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0 章
姜阮看得出來她很糾結，林山棄才因爲職位失職的原因被撤走；主系統的規則定例也跟着增添了許多,拋開必須要執行員熟背的準則後，那篇幅合成一本書幾乎是有掌寬。
“我知道，你纔剛上任就讓你簽訂下這個協議是很離譜。”荀黎眼神淡又靜，他頭微擡看着自己頂上的宇宙。
晁曼點頭，略帶小心“是有點。現在我雖然在林部長的職位上,但是真的能做的事情、能掌控的範圍其實比他少了許多許多。而且,主系統似乎越來越不信任人類管理層,只是因爲現在還需要執行員我們才被留下沒有被取締。”
荀黎微微頷首“所以你有選擇的權利,請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頓了頓他又道,“你可以拒絕我，不會觸發任何負面影響。”
二人之間安靜了一會。
荀黎拿走協議起身離開。
晁曼開口，他停下腳步。
“請問如果有天我再一次做出新的選擇，比如願意接受協議,會太晚嗎”
荀黎回眸,他思考了一會“我不知道。”
晁曼顯然沒有料到是這樣的回答，她眼中閃過一絲無措，“您怎麼會不知道呢”
“雖然我是主神,但我並不能把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裏，就像你們的主系統,他無法完全掌握你們執行員或者任務目標的行跡。”荀黎說出這句話後抿了抿脣，將協議重新放飄到了她眼前“總有變量,如果有天你換了想法就試着賭一把吧。”
晁曼被送出了那片獨立空間。
荀黎獨自漫步在這個世界，穿過山野、大海，越過大川、無人區最後停步在人潮洶涌的超一線都市裏,人流繞過他奔向不同的生活。
他看着在自己眼前走過的每一個人，擡手將這片空間的整個時間停止下來。
讓姜阮熟悉的一隻碩大的眼睛自天空的穹頂顯現，眼珠轉悠着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我說過，我很不喜歡你這樣出現在人類世界。”荀黎眼睛半合。
那眼睛瞬間消失，隨即在荀黎面前出現一個漂浮的像0371一樣的漂浮光點。“那樣的形象是最有效的可以讓執行員產生被監控感和規束自己行爲的，您對此不喜歡我很抱歉。”
荀黎沒有搭茬。
“您禁止了這裏的時間。”主系統聲音依舊是冰冷的。“您想要做什麼”
“你在害怕嗎還是說你的內部風險數據告訴你需要過度的關注我這裏的情況”荀黎從旁邊一個動作靜止的男人手裏拿走他剛拆開的煙盒取出來一支菸放進嘴裏點燃。
“系統不會有害怕的情緒，風險報告也不會顯示主神將會對我或者生命樹做出不利的行爲。”主系統道出自己來的真實目的“我發現林山棄給無數新生的世界開啓了靈魂通道，所設指標、要求都是百分百且只符合您的。”
荀黎吐出一口煙霧，眼簾掀開看着對面的光點對▇，是給我的。”
“您爲什麼突然要去這些新世界”主系統詢問。
“你猜是因爲什麼”荀黎反問。
“您發現了生命樹的危機漏洞所以才需要親自抵達那裏要用當地文明土著的身份解決”主系統的疑問聲音不管怎麼聽怎麼理解都有些假惺惺的靈動感。“如果是這樣，請務必與系統共享您的諮詢。”
荀黎道“總是看着別人在她眼前晃悠，有點羨慕，所以自己也想去感受感受。”
主系統的光點閃爍着，沒有說什麼。但姜阮猜它也許正飛速演算着後果。
“所以我不是去解決，是去尋找。”荀黎脣角微勾。
“這是不理智的行爲，我的建議是您不應該去。”主系統發出微弱的制止意圖。
“錯了，這是最理智的行爲。”
