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重申西征战略
杨烜给冯可钦、陈虹让了支烟，一边抽烟，一边說道：
“我們革命军论作战原则，第一條就是最大限度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当初，我們定下的西征目标是什么？首先是歼灭湘军，其次是占领长江以南所有省份。
“歼灭敌人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军事占领南方各省。這個顺序绝对不能弄乱。歼灭了湘军，自然就能顺利占领南方各省。可占领了南方各省，并不一定能顺利歼灭湘军。
“譬如說，我們现在先去占领武昌。如果曾国藩脑筋活了，主动向后撤退，撤退到襄阳、荆州，将不利于西征目标的实现，甚至会延缓西征进程。”
延长战争进程，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也与杨烜的军事思想相违背。杨烜反复强调，发动一场战争容易，结束一场战争很难，对西征进程进行了反复的研判。
根据作战计划，第一军、第二军应在10月底前结束第一阶段作战，完成歼灭湘军的作战任务。按现在的进程推算，革命军有望提前完成第一阶段作战任务。
但如果擅自改变作战计划，以武昌为首要目标，无疑将推迟整個作战进程。這对杨烜来說，是不能接受的。
冯可钦也赞成杨烜的意见，說道：“除此之外，战争结束日期每推迟一天，就会增加一天的伤亡，就会虚耗一天的军费。有這些军费，我們拿来搞工业建设，岂不更好？”
陈虹见状，也就赶紧调整立场，說道：“我明白了。我們应当尽快解决吉字营，然后向北渡江，争取截断湘军退路，全歼曾国藩這支湘军。”
杨烜深吸一口香烟，然后舒缓地吐了出来。良好的前景使他心情大好，香烟的香味又使他精神振作。他看了眼陈虹，說道：
“老陈，你是第一军军长，现在要负责歼灭湘军，日后還要率领第一军挺进湖北、四川、青藏，可谓责任重大。你回去之后，务必要向部下再三强调我們的作战原则，强调我們的西征战略。”
杨烜要陈虹向部下强调作战原则、西征战略，其实是自己在向陈虹强调。這是一种委婉的說法，也含着一些申诫陈虹的意思。
陈虹会意，不由得端正坐姿，听杨烜說道：“建军之初，我們就确立了作战原则，即要最大限度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西征之前，我們也定下了三步走的战略。
“西征共分为三個阶段。第一阶段，歼灭湘军主力。总体上，西征军人数少，湘军人数多。我們有把握以少胜多，关键是要执行好俘虏政策，尽快逼降湘军，争取改编、改造好湘军降军。第一步最重要，也最紧促，要在10月底前完成此项任务。
“第二阶段，歼灭清军残余，军事占领安徽、江西、湖南、湖北、云南、贵州、四川、青藏。我們已经占领了安徽，但其他各省累积起来，面积是安徽的近三十倍，人口是安徽的五六倍。第二阶段的任务艰巨而困难，至少需要一年時間
“第三阶段，要在第二阶段的基础上，在占领区内建立稳固的基层政权，完成分田到户。涉及到边疆偏远地区，還要大力解放农奴、废除土司。如果一切顺利，可能要在晟武五年年底才能结束第三阶段任务。”
晟武五年，也就是1859年了。用三年半的時間完成西征，占领长江以南所有省份，想想就令人兴奋。
陈虹对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准定在晟武五年年底前，占领青藏，解放农奴、废除土司。”
话题回到当前的作战上，杨烜指着敌我态势图，說道：“第一军逼降了楚军，包围了吉字营。第二军接连取胜，连克重镇，已经深入湖南，攻克衡阳，有望在十日内攻克长沙。
“当下，第一军的任务，不是进攻武昌，而是要围歼曾国藩的湘军。思路很简单，仍是利用地理障碍，先形成包围湘军之势，再逐步压缩阵地，彻底包围湘军。等湘军弹尽援绝之后，自然也就会投降了。
“具体来說，仍是借助长江以及长江支流，构筑包围圈。西面，以湖北黄州府蕲水县境内的蕲水河为界，令陆战队开入蕲水，在蕲水两岸建立防线，截断湘军退路。
“這個方面，将是湘军的重点突围方向，将承受湘军的重点攻击。而陆战队兵力较少，为此要调派步兵第四师、第五师渡江。
“這两個师還要防范吉字营、楚军，不可能全部调往长江北岸。令他们至少抽调六成兵力渡江，步四师当西面，步五师当北面。
“南洋舰队這边，以铁甲舰巡游长江、蕲水，从南面、西面两個方向封锁湘军。东面，有步兵第一师和骑兵师，让他们按兵不动，不得打草惊蛇，防止湘军主动后撤。
“曾国藩见事慢，也要顾忌朝廷的诏旨。只要步一师不主动进攻湘军，曾国藩大概率就不会主动后撤。难就难在北面，北面多为平原，利于部队机动，也方便湘军突围。
“以步兵第五师当北面，兵力恐怕不够。這样，调张乐行的骑兵暂编旅西进，限他在三日之内赶到莲花桥至黄梅县一线，加强步兵第五师。”
不過，杨烜仍不放心。步兵第五师主要由太平军改编而成，骑兵暂编旅主要由捻军改编而成，战斗力都差强人意。他补充道：
“近卫师一万人一直呆在统帅部周围，沒有参加過像样的战斗，师长陈卫成也一直叫嚷着要上前线。這次对付曾国藩，非同小可，抽调近卫师八干人，配合步五师、骑兵旅战斗。”
陈虹盘算一番，說道：“用兵之妙，存乎一心。皇上英明神武，令我深受启发。咱们第一军数量上不及湘军，但机动性强，可以快速集中，在局部战场上形成兵力优势，再利用地形优势包围湘军。
“先是集中兵力围歼楚军，接着又围歼吉字营，现在又要围歼曾国藩。每一次都如出一辙，湘军就是反应不過来，活该被围、被歼、投降。”
三人大笑。杨烜语重心长地說道：“对照西征总体战略，我們仍然处于三步走的第一步。這一步，是西征的关键，急不得、快不得，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完成了第一步，西征战役就完成了一大半。剩余两步只要按部就班往前走就行。但要想顺利完成第一步，就得劝降湘军，要争取湘军大将与我們合作。
“进而，我們要争取两湖经世派知识分子的支持。反過来，只要能顺利降服湘军，我們就能顺利完成第一步战略，剩下第二步、第三步战略就不会遇到大的阻力。
“劝降湘军意味着我們要花大力气教育、改造湘军。這是一项长期、艰巨的任务。在某种程度上，這比比军事战斗更加光荣、更加有效。
“要教育部队，各级长官要提高站位，胸怀大局，以整体的眼光看待問題，忠实、坚决执行统帅部的决定。
“特别是，要一丝不苟执行统一战线、优待俘虏、瓦解敌军等既定政策，克服個人狭隘思想，克服单纯军事主义的错误想法。
“西征是光荣的，也是伟大的。它是我們占领南方的关键，也是我們统一中国的前奏。在前面的战事中，革命军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
“接下来，第一军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全歼曾国藩的湘军。陈虹，你要制定精密的计划，协调好各部队，精心准备、充分准备，争取一击致命。”
陈虹慨然应诺，說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带领第一军全歼长江北岸的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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