭。

  魔杖顯示時間是凌晨三點多,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從事情發生到吉娜決定打電話給我不知道有多久,我和西弗趕到高錐克山谷時已經是午夜了,忙着痛哭與哄哈利,幾乎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在這期間沒有食死徒,沒有襲擊,甚至連一開始的黑魔標記都沒有。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赤膽忠心咒破了,莉莉和詹姆犧牲了,哈利卻倖存了下來。我猜測背叛者——不管是西里斯和彼得中的誰,讓黑魔王知道了這裏的地址,於是黑魔王來到這裏,殺害了莉莉和詹姆,卻沒能同樣殺死哈利。

  西弗開始在房子裏和周圍尋找線索,但沒有月光的黑暗夜晚帶來了不便,他只找到一些破碎的黑袍子布料,明顯不屬於莉莉家的。

  黑魔王受到了挫敗?狼狽到留下了這些碎衣料,灰溜溜的逃走?我惡意的想象着。

  “噢——梅林!你們做了什麼!詹姆,莉莉……我的老天!”遠遠的,一個打雷般的聲音咆哮着衝向我們。是海格,他正跨着大步連走帶跑的過來,龐大的身軀飛快的移到着。

  “噓……小聲點!哈利睡着了。”我瞪着衝到我們面前的大個子,再次呢喃着安撫懷裏開始扭動的哈利。海格看清了地上一動不動的年輕夫婦,猛的倒吸氣,我在他的嚎叫聲響起之前讓靜音咒覆蓋在哈利身上。

  “詹姆!莉莉!你們——!可憐的人……發生了什麼事?!”後面那句話是衝着我們喊叫的。

  “我們不比你知道得多,幾個小時前我們到這裏時,就已經是這樣了。我們在廢墟里找到了哭到發抖的小哈利,和,他們的屍體。”西弗冷冷的說,最後的停頓泄露了一絲情緒。

  “噢……”海格嗚咽一聲,甲蟲似的黑眼睛裏閃着淚,“鄧布利多只告訴我出事了,要我來找到哈利帶給他!”

  “我和西弗會親自帶着哈利去找鄧布利多,他在哪兒?”我拒絕把哈利交給粗手粗腳的大個子。

  “鳳凰社總部。但是,鄧布利多交代我必須親自把哈利安全的帶到他面前……”海格還在堅持。

  我緊緊抱着哈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莉莉是我和西弗‘最好的’朋友,她的兒子在我懷裏‘再安全不過’了。”

  海格看起來被我的氣勢鎮住了,支支吾吾的沒法反駁。

  這時候天空中從遠處響起一陣低沉的隆隆聲,越來越響,最後成了轟鳴聲。我看到空中那輛由遠及近的巨大的飛行摩托車,飛快的看向西弗,在他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怒火。

  “我改主意了,你去完成鄧布利多的任務吧。”我盯着越來越近的摩托車,把哈利交給愣着的海格。

  “但如果因爲你的粗心大意讓哈利受到一點傷害……”西弗補充威脅。

  摩托車緩緩降落到我們面前的空地上,一個人從上面跑下來,正是慘白着臉顫抖着的西里斯。

  “老天啊……詹姆!莉莉!,不!”他立刻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撲過去跪倒在他們身前。他看起來痛苦得很完美。

  “西里斯!你還好嗎?你怎麼來這裏了?”海格心直口快的呼喊起來。

  “海格?還有索耶和斯內普……噢!你懷裏的哈利嗎?他怎麼樣?!”幾乎是瞬間衝上來,西里斯想要搶過哈利。

  “他很好,只是睡着了。海格,鄧布利多在等你,爲什麼你不現在就出發?”我的魔杖握在掌中,杖尖朝着地面,隱藏着對西里斯的防備。背叛者就在他和彼得之間,接下來是一場不怎麼愉快的談話,也許會有暴力,不適合哈利在場。

  好在海格很容易打發,一提到鄧布利多交給他的任務,他立刻準備帶着哈利離開。

  “我是哈利的教父,哈利應該由我來照顧!把他交給我吧,我會代替詹姆和莉莉好好照顧他!”西里斯眼裏翻着淚光,徒勞的想要從大個子手裏抱過哈利。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海格再次發出響亮的嗚咽聲,“,可憐的小哈利沒有了父母……”他堅定的搖頭,“但,不,鄧布利多要我把哈利帶給他,我相信他對哈利有最好的安排。”說完吸了下鼻涕,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如果一定得這樣的話,至少用我的摩托車,”西里斯悲傷的說,“飛過去比較快,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那好吧,謝謝你。”

  看着巨大的海格騎着巨大的摩托車漸漸消失在空中,西里斯表情漸漸變得陰鬱猙獰,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轉身想要離開。西弗擋在了他面前,舉起的魔杖尖正對着他。

  “滾開,鼻涕精!別把你的大鼻子伸到我面前來!”西里斯壓低嗓子危險的嘶聲說,他現在看起來充滿了仇恨。

  “我只想確定一件事,在莉莉和詹姆面前,回答我。你有沒有背叛他們。”我站到西弗身邊

  ,驚訝於自己的聲音還能這麼冷靜,在面對着這個可能是害死莉莉的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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