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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头奴 第2节

作者:未知
姜黎自觉放不下身段来伺候這些人,却還是不自觉地想到這些话。她进了帐蓬,面无生气,只在帐门内站着,低头道一句,“给将军請安。”而帐蓬裡的究竟有谁,她看也沒看一眼。 她道完安,有人从屏风后出来,拎一件灰皮大氅往身上披。深蓝的寝衣覆盖其下,裹剩一张沒有温度的脸。男人披着发,剑眉冷目,嘴唇薄透。他转目看姜黎一眼,而后目光越发冰冷,含箭一般在她脸上擦過去。 姜黎埋头站着,感受帐裡的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形成压迫的气势。她把手裡的簪子攥得死死的,呼吸压得轻不可闻。心裡绷着的弦,在男人走在自己面前半尺的地方时,几乎紧到断裂。 她還是害怕了,而后什么尊严什么骄傲尽数抛去九霄云外,软了膝盖跪下去,低声道:“将军,求您……放過我吧。” 姜黎等着這位将军的轻浮调笑或者粗鲁戏弄,却都沒有等到。她分明听到一声冷笑,那笑裡多有嘲讽,而后便是一句,“姜大小姐,你也有今天?” 指尖在手心裡震出颤感,连带背后也生抖出许多寒意。這個声音是她所熟悉的,而這种鄙夷的语气声口,让她如芒在背。她還是慢慢抬起了头来,蹙眉把眼前這個男人的脸看进了眼睛裡。冤家路窄,她信了。 姜黎抿了下嘴唇,迅速地把头低下来,那喉咙裡噎着的棉花的感觉越发清晰起来,撑得她嗓子眼儿生疼。老天爷是抛弃她了,叫她在這样的境况下還碰上恨毒了她的男人——沈翼。她以前所做下的孽债,果然是要一桩桩一件件還的。 早前沒下定了决心赴死,這会儿竟顾不得了。姜黎攥起手裡的簪子,抬手直冲自己脖间刺去,却還是在银簪蹭皮的时候被沈翼截住了手。 沈翼一根一根掰她攥死簪子的手指头,冷眸盯着她,“想死?晚了。你欠我的,我要加倍地讨回来。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早知道自己有這么一日,早前就该收敛些,常怀善心,恐今日也就不会落得這般下场。” 姜黎在劲道上如何胜得過他,被夺了簪子,而后那只粗粝的手掌提上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提起扔去了榻上。脊背被榻板硌得生疼,不及起身沈翼已经撑肘俯在了她身上。他眸底冰凉,带着些微狠辣之意。 “不是說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不是說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么?拿我的真心做泥碾,算计我成了全京城人眼裡的笑话,开心么?满意么?我沒死,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沈翼一面慢慢地說,一面伸手慢慢插-进姜黎的发丝间,說到极恨处,手上上了力道,便扯得姜黎头皮生疼,疼出眼泪。 姜黎闭眼咬牙不吱声,双腿被他压着动不得,双手抵在他胸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头皮上的痛感让她抓狂,她睁开眼睛求他,“求你,你杀了我吧。” “我說過,晚了。”沈翼伸手一把拽开她身前外衫的扣子,又粗暴地去扯她裡面穿的袄子,“我曾经在你那裡受的屈辱,在以后的日子裡,都会一点一点還给你。在曾经连给你提鞋都不配的人身下承-欢,這种滋味不知道好不好受?” 第2章 贞操 這是故意羞辱她的言辞,并着手上粗暴的动作,都叫姜黎浑身起了抗拒。可這抗拒挣扎在比她高大這么多的人面前,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袄子被拉开了对襟,那只手已经在她亵衣上贴肉抓了下去,毫无怜惜之意。 