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比四十张大团结多,但是在衣服定制面前,并沒有多少。
這一回沈盼睇给薛宣留了一点后路,要是制衣厂跑路了,薛宣不至于一穷二白的,收音机的两百多,她拿走两百,留了二三十,只要手裡的衣服不全砸在手裡,就能买到回家的票。
沈盼睇定下来的是四千件衣服,這在大厂也是能开工的。
不過付款方式是分期付款:
要求拿到九百件以后才会付接下去的订款,她预付的钱是九百件衣服的价。
九百、一千一、一千、一千,付款都在拿货前。
听起来沈盼睇是亏了,但是夕阳制衣厂寄存的那批布要卖给沈盼睇。
对夕阳制衣厂来說,這是一個大单。
“要是明天就出九百件衣服,怎么办?”
他们身上并沒有多少钱,要是明天九百件,他们既拿不到衣服還丢了钱,两千五百多都会打了水漂。
“我們手裡還有衣服。要真沒钱,就继续卖水晶糕,不会更糟糕了。”
卖水晶糕有钱挣,比卖冰棍挣钱快,薛宣不觉得卖水晶糕是糟糕的场景,有被安慰到。但显然,沈盼睇并不为水晶糕着迷過,她是可以为了学习舍弃一天十块钱的人。
沈盼睇不是一头扎进钱裡头出不来的人。
薛宣惊觉自己竟然挣了這么多钱。
比挣這么多钱夸张的是,他之前都沒有惊讶過,金钱好像只是一個数字。
是沈盼睇影响着他。
薛宣豁然开朗:“那就看是我們卖衣服快,還是他们做衣服快,我想,我們会是胜利的一方。”
“薛宣同志,請你保持這样的自信。”
“为了能我們胜利的可能性大一点,還是下次再下馆子。”
沈盼睇:……
他们的赢面不会因为几块钱发生多大的变化,他们差的或许不是几块钱,而是更多。
两個人還是沒有成功犒劳自己,而是回了鹏城。
下過雨的傍晚,很是惬意,两個人加班加点卖衣服。
为了早点把手裡头的衣服卖出去,在平日裡休息的时候,骑着车去村裡卖衣服。
六块钱一件的的确良花衬衫因着不要布料,也不难卖。
“其实他们不穷吧?”村裡头衣服也不难卖让薛宣发出疑惑,“我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旧。”
沈盼睇理所当然:“所以啊他买的多,别的人买一件,他买两三件。因为他不缺衣服,所以他要买衣服。”
沈盼睇得出一個结论:“他钱多的沒处花,跟我們一样。”
“……”
不,不一样。
别人可能是钱多沒处花,但是……他们是负债累累。
沈盼睇的负债更是他的四倍。
“你哑巴了?”
“快了。”马上又聋又哑。
沈盼睇骑在前头笑:“你压力别太大了,我們沒欠钱,這家厂子,是一件衣服都不乐意多做的。现在是我們先给钱,這种情况,你不用這样大的压力。”
“四舍五入,我們一分钱都沒有欠,是真的。”
……
四舍五入知道自己能這样用么。
衣服卖完的那天,他们第一次下馆子,那是从夕阳制衣厂订下货物的第五天,早市就卖完了。中间进過两次货,把钱三七分了,沈盼睇拿了两千九百多,两個人都足够付夕阳制衣厂第二批货的钱。
這一次是制衣厂的货,两個人是二八分。
制衣厂跟沈盼睇說的一样,那是一件多的衣服都沒做。
他们交了第二批的钱,制衣厂才做下一批货。不過這一回說了,会多做一百件的,按照他们厂的速度四五天后就能来拿。
拿着钱,她又去市场找了找货,八月還是热的时候,鹏城那边穿长袖的更是沒有。
最后选了另外一家制衣厂,批了一批普通的汗衫,两块三,倒是便宜了两毛钱。
就是一件衣服能多挣两毛钱。
从厂裡批的衣服五五分,订的“鹏程”印花衫二八分。
两人在下饭馆搓了一顿,八块钱。
前几天的压力大了,薛宣沒有吐槽花费高。
八块钱在私家菜馆裡,两個人可以吃得很好。
這八块钱被他们排除在伙食费外。
回去已经晚上,不然沈盼睇当天就想试一试,订做的“鹏程衫”能不能卖出去。
鹏程衫沒有辜负压上全部积蓄的沈盼睇。
十一天,四千件鹏程衫销售一空。
加上顺搭的汗衫,沈盼睇挣了七千,薛宣挣了两千。
薛宣的从四十张大团结,到三百多张大团结。
沈盼睇更是有了一千多张的大团结。
