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别对我掏心掏肺的
年轻倔强的眉眼,满头满脸的不甘心,好像刀山火海都要为了江依去闯一闯似的。
“我先问问你。”江依一手支在膝上撑着下巴,高跟鞋挂在脚上慢慢晃着,好像在跟郁溪闲拉家常:“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郁溪一愣,移开眼神:“就……”
江依笑着问:“因为我送你来了医院,感激我啊?”
郁溪半垂眸子:“嗯。”
“喏喏喏。”江依纤长的食指紧贴着红唇晃了晃,弯弯的桃花眼像只狐狸:“要不怎么說你是小孩儿呢?你小学写過作文吧?我送你来医院,本质上跟扶老奶奶過马路這事儿沒区别。小学写作文,人人都写過扶老奶奶過马路,对吧?”
江依一笑,食指虚虚在半空对着郁溪点两点:“你啊,别這么容易对人掏心掏肺的。”
郁溪问:“我不该对你掏心掏肺么?”
“当然不该了。”江依懒洋洋向座椅靠背躺去,穿這件卡通t恤依然风情万种的:“等你高考完,你去邶城造飞机,我留在祝镇打台球,我們俩的生活八杆子打不着,你对我掏心掏肺干嘛?”
郁溪不說话了。
她发现镇上人叫江依“狐狸精”真是有道理的,不止因为她长得妩媚,還因为這女人說话真有技巧。
轻飘飘几句,就把郁溪年轻而莽撞的承诺带了過去。
然后懒洋洋扯過双肩包问郁溪:“学什么?语文還是英语?還有两天高考,现在刷数学题已经来不及了吧?”
郁溪說:“英语吧。”
江依就扯過英语书给她丢過去。
老实說,要是不考虑头上的伤,在医院的這三天,实在是很静谧美好的三天。
郁溪靠在床头背英语或语文,江依去医院食堂打饭,或者坐在床边给郁溪削苹果。江依削苹果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从削完一個苹果只剩三分之二,到现在能剩下五分之四。
有时候江依烟瘾犯了,摸出一根烟在手背上点两点:“我去小花园散個步。”
“抽烟就說抽烟。”郁溪看着江依风情的姿态,那烟夹在江依指间跟艺术品似的,她觉得江依抽烟抽的挺凶,想劝,又沒什么立场。
江依夹着烟冲她狡黠的眨眨眼:“小孩儿,不要拆穿大人的谎言,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她走了。
郁溪又靠在床头背了会儿语文,背“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她渐渐走了神,总觉得鼻子裡有窗外花园的香气,一点点飘来。
她翻身下床。
她现在下床已经一点不晕了,江依带她来的這家医院很好,她伤得不算轻,却一点沒感染发烧,就是换药的时候伤口還有点疼。
她望着花园裡江依的背影。
江依穿着紧身t恤和牛仔裤站在那裡,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郁溪总觉得江依背影有点寥落似的。
明明盛夏时节,接近正午,阳光明晃晃的刺着人眼球,江依的背影,却站出了一种“寂寞梧桐深院锁深秋”的感觉。
江依站在小花园裡,背对着住院楼的窗户。
她低着头,从牛仔裤口袋裡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最新款的手机,价值一万多,出现這经济一点不发达的市裡,還是打眼得過分。
她悄悄看了眼屏幕,沒有电话,沒有短信。
她离开邶城的时候,是把所有事交代清楚才走的,沒人联系她很正常,唯一会联系她的人,也只有一個叶行舟。
這几天她总趁抽烟的时候偷偷看手机,是因为她觉得叶行舟会联系她。
那夜为了紧急送郁溪来医院,她不得不给叶行舟打电话,谎称自己要来市裡逛街。這谎言实在太容易被戳破了,叶行舟只要问一嘴司机,就知道她扶了一個满脸是血的女孩上车。
江依会为了祝镇的一個女孩,主动给叶行舟打电话?