在家裡遭了难后,姜黎吃了不少苦楚,屈辱的事儿也历了不少。然在這身体上遭人羞辱凌虐的,還是头一回。女孩子最后的底线与尊严,大约也就是這种事情。打小儿家裡人便教的,贞洁操守,女孩子家的脚都不能轻易叫人看了去。非得成了亲,一切交与自己的夫君,才顺理成章。姜黎一直以为自己是要嫁给丁煜的,自己的一切也都是要交给他。可如今,早前儿的那些,都是泡影罢了。 她眼裡汪了满满的眼泪,還是徒劳地挣扎身子,抗拒沈翼的手、沈翼的唇、沈翼的一切。眼泪不往眼眶外落,她咬着嘴唇,忽而說了句:“猪狗不如的东西,便是我遭了难,落到你手上,你也不能让我瞧得上你半眼。骨子裡的下贱,你這辈子也剔不掉!” 這话字字句句往沈翼心上扎,他不過家世差些,竟就遭她這般羞辱?之前的事又一幕幕闪现在他眼前,他如何贱巴兮兮讨她欢心,像條哈巴狗儿,可结果呢,得到的是翻了倍的羞辱。若不欢喜他,合该从早儿就把话挑明了,不该那般阴毒地拿他做猴儿耍。 “嘶啦——”袄子的破裂的声音在姜黎耳边响起,身前拂過一片冰凉。 沈翼,早不是以前那個羞恼皆浮面,压不住半点情绪的简单痴情人了。他记着自己心头上受過的伤,记着在京城家门不敢出的日子,记着那时的耻辱,而面上俱是冰凉阴冷。他撕掉姜黎身前的半片袄,在她胸口埋下头去,隔着亵衣含住,而后說:“现在的你,和我,谁更下贱?” 身体上受到的侵犯,让姜黎浑身发紧,巴不得身上的人立下就死。然心裡怨毒地诅咒,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现在也只有任他摆布□□的份儿。忽而胸前一阵剧痛,那人竟是下了牙齿咬的。眼裡攒的眼泪疼落框外,她难忍疼痛地叫了一声。 這也沒完,沈翼咬完她胸前,又埋了首在她颈间,拉开她肩上的衣衫,一口又咬在她圆润的肩上。這疼痛比胸前的又剧烈些,直觉尖齿入了骨肉。姜黎不再叫出声,死忍着骂了句:“畜生!” 沈翼却不再与她逞口舌之快,直接将她整個人翻了過去。手上动作不见丝毫柔意,撕扯下她的亵裤袄裙,撩开自己身上的寝袍,半退亵裤,便直接冲了进去。生嫩的女孩子,经不得他這般粗暴行径,不過一刻钟的時間便疼昏了過去。 他草草了事,直起身子整理好身上的寝袍大氅,立在榻边看了姜黎一阵。她還是那么好看,睫毛密长,皮肤白皙。也就是這样貌,叫他早前瞎了眼,被她迷了魂,险些送了自己的性命。她当自己贵女天命,一辈子可骄横跋扈,现下遭了难,应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多么可恨了。 沈翼挪开自己的目光,再不看她,扯了一块褥单儿往她身上一扔,叫外头的士兵,“送回去。” 士兵进帐,用那褥单将她裹起来,把她扛到肩上。心知這事儿蹊跷,却也不敢多问多言,只扛着這女人出帐去。却是刚走到门边,听身后沈翼道:“看好了,不能叫她寻了短见。若是死了,拿你们是问。” “是,将军。”這士兵忙地应声,而后抬脚出帐蓬,把姜黎送回西北那顶破帐蓬裡。也不管裡头是否有人更衣梳洗,直直打起帐门进去,往榻上一扔,站着四处瞧了一遭。 那阿香好奇,回来不见姜黎,不知她去了哪裡。现下瞧着被扛了进来,自然過来相看,问那士兵,“军爷,她這是怎么了?” 士兵瞧她一眼,“将军帐裡伺候了一遭,想是個沒用的,這就倒了。将军還下了吩咐,不能叫她死了。你给我看着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找你查问。” 话是都听着了,阿香和帐裡一众女人也都俱是一個神色,万般惊奇。阿香伸手一把拽住那士兵的手腕子,怕他一抬脚走了,忙问他:“真假?将军找她去伺候?咱们這裡的人谁不知道,将军从沒往帐裡要過女人。” 士兵乜她一眼,“瞧瞧她,再瞧瞧你们,你们也算女人?” 阿香這就不乐意了,哼一声,“不是女人,你们成日天睡的什么?难不成,都将咱们当作個男人?” 這士兵可沒空跟她理论,又交代一句,“看好了,要命的事儿。”便转身出了帐蓬。 