主系統的光點閃爍愈加頻繁，但出來的聲音依舊冷靜“我的演算結果不是這樣顯示的。”
“那你演算錯了。”
“您被那個bug影響太多了。”
荀黎沉默了幾秒。“不如我來幫你演算一次我的判斷。”
周遭出現幾個虛擬的畫面。
“假如我現在心甘情願的被她影響，願意等她再次被你放出來呢之後也許我會抽空出現在某個任務裏，隨着時間的疊加倘若我對她愈加的沉迷，這時候主系統你能做什麼呢”荀黎將沒抽完的煙碾滅扔進了垃圾桶，畫面依舊在轉變。
“你應該還有一點很清楚；愛意最能讓人類發癲。就算我是主神，我的前身成因也只是一個提早跳躍出維度且無視規則的人類而已，如果我真的被徹底影響失去理智，你又能做出什麼措施呢這時候換個方向思考，我和她到底誰更像一個會毀掉生命樹的bug”
“您知道的，作爲系統我沒有辦法對你做出任何強制措施，”主系統的聲音越來越沒有起伏。“您是主神，我是主系統，我們不該是敵對的關係。”
“是，就像你的那些執行員和他們的責任系統那樣，可能我們之間還要更不平等一些”荀黎笑意不達眼底“你大多數的時候只能向我妥協。”
“您的意思難道是說要我妥協”主系統反問一句緊接着道“我沒有辦法做到，這違背了一開始您和那些世界法則簽訂的協議。”
“不是要你妥協，是我向你們妥協。”荀黎頭微搖“當我成爲規則之下的土著生命，你們就能管控我了。起碼能讓我別把簍子越捅越大。而我，還能有概率的在某個時刻和她相遇，如果我還是個她的任務目標那就更好了。”
他說這句時眼裏有了一點溫度，“所以，這是我在向你們妥協。”
姜阮此刻只有意識在荀黎身邊，可不知道爲什麼他說完這句話時姜阮還是體會到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心臟被人灑了一把鹽。
“如果您執意要前往那些世界我其實根本沒辦
法阻攔成功您，只要您想，起碼有78種漏洞和方式可由您選擇進行。”主系統光點繞着還在演算的虛擬畫面幾圈再次出現在荀黎面前真正的問題是您高傲的不相信自己會像那些人類一樣被她無限制的吸引，到最後變成一個受情緒操控的人類。”
“直接說出你的真正顧慮。”
“雖然沒有前車之鑑，但我的判斷數據顯示您此次的確可能會影響諸多，甚至有可能會迷失自我。爲了損害最小化，我要求您在前往這些世界的時候徹底中止您對時間和空間法則的掌控。”主系統沒有一點猶豫。“我得確保在您完全被bug影響的失去理智時整個生命樹都還能夠正常運行，且您不會被失控的情緒引導至所有生命的對立面。”
“這一點我贊成。”荀黎淡然開口，確認着“只用中止它們就好”
“不止，您還需要在我這立定一個協議。”
“什麼”
“我知道您如果真的去那些世界是絕對不可能讓我追蹤到的，所以如果您出現不可控的狀況且被我發現了您的方向，我有權湮滅您。”
出人意料的話。
姜阮看到荀黎臉上浮現出一種玩味的表情。
“湮滅我”他嘴巴微張，眼底的笑意終於涌現“這話從你這裏出來實在是讓人意外，你不會行。”
荀黎答應了。
姜阮看到一張有契約法則約束的協議自主系統和他之間升起最後消散在空中，主系統便也就此消失。
荀黎所在的獨立世界時間還是暫停的，他轉頭施允出一個幸運線送進剛剛拿煙的男人生命線裏後瞬閃進一個屋內。
屋子裏只有一個年輕男人，荀黎在他肩膀拍了下他便在靜止的時間裏可以正常活動。
他轉頭看向荀黎，也是這一刻姜阮才認出來他是蒼語風，只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要更稚嫩一些。
