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第76节 作者:未知 小宁带回去的时候還有点怕生,不過很快就适应了环境,开始去找小花玩。小花好像有点不太喜歡它,对它爱答不理,不過小宁是只热情的小金毛,会非常主动的去蹭蹭小花,或者给小花舔毛,時間久了,小花也就接纳了這只蠢汪的存在。 宠物的事情忙完了,花枕流就得回美国了,临走前,他担忧的问宁姜:“家裡這俩你照顾的過来么?会不会累?要不要請人来照顾?” 宁姜对這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的脑回路有点无奈,解释說:“只是动物,不是带孩子,不麻烦的。” “我過几個月就会回来。”花枕流拉着宁姜的手說,“這次回来我争取把工作室也带回来,就不走了。” 宁姜平平淡淡地說:“随你。” 城市裡所有的忙碌都在大年三十這一天烟消云散,各自回到家中,开始享受年尾的休息,并在胡吃海塞中迎接春天的来临。 陆鹤飞提早几日回的香港,走之前還跟王寅腻歪的半天。王寅叫他别太過分,要不早晚叫周澜知道,有他好看。陆鹤飞似乎有点有恃无恐,把王寅的话当耳旁风,回了香港還成天到晚给王寅发信息,陷入热恋的年轻人仿佛就是這么的精力旺盛又无处发泄。 他這边厢跟王寅发信息,那边厢周澜還在跟他讲话。陆鹤飞一心二用,周澜问他:“忙什么呢?” 陆鹤飞說:“谈恋爱。” 周澜的鼻腔中发出一個惊讶的“哼”声,问道:“谁?为什么不跟我讲?” “你知不知道有個叫沈青萝的?”陆鹤飞眼睛转了一下,编瞎话比說实话還肯定,“我觉得她挺好的,你要叫她当你弟媳么?” 周澜不关心娱乐圈,但是知道這個女孩子最近蛮红火的,他說:“你确实到了要谈恋爱的年纪,那些来路不明的当朋友玩一玩就好,我倒是认识不少千金小姐,介绍给你。”明明刚才陆鹤飞都說了一個名字了,他就跟沒听见一样的還提后面一句,很显然,陆鹤飞的婚姻在他眼裡也并非自己可以做主的,而是需要匹配家世地位相当的人去权衡利益才可以。 陆鹤飞不想跟周澜抬杠,本来這個名字就是他胡诌的,纯粹是因为手机上弹出来了有关沈青萝的新闻,他就随便一說。他還颇为迎合周澜的說:“是啊,随便玩玩的事儿。我要明媒正娶的人,当然要跟我门当户对,样貌才学都不落俗才行。”他是比着王寅說的,周澜以为他是谈论女人。 陆鹤飞不太担心周澜会对王寅旧事重提。他在王寅面前表现的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這一切的基础建立在他确信自己回避了周澜的视线。他跟周澜相处久了,发现周澜這人有一個毛病,就是他不是很能接受一個人的进步与改变,特别是爱恨相关。他觉得陆鹤飞是恨王寅的,甚至不愿意在他面前提起王寅,而王寅呢?他的老同学老对手,当然对性格脾气拿捏的一清二楚。在他看来,這二人当初就未有多么深厚的情感,现在自然不能够再鬼混到一起,沒有理由,也沒有动机。 他是個冷漠的人形机器,嗤笑世间痴男怨女,故而不相信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他纵然在怎么心思缜密机关算尽,也会有视觉盲区,而陆鹤飞正是利用了這一点。毕竟在他的說辞裡,王寅仍旧是一個他想要扳倒的对象。 当然,陆鹤飞沒有天真到觉得周澜会完全被他蒙在鼓裡,他更倾向于走一步看一步,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哥,记得到时候帮我介绍哦。”陆鹤飞陪周澜吃完了早茶,打算起身离开,“下午约了人打高尔夫,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周澜笑道:“你倒是忙。” 陆鹤飞說:“替哥哥分忧,应该的。” 春节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陆鹤飞工作日的前一天飞回的北京,不過他忍着沒当下去找王寅,毕竟第二天大家都要上班,新的一年应该有崭新的面貌才对,他也希望能够以一個崭新的姿态出现在王寅面前。 不過比起這点儿女情长,有更大的事情在春节過后的第一個工作日发生了。 周氏的股票开市在小幅度涨幅之后开始下跌,收盘时跌的有些难看。