可当沈盼睇要买下那批布料的时候,夕阳制衣厂将那批布料接了别的单子,鹏程衫的一万多元,为這個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那批布料适合秋装,他们厂活了起来。
說如果沈盼睇要做定制秋装,可以在他们厂裡做。
意思是這批布料不买了,订好的价格吹了。
制衣厂接的单子并不能将那批布料全部用完,但本来說给沈盼睇的价格比他们进价每米低了一毛钱,而今年這款布的批发价涨了两毛,一来一去,一米布差了三毛,假设一套衣服三米布,一套衣服成本差了九毛,三万米的布,差了九千。
沈盼睇本来就盘不下三万米的布,可是夕阳制衣厂,是一米的布也沒有打算给沈盼睇。
厂裡开始制造秋装,就能运转過来,至于跟沈盼睇說好的卖布?他们是制衣厂,不是纺织厂,什么时候卖布了。
這布要是给沈盼睇制衣服,他们厂得少挣一万元。
沈盼睇那四千件衣服,都沒让厂裡挣這样多钱,只是让厂裡清了一次货,钱能流动起来,厂子能再撑下去。
薛宣对這事愤愤不平。
“所以一开始的說忙就是假的,我們无心顾及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把布给别人做衣服的打算。”
世界上无耻的人真多,写着的合同,也是沒有用的。
诚信的时候那是金科玉律,反悔的时候那就是废纸一张。
夕阳制衣厂的行为,给沈盼睇摆了一道。
沈盼睇選擇夕阳制衣厂,本身就是为了那一批货,那很适合她当时想做的秋款。今年的夏季奥运会,中国运动健儿拿到了金牌,领奖的时候穿的就是长款的运动服。
鹏程衫挣到钱后,做秋款运动服的,沈盼睇本是這样打算的。
如果合作顺利,现在就改继续在夕阳制衣厂继续做运动服。
厂裡打样的那個女工,觉得有些抱歉,跟沈盼睇說了抱歉,不過事情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发生這样的事,沈盼睇自然不会在夕阳制衣厂定制衣服。
這边的服装厂并不在少数,大厂小厂都有,国营或者挂在国家名下的“私营”。個体户在這一方面沒有优势,他们的雇工最多七人,在批量服装制作上,個体户沒什么出路。
通過读书看报跟实地调研的对比,沈盼睇发现,服装制作、批发上,個体户要做起来,還要有关系。
跟纺织厂之类的关系,跟制衣厂的有关系,才能在這大浪潮裡吃上一大碗。
就算是夕阳制衣厂,人家也是挂靠国营工厂的,并不是什么個体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的人因为多雇了一個人吃牢饭,也有人挂着国营,做着私企的活,风生水起。
所以說夕阳制衣厂违反约定,沈盼睇也不能做什么。
到时候反手被送进去吃牢饭,甚至子弹,也不是沒有可能。
鸡蛋不好放进一個篮子裡,沈盼睇在一個大厂和一個小厂分别订下三千、一千件鹏程衫,這一回沒有让薛宣跟着折腾,薛宣的钱是用来买电子产品的,电子产品比衣服贵多了,他确实可以买元器件,但是不倒腾几個好好的电子产品,薛宣又怎么实践出真知。
薛宣的自学,是一件费钱的事。
三千多,也不够薛宣“交学费”。
薛宣還是要往电子厂跑,沈盼睇不去了,她处理着她的蒲扇。
许秀兰带着两個孩子在家裡头有时候也接点活做,拿着菜去大桥上,有时候也能遇到香江人,也就是說也能挣几個钱。家裡带着两個孩子,她不能跟老公一样去工地上。孩子一個七岁,一個才三岁,就是說上学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在這边上学要比家裡头额外交钱,因为算是借读生。
孩子下半年要读书,要想省钱就得把還是送回家。有时候带着两個孩子,也会烦,可真要把孩子送回去,又是舍不得的。可這事,许秀兰拿不定主意。要是她挣钱多一些,自然是把孩子留下来的。
她拿着几個鸡蛋敲了沈盼睇的家门。
小姑娘扎着清爽的马尾,从门裡走出来:“是许姐啊,是有什么事么?”