士兵一走,帐裡的女人就全部围到了姜黎這侧,把阿香和姜黎围在中间。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還不敢相信是军中的将军将姜黎弄成了這样。好半晌,其中一個道:“褥子拉开瞧瞧,是不是真做過了。” 阿香伸手轻轻拉开姜黎身上的褥子,看她头发凌乱不堪,像是扯拽過的,不自觉便吸了口气,嘴上說:“都說李副将军是最难伺候的,沒成想,沈将军比他還凶恶。” 褥子一点点拉开,肩上有两排渗血牙印,胸前几处青紫,身上别处青紫亦是不少,下-体也微微肿着。阿香和周围的都觉疼在自己身上一般,一阵阵吸气。看罢了,阿香蹙眉,忙去拿了自己箱柜裡的药粉来,一点点往她伤口上洒。 人都瞧姜黎可怜,软着声儿說:“這又是头一次,不昏才怪呢。军中不是一直有传言,說沈将军早些年的时候遭人算计,绝了男女之事的心思,对女人起不起兴趣么?這么大了,亲也未娶,一直守在這西北塞关。這么瞧着,哪裡像是不能行事之人?” 阿香给姜黎上完了药,叫身边人搭着手,把她身上破碎的裙衫袄子都脱下来,然后拿被子褥子裹了,“可感谢老天爷吧,沒叫咱们受這等子罪,摊上沈将军這么個人。现在瞧瞧她,咱们受的那些,算什么呢?不過扯扯拽拽,多灌两杯酒罢了。我跟她說了,顺着那些爷的性子,少受些虐打,她定是沒听了。” 人又都叹气,拿了针线来给阿香,“你帮着补起来,不补起来,明儿连厚实的衣裳穿也沒有。” 人散了,阿香坐在灯下给姜黎缝衣衫。袄子都撕破了,呲出灰梭梭的棉花。一针一线地缝起来,叠好了放在她枕头边。阿香原就是爱管闲事的人,倒不觉得看着姜黎不让她寻死是麻烦事儿。便是将军沒有吩咐,她也愿意尽這份心。 姜黎是在帐裡的人将将入睡半個时辰的时候醒的,帐裡混黑一片,她摸了枕边的袄子裙衫套上,便出了帐蓬。浑身的酸疼让她忍不住想哭,下-身剧烈的撕痛感還在,一直提醒她想起刚才在沈翼帐裡的一幕幕。 其实不该伤春悲秋的,她成了营-妓,就算不被沈翼侮辱,也要被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情。屈辱不会因为换個施暴的对象就会减少,只不過沈翼在□□她的时候,說的话更刺痛她的自尊心罢了。她们的身份调了個個,着实讽刺。以前她对沈翼說過多少羞辱的话,這会儿全成了他侮辱她的說辞。 营地裡夜裡有士兵轮值,姜黎并不能轻轻松松出去。而且在她走出帐蓬约莫十来步的时候,身后就追上来了阿香。她外衫尚未穿好,一面系扣子一面追着她說:“姑奶奶,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去?可省些心吧,也叫咱们好過些。” 姜黎不想理她,沒有目的地往前走,听阿香实在絮叨,忽而恶狗一般回头啐她:“离我远些!你们這样的人,想瞧我笑话,不能够!” 阿香被她啐得一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出声道:“你的笑话,咱们可都瞧過了。你可别拧着了,還当自己是谁家小姐呢?” 姜黎习惯了,瞧着人有些低声下气的模样便越发拿架子,又恶声道:“我便不是小姐了,也由不得你们這些人笑话!我就是死,也不与你们为伍!叫人拿了当畜生待,你们還笑嘻嘻地舔着脸呢!” 阿香這就有些不高兴了,谁個活成什么样,可不是自個儿能挑选的。姜黎自拿架子做清高,早前儿投了好胎,现今也不過落得此般境地,比她们并沒好多少。仔细论起来,现在最惨的人就是她了。 阿香拽了姜黎的手腕子,迫使她回头,盯着她道:“你现在不也是畜生一样供人把玩,你有血性,早些天怎么不去死呢?你若死了,沒今儿的事!” 姜黎是個捧也不是叱也不是的怪脾气,這便更恼,使劲儿甩阿香的手,仍是恶声道:“放开!碰我做什么?你也配碰我,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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