這事江依自己想来都觉得诡异。
可更加诡异的是,三天過去了,叶行舟一次也沒联系過她。
叶行舟会不知道么?江依觉得不可能,在她心裡,天下就沒有叶行舟不知道的事。
叶行舟是什么意思呢?江依想不透。
她默默把手机收起来,给自己点了根烟。
不知怎的,就回头往住院楼窗口望了一眼。
其实那会儿阳光正刺眼,她仰头的时候不得不眯起来,依然能看到五楼窗口站着一個少女,半张脸隐于炽烈的阳光中,看她回头,挥手冲她笑了笑。
那是挺灿烂的一幕,好像阳光之下,什么阴霾都被驱散了。
在這样的场景下,邶城那座总是拉着窗帘、一片阴郁的碧云居,好像真的已经离她很远了。
她缓缓吐出一缕烟,也挥手冲窗口的郁溪笑了笑。
明天就是高考了,所幸舅妈還沒来得及去帮郁溪办退学手续、就被郁溪的“拼死一搏”吓退了,郁溪得以顺利参考。
她分到的考场在市裡,倒省去了她们提前一天赶回祝镇的麻烦。
晚上,江依躺在郁溪旁边的床上,一颗毛茸茸的头从被子裡伸出来:“小孩儿,我给你讲個鬼故事。”
郁溪:“别了吧。”
“我偏要讲。”江依故意压低声音:“這故事是——明天就高考了!”
郁溪面无表情的說:“哇,好吓人呐。”
她穿着那件小鸡黄的t恤缩在被子裡,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看上去有点可怜,可又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又酷又萌的,像那种装大人的小孩儿。
江依笑起来:“你怕不怕?”
“不怕。”郁溪說:“所有题我都会,有什么好怕的。”
江依笑得更厉害了:“现在小孩儿都像你這么得意的嗎?”
郁溪想了想摇头:“也不是。我們班第二名周齐,就那男生,你见過的……”
江依弯着笑眼:“嗯,给你写過情书那個。”
郁溪說:“他就挺怕高考的。”
江依笑着问:“那你为什么不怕?”
“我也不知道。”郁溪摇摇头,洁白的纱布蹭在枕头上:“我就是觉得,我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
江依看着郁溪,郁溪仰躺着望着天花板,一张年轻的脸上其实沒什么表情。
江依放低了声音:“嗯,你会的。”
六月七日,一個大晴天。如果每個考生的运气都像天气這么好,那全天下皆大欢喜。
惯于赖床的江依這天起的挺早,郁溪起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对着個塑料袋,愁眉苦脸的翻东西。
郁溪揉着眼睛:“怎么了?”
“大意了。”江依漂亮的眉头皱着:“让小玫收拾衣服的时候,只想着在医院方便了,早想到的话,应该让她装两件旗袍,高考這天穿。”
郁溪不解:“穿旗袍干嘛?”
“旗开得胜呐!”江依睨她一眼:“小孩儿你怎么這么笨,姐姐還指望你考個高考状元呢。”
郁溪笑。
让她穿旗袍就算了,不過她還沒看過江依穿旗袍,有点想看。
江依那丰臀纤腰的身材穿起旗袍来,一定能勾了人的魂。
可看江依居然真的很懊恼的样子,她笑着說:“不需要旗袍,我不信這些。”
“我信我自己。”
江依這才点点头:“嗯,你說得对。”
不過她還是把最后两件干净t恤裡,胸前印着小红花那件扔给了郁溪,說是鸿运当头。
高考考场,是江依送郁溪去的。
本来在郁溪的想象裡,一個人去高考考场這事儿也沒什么,她也以为自己肯定会一個人去高考考场的。可真走到学校门口,乌泱泱一片高三学生,個個都有家长送。
市裡人对孩子学习的重视程度,還是比祝镇高得多,送考還有举家出动的,围着個女孩叽叽喳喳說:“千万别紧张!”“多检查两遍再交卷!”“出来妈妈烧排骨给你吃!”