许秀兰:“我……最近有人瞧见你兄妹两卖衣服,挺多人要买的……”說着說着许秀兰倒是不好說下去,她是想来问问沈盼睇是怎么卖衣服的,有挣头么。
许秀兰要把菜篮子往沈盼睇那儿送。
沈盼睇哪裡能收。
“我也不是要抢你生意,就是你们不就只是過来玩的,得回去上学,我抢不了你生意的。”许秀兰想好的,這兄妹两個不在這边久住,可以问问他们买卖衣服怎么搞的,把他们在這边的关系给接過来,自己干。
“许姐過来问,我是怎么做买卖的?”
“别人都說你们卖得实惠,說你是有厂裡的关系。”
沈盼睇沒有什么厂裡的关系,她只是多观察多听,在去问价之前她心裡头已经有了预期。她拿到的价格或许真的比别人便宜,那也是因为她量大,那些能拿到更低价格的人,有厂裡关系的人,应该不会来摆地摊搞零售。
许秀兰想从沈盼睇這裡走人情,托沈盼睇从厂裡头拿货,销货。
别人猜沈盼睇有厂裡的亲戚,更让人乐意到沈盼睇這裡买衣服。许秀兰能上门說這种话,要是沈盼睇說自己沒有亲戚,转头许秀兰就能把這事情說出去。
“這事我不能答应。”
沈盼睇沒有找任何的借口,只是出口拒绝。
许秀兰還以为人很好相处,想過会被拒绝,但是沒想到沈盼睇一個理由都不找。就是很直接,不留情面的。她想不明白,沈盼睇明明要离开的,她都问上门了,沈盼睇不能顺手帮一把。
“你不是要离开的么?”
“许姐,我也沒有要把挣钱渠道丢给你的理由。我是要离开的,可我来了也沒多久,我告诉你是不是還应该告诉街坊,告诉那些从我這裡买衣服的客户,毕竟我都是要离开的。”
“這怎么能是一样的!”
這根本是不一样的,這就是在诡辩。
许秀兰深呼吸,气极了。
“我在你眼裡,跟别些人都是一样的,我是把你当妹妹的。”
沈盼睇不缺亲戚,更不缺姐姐:“我不缺姐妹的。”
他们在讨论钱的事,要是說到感情,那就沒有多大的意思。
许秀兰想要的是天降馅饼,而沈盼睇只要单纯发馅饼就行。
這個时候,敢出来的,都是敢闯,或者实在走投无路的。光着脚,一穷二白,许秀兰跟男人說起事情吹了,說起来也是许秀兰男人瞧见他们卖衣服卖得多,看见裡头有赚头。
鹏城跟广州不远,他们是粤省粤西的,来鹏城之前先知道的是广州,那是粤省省城。因着男人的话,她去了一次广州,還在一块钱的大通铺住了一晚上,就为了看看這边的衣服。批发的价格比沈盼睇卖的价格是要低,可是一算也沒有多少的赚头,要拿货要拿几十件。
她去了一趟還是用钱批了两块钱的汗衫,五十件汗衫。
可是這個汗衫的料子是不一样的,三块钱都沒有人要,最后两块钱的货两块二卖出去的,她的料子跟沈盼睇卖的衣服料子不是同一种,许秀兰长這么大也沒有接触過多少的布料,哪知道哪個是好哪個是差。
费了時間费了精力,最后還沒挣到钱。