“主系統那邊答應我了，去了那些世界只要我不做過頭就不會被針對。”荀黎從冰箱裏拿出幾個新鮮水果榨汁用。“我走後你就開始試着接觸執行員那邊的聘用環節。”
“行。”蒼語風自信滿滿點頭。
“別掉以輕心，現在和你那時候不一樣了。”荀黎提醒道。
“知道，聽說林山棄被降級成分子我就意識的到，不一樣了。”蒼語風略顯惆悵“我那會做部長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緊張的氣氛，主系統它算了，幫我掛個權限調整下012，別讓它最後成主系統臥底了。”
蒼語風爲什麼明明是執行員卻似乎總能自由遊離在主系統設定的規則內，且還知道許多已經被主系統封閉的消息；爲什麼他的系統012看起來和任何一個除0371外的系統都不一樣。
許多的疑惑在此刻解開；他顯然是晁曼、林山棄之前的某一任執行員部長，還有荀黎這個許多執行員從沒聽說過的主神幫忙，他的存在和活動範圍根本不會受主系統的限制。
“我已經弄好了，你去老地方激活就行。”
“無一不在你掌控中”蒼語風笑嘻嘻。
“有掌控不了的，你得幫我。”
“姜阮”
“我自己。”
荀黎喝下一口新鮮的果汁，眼睛盯着鏡子裏的自己。“主系統說我高傲的認爲自己不會被影響，其實不是。我很確信我一定會被吸引到。”
“是，要不然你也不會在那時候主動去搭訕一個來度假的執行員。”蒼語風搭腔贊同，“你想讓我做什麼儘量阻攔你陷入感情的的概率來擴大我們後續計劃的生存空間”
“不是，我要拜託的是如果有天遇到她的我是個很惡劣的人時，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想辦法阻攔我。”荀黎摸着冰冷的杯壁，眼神比濃的果汁還要沉稠“她不喜歡被太猙獰的愛意包裹。”
“”
姜阮來不及再去細聽二人的任何對話，她的意識又開始四處遊蕩。
顯然，就算主系統將她的那幅身軀拘留在廢棄庫這時候的姜阮依舊是在宇宙各處遊蕩。
從她眼前過去了太多太多的景象，從她頭頂流走了無數的星羣。
有時候姜阮能回到主空間站，在那裏她看到需要執行員的世界越來越多，蒼語風則是裝成新人的模樣讓自己的積分一騎絕塵，她還看到了晁曼被一堆新增的條款和新生世界搞得焦頭爛額。
而因爲生命樹繁衍無盡，世界多出一方就會有數不盡的需求要解決，主系統便開出了越來越多的執行員位置之後去各個小世界搜搜尋可用的人來供應，但這就和多米洛骨牌一樣，這個口打開後更多的問題隨之而來，主系統的增加規則頻率隨之而來。
終於晁曼忍受不了了。
她拿出了那張荀黎給自己協議簽訂下來，幾個她過去從沒機會接觸到的源自荀黎的權限向她解鎖。她顫抖的手摸着自己的控制面板，最終毅然決然的帶着自己休閒的系統1365前往了廢棄執行員庫。
看不到邊的廢棄執行員排列整齊，有些面孔晁曼熟悉有些還曾是她過去的摯友，她從中快速穿行。
循着荀黎給出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姜阮的禁止艙。站在外面看着那張恬靜的彷彿睡着了的臉，晁曼原本緊繃的腦袋瞬間鬆下來。
依照荀黎教的辦法悄悄的解除了主系統對這個禁止艙的絕對掌控權後晁曼不敢耽誤的跑向另外一處，在一個小角落裏看到了虛擬的翁苒。
系統1365已正確綁定執行員翁苒。
姜阮聽到這個聲音後的瞬間便出現在了那具身體裏。
她睜開眼，視線恢復正常就看到對面憔悴的晁曼眼睛都不敢眨的瞧着自己。
“內部人員缺少，決定啓動廢棄執行員再利用計劃，執行員翁苒，這一次你要”晁曼循規蹈矩的想要搬出早就說膩的臺詞可到這時候她嗓子都抽緊起來，最終撤去了自己僞裝用的冷淡神情，“這一次，我們一起賭一把。”