郁溪忽然有点庆幸這会儿她不是一個人,江依就在她身边,穿着天鹅蓝的t恤露出一张漂亮的笑脸。
郁溪的手向江依的手靠拢,悄悄勾住她的手指。
江依抓起郁溪的手,老干部握手似的大力摇了两摇:“小孩儿悠着点发挥,别门门考满分把其他人虐得太惨。等你考完出来烧排骨姐姐是不会,不過姐姐可以——”
她冲郁溪眨眨眼:“請你吃汉堡,去不去?”
郁溪笑了:“去。”
江依在郁溪肩上拍了两拍:“去吧,哎你那2b铅笔检查好沒?”
郁溪背着双肩包沒回头,有点得瑟的冲江依挥了挥手。
江依低头笑了下。
市裡考点設置還算人性化,這天大太阳,为了避免陪考家长都在门口晒着,学校在距离校门五米的地方搭了遮阳篷,家长就都乌泱泱集中到那边。
只有江依一個人,懒洋洋站在校门口,背靠着起伏不平的红砖,手裡把玩着一根烟。
频频有遮阳篷那边的家长朝她看過来,尤其是有些男家长,又被同来的老婆拎着耳朵骂。
江依一张漂亮的脸上沒什么表情,她一個人站在這边,除了那些打量的目光太烦,還有一個原因。
她天生皮肤雪白,再怎么作也晒不黑,這会儿也沒打伞,伸手把烟点了,在太阳下眯着眼睛抽烟。
不一会儿,她想象中的那人就来了。
校门口的红墙边,有一小截的铁丝網坏了,江依早就看到了,所以她守在這裡。
郁溪舅妈正撺掇她舅在那爬墙呢,一個妩媚又慵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這么一大早的,锻炼身体啊?”
在邶城那样的地方,想闯高考考场比登天還难。可在這经济不发达的市裡,学校硬件跟不上,巡视的保安也沒那么多,郁溪舅妈就撺掇她舅,来高考考场闹一顿。
越是控制力弱的地方政策越粗暴,为了避免干擾其他考生,郁溪是肯定会被赶出来的。
舅妈对自己的這個想法有点得意:“臭丫头跟我斗?看我不彻底绝了你高考的念头……”
老天也帮忙,高考這天特别热,家长们都在遮阳篷下躲阴凉,不会注意到這边有两人暗戳戳想爬墙。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郁溪她舅吓了一跳,本来還沒爬两步呢這会儿又从墙上滑了下来,和郁溪舅妈一起瞪着江依。
江依唇边含着一根烟,笑盈盈看着他俩。
她猜得沒错,郁溪不顾后果的决绝举动,的确吓退了王姐,毕竟谁也不想自家因结婚這事儿沾上命案。郁溪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住院這三天,都沒再提被逼婚的事。
可郁溪到底年轻,她不会想到,王姐被吓退了,她舅妈不会被吓退。有钱能使鬼推磨,郁溪结婚這事儿在她眼裡就是一桩买卖,就算不嫁给王家也能嫁给别人,要是真让郁溪参加完高考往邶城一跑,她還怎么“卖”郁溪?
郁溪舅妈问江依:“你在這儿干嘛?”
江依說:“陪小孩儿高考啊。”
“你陪?”舅妈冷笑一声:“你不会真把自己跟郁溪当一家人了吧?你一個台球厅球妹总缠着人家正经姑娘干什么?”
“台球厅怎么了?”江依云淡风轻的笑着,瞥他们一眼:“在台球厅找家人,总比在垃圾桶捡家人好。”
郁溪舅妈很少见這么牙尖嘴利的,一时被江依怼得說不出话,一挥手吩咐郁溪她舅:“别跟這女人胡扯浪费時間,你赶紧进去吧,不然语文都考完了。”
“慌什么,语文要考两小时呢。”江依笑着:“现在還早,先喝一杯?”