不過一天的数据震动是很常见的,但是连续一段時間就有些诡异了。 与此同时,湛林内部也传出了一些消息,但是每個人的說辞都不同,有的說是跟母公司之间发生了問題,有的說是正常现象,還有的說是董事会内部发生了纷争……具体哪個說法是准确的沒有人知道,但人心惶惶倒是真的。 第93章 陆鹤飞晚上沒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王寅那出房子,王寅在那裡等他,還特意给他做好了饭,陆鹤飞回来时正好赶上吃。 如果不是王寅坐下的时候就给自己倒了二两白酒顺便点上了根烟,陆鹤飞觉得他這样是非常贤惠的,也让他觉得温情万分。不過王寅不刷碗,這事儿就轮在了陆鹤飞头上。 饭后,两個人各自霸占沙发的一边儿看电视,陆鹤飞问:“你今天晚上還回去么?” “不啊。”王寅說,“两边跑多麻烦。” 陆鹤飞說:“那王辰乐意?” “他啊……”王寅笑道,“他在学习班认识了新的同学,今天晚上有聚会,年轻人那么爱玩,我想他回去的也不会很早。” 陆鹤飞挑眉问道:“他這么快就开始拥抱新生活了?我還以为要消沉很久呢。” 王寅說:“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走不出来,不见得别人走不出来。他還那么年轻,你要让他变成祥林嫂才甘心么?” “這倒也不是。”陆鹤飞刚要继续說,就被王寅打断了,他问陆鹤飞:“你哥最近在干嘛啊?” 陆鹤飞說:“我怎么知道。他上半年都不打算在内地混,我跟他可能也沒什么见面的時間。” 王寅說:“那你呢?最近在忙忙叨叨什么?年都過了,有省心点么?” 陆鹤飞在沙发上伸了個懒腰,然后爬去了王寅那边,在他怀裡一窝,搂着他的胸膛說:“差不多了吧,怎么,你要约我?” “我就是问问。”王寅的手指缠绕着陆鹤飞的发丝把玩,“我约你還要专门问?這么见外啊陆总?” 陆鹤飞抬起眼睛看着王寅說:“我送你個礼物好不好啊?” “什么?” “唔……”陆鹤飞有点犹豫,才說,“等两天吧,现在還沒有确定好。” “行啊。”王寅說,“你是不是给周澜使不痛快呢?我看你最近一直欲說還休的……周澜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了?怎么可能叫你這种毛头孩子耍着玩。”他說着說着就陷入了对于周澜的臆想和拆解,独自分析了起来。 “你不要管那么多。”陆鹤飞說,“不就是股票跌了点么,那才几個钱?這都是正常的情况,不要有個风吹草动都来跟我扯关系,我犯得着么?连你也說了,周澜還沒得老年痴呆呢。” 王寅叹道:“哎,你自己心裡有准儿就行了,我這不是担心么。” “别說這個了。”陆鹤飞說,“你今年有什么好项目,有沒有我能掺和的?王总,一起赚点钱嘛。” “我今年开年就是一個综艺,剧集今年投的少了,主要经历放在偶像开发上,上半年就能上测试版了。”王寅說,“最近谈的都是虚拟形象版权,我觉得你還可能真掺和不上。难道你要回来演习?” “不了不了。”陆鹤飞连连摆手,“拍戏太累了,而且還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能接受我跟别的女艺人在电视上亲亲我我?” “這個嘛……” 陆鹤飞见王寅說话迟疑,当即脸色就变了,說道:“王寅你要是敢說可以,信不信我咬你?” “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拍床戏還真的挺欲的。”王寅忽然回味說,“小飞,可以啊。” 陆鹤飞知道王寅又开始想入非非了,有些恼怒,還是边笑边拿腔捏调地說:“自然是王先生教的好。” “我教你了么?”王寅莫名其妙地說,“我沒有吧?” “是么?”陆鹤飞翻身起来压住了王寅,眼中带笑的看着他,压着声音說,“你啊……情场鬼见愁,我跟你比還是差的很远的。”他的手指在王寅的胸口上旋转打圈,“你喜歡电视裡的我,還是现在的我?” 王寅解着陆鹤飞的衣服扣子慢慢說:“我当然是喜歡能看得见摸的着的,要是搁着屏幕意淫,我跟你的粉丝有什么区别?” 陆鹤飞在王寅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也就是你了。” 王寅的动作忽然停了,目光停留在一处,陆鹤飞问:“怎么了?” “沒什么。”