姜阮想自己現在的這個軀體大抵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她有些茫然但和姜阮
一開始一樣很珍惜被重啓的機會。
姜阮聽到現在的自己說“那，那部長我們一起努力，我不會讓您和系統1365失望的”
旁邊的1365安靜的閃爍着光不發一言。
晁曼帶領姜阮往外走去，二人之間不再有任何溝通的時候。
終於到了廢棄庫的出口，重獲自由的空氣姜阮大口喘息着。
“我重啓你應該不晚吧”晁曼的聲音在一旁小聲的出現，如果不是這個身體剛甦醒對周遭的一切都很敏感，可能姜阮都不知道她在和自己講話。
“嗯”
“沒事，你的任務都很簡單。”晁曼音量恢復正常，“因爲你是廢棄執行員，現在還在觀察期，所以你的任務我會逐個幫你挑選，太高難度的我不會給你，你也不要私自去其他世界，如果被我發現很危險。”
“明白，我不會亂來的。”姜阮聽到自己聲聲保證着。
轉瞬的所有畫面飛速流轉，她透過虛擬出來的翁苒身份去往了無數個世界，這一次似乎是因爲有晁曼殫精竭力的挑選沒有招來太難以控制的事件。
甚至可以說，「翁苒」的任務好像永遠都是在走個過場。
在劃過的無數個任務裏到了末尾，姜阮也看到了熟悉的人，周顧行。
飛機場。
周顧行眼裏飽含着不捨但還強撐着瀟灑“你就是出去幾天又不是不回來，難道我還真要哭兩聲給你送行”
姜阮感覺的到這具身體的笑容是足夠溫柔的，但很快那笑容就因爲系統1365的通知而顯得牽強了許多。
“真的讓人好生氣沒完沒了。”她垂下眼簾。
“我堆畢業旅行一直都很期盼呢這都去不了，你能去還一肚子抱怨，嗯”周顧行含笑將她攬入懷裏揉着她的腦袋享受最後的相處，“到了那裏和大家好好相處，玩幾天就回來了，如果實在不開心就定機票回來，我接你。”
“知道了。”她吐出一口濁氣主動的從他懷中退出不帶一絲眷戀的轉身進入安檢通道。
縱使她知道周顧行一定在等她回頭她也忍住了這個動作，一隻到安檢完畢要進入候機區域她才停下腳步在角落深深的看望了他一眼。
系統1365根據檢測這樣可以有效的減少後續跟進任務的執行員任務難度。
翁苒下一個任務又要去那裏
系統1365你似乎很累，是否需要申請休息
翁苒嗤笑一聲休息與其在主空間站坐牢一樣的養神還不如去做任務。
系統1365好的。
登機成功，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落座，沒有一會隔壁的旅客也上了飛機，姜阮透過這個身體的餘光掃看發現是許久未見的蒼語風。
“好久不見。”
“嗯”早就記不得蒼語風的她有些詫異。
“哦，抱歉，”他坐着整理自己的錢包裏一堆夾層物品“認錯
了。”
她沒再理會，怔怔的看着窗外。
登機完畢，飛機正常起飛，艙內沒有幾個旅客，行程一路也無任何異常。
一個半小時後“這麼喜歡這裏，還有機會來的。”蒼語風似乎和姜阮一樣感應到了此時的她低落的情緒，他笑着說道“如果順利的話，也許你以後想去哪裏都行。”
姜阮想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不夠好看，她把他當成怪人了，可又有點奇怪的熟悉感。
然而沒有時間讓她探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了，劇烈的顛簸，飛速的失重感讓她沉入了死亡的漩渦。
之後又執行了一兩次任務晁曼將她重新封鎖進入廢棄執行員庫。
但這時候的翁苒和姜阮似乎都不在意。
