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習射
在太學讀書的太學生,大多都是奔着出仕爲官的目的來的,所以習射以強身健體倒也顯得尤爲重要了。
在種溪看來,除了射乃君子六藝之一,北宋又有文人掛帥,領軍征戰的習慣外,還有一個必要的原因,那就是外放。
北宋新舊黨爭,一黨掌權,便常會對另一黨要員大加打壓,動輒外放千里,去往那偏遠苦寒之地,更有甚者,來回調任,苦不堪言。
遠的不說,就看上任宰相章惇,自打去歲初章惇被罷相後,先罷爲越州知州,後又調昌武節度副使,潭州安置,兩月前再轉雷州司戶參軍。
在過去的一載時間裏,年已近七旬的章惇被不停地調動,幾乎就常年在爲官赴任的途中,若非有一副好身板,恐怕早就被折騰死了。所以如此一看,習射強生健體倒是頗爲必要了。
昨日一早,因爲太學生新進,有監丞早訓的緣故,所以不曾習射,但到了次日,早早地種溪就往射圃去了。
“十九郎,我聽聞太學授射的教諭是自武學那邊調來的,想來很是嚴苛。”射圃就在齋舍的後面,自齋舍往射圃去的路上,李迒對種溪嘀咕道。
太學雖名聲在外,但實際上也只是國子監下轄之一,除了太學外,國子監另設有武學、律學、算學等,其中所謂武學,便是修武藝與兵法,武學的教舍便與太學相鄰,就連太學教導習射的講官也是武學調用來的教諭。
武學的教諭許多都出自軍中將校,不止規矩嚴,而且不苟言笑,太學生們最不願的就是跟他們打交道。
種溪聽着李迒的話,看着一旁的李迒,李迒的面色泛白,就差把緊張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種溪看着李迒,問道:“不過習射而已,又不入考,大郎何必不安。”
李迒道:“十九哥你是將門之後,想必經常習練,是弓馬嫺熟的,自不擔心,但我自幼便體弱了些,氣力不濟,不善弓馬,甚至連弓弦都不曾摸過,怎比得你。”
種溪聽着李迒的話,不禁笑了出來,種溪道:“大郎,誰告訴你將門子弟就一定是弓馬嫺熟的。我自幼頑劣,不止是書沒讀進去,就是弓馬也生疏地很,只怕比你也是半斤八兩。”
種溪之父種師極是文臣,尹氏也出自書香門第,尹氏對種溪又頗有些溺愛,一直就都盼着種溪能從文,所以自幼就不曾在弓馬這一塊約束過種溪,種溪自然也不長於此道。
李迒聞言,道:“這倒也是,十九哥以往常廝混於市井,就算有餘下的時間想必也都拿來練了字,是沒有時間習射的。”
在李迒想來,種溪自幼頑劣,許多時間都花在了玩樂之上,剩下的爲數不多的也用來習練書法了,否則他又哪來的如此精絕的一筆字,至於弓馬之術,想必花不上什麼時間的。
種溪笑着拍着胸脯道:“大郎儘管寬心,在我看來,太學中習射不過是走個章程而已,無論你習的好或不好都無傷大雅,不會太過嚴苛的,若非如此,這太學中那些文弱之人又是如何立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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