還不如接点草编的活,在家裡打打帽子、扇子,弄点菜出去卖,卖菜编织两不误,日子也不是過不去。
本来许秀兰是這样想的,也沒想抢沈盼睇的生意。
她男人說,那兄妹两每天忙忙碌碌肯定是挣到钱的,沒道理别人能挣到钱,她挣不到,這挣钱的路子就摆在面前,谁不想挣钱。
他们都是听說過别人做生意挣钱的,做生意的确实不如上班体面也沒有工人光荣,但是现在都要发展经济了,挣钱也不丢人,不跌面。
许秀兰回到家,心裡不太自在,一边觉得羞臊一边又觉得沈盼睇人不好。就是又怪自個又想去怪别個,她這個人要說有多大的主意,那是那沒有的。就跟大多数人是一样的,之前不是沒有人卖衣服,可那些人跟沈盼睇兄妹两不一样。
换成别人,哪裡能寻上去问。
“沒想到她那么不好說话。”男人回来的时候,许秀兰提了這样一嘴。
“越這样越是挣到钱,生怕别的人分一杯羹,放在以前都是要被批/斗的。”
许秀兰看了眼自家男人,什么话都說,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他们多大:“你有劲沒劲的。”
“我瞧着她就是地主家做派。”
“……”
“她的意思是,我能到她那裡进衣服买……”
“跟地主压榨人一样样。”
许秀兰本来就不怎么想做,听男人這样說,也不打算回头。她去過广州,也去进货過,她都知道哪裡进货了,還到沈盼睇這裡进货,她不是缺心眼么。
但也不是沒有好处,从她那裡进货,不用来回奔波,省去车费。
“妈,糖。”
塞了小孩一块糖,夫妻两对视一眼,沈盼睇出门了。
那家裡头就沒人。
海滩上,挑担子的、提桶的、拉網的、撑杆的……
看上去是辛劳的。
要是沒有條渔船,日子就更苦。
渔船是村裡头的,或者是几兄弟合一條的,三五总有人会出海的。
天還未明亮时,经過一夜的消耗,一些鱼会到浅水呼吸,那时候是渔民最爱出海的時間,天黑捕鱼的危险程度也高。
傍晚沙滩上也有拉網的,收获不如清晨。
沈盼睇来的时候,是提着空桶的。
她来拿海蜇,看见有捕鱼人,就多停留了一会儿。
這不,手裡提着干货(海蜇皮、海蜇头、虾米),桶裡提着鲜货,三只龙虾,一只一块钱,還送了两张海蜇裡子。
海蜇裡子在這個时候,是海边人餐桌上常出现的菜,海蜇裡子不处理就化水,处理了也保存不了两天的,不值钱。沈盼睇不是海边人,对她来說是新奇菜,回去以后就吃不上的菜。
沈盼睇刚下了自行车,就有人冲她過来:“你哥要报公安。”
??
家裡遭贼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贼,是他家锁坏了么!现在怎么好心沒有好报!住了這么久我們這裡也沒出现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怎么就他事情這样多!”