王寅手掌贴在陆鹤飞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向下滑动,停在了心口上。他的手掌盖住了一片,掌心之下,是一块伤疤。不大一点,但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叫王寅不敢直视。陆鹤飞意识到了王寅的目光,他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将王寅的手握住,贴在唇边亲了亲,說道:“别看了。” 王寅此时沒什么言语,他不是個矫情的人,不会问陆鹤飞疼不疼惨不惨,事情是他做的,他不会否认,過去了,也沒有必要沉浸在恼怒和后悔的情绪中祈求心灵上的救赎。 “那個时候……”王寅开口說,“你在想什么?” 陆鹤飞看着他的眼睛說:“想你不要我了,怎么办啊。” 王寅笑道:“看来這個問題可能以后我也要思考思考了。” 陆鹤飞說:“可是我不会不要你的。” “只要有在意的人和事,就会患得患失。”王寅說,“哎,我真怕自己变成一個喋喋不休的中年人,会招年轻人烦的。以后再老一点可怎么办啊?” “哪你把說教别人的话都留下来說给我听好了。”陆鹤飞放松自己爬在王寅身上,侧脸贴着他的皮肤,“我又不会嫌弃你。” 王寅望着天花板笑了笑,說道:“嗯好,這可是你說的。” 陆鹤飞“唰”的一下抬起头来:“你不会给我下套呢吧?” “沒有。”王寅摸着他的头說,“怎么說话呢?我還能害你?” 陆鹤飞皱了皱鼻子,又重新躺回在王寅的身上,双手搂着对方的腰,好像撒娇的模样。他是個成长轨迹中鲜少经历家庭温暖的人,有了王寅這样一個可以叫他肆无忌惮的人,他就时而会露出许多天真模样。人也是矛盾的动物,這样的娇态在不爱时是幼稚累赘,爱时却是怎么都看不够的满心喜爱。 不過陆鹤飞只是会对王寅如此這般,白天的时候他就恢复成了该有的模样,一個沉默寡言的管理者,坐在他的办公室裡满心算计。 他清楚他在湛林的每一步都会受到周澜的注意,但是有些事情周澜也沒办法。刚开始扶陆鹤飞上来的时候把湛林一定比例的股份转在了他名下,這点东西对于整個集团来說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对于湛林以及陆鹤飞来說,就有点微妙了。 周澜与王寅不同,王寅是個赌徒,有时候胜负手全看命裡有沒有,周澜则是要算的清清楚楚,每一個目标都非常实际,从不做任何幻想。他对于陆鹤飞的处理上也是贯彻了這個思想,会给陆鹤飞一定的权利和地位,但是仍旧在他的控制之下。他能够做出這样的决定很大原因是因为陆鹤飞是個无依无靠的人,除了靠他周澜,再也沒有任何外界的资源和條件了。 陆鹤飞一沒人脉二沒钱,這就是個非常实际的問題,所以周澜非常纵容陆鹤飞,毕竟這两座大山压在陆鹤飞的身上,想翻身太难。 事实证明,再精明的老狐狸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周澜過于信任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也過于保守,他忽略了陆鹤飞是個疯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直到他听說陆鹤飞打算进行股权变更的时候,他才察觉到其中有鬼。 周澜毕竟是周澜,他不会火冒三丈的去拿陆鹤飞问罪,而是气定神闲的给陆鹤飞打了一通电话,上来先是聊风花雪月各种不着边际的事情,绕来绕去,才幽幽的问他:“小云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哥哥?” 陆鹤飞眼睛一转,当然听出来周澜的意思,笑着回答:“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呢?” “小云啊。”周澜說,“我记得你之前說看上了一個女孩子,如果真的很喜歡的话,不如带回来看看?”他這番說辞叫陆鹤飞有点琢磨不明白了,犹疑的說:“你不是要介绍富家千金给我认识么?之前的不算数了?” 周澜說:“你是我的亲生弟弟,你喜歡的,我還能强求不成?我始终是为了你好,家裡這些东西也始终是姓周的,你跟谁在一起,也不影响什么。” 陆鹤飞恍然大悟,原来周澜是在暗暗提醒的他,不质问也不发脾气,就這么两三句话就叫他明白,姓周的始终姓周,别人休想从周澜手裡拿走任何东西。