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掉的馬甲
“那個……那個……”江未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磕磕跘跘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越紅卿似乎沒介意江聲的誤入,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的說:“你剛纔說要什麼?在裏面沒有聽清楚。”
“我說有沒有多餘的洗漱用物,我也想沐浴。”江未飛快的回答。
越紅卿點點頭,沒有答話,自然的越過江未。
沒過一會兒,越紅卿就拿來一套與他自己身上所穿得一樣的衣服過來,江未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他也不是什麼嬌氣的人,很好將就,說了句謝謝,接過衣服就進浴房了。
他剛纔差點以爲自己會尷尬死。
幸好現在是用生木形成的化外身,臉紅這些表情也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但依舊感覺自己耳朵像燒起來了似的。
浴房完全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最裏面是有一個活水浴池,是溫泉池水引流下來的。
浴池裏的水氣氤氳,清澈見底,池裏水溫度十分舒適。
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江未感覺身上的疲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後打開系統小助手,在藍色屏幕上滑動看了一下情況,沒有違規提示。
說明化外身不算在江未原身上面,劇情也照樣進行。
江未就放心了,關掉屏幕,整個人背靠在池邊,閉目眼神。
突然感覺自己手裏似乎多了什麼東西,江未拿起來一看。
一朵紅色嬌嫩的小花盛開在手心中,剛從水裏拿出來,上面還有水珠,看起來嬌豔欲滴。
江未猛然坐起來,如同晴天霹靂當頭一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
臥槽,什麼情況?!
手心開花了?明顯看着就是從肉裏面生長出了,不流血也不痛。
生木狗血的性質,不會是泡水開花吧。
又想到今日出汗……
江未突然覺得那可能不是汗水,而是生木太熱產生的霧氣,凝成水珠,感覺像出汗一樣。
另一隻還沒有生花的手扶額,生無可戀的躺下去,他萬萬沒想到木頭遇水會開花。
他運用靈力,試着把花給收回去。
沒想到花朵在手心紋絲不動,還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冒出一個花骨朵,好像在嘲笑本人的無用功一般。
這下江未完全不敢用靈力了,生怕又催生出一兩朵花來,然後就想着拔掉吧。
在他動手的拔的時候,感覺一種鑽心的疼。
生木生花,花本就是一體的,這又是江未的化外身,拔花就相當於自殘。
江未放棄,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無奈又好笑。
“靠,靈力用不得,拔又拔不得,還能怎麼樣。”他起身,擦乾身上的水。
萬一在水裏泡久了,其它地方又冒兩朵花出來,他就沒辦法了。
江未帶着一身水汽回到臥房的時候,越紅卿在書房裏描繪什麼。
說着就過去,一點也沒有見外的意思:“你在畫什麼,讓我看看唄。”
越紅卿手疾眼快的把畫卷收起起來,心裏告訴他不能讓江聲看到。
江未頓住腳步癟癟嘴:“行吧,不讓看就不讓看。”
他就是想看一下,好像看到是在畫一個人。
江未在想,難不成是他徒弟的心上人不成?
心裏的好奇就是貓抓了一樣,癢癢的,當別人不給看,他不可能去強行看吧。
少年披頭散髮,長袍對他來說稍微有些大了,兩隻手都被衣袖遮擋住。
一朵紅色嬌豔的小花別在耳邊,引起了越紅卿的注意:“你耳邊的花有些別緻。”
江未心道不好,乾笑:“剛纔沐浴的時候,看見池邊有開的花,覺得很好看,就摘下來了,你看我這樣好看嗎?”