翁苒平靜的拿着通知單等待帶自己離開的工作人員。
1365在她身邊徘徊。
“走吧，別擔心我。我有經驗的。”她聽到自己這樣說。
1365我知道，只是現在我想處於人道主義精神，也許我得陪陪你。
她笑了笑“1365，你比以前好像可愛多了。”
“執行員翁苒因任務不達標需要派送回廢棄庫，這是指令請覈對。”幾個工作人員將指令呈現給姜阮，“沒問題的話就請和我們走。”
翁苒站起來衝着1365小幅度的揮了揮手泰然自若的跟隨着工作人員步入了根本沒人路過的廢棄庫方向。
1365懸於空中久久沒有離去，就算已經看不到她。
姜阮再度成爲了宇宙分子有意識的遊蕩，這時候的她不再像前幾次一樣焦躁，相反開始平靜的觀覽着整個宇宙她可能沒涉足過的區域。
漂游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姜阮已經快要分不清楚時間究竟是不是存在時她久違的再一次擁有了實體。
系統0371已綁定廢棄執行員姜阮，革除之前所有數據重新投入使用。
系統0371分配任務以配角身份進入世界，隨時補充劇情節點幫助故事走向該有的劇情之路。
一個小光點看着在禁止艙裏的執行員，心裏不由滿意自己的眼光。
這一把，任務肯定是完滿完成呢
系統0371告訴姜阮你的任務就是在時濱白的身邊當祕書。因爲你急功近利，因爲你對男主的垂涎，所以願意一直隱忍的在他身邊當着個掛件般的祕書，前期幫他沾花惹草，女主出現的時候使絆子讓他不得不注意到女主，中期你再主動勾引下男主時濱白就能光榮結束你的第一個世界了。
姜阮過濾着所有的劇情節點，任務要多簡單有多簡單，只要她不掉鏈子積分簡直就是白給。她自豪的拍拍胸脯，“您放心吧”
而來自未來的「姜阮意識」在想，如果此刻意識也有淚腺，她也許會溢出幾滴淚珠拿出點重逢的喜悅態度。
而翻閱她檔案的0371盯着那被打碼了一
圈的信息欄，幾番思量還是沒有提起疑問。
執行員肯定不記得啦，都廢棄了誰會有之前的記憶
關魚山提醒您不要讓萬人迷她當女配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說不定是哪個人類工作人員不小心出錯才把這一圈都乾脆圖掉了吧。
問也是多餘，重要的時當下這個執行員完成態度，是吧
話說，系統會有我這麼多的內心思慮嗎是不是主系統給我升級了
估計是吧；0371這樣想。
姜阮和0371走出廢棄執行員庫，明亮的空間站讓她眯起雙眼，順道拿手擋在眼前。
坐在角落的蒼語風看着從自己面前走過的0371和姜阮又掃了一眼在二樓平臺凝望的晁曼。
蒼語風任何系統在看到打碼的執行員信息時都不會無視風險評估數據而綁定執行員。
蒼語風所以
系統012宇宙中的任何存在都是可循環使用的。
蒼語風忍不住笑起來林山棄和荀黎湊一塊時總是能出可實現率最小的奇招。
世界一，初次見面。
“姜阮”面試官看着簡介念出她名字。
“是。父母很喜歡阮咸，所以就用了這個名字。”姜阮朝氣慢慢的應聲。
攝像頭後面，時濱白死氣沉沉的臉在一瞬間鮮活起來，那一刻他心裏藏着的世界活下來了。
系統自處理播報執行員姜阮記憶回溯完成。
系統自處理播報主系統正在進行重啓生命樹決定，請再次確認是否進行
主系統的指令一會確認一會撤銷，系統的播報聲音響徹在整個空間站和當前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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