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客户 作者：摇摇-欲坠 · “老四，就是前面那家。這裡只是他们的门面，在后面的物资局仓库裡，他们還租了一整個仓库，裡面的货就有几百万，送货的车都十几辆。” “好好干，我們也能发展到這一天。” 周游他们的批发业务，一直进行的比较缓慢，关键還是一個压款問題。批发商们可比零售商们要难搞的多，能够把生意做這么大，沒有几個是完全依靠自己的资金，都是利用厂家的结款押后，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他们现在找的這家经销商，就是本地做的最好的一家。他们不仅给医院供货，给药店供货，甚至连大大小小的诊所，也提供批发。 忧郁实力已经做大了，老板资金宽裕，所以他们也是在商谈過程裡愿意给预付款最高的一家，愿意先给百分之五十的货款，剩下的货款，一個月以后给百分之三十，三個月以后结清。 如果周游他们的资金宽裕，這家批发商已经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了。但是周游他们的资金并不多，现在全部资金都已经投了进来。 周游倒是可以拿得出钱，他总共才投了一万块钱，手裡還有不少资金。但是其他人拿不出钱，他一個人拿钱垫资，就不是合伙做生意的道理了。 所以周游准备亲自出马，来会会這家的老板，希望可以得到更好的條件。 韩爱国原本是药监局稽查处的处长，当然，他這個处长也就是個科长级别，但是在襄城市来說，大大小小也算個人物。 九十年代初，因为他一直在负责处理药监部门的沒收货物处理，所以很早就接触到了药品流通上下游环节的方方面面。 后来，他就办理停薪留职，开始下海。由于他在官面上，在市场上都比较熟悉，所以生意很快就做了起来。在這個月工资三四百块钱的时代，他成了最早富裕起来那群人。如今不算积压的货物，净资产就有了好几百万。 并且這個行业比较隐蔽，不像其他人，赚点钱就被别人看在眼裡。他只做批发，看似利润不高，但是借鸡生蛋這個方面他做的驾轻就熟，现在不用动自己的一分钱，他每個月就有几十万的利润了。 对于几個毛头小子上门推销的三无产品，他一开始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对方直接送了一批样品，让他可以先试药效。看到說明书上面的全中药配方，他觉得，沒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說不定对方還真的有一個真的偏方。 要說起来，他韩爱国现在已经人上人了，可是有一個难言之隐让他一直有些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那就是在床上，他一直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到了四十岁以后，现在他不把自己灌的醉醺醺的，都不敢上床了。因为他很怕看见自己老婆那无奈的眼神，這让他觉得自己都不是個男人。 他自己都是学医出身的，各种补药也吃了许多，六味地黄丸天天都当饭吃，可惜的是收效甚微。在查看了他们這几個年轻人送過来的药之后，他注意了一下說明书上面的药物成分。虽然不知道具体配比，但是他也看出来了這几种药物的君臣佐辅還是非常讲究的。 他在吃了两天之后，就觉得自己的体质有了不小的改善。第四天的时候，早上醒来，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又重新体会到了晨，勃带来的喜悦。 不過他自己就是医生，所以他并沒有就此发泄，而是又固本了两天，专门安排了一個晚上，将两個孩子送到了父母家，跟自己的老婆享受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听着老婆满足的叹息，看到她满足的表情，韩爱国又重新体会到了一個男人的自信。 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要拿到這种药的代理权，而是想得到這种药的药方。他知道，一個普通人想要靠一张药方来赚钱，是非常困难的。就像這几個年轻人一样，手裡抱着一個金娃娃，却也只能小打小闹，生怕让别人知道。 他们沒有可以让這個药方发扬光大的能力，不要說资金的問題了，关键是取得一种药物的生产批号，那需要就不仅仅是金钱，更重要的是关系的作用。 但是這些韩爱国自认都有，他相信，如果让他拿到這份药方，他一定可以将這张药方发扬光大。而他也可以从一個市级的代理商，直接变成一個医药企业的老板。 经過一番试探，他确定了這個药方的所有人不是已经露面的這几個年轻人，而是一個還沒有露面的年轻人。