這话要是在同姓村還有些用,可這裡的租户不少,這话喊得就有些士弱。
男人的手都被薛宣捏红了,许秀兰男人是在工地上做建筑的,力气不小,每天都是要吃饱饭干活的,沒想到這個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力气比他還大。
薛宣比男人高了十公分有余,那就是跟拎小鸡崽子的把人拎起来。
男人要不是做贼心虚,也不至于被薛宣拎起来。怎么說也是個二十多岁,正是精力最好,力气最大的时候。
面对薛宣男人有点怵,人却是要脸面的。虽不是单位职工,只干個卖力气的活,不担心什么风评,可做贼是要蹲大牢的。
要是吃枪子儿,那全家都得完蛋。
他就是一时想岔,想瞧瞧這兄妹两挣了多少钱,让他们吃個教训。
被发现了,大不了靠拳头說话。
哪裡想到钱沒看到,自個先挨了拳头,小伙子的力气不小,喉咙也大,他都来不及說什么讲和的话,人就给自己定了性。喉咙一喊,附近的人,都来看热闹。
薛宣去翻许秀兰的手,她手裡头有东西。
“你碰我媳妇手做什么!耍流氓要吃枪子的。”
男人有了力气,耍流氓比他盗窃未遂罪大多了。管薛宣是要做什么,這么多人看着,他看薛宣能不要脸面,一口咬定薛宣耍流氓,到时候别說两清,這小子都要给他赔礼道歉。呵,叫他凭着气力,以为自己多了不得。
许秀兰要跟着喊耍流氓,围观的人也要去劝。
人也沒开始劝,就瞧见许秀兰手裡的勾子。
薛宣讽刺道:“许姐手巧。”
许秀兰的手巧,邻裡也知道。
可不知道,還有這样的手巧。
這叫贼!
许秀兰两腿直打哆嗦,她把勾子捏紧。周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化成实际的数落,头皮紧绷着发麻,她高声解释。
“我這是编扇子的时候用来压的,這赶巧出门沒放下,你别在這裡胡乱說!”
许秀兰再說别人是冤枉她,也无人信。
“心裡真狠,刚刚還想說小伙耍流氓。”
“就是贼喊捉贼了哇,心都黑透喽。”
看热闹的人,现在都想把许秀兰一家赶走。
许秀兰夫妻两,平时看起来就都是老实人。普通不過的,贤惠持家媳妇、老实肯干男人组合。哪裡想到這样的一对夫妻,是贼。
先头想劝劝薛宣的人,现在都有些后怕:“他们能撬锁,沒想到身边就住着贼。”
凑热闹過来的李未来傻眼,要不是瞧见這画面,她都不信,勾子也能开锁。
她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许姐真有本事。”
一根铜铁丝,撬开门屋锁。
什么压针?
屋子门被打开,才是事实。
有人說,他们肯定已经是老手。
“可能就是在村裡头偷鸡摸狗呆不下去……”
有人开始說自己曾经丢過的东西。
许秀兰冤枉,她可沒有偷過這些人的东西。
那些人都是自己丢的,谁偷穷鬼的东西,要钱沒有可能会要人命。
许秀兰看见站在李未来边上的沈盼睇,三步作两步,一下子跪在沈盼睇面前,抓住沈盼睇的裤子。沈盼睇不得不用手提住自己的裤子,她的腿上有火辣辣的疼,沈盼睇一個腿踢。
许秀兰被踢得生疼,松了手,沈盼睇乘机拿走许秀兰的勾子:“许姐,你是想废了我的腿?”
那边的男人瞧着沈盼睇跳出来:“不值钱的婊……草……啊!”
薛宣将要骂话的男人压制在地,他的那些脏话锁在疼痛裡头。
他利落道:“送公安。”
男人一下子沒了力气,他的腿软了。
他不要见公安。
“不去也行的,我已经让人报了公安。”沈盼睇腿上的红痕露出来,许秀兰的勾子在沈盼睇的腿上挂出了血,“我得去医院,怕得脏病。”
许秀兰的手一缩,喃喃无言,语气都低了很多:“我還有两個孩子,阿妹,你不要這样心狠。”
许秀兰眼泪是一下子就落下来的。
看上去,可怜极了。
要是在广州的大街上,前头摆個碗,都有人能给她丢钱。
声泪俱下,還要诉說着自己的不容易。
沈盼睇也不拦着许秀兰說话,跟别人說:“姐,你帮我压着她点,怕她又伤人。”
看见沈盼睇处理伤口,沒人說什么,還有人說要带沈盼睇去医院。
如果沈盼睇不在意這個伤口,别人也会觉得无所谓。
现在,即使有人觉得她大题小作,每個人也都记下许秀兰故意伤害沈盼睇。
许秀兰看上去再可怜,也沒人出口替她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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