不過陆鹤飞還是装傻充愣地說:“行,你是在香港么?不如我哪天就带人回去看看吧。” 那天他只是随口向周澜提了一嘴沈青萝,這個名字对于他自己来說也相当陌生了,只是当年一起合作過的关系,沒有更多的了。但他沒想到周澜拿這個說事儿,只能先应付下来周澜,再想别的办法。 還能有什么办法啊?除了他真的能把沈青萝给請過去。可是沈青萝如今事业正是红火的时候,远不是当年那個被他欺负揉捏的小女孩,他倒是能顾全大局厚脸皮的去找沈青萝讨個人情,但人家若是回给他一句“我不认得你”,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他在办公室裡转悠了几圈,最终還是决定先试试,不管怎么样,把周澜的嘴堵上才是当务之急。周澜既然跟他提女人,那他就给他眼前塞個女人,周澜不把话說明白,那陆鹤飞自然也当是无事发生,当個蠢货是個非常不错的選擇。他离开演艺圈很久,但是拜王寅所赐,当是带他认识的都是大人物,联系個把人是不成問題的。 陆鹤飞多方打探,找到了沈青萝的私人联系方式。他知道沈青萝這半天正好休息,便打电话過去,隔了一会儿,对方才接电话。 “請问你是……”沈青萝礼貌的问道。 “是我。”陆鹤飞清了清嗓子,他還沒說出自己的名字,沈青萝就說:“是小飞么?” 陆鹤飞问:“你有這么叫過我么?” “……”他的回答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歡,沈青萝沉默两秒,才說,“可能陆总是贵人多忘事吧。忽然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才找你。”陆鹤飞說,“不過电话裡說不清楚,沈小姐若是赏脸的话,不如咱们约個地方叙叙旧?”他說话有一搭无一搭,沒想到沈青萝当真答应了他的邀請,今晚就与他见面。 陆鹤飞定了一個隐私性非常好的会馆,为此他很早就出了公司,在包间裡等沈青萝。佳人姗姗来迟,陆鹤飞却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迎她进来。沈青萝一愣,陆鹤飞何时对她有過好脸色?這么一弄就跟自己神经错乱出现了幻觉一样。 “我看你可不是为了要叙旧,你我之间似乎也沒什么可叙的。”沈青萝說道,“直奔主题吧。” 陆鹤飞含蓄地笑了笑,他不太擅长应对女人,组织语言就要组织一会儿,他是在思考,但在沈青萝眼中有些不怀好意。只听陆鹤飞說:“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什么事儿能用的上我?”沈青萝說,“我們俨然已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可不认为我有多大的能量。” 陆鹤飞說:“有些事情,需要从头說起。”他不想兜圈子,无论他所要說出来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他都要一五一十的讲清楚,总不能骗人家吧。沈青萝会不会转手把他一卖他倒是也有考虑過,再者說,他确实也可以選擇蒙骗沈青萝,就骗她說自己对她有情有义,哄她去香港做场戏又如何呢? 经由王寅之后,陆鹤飞不想再欺骗别人,更不想拿感情来开玩笑,哪怕王寅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今天的這样一顿晚饭,但是他仍旧不想背地裡对王寅的感情有任何的背叛。 假的也不可以。 听完陆鹤飞的叙述之后,沈青萝陷入了沉默,她好像想了很多事情,然后“噗嗤”的笑了出来,說道:“万一你哥真让你跟我结婚生子呢?” “就那一两天的事儿。”陆鹤飞說,“我只是需要些時間,等時間過了,我自然会解释清楚。” 沈青萝又问:“那我呢?” “我想這对你的事业并不会有什么影响。”陆鹤飞为她着想一样的說,“你是不是有新戏要进宣传期了?這個时候传出来跟周家的二少爷,曾经的绯闻对象陆鹤飞的劲爆消息,你的经济公司也很乐于看到吧?所有的公关费用可以由我来承担,你坐着收热度就好。就算事情闹大,罪人我来当,你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