少年的目光真誠的看着他,“確實很好看,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江未點點頭,又不摘下來,看一下也沒事,就微微點頭。
越紅卿沒有懷疑,浴池邊確實有不少花草樹木,甚至有引靈氣的靈植,沒有注意到也很正常。
擡手,就想去把花給摘下來,想研究一下。
這花如此鮮豔,想到師尊的性子,說不定會喜歡。
江未看到越紅卿的骨節分明手伸過來,瞳孔微縮,下意識的偏頭一躲。
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妥,就輕避重的解釋道:“我突然想起來時間不早了,要早點休息,這花明天我去給你找吧。”
側着身子縮回房間裏,鬆了一口氣。
摸了摸耳邊的花,用力一拉,就是出現疼痛。
捂住臉,完了,這化外身別報廢了啊。
要是報廢他短時間再找不到合適的能承受他神魂的載體了。
江未自暴自棄的蒙上被子,做好最壞的打算。
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想法。
越紅卿在蒙着被子的江未牀邊站了許久,眼神深不可測。
夜晚窗外弦月如鉤,銀白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夏蟲脆鳴,幾許繁星陪伴閃爍着冷意。
本應該熟睡的越紅卿,突然睜開眼睛,看向毫無動靜,連姿勢都沒變過的江聲。
“江聲。”越紅卿同平常音量一般,咬字清晰喊對方。
無人回答。
越紅卿輕手輕腳的下牀,沒發出一聲響動,走到牀上,掀開少年的被子。
那張精緻無比的臉,原本如同黑玉般頭髮,在月光下隱隱出現淡淡青色的光澤,耳邊的那一朵花在開始枯萎了。
少年躺着雙眼緊閉,毫無生氣的樣子,越紅卿並未驚慌,因爲他看到在脖子上有一串鎏金色符文晃動,模仿着人的生息。
這也是越紅卿能感覺到他身邊有一個‘人’的存在。
在月色下,越紅卿半張臉都在陰影之下,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寧靜與神祕,裏面透出的光讓人捉摸不透,靜靜地打量着江聲,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裏去。
俯身在毫無生氣,如同傀儡般的江聲耳邊,吐氣如蘭,幾不可聞的說:“師尊,我又抓到你了。”
先是國學老師,後是江聲。
師尊,你就這麼不放心我嗎?
這樣的你,我怎麼才能壓抑住自己的感情。
也許最開始僅僅只是依賴這個人,後來滿心歡喜都是因爲他,他想要師尊眼中也算是他,再無旁人。
師尊,再多多看我吧,這樣你的目光就不會在別人身上停留了。
一個淡淡的透明的影子作賊心虛的飄回來,看見越紅卿熟睡,他‘自己’則被被子矇住,安安份份的睡覺。
江聲打開被子,呼出一口氣,摸了摸耳邊已經枯萎的話,摘下來也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看來是有效果的。
當時就在想,既然是遇水開花,那他就把水晾乾就行了。
沒想到成了,江未放鬆,手放在外面,閉眼沉沉睡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盡被人收入眼中。
第二天一早。
江未睜開懶慵的眼睛,睡眼朦朧地轉頭看向徒弟的牀榻,牀上的被褥整齊看起來主人起來有一陣了。
‘咯吱’一聲,門推開的聲音,江未朦朧的雙眼裏出現一抹紅色。
江未習慣性的問道:“幾時了?”
“快辰時了,師尊。”越紅卿面不改色的回答,最後兩個字說得特別輕。
江未沒有聽清楚後面兩個字,整個人倒是瞬間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做一個合格的好弟子:“完了完了,晨練要遲到了。”
動作飛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就想往外面跑。
然後……
沒然後,江未直接撞在越紅卿身上,雖然不痛,但人都懵了。
越紅卿輕笑出聲,“騙你的,還沒到時間。”
江未愣愣的回答了一聲:“這樣啊。”
越紅卿替江未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自然而然拉起江聲的手,“我們去喫飯。”
“老越,你今天早上做什麼好喫的了?平日裏都難得一見你下廚,這香味都飄十萬八千里遠了。”文海不起自來的推開門,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兄弟拉着新入學的同學,紅衣白衣,兩個人的顏值都高,又都是修煉天賦異稟的佼佼者。
越紅卿溫潤如玉,江聲看起來特別的乖。
忽略性別,看起來還挺門當戶對的。
打住,文海,你想什麼呢,這倆都男的,難不成他的吐槽要成真的了。
文海打消異想天開的念頭。
江未看見文海,回過神纔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說他化外身沒徒弟高就算了,手也比徒弟小了一圈,剛好被別人牽在手裏。
江未打算悄悄的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沒想到手被捏得更緊了,抽不動。
他掙扎兩下,放棄,兩個大男人,牽個手又不死人,江未這樣想到。
沒有覺得這樣的動作在別人眼裏有多奇怪。
當然,現在這個別人也只有文海在。
文海摸了摸下巴,奇怪的看着兩隻互相交疊的手:“江聲,我跟你說啊,老越的廚藝可是有的一絕,食樓的廚子都趕不上他。”
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破壞這氣氛比較好,畢竟他只是一個蹭飯人。
他當然知道自己徒弟的手藝有多好,這不是廢話嗎,但是他還是要說:“你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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