舅妈這才看到江依脚下摆着個啤酒瓶,就是郁溪那天往自己脑袋上砸那种,茶棕色瓶身厚厚的,在市裡也能买到。
這时突然三個戴金链的年轻人往這边走,沒看见江依似的,往江依肩头狠狠一撞。
江依脚踝本来就有伤,被撞得踉跄两步,愣了愣看眼那三人的脸,很快反应過来,表情又变得慵懒而不在意了:“是你们啊。”
王姐儿子的小弟。
王姐是被郁溪不要命的举动吓退了,沒想到王姐儿子這么疯,根本不怕郁溪把事情闹大。江依见他每次都懒得去郁家,還以为他对结婚這事不在意,沒想到他早就看上了郁溪的漂亮脸蛋,只不過觉得郁溪不值得郑重对待。
他派了小弟来,估计也是想闹高考考场,倒跟郁溪舅舅舅妈碰上了。
戴金链的混混压低声音警告江依:“别多管闲事。”
江依笑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裡尽是风流:“不然呢?”
混混看得震了震,但大哥交代的事他也不敢不办,黑着脸威胁:“你是不是以为我們不打女人?”
“打你们肯定是要打。”江依懒洋洋一拨头发:“你们還能把女人装麻袋扔河裡喂鱼。”
混混动作很快,一把隐秘的扯住江依发根那一块:“你觉得你的玩笑很好笑?”
他根本沒收劲,江依被他扯得上身往后猛一仰,发根一阵火辣辣的疼,头皮要被扯掉似的。
混混压低声音问:“這闲事你還管不管?”
其实事情闹到這份上,已经有家长在往這边看了,可這三混混戴着金链纹着纹身,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不少家长一看過来立刻移开眼神,谁也不敢上前管這事。
“弟弟,我也不想管這事。”江依被猛扯着头发還能笑得慵懒:“問題是,裡面高考的是我小妹妹,我不管谁管?”
混混觉得這女人挺狠的。
他這把揪头发使了全力,他都能感受到女人头皮下血管的跳动,這女人竟然沒疼得松口。
他眼神一瞟,旁边俩小弟秒懂,立刻撑起一把黑伞。
混混一拳向江依嘴角砸去,闷闷的一声。
好在混混为了這一拳不在明面上让太多人看到,让小弟撑伞遮了一下,往后撤肘空间不够就很难发上全力。饶是這样,江依的嘴角也裂了,一道血痕很快肿起。
混混凑近江依耳边:“你要真想管,我就只能把你带仓库去了。那儿空间大,哥哥打起人就不是這力度了,懂?”
江依低头笑了笑。
她拨了拨被混混扯乱的发,舌头在嘴裡隔着口腔黏膜舔舔伤口,竟然连這动作都透着风情,她往地上涂口血水,淡淡一片红。
接着她蹲下来,拎起脚边放着的那啤酒瓶。
她捏着瓶颈,瓶身懒洋洋在莹白手掌裡敲了两敲,一歪头妩媚裡竟然還有种天真的俏皮:“郁溪用啤酒瓶把自己头砸破這事儿,你们听說了吧?”
三個小混混互看一眼,不知她问這话是什么意思。
江依懒懒又是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把郁溪当小妹妹么?因为我跟她真挺像的。砸啤酒瓶這事儿我以前也干過,只不過呢我沒小妹妹那么善良,我這啤酒瓶要砸,可不会往自己头上砸。”
她向领头混混走近,腰肢似柳枝般轻摇,狐狸精般的笑容跟要勾引人似的,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透着股狠戾,狠命把啤酒瓶底往混混命根子处一抵。
混混一阵闷疼,就见這妖娆妩媚的女人凑近他耳边,鼻端立刻一阵让人迷醉的香。女人声音温软,柳叶一样挠在人心上,话的內容却是:“我sha過人。”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跑祝镇来躲着?”