所以，他用代理销售的名义吸引住了這几個年轻人，想让他们的幕后之人主动跳出来跟自己合作。 周游走进這间办公室的时候，仔细在四周打量了一番。能在闹市区租下六间门面，近百位业务员，說明這個韩总做的确实不小。 对他来說，先付款百分之五十還是百分之八十，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這些钱对他来說都是小钱。看到他的公司规模，周游觉得，自己跟他应该還是有的谈。相差百分之三十，对他不在乎，可是对自己這几個人，影响可就比较大了。 韩爱国在周游他们一进门，就从二楼的窗口那裡看到了他们进来。侯志杰他们他并沒有去关注，而是把视线集中在了周游的身上。 這個年轻人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外形看，他就是一個长得很高的年轻人。但是由于腿长手长，上身相对有些偏小，這個比例有些奇怪。 看到他，韩爱国一下子想到了歷史书上记载的刘备、司马炎、刘曜、苻坚、姚襄、慕容垂等人手长過膝的异相。《三藏法数》和《净土宗三经》的记载，三十二相其中一條便是手长過膝，成帝王之相。 当然，手长過膝只是一個說法，只是形容手臂四肢长。要是真的過膝了，那就成了大猩猩了，毫无人体比例的美感了。 這個周游虽然四肢比较长，但是看他走路，手臂伸直恐怕也到不了膝盖，但是绝对比一般人要长的多。 韩爱国的眼神眯了一下，对這個年轻人有了一点兴趣了。他不是受到古文的影响，才对這個年轻人有了一种忌惮。 而是看他能将三個跟他同龄的年轻人管理的服服帖帖，一切以他为尊。进门了之后，面对一個陌生的环境，他沒有丝毫畏惧之心，龙行虎步，鹰视狼顾，似乎一切都不在他眼裡，這种气魄才是真正吸引他的。 工作人员将他们领进了办公室，韩爱国装作才从文件堆裡抬起头看见他们。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說道：“周游是吧！听你兄弟们說了你几次，今天终于看到你真人了。請坐。” 他的办公室并不大，十二平米左右，是一楼门面架起的假二楼，高度自然也不会太高，只有两米多一点，显得有些逼仄。 屋内一张办公桌和一個文件柜，一個样品柜就占去了一半的位置。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放了一套沙发，一個三人座的沙发和一個单人沙发。再加上一個茶几，办公室裡面的位置就沒有剩下多少了。 看他并沒有迎接的意思，他回头跟侯志杰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就坐在了那個长沙发上。周游打听了知道他喜歡抽烟，就掏出了香烟，走了几步，递了一根過去。笑着說道：“我們做一点小生意，当然比不上韩总现在几乎垄断了本地的医药市场。今天我們也是過来向韩总取取经，希望能对我們以后的发展有点好处。” 韩爱国接過了香烟，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這個时代终究還是属于你们的啊！請坐……” 周游這才在他办公桌前面的转椅上坐了下来。“韩总過誉了，我們不過是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不知道水有多深，就想着来下海博一把，說不定啥时候就被淹死了。” 韩爱国笑道：“淹不死，那你们就都成游泳高手了。” 說了一番废话，韩爱国一直沒有把话题转到生意上来，周游也不急，一直跟着他应酬着。他在观察着韩爱国，韩爱国也在观察着他。 前世他一直沒有听說過韩爱国這個人，但是這不代表韩爱国就泯然众人。因为他一直沒有在本地混，对本地的商人圈不熟悉。加上不同的行业，韩爱国這又属于是闷声发大财的典型，他沒有听說是很正常的。 韩爱国近距离观察周游一番，看到他坚毅的神情，无视一切的漠然眼神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轻人并不是個随意可以糊弄住的角色。想要付出一点代价，就拿到药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快，他的态度就变得热情了起来。既然对方锋芒毕露，来硬来肯定不行，那只会坏事，干脆就来软的。 闲聊了一会儿，他主动把话题转了過来，說道：“我听你的兄弟们說，你還在上学，怎么想到突然做医药生意的？” “韩总既然打听過我，那想必也知道，我现在是個孤儿。上面沒有父母依靠，我也只能靠自己了。幸亏祖上還有点根基，留下两個药方，那我也只能靠在這方面来赚点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