混混后退一步,看着江依一张漂亮的笑脸,在阳光下笑得越发明媚。
他觉得江依這话說得在理,要是本地人還算了,外地人来穷得叮当响的祝镇,肯定有什么实在混不下去的理由。可以江依的姿色,到底要发生什么,才会让她在外面混不下去?
混混看着江依。
江依也不怵他的眼神,就迎着他笑。
混混在道上混惯了,砍刀钢管這些东西也不是沒拿過,他知道什么样的人是說话吓人,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是骨子裡真狠。
眼前這女人虽然一脸带笑,浑身软软的像沒骨头,眼神裡的光却让他心裡发毛。
心裡的直觉告诉他——這女人說的是真的。
女人歪头看着他笑,手裡捏的啤酒瓶又在掌心裡敲两敲。
混混冷汗都下来了,一挥手叫俩小弟:“走。”
這些女人,怎么一個两個都是疯的。他得回去劝劝老大,结個婚而已,别把自己命搭进去。
三個混混走了,郁溪舅舅舅妈還吓傻在原地,江依晃着啤酒瓶向他们走近:“刚說請你们喝酒的,被人打断了真不好意思,這酒還喝么?”
郁溪舅妈也是满头冷汗,一扯郁溪舅舅:“傻站着干什么?還不走?”
两人匆匆转身就走。舅妈在心裡嘀咕:臭丫头像她妈就够疯了,沒想到认识了個更疯的。让郁溪结婚收礼金這事她還是别想了,有命赚钱沒命享受就亏了。
两拨人走了以后,校门口恢复了安静。
江依本来觉得晒得有点热,想往遮阳篷那边走又是一片打量目光,想想算了,把指间的烟抽完以后,又用牙把啤酒瓶盖咬开了。
啤酒也算解暑。
铃声打响,考完语文的郁溪顺着人流,从考场出来。
她一出来就往遮阳篷那边望,沒想到身后传来一個熟悉又妩媚的声音:“喂,小孩儿。”
她回头一看江依,吓了一跳:“你嘴怎么了?”
肿了一块,還一道血痕。
江依笑着晃晃手裡的啤酒瓶:“喝多了,撞墙上了。”
郁溪:……
年轻而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怎么一大早就喝酒?”
“热的嘛。”江依身上的酒气混着栀子花香飘来:“小孩儿我告诉你,我們球妹的习惯就這样,抽烟喝酒,還分什么白天晚上?姐姐乐意。”
她笑看着郁溪。
郁溪嘟哝一句:“我不乐意。”
江依沒听清:“嗯?”
郁溪牵起江依纤细的手腕就走。
江依有点慌了:“喂……”
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往這边看過来。
江依今天穿得不暴露,往考场前一站,勉强還能說是郁溪她姐来陪考的。可郁溪牵她手腕的动作亲密得有点越界,不少看過来的考生,估计都在猜两人是什么关系。
江依并不希望有什么议论来打扰郁溪的高考。
郁溪却完全不在意似的,牵着江依走了一路,一直走到一棵树下才放开江依的手腕:“我們午饭就在這吃。”
江依一看,這是一块草坪,說不上风景好,但一棵大树挡着很阴凉。不知郁溪是不是从小不爱在她舅妈家待着,很擅长找這种适合一個人待的地方。
江依說:“那我去买饭。”
郁溪轻推她到树下坐着:“你老实等着。”
一阵风起,不知名的大树,叶片飘飘扬扬,细碎的阳光顺着叶片缝隙掉进少女眼睛裡,少女沒笑,一脸严肃一脸倔。
江依坐在树下抱着膝盖,迎风仰脸望着郁溪。
嗯,是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說:
感谢在2022-04-2414:22:48~2022-04-2515:4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活森1個;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照海、qr、沐晨言、西瓜中间那块给你吃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锅包肉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